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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血锷啸魔天-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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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圣旨。
    乔可用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声:“北季鹰、邓中离接旨!”见北、邓二人跪下,展开了手中的圣旨,大声念道:“察,锦衣卫指挥同知北季鹰,在奉旨赴陕剿贼期间,指挥失当,且纳贿贪赃,与流寇党羽朋比为奸,致使属下旗校伤亡惨重,特令革去官职,下有司追治。另:锦衣千户邓中离,有同谋共犯之嫌,一并鞫讯。钦此。”
    雁翎刀客道了声:“臣接旨,谢主隆恩。”站起身来冷睨众人,神情泰然。邓中离则强压心头怒火,握拳透掌。若不是北季鹰事前有了交代,他早就蹦起来,与群丑拼命了。
    心中得意的董邦宪,忍不住想奚落一番自己的眼中钉,遂踏上两步阴阳怪气地说道:“北大人,真想不到哇,您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也难怪,钱能通神嘛,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网开三面喽,自家兄弟的性命,又能值几个小钱呢?”
    “姓董的,别太得意,哪个贪赃自己最清楚!”邓中离愤怒的吼喝,被北季鹰所制止。
    “邓中离,”董邦宪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嚷道:“你还是留着点劲,到北司叫去吧,你小子的靠山倒了,这辈子也甭打算再翻身了!”
    “董大人,北某倒要恭喜你如愿以偿,平步青云了,但愿阁下能以北某为鉴,千万不要步在下的后尘哟。”
    “你……”董邦宪一时语塞,回过头求援似地望了望顶头上司。骆养性仍紧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行啦,哪那么多的废话,耍猴不成?乔可用,你留下负责查封财物,并清除闲杂人等。”
    北季鹰和邓中离被象征性地戴上了木枷和铁索,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要是他二人有心拒捕,这两件玩意根本起不了任何束缚的作用。在众多心弦紧绷的厂卫高手的簇拥下,北、邓二人出了大门,在老管家的哭喊声中,登上了两辆蒙着黑布的独辕马车,众厂卫上马的上马,坐轿的坐轿,风驰而去。
    在留下抄家的旗校们的严密监视下,过百龄搀着几欲昏厥的老管家,以及三十几名门客、仆从,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被赶出了北府。分成几伙,各自寻找落脚容身之所。
    江用卿拉着过百龄低低的声音说道:“过兄,北大人蒙冤受屈,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难保不受鱼池之殃,还是速作打算为好。”
    过百龄肃然道:“江老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但是北大人十几年来,待我情深意重,如今他落了难,我等弃之而去,于心何忍?老哥哥我不仅不会走,还要为营救北大人奔走效劳哪!”
    江用卿由衷叹服:“小弟真羡慕北大人,交了你这样一位荣辱与共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小弟愿追随过兄,为洗清北大人的冤屈出把力!”
第59章  背信弃义
    绵延四百里的中条山,横亘在山西省的南部,它的东段叫历山,其主峰舜王坪,由于山体有个巨大的缺口,所以人们又称之为不周山。这里曾经是上古时期,黄帝与共工为争霸中原,决一死战的战场,最后,拼光了士兵的共工,以头撞山,令天折地陷,并在山上留下了那个豁口。
    十月初三,舜王坪的南峰,三垣宫一方出战的是上、中、下三垣,作见证的是崆峒三子之首拂云子,和麦积六煞中的老二司空锐。侠义道一方除了郑隐,另外两位乃是少林派的宗擎大师和武当派的铁松道长。老盟主林台天与大圣庄主齐元朗为场外见证。
    头一阵,旧恨加新仇,宗擎与苻寿昭展开了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搏,单较内力,铁面侠僧略胜一筹,而龙蛇神君则仗着邪派的怪诞武功相抗,斗过五十招,依然章法不乱。
    十指剑魔看得不耐烦,在一旁粗声嚷道:“这般打法得斗到他娘的猴年马月,来、来、来,咱们三场一起来吧!”仙机居士手指劈风剑客,低声道:“老大,那边那个以前我会过,厉害得紧,我怕接不下,还是你来吧。”
    “好哇,难啃的骨头就交给哥哥我好了,今个老子非打得他跪地求饶不可。”嘴里说着,尤侗尊大喇喇地走上几步,点指劈风剑客叫嚣道:“嘿,你就是那个叫郑什么隐的吧?传得你挺邪乎,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斤两?”
