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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180章

小说: 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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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已不仅仅是身体愈来愈脆弱,便是连着心里也跟着无助起来,他怕看她,不是因为怪她,而是他怕自已会忍受不住煎熬,将隐在自已心底必死的秘密说了出来。
  那么,他死后,她若是生殉,他的魂灵如何安息的……若是那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成功,他破开血咒回来,而她却不在,那他做了这么多,意义何在?
  所以,他必须狠下心肠!既不能让她寄望于他,又不能让她过于绝望!
  无论他是否能回来,他必需让她好好活下去,对此,他已经做好了最好的安排!
  顾城风的手段是雷霆万钧,第二日,惊鸿殿的大门已被四海影卫把守,而顾城风业已不临朝,除了隔两三个日子招些重臣外,几乎不见外人。
  那些男宠chong亦被太监总管安置在后宫一个偏僻的后院。
  贺锦年可以突破两三个四海影卫,但无法同时对付数百个四海影卫,她隐隐知道,这一次,顾城风不会对她再有任何的退步,她不甘心,几次跪着求见,皆被拒,既便是跪到昏死过去,也仅是被抬到太医院救治,还是无法见到顾城风。
  她开始追查帝王的病始,她始终觉得,既便是一个人吃不下,睡不着,身体迅速破败,以顾城风习武的底子,也不至于两三个月就消瘦至此,她想知道他在大魏秘道中所受的伤是否得到妥善的治疗,她想知道,那些时刻接近帝王的市井艺妓和伶人,身上是否含带了某些伤害到帝王龙体的药物。
  可太医院上下根本不配合,他们宁死也不愿拿出记录帝王脉像和服药的册录,贺锦年无计于施,只能寻找云泪,却被告知,云泪早已被帝王发配,谴送回桃园谷中囚禁。
  贺锦年再次见到顾城风,已是一个月后,深夜皇宫太监总管亲自登上贺府传召。
  贺锦年直奔惊鸿殿,一路上,已不见那些浓妆艳沫的美少年。
  寝殿中弥漫着馥郁的芬芳,顾城风半长发披散着半靠在床榻上。
  总管太监扬声“贺五公子到”时,顾城风微微侧首看向她,眸光绻恋幽长,嘴角挑着一丝疲惫的笑,扬了扬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
  她禀着息过去,等待了太久,她唯恐这不过是个梦,所以,她没有请安,甚至不敢扑入他的怀中,只是贪婪地望着那一张令她相思入骨的脸。
  “锦儿,过来坐朕身边,朕下不了榻,没办法抱你过来!”他轻笑一声,仿似知道她所怕一般,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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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2 把江山留给她(求月票)

  顾容月闻言,循着众人的目光,亦缓缓侧首,眸光淡淡地睨了贺锦年一眼,不悲不喜,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情绪。
  贺锦年依言静静地坐了下来,眸光一瞬不瞬依旧定在顾城风的脸上,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对待自已,不过是一个月的时日,已无法下榻,除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那张脸,已看不出当初的轮廓。
  她一直所怕的,还是要发生了,虽然这一个月来,她近疯狂地日日进太医院,想知道皇帝的病情,但太医院的院士云泪无论她怎么软硬兼施,皆不肯透露半句。
  顾容月安静地跪在床榻尾,以叶明飞、肖龙华、戴少铭为首的几个武将重臣跪立一处,虽极伤心,都强制压抑着,不敢发出一丝地声响干扰到顾城风的嘱言。
  她一直跪在他的身侧,紧紧地盯着他那张脸,看着他苍白无色的唇一张一合地,她一个字也没听懂,就这样一直安静着流着泪,甚至不知道何时殿内只余她一人。
  他躺在龙榻上,在旁听着贺锦年声音哽咽,原本恍惚的目光忽然晃开一丝波动,“刚朕好象睡了过去,真舒服。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他眼神怔怔地望着龙纹床顶,那时唇角,却含着淡淡欢喜,最后吐出一句:“不要……哭,扶朕坐起来。”
  贺锦年在他身后放了软枕让他靠着,又为他细细地梳理了头发。
  此时的顾城风白缎绸衣,纤尘不染。乌黑长发夹着耳鬓几缕白发以缎带束住,余下丝缕垂散肩后。整个人靠在枕上,虽消瘦憔悴,但极好的五官依然让他宛若一具精致易碎的白雪玉雕。
  他看着她,眉目间缠绕着丝丝回忆,“第一次看到你边骂边对付苍月排名第三的杀手时,我在想,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机智聪明的孩子,明明气力不是很大,内力也逊人一截,可还是打赢了…。你受了重伤,腹下流了很多血,我抱着你返回燕京城,感到你真瘦,哪里有半丝男娃的样子,后来帮你包扎伤口,方知道,原来你是女儿身,可我知道,你想藏着这个秘密,所以,我一直当做我不知道……咳咳咳…。”
  “你别说话,你休息会,休息会!”贺锦年心如刀绞,急忙轻轻顺着他的胸口,明知这么做什么意义也没有,可她还是很认真的一下一下地抚着他,声音克制着惊惶,“城风,别说话好么,你要是累,就好好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了,永远不会,你把身体养好,也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永远不要不见我!”
