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天骄 >

第7章

天骄-第7章

小说: 天骄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青芜诧异的站起身,有些惊慌的问,“他,他怎么来了?”
    孙大爷垂下眼帘,低声呵斥她,“你与他已经私下说定亲事,他为何不能来,你慌什么?”
    孙大爷吩咐青芜在内院等着,又让妻子去置备桌酒宴,起身出去见李廷恩。
    “大都督。”孙家几兄弟给李廷恩问安。
    李廷恩放下茶盅,像是没看见孙二爷身上蒸腾的怒气,坦然道:“请坐。”
    看李廷恩一副主家做派,孙二爷热血上头,冲口道:“大都督这么晚过来,莫非是后悔送了这栋宅子。既如此,咱们孙家人搬出去就是。”
    “伯嵻!”孙大爷喝斥他一声,转而对李廷恩赔罪,“二弟年少气盛,还请大都督恕罪。”
    李廷恩不动声色的看了孙二爷一眼,淡淡道:“年过二十尚如此气盛,若今日不是我,你会是家族罪人。”
    孙大爷与孙四爷心中一凛。
    孙二爷气炸了肺,“你……”他话说未说完,就对上李廷恩锋锐如剑的目光,不知为何背脊窜上一股凉意,后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孙三爷赶紧上前拉他,满脸敦厚的笑。
    孙二爷气咻咻坐下,低声嘟哝,“拉我作甚,你不是也说要给他个教训,见着人就软了怎的?”
    孙三爷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张脸涨得通红。
    看孙大爷被气的又咳嗽起来,孙四爷只好站出来打圆场,“二哥一贯性情冲动,又最疼爱青芜,还请大都督饶他一回。”
    李廷恩目色一动,看着孙四爷。
    孙四爷坦然的任凭他打量。
    片刻后,李廷恩收回视线,并未再纠缠孙二爷失礼的事情,沉声道:“我今日来,是想见一见青芜。”
    三更半夜的过来要见别人家里的女眷!
    这回不单是孙二爷,就是孙大爷都有些面色不悦了。
    若青芜是去做妾室便罢了,既然李廷恩遣人许诺青芜会是正室,那么孙家与李家就是正经的姻亲,虽说地位有高低,孙家难免低头,不可能真当李廷恩是一般的女婿教训,可李廷恩这样提出要见青芜,分明是不将孙家放在眼里!
    孙大爷开口就要拒绝。
    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李廷恩解释了两句,“令妹心思敏慧,我聘她为正室之事,只怕在她看来,仍旧会有顾虑。我有几句话,想与她说明白。”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你们若不放心,可令人候在近处。”
    孙大爷仍觉得有些不妥。既然幼妹做了正室,他就必须要为她尽量将规矩地位立起来。
    孰料孙四爷这回抢先一步道:“既如此,还请大都督在园中与妹妹相见,在下会令侍女们站在廊下。”
    “好。”李廷恩看了一眼孙四爷,起身在下人的带领下先一步去了花园。
    “四弟,你为何要答应让他见青芜!”
    “二哥。”孙四爷看到孙二爷气急败坏的模样,摇头道:“事到如今,见一见又如何。青芜注定要嫁给他做正室。以他将来的身份地位,纵然是祖父他们还在之时,也没有法子为青芜撑腰。既如此,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与青芜私下多些相处,只要不过分逾越,传出去坏了青芜的名声,又有何要紧。”
    “可是……”孙二爷想要反驳,却找不出理由。
    孙大爷听完这番话就沉默了,半晌才道:“你看他对青芜如何?”
    孙四爷苦笑,“眼下哪里看得出来。若说他对青芜一见之下便动了真情才要聘为正室,可他今日对咱们几兄弟的态度,分明是依旧当了臣属。若非如此,又实在难以明白,他为何要以军印立下诺书。再有,我闻听他早年曾为抗击流匪不惜水淹宗祠,带伤率领百姓守护县城,至今毁誉参半。姚家在京中四处辱他名声,骂他乱臣贼子,姚家下狱后,他将人救出京城,送往西北,如此看重却在姚家临阵转道后就此丢开不惯,有人还传言,李廷恩曾对家人臣下发令,自此不以姚家为姻亲往来,可他又一直都未宣告解除婚约。人皆夸他重情重义,爱民如子,一年半前梧州的雷高明以全城百姓性命相胁,扬言他若敢攻城,必火烧州城,还将百姓立在城墙头抵御神武大炮,谁知李廷恩只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令人发了一篇雷高明的罪状,就下令攻城。城墙上千普通百姓死于炮火之下成了一滩肉泥。事后有人痛骂李廷恩,李廷恩不为所动,偏偏又下令麾下将领不许去寻那些作诗辱骂自己的士子麻烦,还在城外立了个祭祀的祠堂,带头祭奠那些死去的百姓。”
    这样一个行事时时出人意料的人,你真的难以看穿他心底的想法。
    孙大爷叹气,“既如此,咱们权且抛开规矩,为青芜着想罢。”
    他也是个男人,很明白若无娘家撑腰,女子将来一生过得是否幸福,只能依仗夫婿的爱重。而李廷恩往后的身份,注定青芜的路更难走。至于所谓的规矩名声,比较起来,反而不值一提。
    孙家四兄弟在这头忧虑重重,孙青芜在亭中,亦是坐立不安。

