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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凤凰劫-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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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刹那儿,姚一鸣也心软了,这个,与他们一起身着铠甲,手拿兵器逃跑或追击的孩子,他还记得那个冬天,小王子想是累极了,竟在马上睡着了,手里又不知为何竟一直握着杆铁枪,姚一鸣一见就知不妥,果然张开手时,已冻结在手上的铁器硬生生扯下一层皮肉来。年少的奇圭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鲜血淋漓,可是竟没有出声。姚一鸣无话可说,只得拍拍小孩子的肩膀,夸一句:“好孩子!”
  好孩子圭亲王转过头来:“如果没有母后保护,我早就死了,多活了这些年,已经无以回报。”奇圭笑,轻轻放下粥:“何必让你们为难?姚将军,你杀我,可是我母后的命令?”
  姚一鸣沉默一会儿:“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殿下,你多心了。”
  奇圭苦笑:“我不过白问一句,如果不是她,我心里还好受些。”
  姚一鸣一拍桌子:“圭亲王,你口口声声知恩图报!你倒底对皇后做了什么?你倒底是以何回报的?你的所作所为,皇后杀你有余,你还配说心里好受些?”
  奇圭半晌无言,眼望半空,良久终于笑了:“你说得是,只因我欠我母亲的更多,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我爱她恨她喜欢她厌恶她,她都是我母亲,你以为我不想做个高尚的人吗?我能提了我亲娘的人头讨我母后喜欢吗?姚将军你能做这样的选择吗?不过,你放心,我想,也到了我报答母后的时候了,不用姚将军你动手,也免得连累我母后的清名,今夜,我就自己了断,从今以后,我们都不必为难。”
  姚一鸣沉默一会儿,忽然端起奇圭面前那碗粥,几口喝了大半,然后把碗放在桌上,起身而去。
  奇圭看着那碗粥。
  那么,他们还没打算要杀他?
  是他误会了?
  奇圭不信。他苦笑着,轻轻抽出自己的佩剑,如果真的想报答鸟皇待他的情谊,他此时就该从这人世上消失。为了自己的母亲,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在鸟皇的对立面。鸟皇不会原谅他,他自己也很累了,与其在这里日日惊疑,不如一次痛快了断。
  耳边一个声音笑:“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奇圭吓得着点跳起来,回头看见冷不易,奇圭苦笑:“吓死人,一点动静没有。”
  冷不易笑:“要是让殿下都听到动静,草民我,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奇圭问:“曼姝好吗?”
  冷不易道:“当然好,我办事,你放心。”
  奇圭汗颜:“不敢,你送曼姝过来,我感激不尽,不过,曼姝在这里太危险了,如果可以的话,烦劳冷兄将她带回京城吧。”
  冷不易笑:“危险?没关系,曼姝说,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与你同生共死。”
凤凰劫(78)
       凤凰劫(78)  奇圭愣了一下,然后苦笑:“冷兄,现在不是讲笑话的时候。告诉她我很感激她这份情谊,可是,我到这里来,是准备给尹军偿命的,不必再凭白多死一个。”
  冷不易笑道:“我正想过来看看王爷何德何能让一个小女孩儿甘愿以死相报。”
  奇圭道:“她不过是年轻。”声音渐低,只是年轻吗?奇圭叹息:“其实我并没有好好对待她们。”
  他的好,不过是主子对奴才宽厚大方,再好,也只是教养,与感情无关。他不会为奴才动怒,也不会为奴才动情。可是这个年轻的孩子竟然跟随他到这种苦寒之地。
  奇圭的心里,终于被触动了,他说:“冷兄,请你一定带她离开!”
  冷不易叹息:“我带不走,我要带她走,她立刻会自杀在我面前,啧,这样棘手的事,王爷大人千万别交到我手里,再说,我是太子的随从,太了怎么说我怎么办,太子说了,把这丫头送来,我就送来。”
  奇圭皱紧眉,半晌道:“那冷兄回去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冷不易摆摆手:“不说那个,姚一鸣待你还好?”
  奇圭沉默一会儿,终于道:“还好。”
  冷不易再笑:“好得你都摔了碗。”
  奇圭涨红了脸:“我错疑了姚将军。”
  冷不易说:“切!”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把这个送给姚将军当见面礼,不必说是我给的,顺便问问他,晚上睡得好不好。明天,我送曼姝与皇后的密旨过来,你当不认识我好了。对了,先把礼物送给他,再吃早饭。包你平安无事。”
  奇圭接过盒子,心里疑惑,又不好问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意思?只得答应,又忍不住开口:“曼姝……!”
  冷不易轻笑一声:“再见。”话音尤在,人已不见踪影。
  奇圭忍了又忍,做一个君子可太难了,他实在忍不住,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四颗指头大黑色珍珠。黑黝黝渗着蓝光,这是什么?这是何意?难道这珠子是有毒的?不,不可能。
  第二天一早,姚一鸣并没有过来,奇圭看见早饭,想起了冷不易的吩咐,只得派人过去请姚大将军。
  姚一鸣匆匆赶来,不知为何脸色铁青,奇圭忍不住问:“将军昨夜没睡好吗?”
