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堕落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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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打断摩卡的话。她肯定是说带我去见琚零，不用猜，一定又是博士的意思。我都说了不会经常去的了。
“唔……”摩卡噤了声，求助似的看向方糖，后者十分不领情地装作没看见。
……
吃好中饭，我们三个人各回各的岗位。方糖和摩卡依旧默契不减地研究着手头上的器官，我则负责给那些腐臭的器官换“养料”。在那之前，摩卡特地在“养料”瓶标签上的英文底下标注好了中文，这样一来避免发生上次的“速成肠子”事件，也为我的工作带来了不少便利。
“诶……你真的不去吗？”摩卡抬头看了看壁钟，问我。
“不去……”我在犹豫，不去的话琚零会不会生气呢？虽然说他死鸭子嘴硬，表面上一副对我无所谓的样子，可事实上还是很在意我到底管不管他的吧？
当然了，这些也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罢了……
搞什么……琚零就算不是人也是个男性僵尸吧……
我不会真的是GAY吧……shit……
最后，摩卡也没有问过我了，我也拉不下面子来让她带我去见琚零。于是……我就没去了。
……
好烦……好烦啊……
我坐在马桶盖上无趣地在内心直嚷嚷。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8：45，我莫名地觉得连时间都烦得让人讨厌了。
“小言～你都已经进去二十多分钟了耶……”纪宇柠欠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懂了吧懂了吧！这就是我烦爆了的原因啊！
下班回家路上本来心情还很平静，一看到站在我家门口拎着书包的纪宇柠之后我就暴走了。他还好死不死地跟进我家，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地说：“放学回家才发现我忘记带钥匙了，宇馨军训去了，要七天才能回来啊，我家这边也没什么亲戚而且你家这么近我只好住到你家来咯……”可恶啊可恶！他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把他卖到哪个山沟沟里去当童养媳吗！？
难道我真的是开收容所的吗？为什么一个两个奇怪的生物都喜欢在我家赖着？
我烦躁地揉揉自己杂乱的短发，站起身来，打开厕所门——
“哎、哎……呀！”纪宇柠叫了一声，接着我就看到个黑压压的身影向我扑来……
“……靠！你没事靠在门上干什么！？”我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到马桶盖上，差点就向后倒去了。
“谁知道你这个时候开门啊……”环着我的腰的纪宇柠从我怀里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我，他水蓝色的眼睛里透着氤氲的水气。我对这种表情最没有抵抗力了……即使我知道他骨子里是个混蛋。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靠在门上再故意扑到我身上的啊……
脑海里突然一晃而过相同的场景。我记得在竹马博士的实验室里，琚零也是这么抱着我的。
琚零啊……
琚零和纪宇柠还真像啊……一样的爱装可怜……不同的是，纪宇柠一看就是那种很邪气的男生，而琚零不管怎么看都是单纯的样子。
等等……琚零说过他妈妈是有了两个孩子之后才把他送走的吧？琚零看上去和纪宇柠的年龄倒是很相仿呢……难道……
“诶诶小言？”纪宇柠愣愣地看着我。
这个角度……很麻烦诶……这个场景……一点都不浪漫啊！
“干嘛……你的瞳孔怎么是蓝色的啊……”
“喔……这是日系最新的一款美瞳喔，水蓝色的，好看吧？”纪宇柠大尾巴狼似的笑。
“你可不可以先起来啊……这样我很累。”我手撑着马桶旁边的浴缸边缘，才得以维持平衡。
“唔……”纪宇柠睁大眼睛，随后，这白皙的瓷娃娃脸在我眼前放大了几倍，喔……
“啵”一声。
“啊啊啊啊！你个白痴干什么啊！”我伸手抹了一下被亲过的脸颊。
“小言你刚刚呆呆的表情好可爱喔～”纪宇柠吃吃地笑着，“我都情不自禁了～”
“借口吧喂！你个混蛋给我滚下去！”
“啊啊啊别推我啊！脚脚！勾住垃圾桶了！啊……嗷！”
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翻到冰冷的瓷砖上。
……
“什么啊……晚上就吃这个吗？”
纪宇柠看着我端上桌子的两大碗泡面，一脸嫌弃。
“怎么？不行吗？不乐意吗？煮给你吃就不错了，要不是看你是汉堡的小弟我才不会留你住下来呢！”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给房租就算了还在这里嫌弃晚饭……”碎碎念中无限哀怨……
“我没说不给房租啊……”纪宇柠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一脸为难，但他还是拿起筷子哗啦啦地吃了起来，“我可以以身相许嘛。”
“少恶心我了。”看着他那表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不想吃的样子还装的好像吃得很开心。
“诶诶小言，你很讨厌同性恋吗？”纪宇柠吞下一口面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继续埋头吃着面，含糊不清地答道，“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啊。”
“那就是说你喜欢我咯？”
