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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杨小邪发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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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送了元宝,现在走出门,卫兵尽是笑容,还希望小邪再来。
    小邪的回答,当然是:“要送礼时,我随时会来。”他准备叁後再来。
    不久,他已回到御膳房。
    小顺子见他又杠布袋回来,大感疑惑,问道:“怎麽?公公不收?”
    小邪笑道:“当然会收,我摆在他寝宫,谁也没看见,这是我另外找的赌本。”邪笑道,“赌博没本是不行的啦”
    小顺子笑颜顿展,道:“那你随我来,常公公也想见见你,你的事,我告诉他了”
    二话不说,两人又往另一座庄院行去。
    常公公相貌并无出奇之处,硕大身材,若非长不出胡子,否则必定像个孔武有力的杀猪者。
    他见小邪走进这间似乎专为赌博而摆设的房屋,四周吊满厚布,掩去窗口强光,大白天,此处还点着油灯,但一样通亮。
    “你就是凉鞋?”常公公问。
    小邪笑道:“是的常公公”他走近,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常公公所坐紫檀木椅旁置有茶具的小茶几上,道:“一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常公公很自然地往礼物摸去,老道的经验告诉他,这全是值钱东西,霎时笑声传出,道:”真懂事难怪王公公会喜欢你?”
    “应该的”
    常公公轻笑一阵,道:“听小顺子说,你想玩骰子?”
    小邪狡黠一笑,仍乖巧道:“奴才以为公公也喜欢玩,所以所以”
    如此一言,倒是小邪在投其所好,常公公笑得更开心,直叫好,转向小顺子,道:“你去请几位公公来,说今天提早开场。”
    小顺子应“是”,奔门就出。
    常公公有意试探小邪功夫知何,道:“我们先玩两把,如何?”
    “好啊”小邪求之不得,马上走向中间方木桌,往桌上骰子猛抓,弄得咯咯直响。
    常公公也迎上来,陪他玩几把,感觉都一样,觉得对方稀松得很。
    不久,小顺子又带了四位中年太监,一到此屋,凑上去就开始杀。
    小邪故态萌,道:“我作庄如何?看我是有备而来”
    众人瞧向他抓出桌面的几锭元宝,当下也答应,几回下来,互有输蠃。小邪觉得不过瘾,又叫小顺子去找人,不管是谁,有空的,全都可以。不到半小时,又来了两位厨师、七位士兵,杀开始激烈,赌桌上无亲友,小邪狂妄更甚,喝道:“大爷今天是来输蠃子的看”大布袋就往桌上压,谁知,哔啦啦,木桌被压垮,银钱落满地。
    “小太监你搞什麽?”士兵有人叫骂,就想揍人。
    小邪尴尬一笑,道:“慢且、且慢搞乱了是不是?找不回来的,我赔”
    他可大方得很,一抓就是十馀锭金元宝,耍得众人哈哈笑,皆大欢喜,早已忘记小邪这麽小,哪来那麽多钱?只想趁会多捞点油水。
    常公公道:“桌子坏了我得再找过”
    小邪道:“唉呀,这小桌子能赌多大?不如到御膳房,那又长又硬的青石桌,赌它叁天叁夜也不会坏”
    “可足要是皇上怪罪”
    “不会的啦”小邪道,“昨夜刺客刚闹过,损失多大,皇上也不知道?叁两天,一定不会出问题,再找几个厨师专门负责快速餐食,不就得了?”拨甩布袋,“银子那麽多,你有几张桌子好让我压?”
    常公公还在考虑,小邪已吆喝道:“走那地方有吃有喝又有拿,多派两名卫兵把风,一定没问题”
    他率先拉起布袋就走。赌徒在元宝趋使下,也跟着走。
    十馀丈长的餐桌,已腾出一空位,众人开始继续杀,不一小时,闻风至的人,已挤得餐桌水泄不通。小邪早已立在桌上,来回走动,好不威风。
    “杀呀四五六啊”小邪甩出掷子,结果是二叁。他突然大笑:“哈哈原来是瘪脚鸡,通赔啦”提着布袋,走向群众,笑嘻嘻,道:“你押叁两,我就赔叁两,押七两,就赔七两,不够找零好就欠着”
    这算哪门赌法?众人趋之若,已达到疯狂地步。
    从早晨至黄昏,以致於夜晚,卫兵之脱班,厨房之滥食,早已屡见不鲜,也引起了锦衣卫上司之注意。
    将近叁更,吃喝声不断。
    蓦地
    “你们在干什麽?”