  姚一鸣面色一变,也不出声,只问:“殿下召臣来,有何吩咐?”
  奇圭道:“吩咐不敢当,有个朋友让我给将军带来一件东西,又特别嘱咐一定要在早饭前送到。”
  姚一鸣一脸讶异,待接过盒子,轻轻一晃已经变了脸,急忙打开盒子,黑珍珠在早晨的阳光下发出七彩光晕,姚一鸣双手颤抖,盒子虽紧紧握在手里,珠子却在盒子里撞得当当乱响,奇圭惊道:“将军!”
  半晌,姚一鸣合上盒盖,舒一口气,强笑道:“臣实不知殿下身边还有红线这样的人物。”
  奇圭讶异:“红线?”
  姚一鸣笑了:“殿下别怪我简慢,来人,把皇上赏的官窑的青瓷拿来一套,给殿下用,这的粥饭菜也都新做,要比我的饭菜规格更高。房里的坐卧用具都换新的,被褥幔帐都换成中原绸缎绫纱。”
  奇圭瞪着眼睛,虽然不明白,但也隐隐觉得还是不要拦阻姚一鸣这翻殷勤的好。
  冷不易回京覆命。
  鸟皇问:“小姚待奇圭还好?”
  冷不易笑道:“怎么可能好,他兄弟死在奇圭手里,他怎么可能待奇圭好?不过也没让王子殿下抓到把柄而矣。”
  鸟皇沉默一会儿:“奇圭怎样?”
  冷不易道:“如惊弓之鸟。”
  鸟皇皱眉:“小姚做了什么?”
  冷不易道:“我能看出来的,奇圭用的碗是唐家出品,姚一鸣从奇圭的碗里喝了一口粥后,睡得象死猪一样,我把身上四颗珍珠扣子揪下来,他都没醒,拿刀戳了他两下,他还是没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奇圭一年后就会变成半傻的智障,就连屋子里的气味也不对,虽然是新油新漆,那个味道有点特别。咱们冷家人自幼熟识毒物,可依我看,那屋里有七八种毒,混在一起,连我也识不出来了。“
  鸟皇沉默一会儿:“你可有阻止他?“
  冷不易微笑:“我尽了我的力吓唬他一下,好不好使就不知道了。解毒的药我给了曼姝,也不知好不好使。陛下的信我也给了姚一鸣,不过看他的脸色,好似挺不愤的。”冷不易再笑。
  鸟皇问:“依你看,怎么办?”
  冷不易道:“皇上送个人情给陛下,陛下是杀是放都宜早下决断,不过,我看皇上的意思,还是希望他儿子活着。对了,我在路上,好象看见了一个熟人,相貌身法都似断了手臂的胡不归,不过是个女的。”
  鸟皇道:“胡晓馨刚刚挂冠而去。”
  冷不易笑道:“这奇圭艳福不浅啊。”
  鸟皇苦笑,半晌道:“冷不易,你因何救他?”
  冷不易回答:“玉玺不愿自己与他母亲的手上沾这种血。”
  鸟皇苦笑,沾血?她的手上,自己的血,别的人血,早已淌成河,此时再提不要沾血,如同笑话。
  冷不易道:“玉玺宁愿去冷家学艺。”
  鸟皇良久道:“他一直有这个意思。”
  冷不易说:“那种生活比较适合他。至于陛下,我想陛下一定有能力为自己打算。”
  鸟皇沉默一会儿:“我想,只要皇上一日在,奇圭也就应该在。”
  一年中的春天又到了,小念挺过一个冬天,据说冬天是老人与病人的劫数。看着春草渐长,小念轻声问鸟皇:“鸟皇,你因何迟疑不决?”
