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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飘香剑雨-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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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之时,声音还在近侧,说到后来,声音却已去到很远,显见是她连这孩子也抱走了,伊风不禁又是惊奇,又是疑惑,暗忖:
    “这些天争教徒眼看他们教主的孩子被人抢走,却也不前走一步,虽是避嫌,却也不必避到如此地位呀!”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但他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孩子,此刻也已被半近疯狂的萧南苹抱走,心中焦急万状,那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七海渔子”面上肌肉微微一动,目光一闪,突地沉声道:
    “夫人你还没事吧,弟子们都在外面伺候,夫人不要着急,等会夫人收拾好了,弟子们再进去照料。”
    他沉声说完话,便退到一株树下,闭目养神,众人一见,也都退到一旁,要知道“七海渔子”在“天争教”中,地位极高,是以他默然如此,别人也不能再有举动。
    而此刻的伊风呢,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想追踪萧南苹而去,但不知怎的,却又无法举步,亦自站在树下,呆立了长久。
    风穿入林,木叶摇曳生响,然而在这方林中间,众人的呼吸之声,却彼此可闻。
    树丛之中呻吟之声未止,又是一阵阵衣衫的悉簌之声,想是薛若壁正在强忍着产后的痛苦,收拾着自己的衣衫。
    就在这众人心情都极为沉重之际,树丛之中,突地传出一声惨呼。
    惨呼之声一经入耳,众人便立刻可以辨出,是销魂夫人薛若璧发出的。
    接着这一声惨呼的,是薛若璧微弱的语声,断继说道:
    “你………你饶了我吧………我不敢……………”语声倏顿,又是一声惨呼。
    众人俱都面容大变,伊风再也忍不住,“呼”地一掌,劈开枝叶,掠了进去,“燕山三剑”,“多手真人”,也一齐跟入。
    只见这一丛杂树之中,有一块五尺见方隙地,地上血污狼藉,薛若璧曲地上,而一条淡青人影,亦方自从林悄掠走。
    这人影身形之快,无与伦比,伊风目光方动,他已消失无影。
    “燕山三剑”,“多手真人”一齐掠到薛若璧身前,俯身一看,不由齐地面目变色,惊呼一声,脚步踉跄,退后三步。
    伊风虽惊异于这条人影的来历去路,但听得这数声惊呼,亦自回过头来,目光动处,亦不禁为之面色大变,惊呼一声,退后三步!
    原来,伏在血污狼藉的泥地上的“销魂夫人”薛若璧,此刻竟是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毫无生息,在她那微微隆起的丰满的胸膛上,竟赫然插着一柄金色弯刀。
    黄金的刀柄,金黄的刀穗,在微风中摇曳着,鲜红的血迹,自刀柄下缓缓溢出。
    “劳山三剑”,“南宫双李”,“七海渔子”,也掠了进来,一齐惊呼一声!
    但他们的惊呼之声却是极为短促的,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这黄金刀柄之际,他们面上的惊恐之色,便齐都凝结住了!
    这一刹那间,大地上的一刻,也都像是突然凝结了起来。
    “七海渔子”长长叹了口气,突地一挥手掌,一言不发地掉头而去。
    “燕山三剑”.“多手真人”,“南宫双李”,齐地对望一眼,似乎也俱鄱暗中叹息一声,默然走出树丛。
    “劳山三剑”的目光,怜惜地落在薛若璧身上,然后又一齐瞟向伊风。
    他们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伊风去说,但终于忍住了,各自叹息一声,掠出树丛,然而他们叹息的声音,却似还在林稍飘散着。
    伊风呆望着薛若璧的身,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见到这些人突然一齐离去,心中不禁奇怪,奇怪这些天争弟子,见到他们的教主夫人惨死,怎地不但全无表示,而且俱都离去,任凭这具昔日曾经颠倒众生的美人躯,暴于天光之中。
    但是,另一种难言的悲哀,却使得他中止了心中的疑惑。
    他想起了往昔那一段美丽的时光,他想起小桥上的邂逅,星光下的盟誓,小屋中的密语,凝视时的甜密
    这一些,对他说来,似乎是那么真实,却又似乎是那么遥远。
    望着地上这具冰冷的身,他突然感到一阵无比的寒意。
    抬起头来,暮色果然已悄然笼罩着大地,林间的晚风,仿佛有着比平日更浓厚的萧索之意。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潮,又回到昔日美丽的梦境中去。
    于是他俯下身去,缓缓伸出手掌,轻轻握住那只美丽,苍白,但却冰冷的纤手,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沿颊流下,滴在这只美丽而苍白的手掌上,像是一粒晶莹的明珠。
    薛若壁若是还有知觉,还能感觉到这泪珠的冰凉,她便也该足以安慰了。
    因为她一生之中,虽然一无所得,然而她却已寻得一个如此多情,如此昂藏的男子,在她临死的时候,还守在她身旁!