  他握住她胸口的小手,她的手柔软温暖,带着生命力似的温暖着他冰冷瑟骨的掌心,“锦儿,听我说,如今苍月和大魏交战,我走得仓促,虽然你随我四年,已懂得如何治理江山,但你毕竟姓贺,仅凭声望不足以统领这苍月天下,所以,我把江山交给顾容月,但他毕竟年幼,易被权臣所控……”
  “城风,你别说这些话,我不想听……”她猛地掩住耳朵,明知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可她真地无法从他嘴里听他吐出遗嘱。她亦知,为何顾城风会在短短不到一月间身体又破败至此,恐怕他的难舍会在她之上
  顾城风胸口闷得几乎炸开,但他的动作依然温柔,轻抚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指间轻轻勾着她的发尾,卷着绕着,若他的生命能和她的生命从此这样紧紧缠绕着,他宁愿这一刻永远停驻,既使以他如今的破败之身,只要她能安在他的怀中,他也愿!
  可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奢望!
  顾城风稍稍平复胸口的闷气,低叹,“锦儿,我所剩时辰不多,你乖乖地听我说。与大魏交战有百里杀坐镇,大魏绝不可能越界半分,战场只会开辟在大魏国土之内。这一场战争,既便是输,苍月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何况,我在四年前也做了一些安排……”顾城风顿了顿,待气息缓些后,道:“如今刚打下通州,两军交战输赢未知,若能兵临汴城,大魏的清王秦邵栋和傅王叔秦河那我已经有所安排。现在,我要提点你的是苍月的内政,权臣中,最不易控制的是肖家的人,肖妥尘有金铃在身边,不会乱!但肖龙华之长子肖宴臣毕竟在大魏封候,我在,还能压制得住肖龙华,我若不在,你要提醒顾容月,第一防的就是肖家。”
  “不是有叶明飞……”贺锦年象孩子般撇了一下嘴,有叶明飞在,肖龙华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叶明飞是留给你,不是留给顾容月。”顾城风打断她的话,点了一下她哭得红红的鼻尖,“我……去后,叶明飞会离开消失一段时间。”
  “你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会好的,你把云泪调回来好不好……”她不停地抽咽着,泪涕齐流,嘴里象是跟自已置气般呜咽个不停,顾城风的脆弱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
  “我的傻锦儿呀……”贺锦年的模样却取悦了他,顾城风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从枕下抽出了一块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迹,又拧了一下她的鼻涕,也许是那一双桃花眸太温柔太迷人,也许是帝王寝殿的芳香太醉人,这一刻,俩从都忘了这是一场生离死别,他的指腹流连在她的眉间,低喃,“顾容月身上并没有流着顾氏的血,我怎么能江山留给一个外人?”
  “顾容月不是顾奕琛的血脉?”贺锦年微微一惊,四年前,东阁明明亲口告诉她,先祖皇上将刚出生的死婴交给了他,他动用了术法,将这个孩子复活后,把他放在结界之中。
  顾城风扔了手中的帕子,又从枕下抽出一条,拭了手后,方缓缓道:“姚迭衣当年诞下的是公主,顾奕琛赐名为顾灵瞳,并赐尊号为广平公主,顾奕琛当年已经知道东阁身上不具备姚族血脉,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后,反而有很可能被石碑所控,所以,故意设计让东阁施法,使他因施禁术而在三年内法力尽失,以防止石碑在无法侵入先祖皇帝之肉身后,反利用东阁来监视他。”
  “那……公主呢?”贺锦年的心怦怦而跳,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在大魏行苑的桃林中,她陷入了东阁的法阵,通过那残留着姚迭衣血迹的枯藤,她看到了很多关于姚迭衣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并不完整,尤其是姚迭衣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她根本一无所知。
  所以,她心里很乱,根本无法想象自已会有一个百岁的女儿。
  “姚迭衣身怀骨肉时,虽然是昏睡不醒,但她的血异于常人,所以,广平公主出生时很健康。当时的顾奕琛担心姚族长老打这个孩子的主意,所以暗中建立一个僻护之地,守护广平公主成长。晴雪……便是广平公主顾灵瞳的后人!”
  “难怪,晴雪的那一双眼睛与六月如此相象!”贺锦年低低自语一句,轻问:“那顾容月又是怎么回事?”
