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之耶路撒冷-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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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谁呀……”站在一边的博纳德主教和清洁老骑士低声问着旁边的骑士们。老骑士甚至已经从面前人的身体上感到浓重的血腥味了。
　　“隐士彼得修士团……”汉斯在一边没好气地介绍到。
　　“上帝呀。教皇不是早就下令解散他们了……他们怎么还……”博纳德主教惊呼一声，修士团的恶名就是远在罗马或者是巴黎都如雷贯耳。他没想到教皇早就下令解散的修士团，竟然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那些耶路撒冷的主教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罗马那边呢。
　　“大团长阁下。我保证在这里的都是勇敢而且虔诚的基督徒。所以如果您有任何话要对殿下讲，我和我的兄弟们也非常荣幸的愿意在一边听一听。”一时的失神并不代表科恩就完全的失去了掌控能力，他立即收回了心智上前一步说了这番让人不能回避的话。反正他们中任何一个神志正常的骑士都不会让少女单独和这群人呆在一起的。
　　“那个……你真的是修士团的……大团长是不是……”博纳德主教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出来说点什么。他上前一步仰视着面前的大汉。“教皇大人已经下令解散修士团了。我不知道是你们没有收到谕令呢，还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犯下了欺瞒的大罪。但是在这里我博纳德红衣主教大人明确的告诉你……尊敬的教皇大人已经下令解散修士团。而且从现在开始就有效。”
　　“废话真多……”结果所有人的话只得到了大团长的一句冰冷的嘲弄。他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弯下腰一把抓住少女的腰肢。在所有人的惊呼下将安妮抱到了自己的马前，然后拉过马头就向外面跑去。
　　“他们……上马。全体上马！！”科恩一愣，立即就向自己的战马跑去。在他的身边，所有的骑士都目标明确的跑向自己的坐骑。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动作迅速的，最起码那些清洁教徒和博纳德主教还茫然的站在绿洲中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也就是几息的时间，所有的骑士都已经上马，不过他们并没有停下来整理队形。而是在奔跑的过程中慢慢的在科恩身后汇聚。在这中间没有发生任何重叠或者是冲撞得情况，骑士们立即就找到了自己应该在得位置，很快的一支锋利的长箭在科恩的身后成型。
　　“不论是异教徒还是耶路撒冷的那些老爷，在这片沙漠中没有人能成为他们的敌人。”看着这样的训练有素，老骑士不由得站在主教的身后感叹了一下。再看一下自己这边，他们几乎还有一半人没有上马呢，更不要说在跑动中完成集结这种事情了。除了安妮的这些手下，在现在的十字军中间还没有哪队人能做到这件高难度的事情呢。
　　“你不害怕……”大团长环着少女的细腰。而女孩好像还蛮享受这次骑马旅行的，她将自己的小脸靠在那黑色的胸甲上面来避免风沙的侵害。
　　“你打算杀了我吗！！”安妮感到战马已经放缓了速度，所以小心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记得上次你也是这样的抱着我。而且还安慰我说，如果阿卡主教欺负我就帮我逃走……我记得。你好像老是保护我……”
　　“哼……聪明的小丫头……”也许是被说中了心事，安妮觉得那个男人的下巴好像红了一下。
　　“你要和我说什么。我是说。为什么要这样。”女孩抬起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个男人也太高了。就算在坐在马上。安妮还是不能看见他的眼睛。“你这样做，科恩他们会担心的……他们一定追过来了……我们是朋友……”
　　“莱昂死了……”大团长好像根本就不关心安妮的那些手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反而自顾自的开始问着他来这里的目的。
　　“是的。”安妮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杀的。”大团长的语调依然平静。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少女苦笑了一下。关于这个神甫，少女曾经有噬其肉，寝其皮的切齿仇恨。但是到了人真的死去的时候，那些仇恨好像就不是那么明显和重要了。
　　“也许你能同我说说……我到底应该要怎么理解你刚才的回答。”大团长骑马绕过了一块沙丘，在沙丘的后面竟然搭着几个帐篷。而且女孩刚刚发现跟着大团长的三个骑士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看来是分散科恩他们的追击去了。
　　“莱昂和红胡子结盟。他想杀了我，铲平我的领地。”安妮扶着大团长的手臂下马，然后走到火堆边坐了下来。大团长抓过两个杯子，然后将其中的一个塞进了安妮的手里。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哈维……”大团长吞了一大口杯子里的东西，然后冲着少女点头示意她继续。
　　“卢休斯夫人在索巴斯男爵夫人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莱昂不得已用索巴斯男爵夫人作诱饵，打算在峡谷里面把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安妮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迫切的感觉，就是将这些天来的事情找个人说说。而面前的这个人明显是个好听众。