  ☆、第7章 心迹

即便上一世经过许多苦难,可说到底,每一次,她都被庇护住了。最危急的时候,娘果断的划破她的脸,送到教坊,因这张脸,她反而能避开许多纷扰,到灶下做烧火丫头,人生的丑,又整天沉默寡言的,旁人连寻她的晦气都懒得。后来敦哥儿送到她手上,除开一日复一日的劳累绝望,她吃的最多的便是冷言冷语,病重快撑不下去时,石琅嬛便寻过来了。
    说起来,她并未有多少处理大事的才能,亦学不会旁人面对暴雨雷鸣的从容不迫,岿然不动。她唯一拥有的,就是每至困境,都会变得愈发倔强,像荒原上的野草一样自烈日冰雪中坚持下来。
    重来一次,她想要保住家人,顺利南迁,不过就是利用娘对儿女的疼爱,给自己下药罢了。她既不会利用各个房头的矛盾来兴风作浪,借力打力,更不懂什么世家脉络,从而寻得良机,顺水推舟。因此才会已有先见之明后,依旧让家族分为两派,还留了三房等人在河西,以致日夜不安。两世为人,她下的最重要的决断,便是为家人下定决心迈出家门去戴家做绣娘,绞尽脑汁想要讨好戴家的人,为以后求点人脉。结果她看似尽力的在戴家小心翼翼,安安分分做人,依旧被戴成业看上,还叫设计失了清白。
    现在仔细想想,若那晚遇到的不是李廷恩,抑或她那晚直接就去香楼门口探问,眼下必然已成戴成业那无数美人中的一个,生不如死。
    想到这些,孙青芜忽就觉得没那么畏惧面前这个手掌乾坤的男人了。前生李廷恩没有娶姚清词,却亲自给姚清词赐婚,姚家长孙姚凤清还是今后的吏部侍郎,官居三品。姚清词之夫在她死前也已是禁军中都督。这样一个人,既然许下婚约,孙家便算是保住,只这样,便已足够。至于门庭振兴,那该是兄长们的责任,与女儿家无关。
    心无所挂,她怕什么呢?
    她深吸一口气,给李廷恩倒了杯茶,“大都督。”
    李廷恩看出她的紧张缓和了些,端起茶饮了一口,不觉挑眉,“你给我喝枣姜茶?”
    “啊……”虽说尽力安抚自己,但孙青芜仍旧有些慌张,听李廷恩问话,先是愕然,抓住茶盅打开看了看,脸上立时飞起两团红霞,“大都督,我……”她垂下头讷讷道:“想必是服侍的人将我的茶拿了过来,我这就叫她们换过。”
    “不必。”李廷恩端着茶一饮而尽,见到她怯生生的模样,有点想笑,他从前遇到的女子,可从没有如此畏惧自己的。想到两人相识的阴错阳差,还有孙青芜的年纪,李廷恩目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黯然,他伸出右手,温声道:“把你的手给我。”
    孙青芜无措慌乱的看着他,而后听话的将手伸了出来。
    李廷恩给她把脉,“尺关无力,胃阴不足,的确该用些枣姜茶汤。”他只是粗通医理,看派过来的人给孙青芜煮枣姜茶才想要把把脉,查得脉象后,他叫了不远处站在廊下等候魏嬷嬷过来,“你明日去庆春堂,让他们调几个精于女子调理的医女过来。姑娘体质畏寒,你们须得小心服侍。”说罢解下面鸿鹄佩给孙青芜,“家中若需好药,你就让人拿着此物去庆春堂。”
    面对这一块分明是信物的东西,孙青芜呆呆傻傻,半天没伸出手。她弄不明白,为何李廷恩要对自己这样体贴照顾?说到底,对李廷恩而言,她不过就是个投怀入抱的绣娘罢了。
    李廷恩见着她神色,心头一动,让魏嬷嬷退下,起身走到孙青芜身侧,伸出了手。
    孙青芜木呆呆的将手放在他掌心,两人一道在园子中闲逛,只是一路明显心神不属。
    看她犹似魂飞天外的模样,李廷恩先起了话头,站在一处石舫前停下脚步,将身上的大氅解下给孙青芜披上。
    男子厚重的大氅将孙青芜整个裹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在乌黑皮毛的映衬下,显得稚嫩晶莹。
    对上孙青芜黑黝黝如墨玉般的眼睛,李廷恩心神微动,撇开了视线。
    “我自小便有人批命,说我一生富贵荣耀,乃是天降贵人。”
    孙青芜睁大眼睛看着说话的李廷恩。
    李廷恩像没看到孙青芜带着点困惑,似乎在奇怪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的目光,对着平静的水面继续道:“我幼年曾经过一场灾劫,醒来后便如开启宿慧,县中最有名的秦先生寻上门要收我做弟子,不要束修,还让我在秦家吃住。一路科举对别人是万千险道,对我却是通天坦途。我中解元后,秦先生托友人将我送入致仕的老师门下,老师将我收为关门弟子,花费无数心血栽培我,只望我报效朝廷,造福天下百姓。”话及此处,李廷恩神情微动,眼底有丝看不见的痛楚,“我生平第一次挫折,便是元庆八年永王起兵所造成的流匪之乱。我深夜带着老师给我的心腹摸出城外,本是想回乡救父后就带着家人前往永溪投靠老师,谁知半路就遇上恶贼对掳来的女子施暴。”
