剑仙也风流-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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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清玄之巅成了万鸟齐鸣的情形，场外人都是轰动起来，相对这场景，站在空中蓄势未完的飞辰却显得单薄无比了，他们远远的便只见天空中飞辰凝聚起一道道黑色的光芒，这光芒在他剑身上凝聚，形成一条条的黑线，只是这黑线稍微纯粹和可怖罢了。
“师姐，云师兄会不会要输了？那女子招出这么多的鸾凤和仙鹤，看那遇物便爆的桃花，文芷看来……即便是掌峰真人要抵御，怕也是要动真气呀。”赛场边，许文芷和幸双雪两人脸上蒙着布，站在大阵外，原本由平静转为激烈的对决让两人都是粉拳紧握，但看这阵势不妙，飞辰怕也是难以获胜。
“哼，你莫要说上爹爹，你懂什么，飞辰不会输的。”幸双雪爱屋及乌的断然否定对方的话，且还不想提起自己父亲，她这次逃了出来，知道回去肯定要被责罚，所以才蒙头盖脸装成一些外派的弟子，本也是不打算回去这么快的。而对她而言，飞辰无数次面对强敌都能轻易取胜，即便对手是晋级飞仙的骆雪心，她仍然是信心满满。
场外当然不止他们两个如此谈论这遮天蔽地的不知名法术，连清玄门聚拢在一起的长老团和几个掌峰真人也是交头接耳起来。
“真想不到呀，只百余年的时间，世间变化竟然便是这般的大，出了这等出类拔萃的人物，莫要说这李……云飞辰，光是这圣剑门骆雪心，咱们清玄门当代中也无人能胜之。”左丘龙看向不温不喜的李凡真，神色间一股颓然，这数万只鸾凤一出，便已经将整个清玄门年青一代的实力不知拉开了几倍，其中的无奈，怎的不让他心中觉得悲哀。
他背后也有无数的长老叹息声无数，回忆起来，确实是难以接受如今被外派占了年青一代清玄下辖第一的名号。
“是也，自那茹清师妹之后，这乃是唯一让我觉得震撼的一次，恍如回到百年前的清玄之巅一战，百年前有李飞辰和茹清决战清玄之巅，那时候，嗯，我记得那两人从清玄圣境修炼出来后，便是打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竟将清玄之巅都打去了一个角，当真是吓坏了我这把老骨头，却也且成就一番因缘。
而后一届，又有司明香师妹和幸君华师弟两人步了他们后尘，我记得那时候便是选出他们当掌峰真人的时候，唉，他们何等年轻？修为却已是强横，回想从前，我们清玄门何曾缺少过惊才绝艳的人物？可如今呢？才过得百年，世间便成了如此的境地，当是让人惆怅不已，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掌教师哥也莫要怪师弟我多嘴，具是实话实说。”权中宝也是摇头晃脑，一大堆的话说了出来，矛头已经若隐若现。
李剑云知道是说他，眼神闪过一抹的难受，但转瞬便恢复了往常，但自己实力不济在先，又能说什么，云飞辰虽然养丹修为，却是飞仙修为，即便是自己哥哥再生重修，那也是太过快速，快得离谱，他这么努力，却还只道温养阶段，奈何？而骆雪心更是厉害，年纪或与自己仿佛，却已是白日飞升，晋级了号称半仙的飞仙之列，这等挫败感，如何不让他难过？
他本无心去纠结这些修为问题，但不代表别人不去影响他，他是整个清玄门唯一的骄傲，生年不满三十，却靠着稳扎稳打成就了年轻一代清玄第一的名号，又是李凡真百年后的唯一子嗣，按照道理上说，他便应该是要继承清玄掌教之位的，可如今的实力又是如何有这个资格？
最后他想的，是他遇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李飞辰，他们两人长得如此的相像，年龄如此的相仿，他便有了要让位给自己哥哥、然后自己逍遥宇内的想法，他心在道，只想得道成仙，成就不老不死，所以这掌门之位他是泰然对待，丝毫不窥视，也不去争夺，可眼前的压力又是如何？他看向坐在李凡真身边的那个女子，看向神情不温不火的李凡真，他心情之复杂，可谓不知所措，有生以来，第一次起了要变强的心思。
“剑云，你怎么了？”李凡真发现其子的神情异常，温声说道，对于其他掌峰的戏言和对话丝毫不看在眼中。
“父亲，没什么。”李剑云恭敬答道，他与云飞辰不一样，云飞辰外在狂放而内心细腻，他则无论是内心和外表却都与自己父亲一般的内敛，无论什么事情都一般对待。
“嗯，那便好。”李凡真见对方不说，也就作罢，他心思缜密，自然了解自己的孩子是身心备受了打击才这般问道。
