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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独家皇后-第267章

小说: 独家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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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在她干掉了那半碗药时,她决定暂且不在这个时候将巴图蒙克那件事告诉他,不然多煞风景。
  她将空碗往几案上“啪”的一搁,转回头便又抱住了他。她将他压倒在被褥上,嘴唇在他脖颈间流连片刻,遇着阻隔,便又去扒他衣服。
  “你方才说你知错了,那你知道错哪儿了么?”
  头顶上突然传来他的发问,然而她正意乱情迷,脑子都是混沌的,只含糊道:“什么知错……”
  他眸光一转,一把按住她乱动的双手,面色逐渐换作严肃,道:“你方才其实答非所问对不对?”
  他态度的陡然转变令漪乔登时清醒了一半。她这才想起她方才耍了点小聪明,在明知他意所指的情况下,回答的却是另一件事。的确是答非所问。
  她有些心虚,遂趴在他胸前撒娇道:“等会儿再说嘛,你干嘛非要……”
  “你方才说的是哪件事?”他打断她的话。
  漪乔不想回答,但她停顿的当口他已然翻身坐起,她心觉不妙,忙老实道:“说的是我想歪的那件事……我以为我真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你……”
  她看他已经在整理衣袍了,便要去拉他,可手刚伸出去,他就站了起来。
  她急道:“你生什么气啊!”
  他回身看着她,正色道:“你知道我当时问的是什么。”
  漪乔低头咬咬唇,一时左右为难。若说不知道,他断然是不信的;若说知道,她又不认为自己有错,要她向他低头她实在心不甘情不愿。
  祐樘瞧见她纠结的神色,便将她心里的想法窥了个七七八八。他眸光微闪,稍立了会儿,转身便走。
  让她仔细想想也好。
  漪乔见他又要跑,又气又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
  刚喊出一个字,她就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接了。
  你敢走试试!——这话说出来是霸气,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止步的意思啊。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这话算是女人的常用语,听起来硬气,可实际上话外音是“你敢不回来试试!”
  漪乔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说,他就已经施施然走了。
  她忽然觉得没准儿他刚才是故意的,她要是不服软他就在这会儿卡她。不然他为什么都不肯脱掉靴子。
  不厚道!
  漪乔一口闷气没处撒,捞来床上一个大迎枕捏了捏,觉着挺软和,便对着捶了几下。可她仍不解气,又把这迎枕举起来,将之当成他的脸——虽然他的脸实在没这么大——使劲揉捏拉扯。
  她一面蹂…躏那枕头,一面气鼓鼓地想,看你晚上还不来!不把我哄得高高兴兴的,休想让我再理你!
  正在被隔空捏脸的人此刻却是一脸淡定平静。从她屋内出来后,他便一边徐徐踱步思量事情,一边看着沿途花明柳媚的春景朝着厅堂走去。
  在厅堂内坐着说话的朱厚照和朱秀荣一见他进来,顿时兴奋喊道:“爹爹!”嘴里喊着,当下便迎了上去。
  祐樘拍了拍两人的背,微微笑道:“你们先去别处转转。”
  兄妹俩回头看看身后稳坐喝茶的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便笑着结伴出去了。
  青霜道长放下手中茶盏,笑道:“公子真的不说?”
  祐樘面色微冷,道:“我说了,我不知。”
  青霜道长长叹道:“贫道如今真是里外不是人。公子纵然恼贫道将那法子告诉令阃,但结果终归是好的,公子看在这个份儿上,是否也消消气?况且,公子想想,若是贫道当初也对公子守口如瓶,公子还能……”
  祐樘抬了抬手,截断他的话;“不必说了,我再说一遍,道长想知道的,我并不知晓。”
  青霜道长喟然叹息,又笑道:“公子说公子自己也不知是缘何回返的,但贫道却有一个猜想,等公子气消了不妨来与贫道探讨探讨。”
  祐樘忽而笑道:“道长猜的是什么?”