    太阳,终于完全被山巅吞没了。
    浓重的夜色,像梦一样,突然便降临到这山林中,这大地上。
    伊风轻握着这曾经深爱着他,也深深被他所爱的女子的手!心胸之间,除了那遥远而美丽的回忆之外,似乎什么也不重想了。
    人们,是多么奇怪呀,他常常会忘记一个死者的过失,而只记得他的好处,这也许就是人类为什么会被称为“万物之灵”的原因吧:因为“仁慈”和“宽恕”,不就是所有“灵性”中最伟大的“灵性”吗?
    时光,缓慢而无情的溜走。夜色,更重了。
    他站起身来,在这树丛的旁边,掘了一个深深的土坑,这件工作,便得他双手都为之麻木起来,指甲也缝满了泥土。
    但是,他却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小心地捧起她的身,轻轻放在这土坑里,然后再捧起一把泥土,在她身上。
    突地——
    他目光一动,看见了她胸膛上的那柄黄金弯刀,于是他俯下身,将这柄弯刀拔起来,谨慎地放在怀中。
    他此刻并没有仔细地来看这柄弯刀,因为当人们满心俱为悲哀充满的时候,便不会再有心情去观察任何一件事物。
    他只是不住地着泥土,让不变的泥土,将常变的人身覆蓄。
    终于,土坑平了。
    昔口娇丽绝伦,颠倒众生的美人,此刻便变为一坯黄土。
    他深长地叹息着,走到一边,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山石,掏出怀中的弯刀,极为仔细而缓慢地在山石上刻了七个字“亡妄薛苦壁之墓”。
    这七个字虽然和任何字一样平凡,但其中所包涵着的宽恕,仁慈,和情感,却是无可比拟的,对含恨死去的薛若壁来说,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件事物能和这平凡的七个字相比,你看到了吗,在这一坪黄土中的灵魂,不是已经安慰地绽开一丝微笑了吗?
    然后,伊风将这块山石,也埋在黄土中,只留下一方小小的石角,留做表志,他不愿她的遗体被任何人骚扰,尤其在这月光如银的晚上,于是,他又静静地坐下来,等待日光的重亮。
    月光,从林悄映入,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地,覆盖在这一坪新掘的黄土上,就像是多年以前,“铁戟温候”吕南人,用他那只强健有力的臂膀,轻轻地拥抱着他的爱妻一样。有风的时候,木叶巅然,似乎也在为这多情而昂藏的男子作无言的叹息!
第七十七章 豆蔻梢头
    阳光,像是为了昨夜太多的悲哀,今晨竟升起的特别早。
    初升的第一道阳光,划破了沈重的黑暗,撕裂了浸晨的浓雾,也晒干了新生树叶上的朝露——
    然后,充沛而旺盛地青春的朝气,便在这一片青碧的山野间,随着被撕裂了的浓雾飞扬起来。
    蜿蜒迤追的山道上灰黄的砂石,也被这初升的阳光,影映变为一片灿烂的金黄,像是漫山翡翠树间的一条黄金道路,生命,在这初春的清晨里,对人们来说,的确是太优渥了。
    突地——
    这有如黄金成的山道上,竟随风飘上了一阵阵悠扬的歌声,声音是娇柔而曼妙的,但却听不甚清,仿佛是个豆蔻年华的怀春少女,在曼声低昧着:
    许多曰未到山野,山路顿觉春深,绿叶盖满枯树,新水争学琴音,还有双双狂蝶飞来飞去,似有意打动人心,……………………
    歌声近了,随着这曼妙的歌声,山路上轻快地走上一个像是只有十三,四岁的明媚的少女,她一手轻轻抚着被春风吹乱了的秀发,一手轻拈着一片春草,像是只快乐的黄莺似的,轻快地走着,轻快地唱着!
    世间图画多少,
    可曾画这般山林池沼,
    世间诗词多少,
    可曾咏这般玲珑窈窕,
    天然美景画不成!
    待歌咏,
    也输与枝头好鸟………
    枝头好鸟。
    问——“世间诗词多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世间的诗词,有过多少是赞,咏这初春清晨的山野,但是我知道,古往今来所有的赞,咏也及不上这少女此刻在曼声低咏着的歌曲,因为它是那么自然,自然得没有任何拘束,就像是春夜中的轻风,流水,虫语……一样,用最自然的歌曲来赞咏自然的美妙,那不永远是最最令人心动的吗?
    呀!“世间图画多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丹青妙手,曾经用鲜的彩色,来描绘一个少女的美艳!