而玉仙峰掌峰安心这看了眼李剑云，对方回眼后，她微微点头后，便凝视场中情形，并不如那权中宝和左丘龙那般的多嘴，只是她看向飞辰时，眼睛里永远是那般的晦暗。
场中，巧言双手前伸，护身罡罩频频加持，挡住无数飞来的鸾凤和仙鹤，那些仙鹤每一只冲撞到罡罩上，都炸成无数的碎片，爆炸只强烈，将凝结剑诀的飞辰不断推出十多丈，而那些鸾凤每次冲击，说带有的彩色光芒也开始吞噬他手上慢慢凝结起来的黑光，形势看起来颇为不妙。
“老爷！还没好吗？巧言快要抵不住了！这‘百万仙鸟齐鸣’要我一人如何能敌？这之前斩杀的几千血河妖物得来的戾气可又要耗光了，呜……我那可怜的巧语姐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这次要是赢了，你可得赔巧言这许多的戾气才行！”那巧言脸上难过，要知道这天地间生灵的戾气便是她生存世间的能量，飞辰不辱绝仙剑的得来这么多的戾气，原本够她存活的，她还有余力来储存下来复活这巧语，现在单独为了抵挡这‘百万仙鸟齐鸣’，而一下子耗去这么多，她如何不心痛无比？
“你啰嗦什么，老爷我这就干掉这小妮子便是！嘿嘿，看我的！”飞辰笑罢，黑光便开始吞噬虚空，只见他剑诀吟唱起来：“仙道渺渺万世苍茫，悲歌徐徐半生如梦，宝剑所向苍穹行，千年一剑碎虚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剑阁第一
剑语念罢，忽见那天空黑光闪闪，滚滚黑云往飞辰身后扑来，渐渐冲击入骆雪心所在的彩云之中，两相对接，爆出阵阵黑红色的波涛，血海翻腾般的一浪高于一浪。
这一边是：凌空飞羽彩鸾鹤，明霞灿烂映天光，那一边是：云雾朦胧遮斗日，黑光沉沉映碧空，两人的斗法直将天空的云彩遮蔽得密不透风，不见明光不见日。
骆雪心催动法术‘百万仙鸟齐鸣’，那万对鸾凤，万对仙鹤便展翅齐飞，这扇起的翅风如龙卷，身躯如团云，黑滚滚往飞辰撞去，而飞辰的‘虚空尽碎千年剑’也聚齐剑意，将天地间的戾气盘旋在剑尖，发动即将震撼天地的一击。
“两人这一战，乃是清玄会武几百年来仅见，即便是当年李飞辰对决茹清，恐怕也未有这番景象，真是后生可畏呀。”权中宝那肉脸顿了顿，脸色恍如眼前黑色天空般的压抑，面对不是自己门派的两人站在决赛台前，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
“连‘百万仙鸟齐鸣’这等与我们门派‘九色玄龙破’同级的法术都能施展出来，这骆雪心真是圣剑门的骆雪心么？圣剑门弟子二十年前连进清玄会武资格都没有，如今怎会有此弟子修为如此之高？这圣印师太果真如几位老人所说一般神秘莫测呀。”左丘龙连声叹妙。
这七彩祥云，鸾凤和仙鹤是正道中的祥兆，正道法术的精妙尽在于此，不过这两人的赞赏却被一人嗤之以鼻。
“哼，你们两个有通天本事，却无相匹配的眼界，只记得‘藏经仙阁’所记载收录的法术强横，却不知这云飞辰所施展的不知名法术的厉害，清玄会武开始，大小数战，他施展的法术哪一个不是玄而玄妙，乃世间闻所未见，且每次施展，天空黑气滚滚，厉杀之气恍若实质，到了如今，你们两个一峰掌峰还如此忽略，就不怕这等邪术有哪一天会撼动了我清玄门的地位么？”许久未说话的玉仙峰安心一句话将这两人老脸刮尽，半分脸面都是不给，对于云飞辰所施展的几次法术，早就暗暗留心，无论是九凶剑，崩天剑，天雷劫杀，抑或是虚空尽碎千年剑，这哪一个招式她不是牢牢记住，又哪一个法术不让她震惊的？
半部《杀仙诀》所记载的法术精妙绝伦，但世间万法相近相似又是极多，几个高位的人无论谁也不敢直言说没见过，就怕是被人说自己白活这么多年，还如此无知罢了，这才造成了对《杀仙诀》的忽略，如今被安心一说起，几人才恍然大悟的忙道惭愧，不过也因此而上了心。
杀仙诀术法只是基本，飞辰对其法术的超凡领悟才是真正让人觉得恐惧的，由‘崩天剑’到‘无穷崩天剑’，再由‘虚空尽碎千年剑’再到现在的‘苍穹尽碎千年剑’，其间的跨度和威力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场内，数不清的鸾凤仙鹤冲撞黑色的呼声罡罩，爆炸，碰撞，而后只见飞辰艰难踏出一步，手中四尺黑剑便前行一分，整个苍穹仿佛被一尺剑尖刺入后碎裂，虚空被剑意凝滞如玉，玉碎之时，天变之刻。而绝仙剑刺入其中，便如是敲碎那玉块，哐当一声碎成片片！
这便是：宝剑所向苍穹行，千年一剑碎虚空！
恍如千年才凝练出来的剑气瞬间苍穹，一道又一道的剑气如朝雾喷薄而出，有万千飞辰的白衣幻影浮现在整个虚空中，漫天剑影在飞辰仅仅踏出那一步中消失，出现在几里外骆雪心眼前！