  “令阃,”青霜道长笑道,“还是令阃之功,但渊源却在公子身上。”
  祐樘沉思少顷,轻叹一息,终是道:“道长请回吧,我不欲与道长再提这些。不过此事细究起来,兴许谁都没有错。道长是方外之人,这些红尘俗事原也不该叨扰道长的,道长已经尽心了,我不怨道长。”
  “公子客气,不过公子能想通便好,”青霜道,“公子不想再提那些事,那论道可乎?”他现在非常好奇眼前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奇遇,奈何对方不愿多说。不过,与他谈法论道或许也能窥见一二。
  祐樘微微颔首,道:“改日自当拜会。”
  青霜这才放心笑了,行礼告辞。
  “云公子也有话与我说?”祐樘平静望向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人。
  墨意又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起身往前慢行几步,吐出两个字:“算是。”
  “实际上,”墨意继续道,“我主要是来看看那道士是否在胡诌乱说。我不怎么信卦象签文这些,也一直认为小乔是悲伤过度病急乱投医,如今看来,这世上确实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他瞧着他,面色忽而一沉,“她险些为你而死。”
  祐樘缄默俄顷,道:“我知道。”
  “这一两年间,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为留下你的遗体不断跟儿子争执对峙,去看你应了她却没能成行的地方,毅然决然赌上性命去换取你回来。后来身体垮了就每日抱着你送她的那把琴打谱子,最后连谱子也打不了了,整日整日卧病在床,命都去了一半。”
  墨意往前提了两步,盯着他:“我们都认为她是中了邪,可她从未有一日放弃。我敢打赌,她为你做的这些都不会向你提起。不要跟我说即使她不说你也知道,你当然可以去查,但从旁人口中听来的终归是打了折扣的,你没有亲眼看到她那时候的样子,就永远不会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苦痛,不会知道她为你做到了何种程度。”
  祐樘眸光微敛。
  其实他可以体会到她的苦痛,因为他也经历过同样的事,但是这些不宜也不必说出来。
  “小乔跟我说她觉得是她害了你,心里一直都很自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云公子没必要知道。乔儿受的苦我能约略知悉,日后自然会好好补偿她。”
  墨意点点头,又道:“她身体亏损得厉害,你找人帮她好生调调。”
  祐樘见他眼下有淡淡淤青,连眼中都是血丝,猜到他大约是为了漪乔的事奔波劳碌累的。
  祐樘倏尔笑道:“我回头一定送云公子一份大礼。”
  墨意方才瞧见他打量的目光,便知他看出了他对漪乔之事的上心,目下忽然说出这么一句,便让人疑心是讥讽,可他的语气却十分真诚,神情也自然。
  墨意微微蹙眉道:“不必,无功不受禄。”
  “若真要论起这个的话,云公子可是有功的,不过是从前的功。我想连带着这回的人情一并还了也不错。”
  “你指的是盐法改革那件事?那件事我会参与也是存了私心的,不必还。”
  祐樘浅浅笑道:“云公子等着收礼便是。”
  云家与他打了多年交道,墨意也对他有大概的了解。他看他目下这般言辞,心知他的确没有恶意,再做猜疑便是小人之心了。
  可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样说。而且,他要送他什么?
  墨意说完了他最想说的话,之后也没和他寒暄,正欲告辞时,又突然想起一事,转头看向他,勾唇淡笑道:“我有件事要去问小乔,你不会拦着我吧?”
  出去转悠了一圈的朱厚照兄妹俩回来时,就瞧见自家爹爹坐在玫瑰椅上兀自喝茶。
  兄妹俩至今都没从巨大的惊喜错愕之中回过味儿来。
  晌午那会儿,朱厚照原本是着急忙慌来这里寻母后的,可一来就瞧见了惊悚一幕。他看到自家爹爹立在眼前,以为是显灵了,当即跪下磕头,忙说自己最近没有淘气,让爹爹放心回去。后来才发现他看到的是人不是鬼。他愣了好半晌,然后扑上去抱着爹爹痛哭了一场。
  爹爹一直教育他要做心性坚韧的男子汉,他也确实是那么做的,爹爹走后,他一力扛起了自己的责任,认真学着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可他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骤然重见至亲,所有的委屈便全涌了上来。
  后来朱秀荣也被叫了来,兄妹俩便抱着爹爹哭作一团。
  如今朱秀荣再看到爹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扑跪在爹爹怀里啜泣。朱厚照见状,朝着妹妹做了个鬼脸:“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说着话,却也扑上去抱住爹爹哭诉委屈。
  祐樘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道:“不准哭。”说罢,又低头继续温言安慰女儿。
  朱厚照瞪大眼,不平道:“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我也是亲生的啊!”
  祐樘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今日已经弹了好几回了。”
  朱厚照小声道:“那儿子也是到了伤心处啊!”
  祐樘安慰完女儿,让她先去找漪乔。等荣荣走了,他回头就看到儿子一脸揶揄地看着他。
  “说起母后,儿子想起来了。儿子和荣荣方才拐到母后那里时,母后已经起身了。刚说了没一会儿话呢,就瞧见云伯伯来找母后,母后看到他还挺高兴的呢,”朱厚照贼兮兮地笑道,“爹爹猜云伯伯如今走了没?”
  朱厚照见爹爹只是喝着茶,不由道:“爹爹不担心?爹爹不在的这段日子,儿子可是一直操着心呢。”
  “那你觉得你母后会被他抢走么?”
  朱厚照坚决摇头:“不会!”
  “那不得了。”
  “可总还是觉得……”朱厚照挠挠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嘻嘻道,“爹爹和母后置气了?”
