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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太子妃的荣华路-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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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纪婉青的心是甜丝丝的,这男人心里已是牢牢放了一个她。
  “哪里就有味儿?”
  高煦表示完全没有察觉,反而在她樱唇上亲了亲,笑道:“孤只觉得香。”
  这般甜的话,一年前刚大婚时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但此刻他说得渐趋熟练。
  不对,皇太子这话儿却发自内心,他真没觉得有味儿。
  高煦直接动手,一手穿过妻子腿弯,一手搂住她的肩颈,将她抱放在床上躺着,“太医说,你如今不宜坐太久,躺着说话即可。”
  叮咛几句,又掖了掖被角,他重新坐在床沿,抱起儿子在怀里哄着,动作熟练了许多,已不见丝毫生疏之感。
  “青儿,父皇给我们儿子赐了名,大名高璟。”
  这一点,何嬷嬷给纪婉青说过,不过宫人嬷嬷是不能提及主子大名的,因此儿子的名字,她现在是头次听说。
  “璟儿,挺好的。”她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纪婉青探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吃饱喝足的宝宝半醒不睡,抬起眼皮子撩了母亲一眼,便彻底阖上眸子睡觉。
  “殿下,儿子还没有小名儿呢,你给取一个呗。”
  高煦很期待孩子,虽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给取名,但依旧翻了很久书籍,有空就琢磨。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过这两天没与他见面,这才没提。
  “好。”
  高煦果然大喜,立即接话说:“孤从前看过,曦字就不错。”
  “瑾字也很好,瑜也是可以的。”一提起这个话题,他的话就多起来,滔滔不绝,一口气连说了七八个以前看好的字。
  纪婉青含笑听着,“殿下是我们璟儿爹爹,你做主就好。”
  高煦兴致勃勃,将这几个字颠过来倒过去琢磨良久,最后还是一一否则了,“青儿,我们儿子,小名就取安儿罢。”
  安,即是平安。
  数遍了诸多美好寓意的字眼,他终究还是取了这个看似平淡普通,实则寄托了最美好期盼的字眼。
  “好。”
  纪婉青眼圈有些发热,她眨巴眨巴,笑着应了,“我们安哥儿小名就定下了。”
  高煦抱着安哥儿不肯撒手,坐在床沿与妻子说了许久的话,直到纪婉青掩唇打了个小哈欠,他才站起,小心将儿子放进悠车里,再唤乳母进门守着。
  他转出外间洗漱更衣,随后便折返内屋。
  这几天,高煦都是在耳房外间的罗汉榻上歇息的,守候着妻子与新生儿子。
  今儿纪婉青醒着,他也不怕打搅她安眠,直接到了里间床榻,抱住她往床里头挪了挪,自己睡在外侧。
  “殿下,你要睡这?”
  高煦应了一声,随即笑道:“你放心,这屋里的事儿,一句也传不到外头去。”
  在古代,夫妻感情更崇尚相敬如宾,像他们这般难舍难分,实际上是很让人诟病的。
  尤其纪婉青还是太子妃,一旦宣扬出去,必然会会落下个不懂分寸,甚至是魅惑男人的罪名。
  高煦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当然不会让妻子落到这局面,这清宁宫后殿事无大小,一概不会传出半点风声。
  “嗯,我知道的。”
  纪婉青当然不会把夫君往外推,哪怕他出去是独眠,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记以示奖励,她笑道:“我不许你出去。”
  “我也舍不得你。”
  低低话语含嗔带痴,高煦随手拂下锦帐,回头便将她水盈盈的双眸,心中不禁一热。
  薄唇凑了上去,“孤也是。”
  锦帐低垂,一个吻温柔又缠绵,好半响才分开,夫妻额贴额,高煦低声说:“青儿,辛苦你了。”
  他说得很认真,纪婉青心里甜丝丝的,“嗯,生安哥儿时可痛了,你以后得多心疼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的不仅仅是孩子,她不兴吃苦受罪不吭声的,该软语软语,该撒娇撒娇,也是维系夫妻感情的一大利器。
  高煦将人抱紧在怀里,“孤知道,孤知道的。”
  一颗心像浸泡在热水中,软胀软胀的,夹杂着热热的疼,还有丝丝甜蜜。前头二十年,他从未经历过这般感觉,这一两年来,从陌生到熟悉,却教人日益沉沦。
  夫妻二人交颈相拥,温存缱绻,良久,纪婉青才道: “殿下,明日就是我们安哥儿洗三了。”
  她偎依在夫君温暖宽阔的怀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寝衣领口。实际上,她很不想打破此刻缠绵气氛,但明日很重要,她不得不开口。
  因为洗三礼在内宅举行,高煦不能参与,纪婉青坐月子也不能出席,反倒是一个坤宁宫皇后,必然会出现。


第一百章 
  古人从出生到成年前; 有四个最重要的日子,全都集中在婴孩时期。洗三; 满月,百日; 周岁。
  周岁以后,女子要一直等到及笄; 男子则是二十及冠; 才会再次广邀宾客,大肆庆贺。
  洗三; 顾名思义,是新生儿出生后第三天举行的。
  由于孩子太小,不能抱离太远; 而母亲也正坐月子中; 因此洗三礼设在内宅,只能有女眷参加。而男宾一律留在前院饮宴; 并不观礼。
  安哥儿不但是皇长孙; 他还是东宫嫡长子; 意义重大,他的洗三礼; 自然少不得遍邀朝廷高等级的内外命妇; 前来清宁宫观礼。
  可惜由于洗三礼的特殊性,高煦夫妻不能参加,反倒是皇后是必须参加的,后者是国母; 想当然是现场身份最高者。
  这教纪婉青如何能放心,虽说万众瞩目之时,对方未必敢动什么手脚,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儿子是自己的,她悬心是肯定的。
  坤宁宫与东宫间隙谁都是知道,但这些都不能摊到明面上的。别的不说,单单皇后要抱抱孩子,何嬷嬷等人能拒绝吗?