“……”哦草，这这这这……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吗？怎么会这么喜感？现在的90后都是这么强的吗？我感觉我好老喔。
“开玩笑啦……”他识趣地咂咂嘴。
“我只是很讨厌……”我喝了口面汤，发现汤里面还有没完全化掉的调料块，早知道就用煮的了。“只是很讨厌你亲我。”
这回轮到纪宇柠无语了。
他嘟着嘴疑惑地看着我。“难道……我的吻技不够好吗……”陷入沉思的某人撑着下巴皱紧了眉头。
喂喂！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再不扯题我会死的……
“啊……等我妹回来吧。”纪宇柠回归现实……
“你的爸爸妈妈呢？”我想这样叛逆期着装打扮如此不羁的人，大概是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吧……
“喔……他们在法国渡假。”
有钱人！那这样就不符合琚零说的他妈妈是为了钱才把他送到烛血那里了。
无视我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纪宇柠平静地继续说。
“他们半年之前就说在法国渡假了，结果现在还没回来，本来让我和宇馨去舅舅家住的，可是我又不喜欢住在别人家里，所以我就问我爸妈要了点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反正他们也会定期给我打钱。”
渡假这么久……按照剧情的发展，会不会是爸妈死了纪宇柠还被蒙在鼓里？
“你不要乱想……他们前两天才给我打过电话的。”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连忙补充道。
“那你一定很有钱咯？”
“啊？还好吧……”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啊，难怪吃不惯泡面。好在纪宇柠现在已经把发色染回了黑色，不然他全身上下是完全没有一丁点正常学生的模样了。跟我当年真是天壤之别。
……
“晚上你睡沙发。”我将枕头和被子扔在沙发上，对着正在上网的纪宇柠说。
我很好奇他的书包里为什么会装着迷你笔记本电脑，而且还是用无线网卡的那种。他每天上学都是去干嘛的？
“为什么啊？”他瞥了眼漆皮剥落得差不多的沙发，又是一脸不情愿，“我可以打地铺啊，而且睡在客厅好热。”
“都这么晚了我才懒得帮你铺床呢，睡觉的时候把窗子打开，风很大的，不会热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睡沙发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那我跟你睡好不好啊……我睡相很好的，就一晚上嘛，明天我自己铺。”他诚恳地看着我。
“好吧……你晚上不准对我乱来……洗澡去！”我把枕头和被子抱回卧室，“喂，不嫌弃的话就穿我的睡衣吧。”我将从柜子里找出来的睡衣扔给他，里面还包括了内衣。
“噢……这样可以吗？你不怕上面会残留……”
“闭嘴！”我当然知道他那暧昧的表情和话语是什么意思！这个色胚！
……
“我洗好了。”纪宇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成功解决掉了游戏中的最终BOSS，笑得格外欢畅。
笑容在看到纪宇柠后瞬间凝固。
纪宇柠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对，挂了好几滴顺着发丝流下来的水珠。他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真雄伟……
“你在看什么啊……”纪宇柠擦了擦身上的水。
在风中凌乱的条状物……
“看你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你不会没看见过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我当然看过了！琚零不就是么！他还是我装上去的呢！
“喔……莫非……你硬了……”说着他就邪笑着将爪子伸向我的禁忌之地……
……
“晚安～”关上灯，我钻进被子。室内空调的温度很低，冷得我直打哆嗦。
“……唔……”纪宇柠可怜兮兮地在我身旁躺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颊上多出了一只鲜红的手印。
当时我一个激动就这么甩出了一个巴掌……我才不是故意的呢……
“残忍……”纪宇柠弱弱地呢喃着。
……
“小言你真有意思呢。”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贴着我的耳朵这么说着，“我想认真了。”
“唔……”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那些话我也没怎么在意，大概是做梦吧……
嗯……做梦。

Chapter。11

为了避免和纪宇柠同学正面冲突，我起了个大早。
不过我一向是这么勤快的。
纪宇柠整个人呈“大”字型霸占了我的小床，被子垂在床沿，枕头和枕巾也分家了，我的枕头被他压在胳膊底下……
——这就是他说的“睡相很好”，嗯，真好啊……
难怪我昨晚睡得难受，原来根本没睡在枕头上，脖子酸得厉害。
从橱柜里拿出包酸菜牛肉面扔在桌上。我整理好着装后，出了门。
反正泡面扔在那里了……吃不吃随便你了。我奸笑着，走出单元门。
……
或许是早上来得太早了，实验室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我闷闷地叹了口气，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打扫卫生的老大妈啊。