数不清的鸾凤在空中被刺穿，掉落地上，发出凄厉的声响，还有无数的仙鹤被剑影击中，在空中爆散出粉红色的烟雾后消失，剑雨间活着的东西将会死去，死去的东西将成为碎片，当整个天空干净如同一张白纸之时，飞辰脚步渐进，恍如行走独自的苍穹之间，他的剑似乎缓慢，但实则真剑已经抵在了骆雪心的喉咙间……
剑架在骆雪心的脖子上，飞辰的幻影还在几里外提剑站着，而真身已经站在了骆雪心的身边，速度之快也不知道是瞬间到达，还是早已经到了很久。
飞辰靠近她，脸几乎贴着脸，神秘的笑道：“茹清师祖实力果然很强，不过您还是输了，也是该将身份告诉我的时候了吧。”
“什么茹清，我不认识，今夜竹林，何事再说。”骆雪心嘴角泛起笑意，轻声说道，旋即便退离清玄之巅，点头向判罚认输。
飞辰一听到‘竹林’两字便觉得何处听说过，看向骆雪心不解，巧言见之，戏笑道：“老爷，你忘了？当时你拐带人家古晓柔的时候也是说去那竹林的，嘿嘿，她这性格真是跟老爷相彷如呢，今夜老爷是不是也要……”
“呃……我有说过么？她怎么会像我呢？”飞辰狡猾笑道，将绝仙剑举到天上，刹那间，天空云雾散去，彩霞满天，映照大地。红霞似火，即便天地如海，也被染上了淡淡的金红色。
他剑指苍穹，宣布整个清玄会武剑阁战以他为首，以他获得胜利告终！
群情雷动，呼声此起彼伏，剑阁战魁首，乃是争夺神州大陆北面青年修仙者中第一的名次。这期间无数人都是趋之若鹜，无数人都是向往非常，但也有无数人都黯然退出，更不知几万修道者，只他一人能登上这巅峰之顶。
三年前，只是一个乡村中打铁少年的他走出了仙桥镇，以茹雨诗的一时同情和怜悯之下，迈向了修仙的道路，三年后，在各种始动的指引亦或者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推动下，他经历无数磨难和艰辛，终于为仙霞派赢得了剑池战第一，剑阁战第一的荣耀。
这在清玄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外派弟子拿到第一的事例。
清玄门数万弟子长老虽然已经准备好了这即将到来的结果，但如今真正看到，却还是有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清玄门年青一代的没落，已经成为了如今他们不得不谈论的事情，老一辈如是，年轻一辈如是，飞辰的获胜，已经让清玄门年青一代已经抬不起头来。
仙霞派，即将天下！
剑池战与剑阁战的胜利，奠定了仙霞派即将走向修仙界舞台的基础，清玄门号称天下第一派，创教不知几千年，只今夜估计最是难熬，丢失了让他们引以为豪数千年的第一名号，也不知道是上天已经不再眷顾抑或是因果之间的循环了。
李凡真站起，见他青色的长袍后背着手，表面平和，看不出胜负对他的任何影响，只是当其看着云飞辰和骆雪心，神情才充满了一丝无奈，但仅此也没有人能够读懂他，李剑云不能，安心不能，其他掌峰也不能。
“百年因果，由天而定。”丢下这句话，李凡真脚踩虚空，一步离去，不知这一步踏出了多少里，恍惚间已不知去向。
众人默默无言，心中也各有所思。
“掌教师兄说的这几字到底何意？权师哥可有些许领悟呢？”左丘龙眨眨眼，见李凡真甩手离去，不知他之前所说的意思，小声的说了一句，推了把旁边正自沉默的权中宝。
被人这一扰，权中宝白了眼左丘龙，小声嘟囔道：“掌教定是怪罪我们，百年前逐走李飞辰，又逼走茹清，已经注定了咱们清玄门的因果，怕是他们的离去已经动摇了我们清玄门的中流砥柱，单单靠着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自然是不成的，你说吧，这承上启下的中流砥柱一垮，是不是就衔接不上了？故而是百年因果，由天而定，如今这天都来定下了这结果，唉，奈何？”
“呵呵，权师哥不愧是咱们老一辈的翘楚，掌教师兄才短短八字真言就让您老理解得这般通透，师弟我大大佩服呀，不过这事情师弟还是觉得挺怪异的，要不今夜咱研究研究？”左丘龙笑道，摆起了大拇指。
“嘿嘿，还研究个屁，咱们回去先骂一骂这帮不争气的徒儿徒孙吧！”权中宝嘿嘿笑起来，也是一脚踏在虚空上，如同李凡真一般的破空而去，眨眼间也不见了踪影，这实力的强弱看起来和李凡真只在那伯仲之间。
左丘龙摇摇头，愣在当场，看向李剑云和一干弟子，心情自然也是不大美丽，李葳蕤、权正子、施青霖、东郭临、闻人子昊、唐琳萱，这些人哪一个原本不是龙章凤姿的人物，只是若站在了云飞辰底下，便显得确实是不只低了那么一筹，清玄门难道真的已经无以为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