    一声大喝,全场赌徒愣住了,齐往门口瞧去,惶失措,齐拱手揖身,道:“王爷千岁”
    来者正是祁钰,为皇上祁镇之弟弟。他目光已移向桌上的小邪,那想笑又不能笑之神情,憋得他不时吸,以平息内心之冲击。
    他早上就已闻知小邪混迹御膳房,以及戏耍王振一事,心头已揣测此人可能就是昨夜所见的顽皮小鬼,现在乍见,果然不出所料,更有那重见小邪的喜悦。
    小邪猝见是他,心知无法保住身份了,也摆出姿态,瞄向祁钰:“你又在干什麽?”
    小顺子始终都在他身边,闻言,又已吓出胆汁,低声音,道:“凉鞋他是王爷啊”
    小邪听而不闻,姿势依样威武。祁钰早知他心性,冷道:“本王问你在此干什麽?”
    “发银子啊”
    “我看是在围众聚赌”
    小邪问得很绝:“王爷有看过只输不蠃的赌博吗?”
    祁钰被问得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小邪得意笑道:
    “奴才是在掷骰子、发银子,不算赌博您搞错了”
    祁钰转瞄众人,冷道:“可有此事?”
    “回王爷,正是如此”
    祁钰脸容较为缓和,冷道:“你哪来如此多银两?”
    小邪答对如流,道:“臭上恩赐,不收都不行,压得我喘不过来,只好发给他们,通通有奖啦”
    祁钰冷道:“你跟本王去见皇上,若撒谎,小心人头落地”
    小邪也没办法,道:“该见就见,皇上口袋还有我的藉呢”
    众人但觉想笑,只怕小邪小命不保,才来不到一天,就已惹了几件要命的事。
    祁钰道:“夜已深,不准再聚集此处赌领银子,快回去”
    众人大谢王爷开恩,已低头想去,老命都难保了,哪还敢要桌上银子?
    小邪急道:“银子快拿走,留下来,我怎麽办?”
    祁钰感到好笑,竟有人如此不爱银子?道:“带走吧”
    “谢王爷”
    众人暗自庆幸,抱着银钱,纷纷去,只剩卜小顺子和小邪走不了,因为御膳房就是他俩的家。
    小邪道:“小顺子,剩下的还不算少,你就替我保管,我很快就会回来”
    小顺子唯唯应诺,担心地瞧着小邪,这一去,不知何时方能回来?
    祁钰道:“走吧”
    “带路”小邪潇洒地挥手,逗得祁钰反瞄他一眼,不说话,转头就走,小邪向小顺子招手道别,也随後跟了出去。
    祁钰并没带他去见皇上,而是带往“静心宫”,自己住处。
    垂柳的曲湖,古雅的房屋,自有文人之息,两人已登上画舫。
    小邪嘲笑道:“在这里见皇上?”
    祁钰笑道:“皇上要明天才能见,这是我的船,还满意吧?”
    小邪瞧向四周,但觉小阁楼般罩上轻纱,四周又摆了数盆古松,及兰花,倒也幽静。但他那张嘴,老是吐不出好句子,道:“这倒像是插了花的脸盆”
    祁钰薄脸微红,乾笑两声,道:“你的形容很特别,坐找们喝两杯。”
    小邪也不客,坐向小阁中央矮桌前,抓起酒壶已往嘴中灌。祁钰轻笑,也坐於他对面。小邪足足灌完整壶酒,方自哈出酒,瞄向祁钰,睨眼道:“喂七层塔你找我来此,有何目的?”
    祁钰轻笑,道:“没有目的,就不能找你?”
    “不能”小邪叫道,“本王不是随便可以见人的”喝口酒,挟片卤牛肉往嘴中送,瞄向祁钰,笑得十分邪。
    祁钰感到混身不自在,好像心中的秘密早就被他看穿似地,乾笑一声,道:“你好厉害,把禁官视若无睹,来去自如”
    小邪睨眼道:“你想学功夫对不对?”
    “只要你肯教我”
    “肯当然肯”小邪神秘而做作道:“还欠人呢”
    祁钰喜悦道:“当真?”