    郑隐镇定迎上,正色道:“郑某的确没什么惊人的本领可以炫耀,就是见不得妖孽横行,荼毒良善。倘若不是你的对手,自有项上人头,看剑!”剑发无声,招至中途,手腕抖处,化作三缕凌人剑气,直袭强敌。另一边,铁松子已与皇甫辉交上了手。
    此一战,虽说远不及太白山之战的场面宏大,声势震天,但是其中搏杀的酷烈程度,则一点也不逊色。动手的六个人,皆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奇招异术,精彩纷呈,掌风指力,骇世惊俗。作见证的四个人,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场中的情况,其紧张的心情,丝毫不比交手的几人差。
    转眼已是日头偏西,双方的恶战仍在继续,六大高手,个个头腾白雾,面赤气粗,身上更是衫残袍裂,创痕累累,每人的出招都已是既涩且缓,俱已到了生死一线的最后关头。
    蓦的,异啸大作,坪下十几丈处的草丛石后,窜起五道人影,蹑空飞纵,眨眼便到了近前,四男一女,也不搭话,利器毒招恶狠狠袭向已经是筋疲力尽的郑隐三人,就连林台天、齐元朗也同样遭到了无情的攻击。
    间不容发之际,辣招绝技纷纷出手,险招恶式,接二连三,郑隐诸侠虽然将偷袭者的头一轮攻势击退,却已各自吃亏不小。人影一散,分立四方,将侠义道五人困在了垓心。
    铁掌孟尝戟指怒喝:“尤侗尊,想不到你堂堂一宫之主,竟是如此卑鄙小人,背信毁约,偷施暗算,你以为杀了我们五个,你等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简直是白日做梦!天下狭义之士,必将群起而攻之;尔等将祸至无日!”
    尤侗尊摸了把脸上的汗,瞪着眼珠子吼起来:“姓齐的,少他娘的血口喷人,又不是我们叫他们来的,他们自己来凑热闹,干我屁事。”
    皇莆辉接着说道:“我们老大说得半点不假,既然有人捣乱,这场较量只好作罢,来日,我们可以密约时间、地点,省得外人掺和搅局。你们放心,我们哥仨绝不干预你们与这几位的恩怨,老大、三弟,咱们走。”分明是他们所设的毒计,反给他推了个一干二净,众侠士怒火焚心,却只好火烧眉毛顾眼前了,因为面前的七名对手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
    他们是崆峒派的拂云子、凌云子,麦积六煞中的司空锐、屈无冤,川西五毒中的典无通和蔡亨,他俩中间是一位面罩毒纱的妇人,乃是地位仅次于双头蛇王神日冉的玉蜘蛛乌媚卿。
    侠义道五人只有林、齐两位可堪一搏,实力对比悬殊,局势极为险恶。齐元朗傲然冷笑,抬手一只响箭射入天空,望着面现惊诧的七魔仰天大笑:“你们别自以为聪明,孰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齐某早为汝等备好了天罗地网,势必将尔等妖魔鬼怪一并铲除!”
    众魔吃惊非小,相顾失色。血影刀煞司空锐翻了翻眼皮,鼓动道:“别听他瞎咋呼,我敢打保票,方圆两里之内,除了咱们再没别的人,就算他们有援兵,也远着呢,等他们赶到,这儿的都早已经作了鬼,快动手吧!”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认为有理。因为他们早早就埋伏在这里,如果左近有别的人靠近,绝对逃不过他们的耳朵。玉蜘蛛乌媚卿厉声叫道:“老三,老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并肩上啊!”
