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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男人遇上女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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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痒啦……”
    “你的唇是凉的。”他的嘴带笑,注视她可爱的蘋果脸。她的脸动不动老红着,不知是被他吻不惯,还是天性害羞使然。
    韦旭日贪恋地盯着他的笑脸。
    璋云——很少笑。
    出自內心的笑完全等于零。但,现在他在笑,俊期的五官因为欢愉的笑意而年轻起来,完全没了以往的阴霾、狠辣——
    她忍不住摸着他微笑的脸庞。他的身材高昂,即使她坐在桌上,还是得举高手才能碰触到他的脸。尤其看见他闭上深邃的黑眸,感受柔若无骨的触摸,她的迷惘加深。
    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最近很快乐吗?”不想打破片刻宁静,又忍不住好奇心。从她病愈回汤宅后,他和她可算是连体婴,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情变得如此轻松,彷彿拋去肩上所有的重担?
    他张开眼专注地凝视她。“为什么会觉得我快乐?”
    “我……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旭日,言语是人类最有效的溝通方法,如果你不能清楚地表达出来,是很容易吃亏的。”他深深地看着她。“不论你过去受过什么伤害,都必须学习保护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永远保护另一个人。”
    “我知道。”韦旭日小声地说,脸上有一抹困扰。“我才出来半年,我很少跟人交谈,刚开始……我甚至遗忘如何组合文字,护士要我吃药、我就吃,医生远弦膊换岣嫠呶业牟∏椤摇摇彼患ざ纸峤岚桶土恕
    “我明白,我明白。”他闭了闭眼,将她的头压进他的胸壑里。
    半年!她才刚出院半年!那么她待在医院多久了?八年?或者九年?他咬牙,熟悉的心痛浮现在知觉中。她浑身上下的药味混合着肥皂味,不能说很好闻,但已经习惯。
    “那家医院是哪所?”
    “嗄?”红咚咚的脸蛋从温暖的怀抱抬起,她迷惑着:“医院?”
    “药,迟早有吃完的一天。必须再拿药,对吧?”他的语气平常,像谈论天气似的。
    “你在关心我吗?”她又露出憨憨的笑容,像是他的一丁点关切慰问就能满足她似的。
    “嘖,我以为我做得够明显。”他执起她的小手,细吻灑遍她的掌心。“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每天教一个黄毛丫头念高中的课程是件很轻松的事吗?”费璋云满意地看着掌心泛起攻瑰色泽。
    “我不是黄毛丫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她申诉似的抗议。
    “那就別像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动不动就脸红。”
    “我没有。”
    他的眉峰好笑地扬起。“没有吗?”
    修长的指尖徐徐划过柔嫩的脸颊,瞬间她的脸蛋一片嫣红。
    “我……不习惯男人的碰触。”她乖乖吐实。
    “那很好。”因为不会有除他之外的男人敢碰她。
    韦旭日仍然迷惘着。
    “你变了。”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突然对她那么好?那个花希裴呢?自从她病愈后,她就跟着费璋云上下班,算是掌握他所有的活动,晚上除了共进晚餐外,费璋云几乎没跟花希裴谈上一句话。以往的深情呢?当初坚决的复仇呢?就连录音带的事,他也不再提起了。
    她所认识的二十八岁的费璋云,是会使尽所有的p方法来达成他的目的。不该怀疑他,但还是忍不住——他是不是在耍什么撸罚孔罱椿ㄏE岬哪抗舛枷嗟崩滟
    “说,医院在哪里?”又恢复那倨傲的费璋云了。
    “我有药单子,前几天汤二哥帮着我配药了,嘻。”她很高兴他的关心。
    他的脸色未变,冷哼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你跟他这么亲热?”
    她的身子软软地贴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掌正握着她的肩,只须轻轻一推,她整个身子就能轻易抱起。
    他的眉峰聚起。“你太瘦。我甚至感觉不到女人哺育下一代的部位。”
    韦旭日这才惊觉她是完全贴在他的胸前。她的脸如火烧、心如鼓跳,乾巴的十爪勉强推开他一段距离。
    “你……”她开始结巴。“你……”
    为什么她脸红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反而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很高兴她动不动就脸红吗?