  肯定不能的。
  “殿下,你说如何是好?”纪婉青越想越煎熬,秀眉不禁蹙起。
  “青儿莫要担忧,洗三礼孤早就安排好了。”
  高熙怎么可能让她操心这事,他早就做好应对准备了,只是妻子生产后力竭,这两日常常昏睡,才没机会告知于她。
  “孤今日一早面见父皇时,便说了天气严寒,为稳妥计,请父皇赐下御医,届时候在洗三宴上。”
  其实,这些托词大家都明白,但昌平帝却不会拒绝。毕竟,安哥儿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皇帝不会去为难自己的小孙子。
  出于某种心理,昌平帝不会主动相护,但既然高煦开口了,他没敷衍,当场很爽快地赐下两名御医,届时候在洗三宴现场,以备不时之需。
  不要小看御赐这两个御医,意义很大的。
  首先,就是皇帝口谕的震慑作用。昌平帝既然赐了御医,还一次赐俩,那意思其实很明白的,就是不希望有人在洗三礼上弄出幺蛾子。
  这个有人,暗指哪个人,其实不难明白。
  皇后母子能有今天,皇帝大力扶持占据首功,她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悖逆皇帝的意思。
  其次,不要少看御医的能耐。他们本事是足足的,虽深谙各种皇宫当差之道,和稀泥装糊涂时时有,但责任一旦分派到个人头上,你就会发现,他们能耐大着呢。
  药物之流的危害,基本可以排除了。
  “青儿,孤还拜托了姑祖母,洗三礼上她会照应着。”
  高煦话里这位姑祖母,就是安乐大长公主。她辈分高,身份也足够尊贵,最要紧还得皇帝敬重,即便是皇后,她也完全不畏惧的。
  大长公主自太子幼时起,便很关照东宫,双方关系历来不错,高煦一开口,她便立即应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
  既有御医在场,还有大长公主照应,纪婉青一颗心便放下了九成,立即便大松了一口气。
  高煦轻抚她的发鬓,最后补充一句,“孤还命林阳领人,暗充小太监候着,以确保万无一失。”
  “你莫要操心这些事,如今你好好歇着,把身体养回来,才是首要差事。”
  妇人产子损耗尤其大,月子里调养非常要紧,这关系到日后身体健康,他可不允许妻子费心劳神。
  高煦垂眸看她,爱护怜惜,“快歇了吧,天色不早了。”
  “嗯。”
  纪婉青应了一声,她也困了,悬心的事一旦放下,阖目须臾,便陷入梦乡。
  高煦则下床看了看儿子,见安哥儿睡得正香,两个乳母精神抖擞候着,这才放了心,又压低声音嘱咐两句。
  乳母们何曾见过皇家有如此恩爱的夫妻?见太子殿下毫不忌讳入产房,拥着太子妃就睡,心下啧啧称奇。
  不过,这些都与她们不相干,照顾好小主子才是正理,忙恭敬应下,不敢怠慢丝毫。
  高煦回身上了床榻,替妻子掖了掖被角,也一并阖目休息。
  清宁宫欢欣鼓舞,后殿气氛安乐祥和,而坤宁宫则恰恰相反。
  皇后自觉最近一年诸事不顺,从柳姬那破事开始就走了霉运。丽妃容妃,这两个抢夺宫权的贱蹄子还没打压下去,又出了鞑靼可汗遗失信笺之事。
  现在信笺还没找到踪影,这边东宫太子妃居然一胎得男,顺利诞下皇长孙。
  “娘娘,我们王妃娘娘也坐稳了胎了,先前太医不是也说了吗?是个男孩呢。”
  说话的是皇后乳母胡嬷嬷,一见主子不悦,忙低声安慰着。
  东宫有自己的心腹太医,坤宁宫当然也有,这太医姓冯。然而事实上,冯太医当时并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有太子妃怀孕在前,皇后很心焦,魏王妃刚诊出喜脉的时候,她便连声询问冯太医是男是女。
  当时胎儿月份太小了,太医其实不大能确定,只是主子问得急了,他也只得硬挤出一句,“看脉象,更似男胎。”
  不过,这话里的不确定性,已被皇后直接忽略了,变成儿媳妇怀的是男胎。
  至于太医后面诊断的是不是,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他本人也不敢再吭声。
  “即便是个男胎,也不是皇长孙了。”
  皇后听了乳母的话,眉心稍松,不过心头依旧憋闷得难受。
  皇长孙是头一份,后面再诞下男胎,待遇就差很远了,单单看如今昌平帝的态度,就可窥一斑。
  皇帝历来忌惮东宫,如今这孩子出生,进一步巩固了皇太子位置,按照他往常的行事作风,应该极不喜欢这个孩子才是。
  但昌平帝并没有,他虽没有主动出手护着这孩子,但太子出面求赐御医,他还是很大方一次就给了俩。
  要知道,这御医不仅仅是御医,他们大力表明了皇帝的态度。
  这也是皇后之所以如此憋闷的原因,昌平帝此举,直接告诉坤宁宫,不许在洗三礼上出手。
  皇后对自己母子的靠山还是很清楚的,皇帝不许她动,她还真不敢乱动。万一被认为是挑衅皇帝威严,结果谁也担不起。
  但要让皇后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洗三是最好的机会,小婴儿没有父母在场护着,错过这次就不会再有下次。
  “皇长孙?”