瓶瓶罐罐的看着就烦，我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再放什么增长剂，制造混乱来玩玩呢，这样的日子无聊得我都快要生蛆了。
“咕吱咕吱……”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像是嚼着什么塑胶一样的声音。
大概就是在那个帘子后面吧……我吞了口唾沫，看向声音来源地前面的帘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啊，我记得那个地方好像是昨天方糖研究器官的床位。我不禁闪现一个想法，方糖那家伙又在搞什么飞机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又不知道是在躲什么，反正就是有很紧张的感觉。
伸出莫名颤抖的手，猛地拉开帘子。
哇喔……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叫的……不过现在我已经修炼得很淡定了……
半人高的玻璃瓶里装满了浑浊的液体，重点是里面还有个大小是冰晶一半的小孩子——仅仅是看上去像小孩子罢了。黑色的发丝犹如在水中晕开的黑墨汁，那个全身□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子睁着他没有灵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怎么说呢。那也算是一张比较精致的脸吧，精致得不像是真的，好像稍稍触碰就会消散一样。
他张大嘴，吐出一个个气泡来。
喔……shit……那是人的牙齿吗！明明就是野兽的尖牙。他的尖牙在唇舌上摩擦着，发出诡异的“咕吱”声。
“哟……小言我劝你别离他太近……”
摩卡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背后，轻轻地在我耳背吐出一口气来。
“这是方糖研究的试验品。”摩卡从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她一边撕开包装袋，一边对我说着：“这个‘人’是方糖用博士送来的研究失败了的器官拼装起来的，发现牙齿没有完整的，所以他就拿强化后的犬牙了，这家伙还真是变态啊……要是我，会不装牙齿。”
这样明明更恶心吧……
摩卡撇开一小块饼干扔进玻璃瓶，那“人”完全不理掉进来的饼干。原本已经很浑浊的液体因为饼干的缘故而更加浑浊，漂浮着恶心的饼干屑。
“这个‘人’仅仅是空有外壳罢了，他没有大脑，也没有复杂一点的器官，神经，简单的来说，这是方糖用来玩的。”摩卡递了一块饼干给我，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如果方糖给他装入各种器官，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么也许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器官拼装生命体呢。”摩卡拉上帘子，“只可惜这是几乎不可能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是在正常医术上进行提升，医术现在都没有这方面的发展，我们要实现它是很困难的呢。唉……谁让这种研究在法律上还是不被公开允许的呢……”
允许才怪吧……那些从医院送来的器官，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通过了死者家属的同意，也许是在人家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解剖了尸体送到这边来的，不知道这算不算盗尸？
原来我是在这么可怕的领域里工作啊……不过好在研究什么的我都不会，要逃脱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不对！我在想什么！
……
“哟哟小宝贝……乖喔……不吃东西怎么长大呢……”方糖坐在椅子上，与玻璃瓶内的“人”大眼瞪小眼，他手上拿着根形似钓鱼竿的东西，竿子的另一头用细线绑了根骨头。
喂喂，有犬牙不代表人家就是狗啊！况且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长大啊，根本没有器官。方糖的小宝贝始终用他那无焦距的目光看着方糖，对于在头顶瓶口处晃来晃去的骨头完全不在意。
“没有咽喉没有胃，你要他怎么吃？更何况连思维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要吃东西这种事情吧。”摩卡从背后抽走了方糖屁股下的凳子，方糖“嗷”地一声跌坐在地上，“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过来帮忙！”
玻璃瓶里的生物一动不动地盯着方糖刚刚呆过的地方，他的目光根本没有离开过，应该说从我早上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盯着这个方位了。幸好他还有别的动作——用尖牙磨蹭着唇舌，这是让方糖欣慰的地方。
“帮什么忙啊你个女超人还需要我帮忙么……”方糖嘴上嘀咕着，可还是顺从地跟着摩卡走了。
啧……果然女王比较狠。
……
中午的时候摩卡从外面买来了三份小型匹萨。
这是我到这里工作以来第一次吃除了盒饭以外的东西了，摩卡说正好想看看自己空间穿梭的能力，于是就穿梭到必胜客去了。据说她到达的地点正好是厕所。
“谁跟你说时空穿梭只有冰晶会啊？”摩卡咬了一口培根披萨，含糊不清地回应着我“不是只有冰晶才会时空穿梭么”这个问题，“不过冰晶的能力比较强啦，她的时空穿梭可以更远一点，而我们的只可以在半径一百米的空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