    但是,我却知道,世间永远不会有一个丹青的妙手,能将这少女描绘出来,因为纵然有人能描绘出她明媚的眼睛,却无法描绘出她眼波中的光采,纵然有人能描绘出她娇美的笑靥,却无法描绘出她笑靥中的甜意,纵然有人能描绘出她窈窕的体态,却也永远无法描绘出她身体内台蕴着的青春活力:
    她轻快地,欢跃地,从山下走了上来,轻红的衣衫,在青绿的大地间,像是一朵轻柔的晚云,在蔚蓝万里的苍穹间冉冉飞来,世间的一切忧郁与不幸,似乎都因她的到来而远去。
    歌声停了,
    她明媚的目光,赞赏的瞟过每一件春风中的景物,脚步仍然轻快地移动着,秀发飘在身后。
    但是——
    在这如此明媚,如此愉快的春之晨中,在这如此秀丽,如此清幽的青碧山野里,竟会还有人发出如此忧郁,如此沉重的叹息!她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这叹息像是山路那边,一片山坡上,一片小林中的一个红顶山亭中发出来的,而且,还像是不止一人。
    她轻轻皱了皱眉,但是嘴角的笑音仍未消失,脚步迟疑了一下,就开始向山亭那边走去。
    只听得“拍”的一声,像是两掌互击,又像是以掌击桌。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老二,你说这奇不奇怪,到现在还没有来,唉——”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又道:
    “三弟永远是这种不顾人的脾气,也不管别人心里是否着急,老二,你听清楚没有,三弟说的,可是不是这里?”
    另一声叹息,另一个忧郁沉重的声音,亦自缓缓说道:
    “大哥,三弟会来的!他………唉!”
    他仿佛还想说什么,但终于用一声叹息结束了自己的话,先前那苍老而沉重的声音又说道:
    “会来的……会来的,但愿他会来,唉……三弟,你知道,大哥是永远不会对你有恶意的呀,唉三弟,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苍老、忧郁,沉重,而又充满情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传入这少女的耳里,她悄悄眨动了一下眼睛,走上山坡。
    玲珑的山亭中有一张石桌,四条石墩,石墩上坐着两个身穿蓝衫的中年人,颔下微微有些短须,他们以手支颐,低垂着双目,默默地坐在桌边,像是非常忧郁,又像是非常疲倦。
    山亭边有翠绿的栏杆,一个忧郁而疲倦的老人,另一个蓝衫的老者,年纪虽然较他轻些,但脸上的忧郁和疲倦的神色,却和他完全一样,他们默默地倚在栏边,出神的望向远方,像是在眺望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少女轻盈地走了过来,目光一转,和他们的目光遇在一处,她心中轻轻一跳,只觉得这四人的目光竟是如此锐利,那么样的忧郁和疲倦,竟也不能将他们眼睛中锐利的光采消去半分。
    她眨了眨眼睛,大步走了过去,嘴角开始泛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娇笑着,向这素不相识的四个男子轻快的说道:
    “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
    这四个蓝衫人齐都一愕,迅快地交换了个眼色,于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和这少女是素识的,他们又向后望了一眼,四野空空,除了他们之外,就再无人踪。
    于是他们又知道,这少女是在对自己说话,但是他们都不认得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话,四对眼睛,又自闪电般望了这少女一眼,只觉得她笑容是那样甜美,目光中又都是善意,叫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回答她说的话。
    那忧郁的老者干咳了一声,勉强在自己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点头道:
    “是呀,小姑娘,今天天气真好。”
    那少女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看到他笑,她就笑得更甜了,她高兴地拍着手,大声笑道:
    “好,好,你笑了,我原先以为你不会笑的呢!”
    这老者又自干咳一声,回头望了另三人一眼,只见他们眼里,也都像是有了些笑意,只是又都在忍耐着,没有笑出来。
    他一生稳重严峻,别人都将他当做长兄严父,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此刻他望着这少女甜甜的笑容,忧郁而苍老的心境,也像是开始有了些暖意,温柔地说道:
    “小姑娘,你要到那里去呀,这里山很深,你会不会迷路?”
    另三个蓝衫人奇怪地交换了个眼色,他们从未看过他如此神态说话,尤其他说话的对象,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但是,他们却也没有将心里的奇怪说出来,只见这少女眨了眨明媚的眼睛,含笑又道:
    “我不会迷路,我跟妈妈在一起,老伯伯,我到这里来,只是希望你不会叹气,你看,天是这么蓝,树是这么绿,冬天好不容易过了,现在是这么美丽的春天,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老伯伯,你又何必叹气呢?”
    她娇柔的声音,甜美的笑靥,以及言语中温柔的劝慰,便得小亭中四个蓝衣人面上的忧郁,很快地就被一阵微笑替代。
    于是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娇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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