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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齐天传 作者:楚阳冬-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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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西天教内诸事,如来倍觉欣慰。旁人若只以为灵山只这点实力,那便是大错特错了。真正的主力乃是三千诸佛、无边菩萨,其中混元金仙数不胜数,纵混元至圣也有几个,因此才敢与天庭分庭抗礼,试问天下还有哪处能做得到?
  而今西天,虽也有暗流涌动,却远胜道教之分崩离析。
  回想起燃灯古佛出手击退金神、木神、火神三人,如来心中大安。燃灯身为过去佛,修为早已超凡入圣,他若识大体甘心护法佛教基业,还有谁能撼动灵山?
  而弥勒佛身为未来佛,在此当口却不见踪影,却也令如来心中不豫。弥勒佛所做一切,都在如来掌握之中,凭弥勒佛之道行心机,如来自然不放在心上。他只要先了结取经一事,再算总账不迟。
  追本溯源,佛教踏踏实实乃是如来所创,只是乍创大教之时,此具法身尚未出世,彼时众佛无首,故此上古燃灯佛挺身而出,担起了过去佛。
  回想如来乍出世,也与寻常孩童无异,但居于佛门之地,终日耳濡目染、秉经问道,也透出几分佛性。
  那年弥勒佛突发奇想,初建龙华会,要召集五百童子为伴,如来被选为善慧童子。
  龙华会上,上古燃灯佛至,宝光辉映异于众人。燃灯佛缓步走下莲台,恰逢那日有雨,地上一滩水便在燃灯脚下。
  善慧童子见燃灯佛赤足行走,唯恐佛脚踩到污水,便扑倒于那滩污水上,以身为燃灯铺路。燃灯见善慧童子慧根乍现,仔细探他根源,才知善慧童子乃是佛祖第三具法身。于是在他头上做个记号,道:“汝当为佛,且为治世之佛,佛既如来,你法名便叫如来最好。”
  佛教向来以教义为尊,其后如来将佛教发扬光大,终成治世之尊。而弥勒佛因做龙华会缘故,亦有传教之功,也被定为未来佛。
  如来正在这里出神,忽地心念一动,知道天庭游奕灵官到了。
  如来传音让阿傩将游奕灵官引至偏殿之中,游奕灵官入殿来,先与佛祖施礼,如来看游奕灵官急匆匆焦躁神色,心中略显不屑,玉帝手下尽是些毛毛躁躁之辈,能成什么大事?
  只听游奕灵官道:“禀佛祖,玉帝着小仙来报,几日之前,有一人在东南十洲大肆劫掠,夺走仙草无数,斩杀天仙数十。又与五庄观抢走人参果六枚,玉帝命勾陈大帝携千里眼探明,这人乃是——”
  佛祖见阿傩尚在旁边,一摆手封住游奕灵官的话,道:“我已知晓。烦游奕灵官回报玉帝,此事我自有裁量,暂莫声张天下最好。”
  游奕灵官领旨,便告辞回去复命了。
  阿傩见游奕灵官背影消失,急忙上前道:“佛祖大能,可喜可贺。”
  如来道:“有何可喜可贺之处?”
  阿傩道:“十洲三岛有事,玉帝急匆匆来报佛祖,显是齐天岭一战后,天庭元气大伤,才甘心居于下位。”
  如来面无表情,淡淡道:“居于下者,未必在下。你再有这般浅论,休来污我耳。”
  阿傩好好一个马屁没拍正,他见如来心情不好,不知游奕灵官这番话究竟于西天有何影响,急忙告罪退下,心里却也在思索,这人究竟是谁呢?
  如来步出偏殿,来到院中,这一院花事纷繁,绚烂美丽。
  便在此时,阿傩忽又转了回来,与佛祖道:“佛祖,观音菩萨来了,正于大雄宝殿候着。”
  如来点点头,道:“叫她来此见我。”
  白衣观音,艳美绝尘,她赤足来在院中,静望如来,无言。
  如来见观音凄凉神色,问道:“为何如此?”