    听到这里,孙青芜像听到什么叫她恐惧之极的事情,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
    李廷恩余光扫见,复又拉住她的手,孙青芜没有挣扎。
    “我杀了流匪,那女人却救不回来。我与随从连夜赶路,却发现整个镇子已被屠杀,十室十空,秦先生一家,俱丧命于流匪之手。在山上寻到族人后,我想将人全都救走,事后才明白,我纵为举人,依旧只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百姓。我欲请知府调兵守城,朝廷却没有派遣一名援兵。”
    “可您还是守住了县城,救了百姓。”
    孙青芜的声音有些切切的,不知是畏惧还是紧张,听在李廷恩耳中,有一股异样的服帖。
    他望着孙青芜微微的笑,“是,我保住了县城,也自那一日起,真正的渴望功名权势。我自负甚高,以为凭我之能,位极人臣只在眼前,到时乾坤日月,都在掌中……”说到这里,李廷恩眼前不由交替闪现昭帝与杜如归还有王太后的面庞,“谁知满腹韬略,却数次沦为棋子。为了我的一线生机,与我有恩之人皆丢掉性命。到西北之后,朝廷不肯授以兵马粮草,只给我个虚职,我便立下重誓,自此后,我的性命,我的前程,我的一切,别人休想插手!”
    孙青芜听出话中浓重的决然,不禁有些畏惧。
    李廷恩却猛然攥紧她的手,垂下头目光灼灼,“你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我李廷恩若要娶妻,便是真的想娶,无关大局,无关天下!”
    孙青芜心里砰砰直跳,她终于明白李廷恩告诉她这么多的用意。
    他是在宣誓,亦是在表明他对这桩婚姻的诚心。
    “可您以前根本不认识我。”孙青芜对上他的眼,心慌意乱中脱口而出,急切的道:“我,您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跑错了院子,您也不知道我的性情如何,若是……”
    李廷恩唇角微弯,讽刺的笑道:“你的事情,该知道的我都已知道,旁的,实在不太要紧。”
    那一晚最疲惫脆弱之时遇见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孙青芜,于是发生后面的一切。他从不信命,对于男女之事,却不得不认命。他曾心比天高,一意不愿委屈,要寻一个完美,可到最后,只剩下徒伤怀,意难平。既如此,不如赌一次天意。
    他原本想若孙青芜真是个丫鬟,他会给她个合乎的身份,没想次日竟得知是孙氏的嫡女,于是他许出正室之位。到如今这地步,他已不求更多。
    至于留着原配之位许以贵女联姻,他李廷恩不屑为之。这天下,无人能叫他在姻缘上被委屈胁迫!
    看孙青芜神色怔忪,脸上自然而然的再度流露出那种可怜脆弱的表情,李廷恩奇怪的挑了挑眉。
    他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每每对上这女孩的眼睛,就会让他生起异样的怜惜。
    或许是以前身边从未出现过这样娇弱又柔韧的女子……
    李廷恩放缓手中力道,语气渐温,“下月我便会领军攻打河南河西,若一切顺利,半年就可回转。你暂且留在滁州调理身体,半年后我带你回西北见见我爹娘。”
    孙青芜原本渐渐平静下来的心又扑通扑通拼命的跳,两团胭脂染红了脸,垂头搓着帕子不肯说话。
    李廷恩瞳孔微缩,另一只手抬起又收了回去。
    “青芜,你可有话想告诉我?”
    “我……”孙青芜被他温和的语气迷惑了神智,小孩儿一样无助的望着他,“我害怕。”
    李廷恩听完没有问她怕什么,而是沉默片刻后道:“我会在滁州尽量多呆一些时日。”
    他没有明言,但孙青芜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她吸一口气,像要上刑场一样点点头。
    李廷恩心底微哂,这一次毫不犹豫的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抚了抚。
    孙青芜不自在的别过身,身上有些发僵。
    离开的时候,李廷恩对送他出门的孙四爷道:“明日你们来戴家。”说罢上马离开。
    待马蹄声渐远,孙四爷才直起身子望着一行背影拧起了眉头。

  ☆、第8章 家法

明明是冬日,戴大太太却觉得心头跟有火在烧一样,她烦躁的将账本一扔,令人拿了两颗清心丸来吃。
    外面一个小丫鬟忽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戴老太爷要把戴碧芝打死,吓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