　　“看来他应该没有成功。”大团长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满意安妮的说法呢，还是不满意莱昂的做法。
　　“是的。我救出了芙莲娜夫人。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卢休斯夫人是不是还在他的手里。所以我就带着我的人去进攻索巴斯男爵的领地。我希望凭借着武力，能让莱昂将夫人送出来。”安妮自顾自的继续着这段描述。
　　“但是你在攻城之前不是已经知道夫人已经脱离了险境，她已经和科恩骑士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还打算攻城呢。或者我应该问的是，为什么你还这么执意要杀了莱昂呢。”大团长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净，然后将酒杯丢到了一边。他一下子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女。
　　“你应该把面罩拉起来……”安妮也许是吓坏了，竟然讲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大团长就算是反映再快，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我看不见你的眼睛，又怎么可能害怕呢。”安妮笑了笑，然后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少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体贴的给了自己一杯搀过水的酒。
　　“小丫头。”大团长冷哼了一下再度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的确。攻城之前，我的确知道夫人已经安全了，也明确知道她不在莱昂的手里了。但是我们在城墙之前已经打过一仗了，而且城墙上有人还卑鄙得偷袭了海曼斯骑士。”女孩冲着再度打算站起来的大团长摆了一下手。“我知道。那不是莱昂干的。但是这件事情也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后撤。你会不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后撤呢。”
　　“我……我不会。我并不是来问你这件事情的。那个什么什么男爵的死，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阿卡主教都不管，我又何必多事呢……”大团长听安妮说到这里，突然安静了好一会。“我是问你莱昂的死……别和我扯那个男爵……”
　　“我们爬上城墙的时候，里面已经烧起来了。”安妮点了一下头就继续下去。“我并没有让人去救援，这样我的人就危险了。而且当时天还没有亮，我可不会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冒无谓的风险。”
　　“你是个不错的首领。”大团长赞同的点了一下头。
　　“谢谢。天亮之后，我带人到了领主的府邸。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毁了，后来莱昂就来了。他爬上了一座还在燃烧的房子，控诉了我们所有人，诅咒我们的灵魂下地狱。后来楼就塌了。我承认，我没有派人去救他。但是并不是我或者我的任何一个骑士亲手结果了他的。”一切都说完了，双方沉寂下来都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火堆。
　　“但是城里怎么会乱起来的。”好一会之后大团长才淡淡的问。
　　“红胡子。”安妮淡淡的吐出那个名字。“后来我才知道。偷袭海曼斯是他的手下干的。而且他让响尾蛇加洛德挑拨莱昂的一个手下，那个领主的骑士团长巴克里。结果那个骑士团长为了夺权，才挑起了这场骚乱的。”
　　“又是他吗……”大团长抬起自己的右手反复摩擦着自己的下颚骨。
　　“而且他还在矮巷里伏击了抢完东西的巴克里以及他所有的手下。”安妮赞同的点了一下头。“我承认，如果不是我和我手下的大兵压境，也许那些沙匪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那个骑士团长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我做了件蠢事……为这头野兽作了嫁衣……”
　　“难得你会说自己错……”大团长停下了右手，然后他又做了个看不懂的手势。
　　“错就是错了。幸运的是我最起码还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并且还有补救的机会。总好过一直到死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吧。”安妮苦笑了一下。这场战争中自己做错的地方何止就这一件呢。
　　“我知道了。关于莱昂的死吗。我已经全部都明白了……”大团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向后靠在沙丘上。“但是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小公主……”
　　“大人……”安妮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不仅仅是来询问他爱徒的死亡原因的。他好像还有别的话要对自己说。
　　“我有事情要摆脱你。”大团长仰头看着天空，好像他拜托的人不是安妮而是头上的那位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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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