    他的黑眸促狹地打量她的胸前。“十五岁发育不良的身材。”他下结论。
    “费璋云……”她的脸又红了;不是羞红,而是气红。
    “再说,你的唇、你的手脚始终冷冰冰的。一个男人喜欢的是女人温暖的躯体,很显然地,你各方面都不合格。”他嘲笑她。
    没错,他是在嘲笑她,但他语气中并无恶意,韦旭日当然听出来了。但,就因为她的体温比一般人低上许多,所以喜欢靠近他,分享他火爐似的体温。
    “说不出话来了?”他扬起眉,俯下头当着她睁圆的眼眸前,贴上她凉凉的唇,低语:“我可以使你温暖,你要怎么报答我?”温热的唇缠绵厮磨她的,热烘烘的气灌进她的口腔里。
    这——算不算是调戏?韦旭日迷糊地想着。他真的爱得十分古怪,压根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他吻着她,手指划过热呼呼的脸颊,沿着细颈往下轻刮,探进她的毛衣里,摸到一条细长的链子,应该是纯金打造,花样摸起来很素;以往她的穿着十分保守,链子始终规矩地躺在衣服里头,是以不知道她戴着饰物。
    他的手指再顺着链子往下轻刮,约莫在乳溝处摸到凸起的——
    忽然,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唇是被温热了,然而睁大的圆眼写满惊慌。
    “你……你在胡乱摸些什么?”她的小手紧抓着胸前的毛衣不放,像在遮掩什么。
    他的眼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那链子配着什么坠饰?”
    “没有……”
    “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只是……只是小东西而已。”死捉着,就是不放。
    他的黑眸凝视着她的举动。
    “旭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医药费从哪里来?”
    “我……爸爸妈妈有钱……”以前他不是漠不关心她的背景,怎么突然逼起供来?
    “有钱到足以负担你多年的医药费?照理来说,是我害惨你,他们应该要求索赔。把电话给我。”他的神色间察觉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就像一切出自他的口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韦旭日紧张的心猛跳动。“我想……我想,他们不介意……”
    她不是说谎的料子,向来都不是。费璋云冷冷地转着她拚命找着蹩脚的理由圆谎,没打算要戳破她。
    他轻笑,抱着她瘦小的身子回到舒适的皮椅上,自己双臂环胸地靠在办公桌前。
    “璋云……”她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
    “上课时间还没结束,我再教你一首李白的古诗。”他突然转开话题。
    “嗯。”她用力点头,悄悄松了口气。现在就算要她背个上百首,她都心甘情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乌鴉似的漆黑睫毛半掩,低沉吟道: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李白的敬亭山,很好背的。”他的眼始终瞟向她,密切注视她细微的反应。
    她先是惊愕,而后她的圆眼大睁,被吻红模У拇街鸾シ喊住
    “怎么啦?旭日?”
    “我……我……”她似乎喘不过气来。
    “旭日?”他的眉皱起来,疾步上前及时扶住她的肩。“你想说什么?”
    “我……”她咬着唇,急促的呼吸,圆圆的眼眶里是雾、是水气“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焦距有些渙散。“我……”她捂着痛心的胸口,低低呻吟着。
    “旭日!”他的手臂及时接住跌落椅子的韦旭日。
    他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即使是半昏迷状态中,仍重复囈语着。
    费璋云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吼叫外头的人——赫然,他的胸前忽感一片湿意。
    昏沉中,她的泪线珍珠一颗又一颗,像流不完似的滚落脸颊,滲进他的衬衫中,撞进他的心脏。
    一颗、两颗——直到淹没了那颗逐渐复活的心。
    ※※※
    “我说过,她不能受刺激。”汤定桀的声音隐含着哝哝的指责。
    当韦旭日急送到医院,他委实惊嚇不小。一个星期前才出院,转眼间又躺回病床上。
    “她究竟是受到什么惊嚇?”
    费璋云沉痛地看着他。“她到底有多糟?”
    “何不让她来告诉你?”
    “要我听着她蹩脚的谎言,不如由你来说。”费璋云坐在病床边,凝视雪白的脸蛋,咬牙。“我无意惊嚇她,我甚至无法理解她不肯与我相认的理由。”
    “相认?”汤定桀眼里闪过一抹惊悸。
    费璋云的目光游移至他的脸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曾经爱过一个女人……爱到她如躯壳里的血液一样,一旦被活生生地抽离,就再也无法生存吗?失去,一次就够!再来一次,我连自己会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旭日的病情有多严重?”
    “最好趁早开刀。”
    “开刀?”费璋云已经往最坏的方向打算了。但开刀?凭她这么弱的身子?
    “我明白目前她的身体状況并不是处于最佳。”汤定桀读出他的想法。“如果要问我的建议,我会赌它一赌。旭日的心脏不好,拖是可以,但我不敢保证能再拖多久,也许下一次的惊嚇足以致命。”
    费璋云的拳头紧握,而后放松。他的脸色发白。“机率呢?百分之百?”