  鸟皇回过头,看见小念凝望远方的一点苍茫一点哀伤的脸,那一刻她明了并心疼,小念也不是不难过,可是即使他心爱的相较于他的大目标大责任来说,也是可以抛弃,这,大约就是一个皇帝必备的素质吧。
凤凰劫(79)
       凤凰劫(79)  鸟皇轻轻拍拍小念的手:“他总是你的儿子。”我总不能在你面前将你儿子杀死。
  小念道:“办事要稳健,要排除每一个可能性,我不希望死后有一场动乱。”
  鸟皇苦笑:“当年的吕太后也排除了每一个可能性,但大动乱还是来了。”
  小念道:“她有一个懦弱的儿子。”叹息,鸟皇也有。
  鸟皇微笑:“玉玺是个好孩子,可惜,不是个好皇帝。”
  小念道:“为人仁厚,与民休息,也未尝不好。争战这些年,人总要喘口气。”
  鸟皇也叹息,如果没有人同玉玺争,或者吧。有人争的时候,玉玺喜欢拱手相让,给你给你,拿走拿走,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天底下的好东西多的是。唉,诚然如是,天底下没有独一份的好东西,可是天底下的人也多的是,不管你想要什么,都有人打上门来抢,玉玺身为太子,自然体会不到这种事事有人争的苦恼,他只厌烦人家塞给他太多的东西。
  小念苦笑:“让梨的孔融。”
  那一年,鸟皇开始陪着小念早朝,还着寻常服饰的鸟皇,搀扶小念上朝,然后落坐一旁,大臣们只愣了愣,便又开始三叩九拜。这样大事,朝中竟无甚反响,小念叹息,鸟皇即使立刻即称帝怕也是水到渠成的事,难得的是,称帝不是鸟皇的愿望,故此她毫不急燥,每一步都在情理之中固毫无阻滞。
  小念忽然微笑,其实他已不必担心,纵是奇圭称帝,几十年内怕也是不敢动鸟皇一根汗毛。几十年以后的事,谁管呢?鸟皇或者另有打算,或者奇圭与鸟皇能达成新的谅解。就算几十年后,还是奇圭杀了鸟皇,那又怎么样?一个执掌江山几十年的老太太,就算死得痛快些,这一生也不能算悲剧了。
  小念的身体越来越差,鸟皇批阅折子的时间越来越长,依依带着一群嫔嫱宫娥侍候着。那多年的美女也微微憔悴了,细看,眼角竟也生出细纹,笑时菊花绽放,故此更不肯笑。小念见她脸上总是一副欲述还休的表情,明知她是要为奇圭求情,却又不敢开口,觉得烦恼之余,也有一点厌烦了,还不如她痛快地说,他痛快地拒绝。
  不过一个美女态度温顺,声音婉转地在身边侍候依旧是件乐事,况时时有歌舞相伴。
  小念倦了,依依轻声唱支曲子哄小念入睡,平日强颜欢笑,可是歌声渐渐凄凉,细若游丝的歌声,让人一直以为要断了要断了,却始终没有断,如寒冰底下的暗流状若平静却一直在汹涌。
  雨中路悠悠,梦里风萧萧,仿佛中你在微笑。
  无声又无息,花落了满地,只留下芬芳依稀。
  蓦然再回首,梦还是一样,为你等在夜未央。
  小念微微睁开眼,看见依依脸上缓缓流下一行泪,那茫然无依的表情,让小念想起他死后,依依怕是想要等在夜未央亦不可得,不禁叹息一声,重又闭上眼睛,可是胸口忽然气血翻腾,惊慌之下小念支起身子,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依依大惊,顿时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救命!”
  耳边一声怒喝:“住口!”
  一只坚强有力的手将她推开,扶住小念。
  依依白衣沾血,全身瑟瑟发抖。那血污,让她惊怕,让她恶心,感觉到鲜血渐渐渗进衣裳里,依依全身汗毛倒竖,然后她缓缓地软倒在地上。
  然后看见鸟皇毫不介意地抹去小念嘴角血迹,送上温水给小念漱口吃药,依依看见青瓷杯子上的五个血指印,顿时吐了。
  鸟皇回头,厌恶地:“带出去!”
  宁嫣扶依妃出去,禁不住叹息:“娘娘啊!”怎么会这么不济事?
  依依轻声道:“宁嫣,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宁嫣本打算同依贵妃在外面候着,可是依依心灰意冷,整个身子软软地搭在她肩上全无半力气,这个样子,宁嫣怕她支持不住,若病了,就更不好了。
  宁嫣劝依依:“娘娘且回宫歇歇,我看这里还要忙乱一阵,等咱们歇好了,赶过来等着皇上皇后也来得及,不然,娘娘若在这关口病了,岂不让皇上挂心。”
  依依点头,宁嫣这翻话她也没听进去,她身心俱惫,只想回去躺在床上。还有,身上这血,一定要快洗刷下去,已经要沾到她的皮肤上了,让她汗毛倒竖,不住地想吐。
  依依回宫后先换了衣裳,又要洗澡,吓得宁嫣捏住她手:“娘娘,快别提洗澡二字,让皇上听到,还以为娘娘嫌弃他,况且娘娘这身子还弱,春寒料峭,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依依惨淡地:“我病不病,又有什么关系?”
  宁嫣瞪大眼睛:“娘娘!娘娘什么时候病都可以,只这个时候不能病,皇上病的这些天,娘娘一天也不能离了皇上跟前,就算皇上不要见你,你也要守在宫外,皇上总会知道你的心。”
  依依回头惨笑:“宁嫣你还看不出吗?纵是皇上有心,现在也是无力。”
  宁嫣半晌道:“娘娘,咱们也只得尽力,能平安固然好,不能平安,也只当报答皇上圣恩。”
  依依惨笑不语,若无先前的承欢侍宴无闲暇,也无后来的君王掩面救不得。
  宁嫣道:“娘娘纵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圭亲王想?”
  依依变色:“不要提这个名字。”
  宁嫣道:“娘娘!你非要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亲王不可,如果你在皇上面前不提,他日落到皇后手里,就死定了。”
  依依道:“皇上想不起他,他或者还可以多活几日,若皇上……”若皇上要杀他,该当如何?
  宁嫣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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