    “杀!一个也甭放他们走喽!”拂云、凌云二道,异口同声地咆哮着,群魔再次发动,这下可苦了五位侠客。铁松子对战屈无冤,宗擎力敌司空锐,齐元朗、林台天则遭到了三毒的围攻,最先遇险的是以一敌二的劈风剑客。
    两个多月前,天香山庄中,拂云老道在小辈面前失手,羞愧万分,归山后闭门苦修,连太白山大战都未参加,不想,他最疼爱的小师弟摩云子,在与华山派掌门区崇天斗剑之时,负了重伤,回去后竟不治身亡,切齿腐心的仇恨,令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竟丝毫不顾江湖道义,与三毒等人联手,来历山寻仇。
    他的拂尘在其深厚内力的催动下,时而坚硬如锥,时而绵柔似带,变幻无方,极难对付。凌云子的双股剑亦是凶猛非常。郑隐剑中其左臂,使之失去一剑,而自己的左腿也被拂尘扫中,肿胀起来,轻功身法大打折扣,苦撑二十余招,由于全力封挡拂云子的狂猛进攻,顾此失彼,右肋又被凌云子刺中了一剑,血下如注。
    “臭牛鼻子,敢伤我师父,小爷我非把你剁碎了喂狗不可!”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伴之而来的是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飞蝗石,既准且狠,颗颗不离凌云子的要害,而且是越来越快。
    凌云子左躲右闪,剑拨掌击,一口气弄出去了十七八颗,一个疏神,左腿伏兔穴被击中,一下子单腿跪在了地上,呲牙咧嘴,眼瞅着发打飞蝗石的豹衣少年,手舞一对又细又窄的短剑,蹑空步虚,飞扑而来,急忙咬牙运单股剑格架,并顺势递进。
    本来,毕士超只要是继续发打暗器,便可以稳抄胜券,可终究是年少气盛,临敌经验不足,心里只想着手刃仇敌,替哥哥报仇,为师父解围,却忽略了自己的功力跟对方相去甚远,两剑相交,竟然拿捏不住,都成了飞剑,好在他反应机敏,轻功了得,见势不妙,仰身倒翻出去。
    气急败坏的凌云子口中咒骂:“小兔崽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单腿发力,一蹦老高,抡剑扑击。毕士超来不及起身,就地滚动,两筒梅花袖箭倾泻而出。凌云子当真不含糊,近在咫尺,仓促之下,竟然给他避过了九只,唯有一箭钉进了他受伤的左臂。
    少年乘机蹿起,连续弹出八粒如意珠,这如意珠可说是天底下最小的暗器了,其实就是鸟铳用的小铁珠,由于体积小,破空之声几近于无,极难察觉。凌云子情知不好,狂摇头面,仍给两粒嵌入额头,血唰的流了下来。见敌人还没有倒下,毕士超狠了狠心,打怀里掏出了一颗师父给他的救命宝贝——琉璃瓜,抖手打向挥剑扑来的道士。
    凌云子哪里识得此物的厉害,运剑去拨,只听砰的一声,无数的琉璃碎片,扎进了他的面孔,两眼全都瞎了,丢了单股剑,双手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惨厉无比地嚎叫着,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在地上,再也没动一下。谁又能料想得到,威名赫赫的凌云子,竟这样惨毙在一个半大孩子的手中,真叫他死不瞑目。
    “师弟——”拂云老道痛呼一声,舍了摇摇欲倒的劈风剑客,横掣过来,拂尘起处,豹衣少年好似狂飙中的一片孤叶,摔出去一丈多远,不待少年起身,红了眼的拂云子,如影随形而至,掌中拂尘丝抖散开来,如同无数根锋利的钢针,恶狠狠刺向已无还手之力的毕士超。