  皇后恨恨拍案,“好一个皇长孙!”
  她阴着脸,苦苦思索良久,忽地双目一亮,计上心头,“嬷嬷,你赶紧去找一盒子芍药花香粉来。”
  “娘娘,你是想……”
  胡嬷嬷立即明白,迟疑半响,道:“只是,我们并不能确定,那孩子是否如他祖母父亲一般。”
  皇长孙的祖母,即是高煦的生母,昌平帝的元后。元后对芍药花粉过敏,碰触即会起红疹并发热这一点,作为皇帝最早期妃嫔之一的纪皇后,当年无意中得知了。
  因元后在世时手掌宫权,她过敏的东西一笔划去,完全不会出现在后宫,加上如今又薨了近二十年,所以鲜为人知。
  鲜为人知到什么地步呢,甚至元后的亲儿子,高煦本人也不知道。
  至于高煦,他小时候,其实对芍药花粉也有些过敏,不过情况比亲娘要轻上太多。
  元后薨后,芍药花不再被禁,开始出现在皇宫中。有一次宫宴就设在御花园,小太子的席案旁凑巧就布置了一丛芍药,他一坐下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了下来。
  高煦过敏情况很轻微,没有任何其余症状,甚至本人也不觉得有问题,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当有些着凉了。
  只除了纪皇后,一直知道前情,并将小太子情况看在眼里的她。
  元后生了太子,将过敏体质传下些许,如今太子膝下又有了皇长孙,这体质继续遗传,其实不足为奇。
  若皇长孙真过敏,谁知道是轻是重呢?
  一个出生不过三天的小婴孩,一旦起疹子发热,很可能就夺走了他的小命。
  皇后精神一震,“赶紧的,嬷嬷,你快些开了库房,看有无芍药花香粉存下。”
  皇帝不许她动手,总不能不让人用香粉罢?后宫女子涂脂抹粉再正常不过,谁出门不撒点儿香粉?
  太子本人也不知此事,即便事后,他也无法明悟其中关窍。
  胡嬷嬷立即应了一声,就要出门,皇后又叫住她,“嬷嬷,要悄悄动作,不能张扬。”
  “若是没找到,就赶紧往临江侯府传话,让送一盒子进来。”
  皇后本人不怎么喜欢芍药,因此坤宁宫历来少有芍药花香粉,也不知库房有无存货。
  “娘娘放心,老奴立即下去办。”
  魏王府。
  “娘娘,您慢着些。”
  今天,是东宫皇长孙洗三礼,魏王妃秦采蓝自然不能缺席,她早早就起来梳洗,正准备出门登车。
  她怀孕已有三月余,胎已经坐稳了,腹部微隆,不过掩藏在衣裳下丝毫不觉,身段依旧婀娜。
  秦采蓝一边就着丫鬟搀扶往外走,一边问道:“殿下呢?”
  她话里的殿下,自然是二皇子魏王。大丫鬟秋月听了主子问话,头皮发麻,不过也只得低声回道:“殿下昨夜歇在芙蓉院。”
  芙蓉院,住着魏王的爱宠梁侧妃。
  梁侧妃本是庶妃,乃魏王下属所献,长相美艳,身段凹凸有致,妩媚动人,伺候得魏王通体舒泰。在秦采蓝未进门前,也是此女最得宠,已从庶妃破例请封为侧妃。
  魏王本风流,王妃怀孕他高兴,但完全不妨碍他继续睡宠妾。于是,短短一个月蛰伏后,梁侧妃便再次盛宠。
  “娘娘,您如今有了身孕,养好胎才是正事。”
  乳母张嬷嬷见主子脸色阴了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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