  顾城风告诉贺锦年,百年前,顾奕琛将假皇子顾龙月的尸体交给东阁,百年后,姚晋南奉姚九落之命,从姚族圣地中盗走姚清浅,谁知姚晋南弄错,将在顾龙月盗了出来。
  那时正值顾城亦宠姬,也就是后来的清妃产子,姚九落便趁机将婴儿易换,当时权是只当多埋一颗棋子,也并不知道将来是不是有用。
  “我要把这个江山留给你了,顾容月只是过渡,他的身份会暂时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朝臣,而叶明飞和戴少铭是我留下来辅佐你,他们目前不宜参与太多政事,以免将来被缚足手脚!”
  贺锦年霎时明白,顾城风是想借顾容月名正言顺地铲除肖家,确保在苍月无任何隐患的情况下,再暴露出顾容月非皇家血脉,届时,叶明飞和戴少君再拿出他的遗旨,扶贺锦年登基。
  如果这时候顾城风把江山交到她的手中,肖龙华很可能因为她并非皇家血统而不能臣服。
  且,她在御书房伴驾四年,也懂得帝王驾驭朝臣之道,在新帝登基前,往往帝王会先解了辅政大权手中的权力,避免他们犯错,或是与别的派系产生诸多的矛盾,这是一种暗中的保护。
  她读懂了顾城风此时的用心的安排!
  顾城风给叶明飞和戴少铭太大的权力,朝臣中必定有肖家的支持者侍机针对叶明飞和戴少铭,易滋生事端,顾城风让他们此时置身事外,将来可以全力无阻力地支持贺锦年。
  “容月他怎么肯答应?我了解他,他对权势没有**。”她直觉,顾容月对帝位无意,他会答应顾城风,必定顾城风给予某些承诺。
  “他知道我的用意是将帝位留给你!我答应他,只要他摆平了肖家,我让他和清妃团聚,这是他的心愿!”顾城风神色淡淡,想起御书房中他向顾容月提起这一个交易时,顾容月毫不犹豫就答应,他说,贺锦年于他有再造之恩,他愿意为贺锦年登基扫清一切障碍,甚至不惜性命。
  贺锦年突然心一恸,脑海里飘起前世中顾容月绝望地站在城门之下,那任人宰割,却不肯弯腰求饶的神情,有着冰雪般的气质,“城风,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容月他有些象你!”
  顾城风说了这么久的话,体力已渐不支,他强撑着忍着不适,转身从龙榻里的暗藏的抽屉取出一段香,示意贺锦年将案头已燃尽的香续上,苍白的脸努力地挤出半丝笑容,“先祖皇帝必定是费了一番心思找到那个孩子,若没有几分相似,如何能哄骗过精明的东阁?”
  顾容月真正的身世谁也不知道,毕竟隔了百年,顾城风也无法查出顾奕琛从哪里弄来这个孩子。
  但顾容月对清妃感情极厚,便是在冷宫多年,从不曾放弃救其母脱离危难之心。
  所以,顾城风以此为条件,让顾容月以顾奕琛之子的身份肃清苍月国最后一枚钉子。
  “别说话,歇一歇,不要太累了!”贺锦年站起身想扶他躺下,他却摇首,疲备之色溢于言表,“我还有事要交代于你,关于昊王!”
  “他在哪?”昊王顾城军四年前突然举家失踪,贺锦年猜测顾城风必定有所安排,因为她曾告诉过顾城风,在她重生前,顾城风驾崩前,在两国战争中,昊王便下落不明,而星王妃无子,帝位后继无人,被庆安公主收入囊中。
  贺锦年有些不适应如此浓馥的香气,闻了后让人感到昏昏沉沉,直觉这种香可能是用于麻痹人的精神的香,于重症的病患有缓解疼痛的功效。
  且,她辩出,这香就是她在一个月前从他身上闻过的,当时的她心智太乱,又是先入为主,还以为他接触了那些伶人后,沾染到的。
  可她的顾城风怎么可能会碰那些伶人,便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偶有肌肤相亲,他也是极力避开她身上某些提醒他性别的部位……他,其实骨子里是接受不了和男子欢爱的!
  一想到此,她的心脏又开始收缩,疼得差点背过气。
  “昊王在大魏,苍月……兵临汴城时,昊王会……接手大魏,我四年前就做好筹划,扬州的傅王叔……其实一直为桃园谷所控……咳咳咳,现在并非统一的好时机,但我不能任秦邵臻把大魏治理得太难啃。”他胸口一阵翻滚,猝不及防,想用真气压下已来不及,一抹鲜血终于抑不住地延着顾城风的嘴角流下,在白玉似的肌肤上挑出一丝绝唱的诡艳,刺得贺锦年心魂俱裂,象惊蜇般,又象难以置信地伸出手,轻轻一触……
  粘粘的,红中带着隐隐地暗色……原来顾城风真的已近油枯!
  “不,江山我从不曾想要……我只要你,你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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