  观音凝望如来,却不答话,满院的白花衬着观音白衣,素美中透着落寞。
  如来手指院中花团锦簇,道:“此花名荼蘼,俗世中,荼蘼花开,便是花季结束,此后无花再开。”
  观音道:“弟子也曾听过,荼蘼一过,春不复返。”
  如来道:“你体内生机流失,故而难以自制,做错了事,我不怪你。”
  观音听到这话,稍有些激动,问道:“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如来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观音知道,她对如来虽口称弟子,但论起修为,也并非有天地之差别,料想如来也无此能耐不知不觉断了自己生机。
  观音见如来摇头,表情更是落寞,堂堂观世音菩萨,万民供奉,万仙敬仰,竟要归于尘土,这事也太过不可思议了。
  如来又道:“你看我灵山之上,并无春秋,故此荼蘼花开,却也仍能不败。”
  观音听了此语,眼前一亮,急道:“佛祖救我!”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二六章 猪五戒
  这一路行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草闲花。光阴迅速,又值深秋,四人一马,倒也逍遥。
  只是天意渐凉,唐僧受不得寒,故而话也少了许多。
  起初唐僧担心火悟慧来历不明,虽是观音首肯但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但相处近年余,这三徒悟慧伶俐可人,又懂自己心意,渐渐后来居上,成了唐僧最喜爱的小徒弟。
  这一日,天色渐晚,唐僧坐于马上,眼望面前荒山野岭,叹道:“今夜又不知在何处安歇了。”悟空道:“师父,既然执意要去取经,风餐露宿、食风眠月也是常事,今日怎有此叹。”此时八戒挑着担子不平道:“你倒一身轻巧,说话也轻巧,自从我拜了师父,这担子便未离开肩膀,白日里累些也罢,夜里若能睡好也能养养精神。这几月天天睡在石头上,硌得腰背生疼。”
  悟空笑道:“八戒,就你生得高壮,你不挑担子谁来挑?我和悟慧若挑起担子,扁担在肩,担绳不直,难道拖着走不成?你好歹也是天蓬元帅下凡,这点苦难便生抱怨,如何能到西天?”
  八戒道:“非是我抱怨,你看这担子多重!又有四时衣物,又有防雨苫布,又一条铜镶铁打九环锡杖,又一条浸透泥汗的大扁担,其他琐碎且都不算呢!”
  这时悟慧道:“二师兄,你说的这些都是师父的东西,我和大师兄可没一件。”唐僧笑道:“八戒只知念叨我那些,他自高老庄私藏那几张锅盔,少说也有七八斤重。”
  八戒听唐僧说出他隐私,嘟囔道:“那是……那是预备断粮时,给师父充饥的。”悟空笑道:“八戒好孝心。”悟慧道:“师父,原来那大饼叫做锅盔,昨日我见二师兄偷吃,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还不告诉我呢。”
  这番话说出,八戒一张老脸通红,急道:“那锅盔……生了,生了虫子,我见丢了怪可惜的,就自己吃了。”
  唐僧忍不住笑,但见八戒下不了台,只道:“罢了罢了,八戒心意为师心领了。”
  八戒见众人都拿他取乐,两只大耳紧紧收拢,堵住耳朵不听,只吭哧吭哧快步前行。
  众人也不管他,眼见天色黑了,八戒走也走不多远,待会到前面山根处便寻一处避风处睡下便是。
  悟慧眼尖,见路旁有一蚂蚱在黄草尖上立着,秋风一来,颤颤巍巍甚是萧瑟,他动了孩童心性,伸手便去捉。
  唐僧见悟慧去捉蚂蚱,急忙下马喝止,道:“悟慧,出家人不得杀生。”他话音乍落,悟慧早将蚂蚱擒在手中,嘻嘻笑道:“师父,我只玩一会,便放了他。”
  唐僧道:“这等野物性情孤傲,你玩耍他,与杀他也没什么分别了。”
  悟慧被唐僧说得索然无味,将蚂蚱一丢,道:“好吧,那听师父的。”几人这一耽搁,前面八戒已没了踪影。
  唐僧重又上马,三人不紧不慢前行,悟空道:“师父若不饿,待会寻着安歇之处,我再去化缘。”
  唐僧道:“我终日坐在马上,路也不走几步,又哪里会饿,倒是八戒……咦,八戒怎么无影无踪了?”
  悟空跳起来放目观瞧,果然这呆子没了,他也不慌不忙,下来道:“师父莫急,想必是躲入草窠里睡着了,待会我再去寻他。”
  他寻了一处山窝,将唐僧安置妥当,又教悟慧仔细守好唐僧,这才又去寻八戒。
  此山看似绵长,却是南北走向,东西也只数里宽窄,悟空直向西飞,出了山界,便见眼前一处奇景。
  只见荒郊野岭中,竟有好大一片树林,隐约可见内有一片房舍,修建得气度轩昂,但见:门垂翠柏,宅近青山。松树冉冉挺立,老竹斑斑节直。
  悟空心知这庄院蹊跷,到了近前,他化作一只飞蛾,越过粉泥墙壁,砖砌围圜。入了华丽高堂,只见八戒挑着那担子正撂在厅门柱旁。
  再往里面飞去,只见厅内灯火通明,有一老者坐于主位,华冠宝冠,生得极为富态,客位那人,可不正是猪悟能?这老者与八戒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悟空仔细端详这老者,见他生得一脸福相,只是脖颈短小,身躯胖大,虽不像天生人形,却也无妖气在身。
  悟空见八戒一副饕餮模样,吃得杯盘狼藉,老者仍不以为忤,只笑眯眯劝酒。
  眼见呆子这晚定是吃饱睡足,倒也不必担心,悟空飞出庭院,又顺便化了些斋饭,才转回来找唐僧。
  唐僧正在这里念经祈祷,见悟空回来,忙问:“可有寻着八戒?”悟空道:“那呆子正享福呢,不必管他。”
  唐僧道:“这荒山野岭,有什么福可享?”