第60章  恶战连连
    恰在此时,林中闪出一位年轻道士,一口沉重的大铁剑,挟风劈至,直袭老道的小腹,招法刚健沉猛,力大招精。拂云子如不撤兵刃封格,定遭开膛破腹之灾,无奈变招,拂尘斜挥,化去年轻道士的索命恶招。来的正是梁长清,一路追踪毕士超到了这里,他本非拂云老道的对手,但是有少年神鬼莫测的暗器相助,反倒占了些许上风。
    郑隐见两个弟子尚能支撑一阵,顾不得喘口气、擦把汗、裹伤止血,转身斜进,剑锋电闪一般挥出。搜魂鞭煞屈无冤左肩溅血,痛嚎一声,回鞭接战劈风剑客。使气尽力竭的铁松道长得以喘息之机。
    而此刻,宗擎大师,已被血影刀煞的九耳八环刀连连劈中,浑身浴血,痛入骨髓。铁面侠僧自知不保,心生决死之念,暴喝如雷,合身扑上,任凭敌手的钢刀割裂自己的胸膛,一双大手铁钳一般扣住了司空锐的两肩,腰身发力,一个“霸王卸甲”,将血影刀煞生生摔出三丈开外,正巧落在铁松道长的跟前,不等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司空锐爬起来,铁松子的七星宝剑,已然洞穿了他的胸肋,纵横西域数十载的血影刀,魂断历山舜王坪。
    郑隐状极被动,又瞥见两个弟子已是险象环生,一颗心禁不住揪成了一团,这一走神,更增破绽,被屈无冤的长鞭扫中,身上再添数道血痕。铁松子奔来,方解了他的性命之忧,却仍无法抽身去救徒儿,直急得五内如焚,七窍生烟。
    就在这当口,山下飞也似的闯上来四个人,乾坤刀客钟肇鹏,歪身抡掌,拨开蔡亨撒来的蟾蜍毒砂,凝聚刚刚恢复的八成功力,攻出一招“银河飞星”,一式七变,但见刀芒耀眼,罡风震耳。疤面蟾蜍堪堪化开前面六变,肩胛已被劈中,没等其惨叫声落地,稍后赶到的金枪门主杨干雷,来了个锦上添花,钢枪直透蔡亨的脊背,疤面蟾蜍登时命赴阴曹。另一边,轮剑罗刹独孤仪迎住玉蜘蛛,岑雪玄则与摩天蜈蚣战到了一处。
    钟、杨二人扑入场中,屈无冤见势头不对,狂攻了几招,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拂云子也不呆,知道势无可挽,夹起师弟的尸体,步鞭煞的后尘。乌媚卿摇头甩出两根毒钗,朝典元通叫道:“老三,扯吧!”
    独孤仪飘身避过毒钗,反臂出剑,拇指同时按动剑柄上的机括,剑上的钢轮,呜的一声旋了出去。玉蜘蛛惊嘶一声,挥动手中钢扫帚磕飞了钢轮,直震得虎口发麻,心中发狠,顺过扫帚柄,两手用力一拧,柄的末端射出了三根“泣血毒针”。
    正欲追赶的轮剑罗刹愕然斜纵,其中一根在她的袖口上穿过,很快便烧了一个大窟窿,若是射在人的身上,其后果可想而知。独孤仪既惊且恨,再要去追已然来不及了。
    铁松子脚步踉跄地赶到宗擎大师的跟前,伸出颤抖的手把了把铁面侠僧的脉门,哀叹一声,颓然瘫坐在了地上,神情木然。
    郑隐师徒三人抱在一起。梁长清愧疚万分地说道:“师父,弟子无能,没能看住小师弟……”话未说完,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岑雪玄见状,急忙过来为紫脸道士推血过宫。
    “师父,您不会责怪我吧?我没听您的话,自己跑下了山,您打我骂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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