    “五十对五十。”汤定桀沉稳地说,发现费璋云的脸色泛青。“璋云,百分之五十是估量最高的成功率了。你放心,我的恩师是心脏科方面的权威,由他执刀,我们可以掌握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
    费璋霎咬紧牙根。百分之六十?即使是百分之九十,他也不愿下赌注。她以前是曾有过心脏方面的毛病,但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是因为时候未到?还是当年那场爆炸案使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如果她的身体能再养好些,或许就够狠心送她上手术檯。
    “下赌吧!”汤定桀急于说服他。“我可以马上安排机票,送她到英国去。”
    费璋云注视他略为急切的脸庞。
    是什么原因让定桀急着想将旭日送走?因为这里有预稚彼娜耍炕蛘呤且蛭勒抗ゾ拍昀矗缧惺呷獍愕幕钭牛敛还匦耐饨缙渌说乃阑睿踔撂勒镎涎菟锌梢傻氖挛铮材还匦摹
    一直到他睁开了眼,看清周遭的世界。
    他想接手费氏公司,然而他向来尊敬的汤競声有如黄鼠狼似的到处防他……是的,防他。他没说出口并不代表他愚鈍得不知汤競声强烈的反应。一间小小的费氏公司让汤競声死命地抓权不放,为什么?
    当年,汤競声继承花希裴泰半的遗产外,尚接手花家两间子母公司,为何独独钟情于费氏?
    理由十分简单。花希裴的遗产早已散尽,子母公司成了他人的囊中物,仅剩费氏;在短短约九年里。
    不发威的老虎仍然是一只老虎;然而天生是只病貓,任凭如何想像,也永远无法化为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汤競声曾是三间公司的老板,也曾投身在商场的尔虞我詐中,可惜他所拥有的资产中,并没包括投资的眼光;就算九年前拿遗产来弥补公司的亏损,如今也因其他投资失败而赔掉花家子母公司。
    而费氏公司正一步一步走向子母公司的后路。
    汤非裔更別谈。完全承袭父亲投资的眼光,自行开业的公司已瀕临破产边缘。
    九年前,他们都曾靠着花希裴的一半遗产翻身,迄今呢?还想靠谁的家产来二度翻身?
    他的眼蒙蔽太久,瞧不清摆在眼前的真相。
    汤氏父子是不是有可能为了挽回公司而害死一条无辜人命?如是,是谁?汤兢声?汤非裔?
    “璋云,你可以考虑看看。早一刻决定,成功率愈高。”
    费璋云颇含深意地注视着汤定桀。“这项赌注足以影响我的一生。当年,我下错赌注,导致八年来我懵懵懂懂地活着,我不打算赌旭日的生命。”
    “下错赌注?”隔着薄薄镜片看着这个继弟,一时之间不由自主地掉开目光。他不敢直视费璋云。“你是说……你后悔动手为希裴报仇?”
    “不,我从没后悔过。”他的手握住韦旭日的冰凉小手。“我只后悔当年没找出真正的凶手。”剎那间,精銳的目光仔细收尽汤定桀脸庞上心虛慌乱的变化。虽然只有须臾间,却足以看出当年之事,汤定桀也有一份。
    费璋云闭了闭发热的黑眸。
    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可以信任的?
    连最信任的继兄都背叛了他。钱财真能腐蚀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璋云,呃,真正的凶手?”汤定桀严肃的脸庞出现不安。瞄了一眼昏睡中的韦旭日,侷促地开口:“你是说,除了那两个老美,还有人倖存?那个花希裴……找是说希裴既然逃过一劫,我们放弃报复吧!中国有句俗话不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放弃报仇吧!?”
    “她真是希裴吗?”他淡然说,冷冷地注视汤定桀慌乱地捡起滑落的听筒。
    “怎……怎么不是呢?”
    费璋云抿起唇,面露疲憊。
    如果连相处二十年以上的亲人都无法信任时,在这个世界他究竟还能相信谁?
    ※※※
    我爱他。
    我爱他!
    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求求你,別带我走!
    “我不走!”
    韦旭日大叫,挣扎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正离她一吋不到的距离注视着她。
    “嗄……”心脏差点蹦出胸口。“璋云……你嚇到我了。”她的心狂跳着,分不清是惊嚇所致,还是仍被梦簦抛拧
    “比不上你嚇到我的程度。”费璋云徐缓地说,双手支着她的两侧,完全没撤开的打算。
    嚇到他?韦旭日的眼角瞄到四周惨白的墙。是医院吗?她又回到医院。浑沌沌的脑袋瓜模糊地想起在公司里忽然倒下的情景。她的眼怯怯地溜了一圈,终于不得不正视一吋远的费璋云。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红晕在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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