  祐樘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们去看母后的时候,母后那脸色黑得不得了,任谁都能看出母后生着气,”朱厚照抬起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如今放眼全天下,能惹母后敢惹母后的,也只有爹爹了。”
  朱厚照见爹爹犹自垂眸慢慢呷茶,似乎是在听着他说话也似乎是在想事情。朱厚照忽然贼笑一下,绕到爹爹面前,弯着腰直往他脸上瞅。
  他见爹爹抬眼看过来,遂嘿嘿笑道:“儿子看看爹爹脸上有没有伤。”他说着话直起身,自己想想自己哈哈笑笑,“儿子听说,有些人家的夫人跟夫君动起气来就喜欢往脸上抓,弄得夫君都不敢出门,被人问起了也只说是猫挠的,哈哈哈……”朱厚照笑得前仰后合,“回头爹爹脸上要是也多了几道,儿子绝对不问!哈哈哈……”
  祐樘将茶杯往桌上一摆,挑眉道:“我看起来很像惧内的?”
  “没有没有,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啊!
  朱厚照乐呵呵在心里接了后半句,随即又赶忙道:“爹爹不也说,惧内也常常意味着爱妻宠妻嘛!所以爹爹也不必纠结于此……”
  “你回去之后找个由头,吩咐下去,”祐樘忽然打断他的话,正色看他,“让各衙门将最近两年的要事都汇总一下呈上来,尤其是六部、六科、大理寺、都察院这些。另外,这两年各地的夏粮秋粮收成情况和各税种征收情况额外总成一份。”
  朱厚照怔了一下,待他说完才回过神,道:“爹爹这话转得也太快了……”他明白爹爹什么意思,见说起正事,便收了些嬉笑之色,“爹爹要六科和都察院汇总干嘛?那群人只会见天儿挑刺找茬儿喷口水,烦死我了。”
  “六科给事中跟都察院那帮御史有时候也不是乱喷,纵使是乱喷,多半也掺和着派系之争,”祐樘略作沉吟,复又看向儿子,“不必太急,让他们慢慢整理。另外,长哥儿不要多想。”
  朱厚照愣了愣,意识到爹爹的意思,敛容道:“儿子怎会猜度爹爹。其实……”他踟蹰片刻,“儿子想将皇位还给爹爹,爹爹更适合当皇帝,爹爹可一直都是儿子的主心骨……”
  他见爹爹面色沉凝,赶忙继续道:“爹爹听儿子说完,儿子不是推卸责任,儿子只是觉着自己好像真的欠火候。母后说得对,儿子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历练太少。因为爹爹的意外,儿子才突然接手皇位的,真的是措手不及。何况,爹爹不是原本在筹划着新政么?爹爹可以继续去做未竟之事,儿子跟着爹爹观摩。”
  祐樘摇头道:“不必说了,这皇位你既然接手了就没有退回来的道理——你这样想推掉,真的不是因为觉得当太子更舒服?”
  朱厚照轻咳一声,照实说道:“也确实有这个原因……爹爹,”朱厚照一脸悲苦,“儿子现在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儿子真不知道这皇位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都想要!”
  “有那么打比方的么,”祐樘说着又轻轻一笑,“你想过舒坦日子容易得很,当个昏君不就好了。”
  朱厚照嘿嘿笑道:“不敢不敢……儿子怕爹爹显灵,半夜来找儿子……”
  祐樘微微笑笑,又询问了儿子最近练字看书的情况,随后差人叫来荣荣,交代了二人几句,便让兄妹俩回宫去了。
  走之前,儿子又跑回来,犹豫着道出了自己的一个打算,来问问他的意思。
  他没有当场回答,只道了句“再说”。
  在皇宫里闷得太久,他暂时还不想回去。何况有他在,儿子必然心存依赖,长进会很慢。
  傍晚时,他独自用了饭。刚坐下看了会儿书,牟斌便按照他之前交代的前来禀事。
  牟斌看着眼前的旧主,总有如坠梦中之感。他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所有的提问,最后主上思量了一番后便让他回去,他却犹豫着没有动。
  祐樘看他似有话要说,道:“有事直言。”
  “主上,前几日锦衣卫和东厂这边得到一个消息,奏明了圣上,可圣上……似乎不当回事,”牟斌垂首斟酌着措辞,“原本属下似乎不该多言,但这事实在关系重大,攸系社稷安稳,故想再禀于主上,请主上考量。”

  ☆、第二百章 情到深浓处

  
  肃冷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苍凉的大地,萋萋荒草随之剧烈摇摆,和着风的呜咽发出簌簌的声响。如被浸了浓墨的苍穹低低地倾压下来,笼罩在一片萧索之中,更加重了这寒冬里那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氛围。而这份凝重与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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