  悟空道:“此处看似荒僻,过了山去,便有一处大庄园,那呆子腿脚不知怎忽地灵便起来,此时已被庄主奉为座上客,正在那里吃吃喝喝呢。”
  唐僧听八戒无事,才放下心来,道:“无事便好,八戒近日也受累不少,算是他得了造化。”悟慧道:“二师兄也不仗义,自己享福,却不顾我们。”
  悟空笑道:“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这一夜睡得安稳,第二日清晨,悟空唤起唐僧,出了山凹,行不多久,便见到前方那座庄院。唐僧道:“悟空,八戒可在此园中?”
  悟空道:“昨夜被奉若上宾,此时却不知了。”
  到了庄院大门,唐僧见门前有一小童守门,便下马上前询问:“小施主,贫僧有礼了。”那小童道:“不敢不敢,长老可有事?”
  唐僧道:“我是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昨夜有一个徒弟走散了,我看左近也无其他人家,不知可入了贵宝庄?”
  小童听唐僧这般说,顿时礼数全无,反而一脸鄙夷之色,反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个长嘴大耳的?”
  唐僧道:“正是正是,还劳烦施主唤他出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小童道:“怕是出不来了,他昨夜犯下罪过,正与我家主人求饶呢。”
  唐僧大惊:“啊,他犯了什么罪过?”
  小童道:“昨晚天刚擦黑,他便在外面敲门,也说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我家主人乐善好施,便将他迎了进去,好酒好饭款待,又拾掇好厢房教他歇息。哪知这和尚……这和尚不知廉耻、胆大包天,居然闯入我家小姐闺房。幸亏我家小姐早年间学过些法术,将他制住,否则岂不玷污了清白?”
  唐僧一听,又气又怒,急得直在地上画圈:“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夯货忒不争气……”
  悟空上前道:“小哥,俗话说得好,断头台前还有一碗酒呢。就算天大的罪过,好歹让我们进去看看,也合情理。”
  小童有些不耐烦,道:“看你两个还算明是非的,去吧去吧。”
  唐僧忙不迭进了院内,这庭院内布置极具典雅风情,亭台坐卧小桥流水,野菊凝霜,幽兰映水,看样子倒是个殷实人家。
  唐僧哪有闲情观景,出家人贪杯好色,那是绝难饶恕的罪过。他心里一边骂着八戒,一边措辞求人家事主饶恕,不觉间已行到了厅前。
  只听耳边有人唤“师父!”唐僧向旁一看,可不正是那个呆子,被结结实实缚在柱子上。八戒见来了救星,疾呼救命。
  唐僧狠狠瞪了八戒一眼,却不理他,整整衣装,朝庭中正襟危坐那位胖老者走去。
  这老者见唐僧进来,他倒有礼数,起身相迎,道:“长老气度不俗,快请快请。”
  唐僧施礼道:“贫僧管教不严,特来请罪了。”
  胖老者道:“好说好说,长老先坐下说话,来人,看茶!”
  一杯清茶奉上,唐僧浅浅尝了一口,但觉此香有若天上来,他虽在大唐地位超尊,却也没喝过这般好茶。于是忍不住问道:“此茶绝妙,可是天上摘的?”
  胖老者哈哈笑道:“长老说得不错,正是天上摘的。”
  唐僧只当他是玩笑,也笑笑作罢。
  那旁八戒被捆得难受,忍不住叫道:“师父,你徒弟在这里捆着,你还有心品茶!”
  悟空跃了过去拧住八戒耳根,道:“昨日大快朵颐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之苦?”八戒疼道:“师兄轻些,轻些……”
  唐僧道:“老檀越,我这徒儿犯下大罪,不知要如何处置才好。我虽是出家人,却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我徒儿有过,我这做师傅的面上无光,自然也可替他担当了。”
  这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也怪我话多。昨晚这位猪长老叩门,说他是要去取经的和尚,要投宿一晚,老朽素来拜佛,自然开门恭迎,备下斋饭款待。席间饮了几杯酒,与猪长老言之甚欢,偶然间提起家事,我只道有个女儿年方二九,还未定亲。猪长老自言能掐会算,要帮我看看女儿将来许配何方。我便将女儿唤出来,叫猪长老看了看面相。”
  “猪长老看后也没说什么,我自然也没在意,只当他说了醉话。不想半夜猪长老竟摸入小女闺房,显是席间看见小女尚有几分姿色,动了凡心。唉,幸得年前有个道士来我家,说一家人居于荒郊野岭,该有个保命的法子,传了小女几门法术,否则……唉!”
  老者说得连连叹气,唐僧越听越怒,这呆子何时竟会看相了?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二七章 乌小妹
  悟空在一旁只冷笑不止,八戒纵然是贪杯好色,粗莽无谋,但这老者来历不明,在这荒山野岭出安置宅院,哪里又会是什么寻常角色?分明是早有谋略,在此布下个请君入瓮的计策,不过眼见这庄院并无半点妖氛,十有八九是哪路神仙在此设难,且静观其变就好。
  唐僧起身道:“这劣徒,实在胆大包天,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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