　　“你有事情要拜托我！！”安妮有种冲动，就是跃过火堆将那个男人的面罩拉起来。看看在撤去了这层阻碍之后，那个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你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吗！”大团长突然话锋一转，突然做出好像根本就没有说过刚才请求的样子。
　　“你说呢……”女孩咽了一口杯子里的淡酒，然后开始将自己这些天总结的所有错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告诉面前的男人。少女其实一直就想找个人一起探讨一下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安妮总觉得科恩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而自己的手下中，除了科恩还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之外，别的那些骑士就算是聪明的如同海曼斯，克拉克，拜伦，或者亲近得如同海因斯，汉斯之流的都不能明白自己的真正意思。而且统帅的心理直接关系到整个地方的稳定，安妮自认如果将心里面的迷茫告诉他们的话，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嗯。你能活下来真的是件幸运的事情。”大团长安静地听着少女检讨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所有命令和错误。他更不时地在关键的地方问一些问题，而且这些问题往往都直击要害。少女的检讨也在这样的环境中讲完了。双方围着火堆陷入到一种坦诚的沉默中。结果没想到就在安妮以为大团长和自己会在这样的沉默中等到来接自己的骑士时。大团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怎么啦！”少女突然觉得好奇怪呢。他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的话呀，自己已经将所有的错误都坦诚了，怎么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呀。
　　“你知道这个吧！”大团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在少女的面前晃了晃。
　　“嗯。原来在你的手里。”安妮凑近了看了好一会才看清，那是哈维一直挂在脖子里的那个项链坠。里面装着他死去夫人和孩子的头发，这个东西不是应该随着骑士下葬了吗？
　　“这个是哈维的。莱昂并不是你杀死的，也不是红胡子杀死的。他死在自己的手里。或者说是他心中的魔鬼杀死了他。”大团长叹了口气，然后将那个项链坠打开，哈维的一缕头发安静地躺在里面。
　　“我应该说谢谢吗！！”安妮看着那根项链，失去骑士的伤痛好像再度回到了少女的胸膛当中。那颗跳动着的柔弱心脏又一抽一抽的跃动起来。“谢谢你不追究莱昂的事情，他毕竟是你的弟子。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最起码对于海沃德，莱昂以及哈维……”
　　“你真的很多嘴呢。小丫头……”大团长的头盔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少女只能把它理解为善意的笑声，至于笑容吧应该还是那个招牌才对呢，“杀死莱昂的那个魔鬼，它的名字叫做仇恨……还有仇恨带来的绝望……”
　　“仇恨……绝望”少女低低的默念着两个字。
　　“是的。当年我救下他之后，他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仇恨当中。这也许和修士团的环境有关吧，最后加入修士团的也大多数了莱昂差不多。”大团长抓过一块沙棘丢到火堆上。“本来我应该教导他的，结果没想到却将自己的仇恨也给了他。而不是帮助他从仇恨的深渊中爬出来，或者说我的出现是在他的头上踩了一脚，让他在那个泥沼中陷得更深了吧。”
　　安妮不知道要对面前这个哀伤自己爱徒死亡的男子到底说点什么，所以只能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同时又身不由己的想要抓过一些沙棘丢到火堆里。“嘶……”
　　“呵呵！！”大团长看着面前被沙棘上面的尖刺刺伤手指的女孩，发出一丝善意的嘲笑。“你就如同这块沙棘一下，虽然能保护自己。但是上面满是倒刺让那些想帮助你的人也不敢靠近。”
　　“谢谢你的比喻……”安妮一边将手指放在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回敬着面前的男人。虽然女孩不是个讲究的人，但是总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有哪个女孩愿意被比喻成一块黑漆漆同时还长满了倒刺的丑植物的。
　　“他也有美丽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的水，你就能看见它的上面开满了大团大团的红色小花，就好像是烈焰一般吧。”大团长好像是看出来，女孩很不满意他的审美观。所以还好心得加了一些注解。“你也是一团火焰，但是你能照亮我们，也能温暖你身边的人。不过……”
　　“大团长……不过什么……”安妮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假装的。他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他刚才说要拜托自己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不过这团火焰也有毁灭一切的可能，而且现在的你却正走向这个方向。所以你到现在为止还只认为自己错的不过是战术上的一些命令而已。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你做出了那多的错误决定。”大团长叹了口气，继续自己的话题。“莱昂死在自己的手里，他不能越过的就是他心中的仇恨。那些仇恨让他忘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