    小邪挥动手中酒壶,讪谑狎笑着:“太原城通吃府,随时欢迎你来报名。”
    他又道,“这是公司,不能收零的能不能去,你自己想办法,本王不能留在宫中跟你鬼混我的事业做很大,忙得很。www。”
    祁钰本也想要小邪留下来,但经地这麽一说,心知是不可能了,还好太原京城只须叁天路程,往返也十分便利,去“报名”也无啥碍事。
    “我会去的”他问,“听说萧王爷的儿子萧无痕,功夫十分了得?”
    “对呀你怎麽不找他学”";
    “有想过,只是一直没决定”
    小邪斜眼捉狎一笑,道:“你想找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对不对?”
    祁钰脸颊微热,心事已被人猜中,但他并不否认,道:“是有这麽想过。所以”
    “所以就找不到师父了?”小邪斜眼道,“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你若跟萧王爷学,说不定早已大功告成了,光等,有啥用?”
    祁钰并非没学过武功,只是找不到高明师父,一直没拜师,如今闻小邪所言更觉羞愧,不喝酒也脸红。
    小邪道:“这件事就这麽决定,还有事没?没事我累得很别忘了我还是刺客,为了免连累你,你最好回房,我就窝在船上,有事明天再说”打个呵欠,“唉赌劲一去,做什麽都觉得不对劲。”
    他已干脆窝在地毯上,两夜的折腾,也够他累了。
    祁钰也觉得该让他休息,不过还是问了一个问题:“那些银子”
    “王振的莫不成你还怕我偷国库?还是皇上的?”
    “我是有点担心”祁钰已笑出声音,“若是王振的,偷再多也没关系”
    小邪瞄向他:“你不喜欢王振?”
    祁钰稍有怒意,道:“先皇早就造有巨碑谕令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王振却将比碑拨去,还欺瞒皇上,作威作福,我自不喜欢他。”
    小邪叹道:“看你们当龙的,毛病、麻烦可真不少?好吧既然你也讨厌他,有会,我就抓他,让你他几脚”
    祁钰笑道:“他并不重要,最主要是如何使皇上醒悟,否则再此下去,大明江山恐怕不能保了。”
    “他还有江山?”小邪得意直笑,“他早就输给找了”
    祁钰愕道:“皇上和你?”
    “上过赌桌啦”小邪笑道,“他现在正每天吞骰子,好将江山蠃回去;我看难罗”
    祁钰但觉哭之不得,皇上虽冥顽,但也不致於赌上江山?
    小邪道:“唉呀江山那麽大,蠃了,我也带不回去,你担什麽心?回去睡觉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来找我买江山了”
    他已窝得更深,不再理祁钰。
    祁钰实在拿他没办法,看看夜色,雪早已停,下弦门显得特别亮,亦十分清冷。脱下斗篷,道:“凉鞋你就盖上,别真的着凉了”
    小邪并没转头,说声“谢啦”,反手抓住斗篷往身上放,连身躯都没扭动。
    祁钰轻经一笑,对小邪坦直态度颇为欣赏,拱手道:“你好好睡,明天见”
    小邪淡然“嗯”了一声,祁钰方自含笑去。
    两天两夜的胡闹,也着实让小邪心神彼惫,只躺上两分钟,就已呼呼入睡。
    身在大内险地,依然睡得四平八隐,一点也不心。
    月七如冰,亮而冷。湖面如镜,平而静,像能吞尽天空所有东西般倒映山河。
    冷风吹过,画舫随涟漪轻荡,往湖心渐渐飘去。
    第一道朝阳撤向湖面时,灿烂金光跳动的水波已将画舫吹向一头倚湖而立的红楼,偌大的楼前花园已传出嬉笑声,几位宫女装扮的少女在此追逐嬉戏。
    一位绿衣貌美女子已发现搁在秃柳树的画舫,“咦”了一声,道:“王爷怎麽那麽早就冶游湖面了?莫非”她似乎想到什麽,朝红楼轻叫:“公主王爷来了”
    她以为王爷想找公主,登时高呼,她一喊,其他叁名宫女也不敢再嬉闹,忙退向花园另一头。
    不多时,从楼阁走出一位红衣系有双绺的清灵而带点刁钻的小姑娘。若小邪见着,一定会张口结舌,此人不是在路上被他“雕塑”的女子,是谁?她竟会是公主?难保和她说话就是冒犯了。
    她正往熟睡的小邪走去。
    “哥哥你这麽早就来找我?有事麽?”
    小邪熟睡方酣,他想也没想过画舫会随着曲湖飘到此地?更没想到会在此碰上被自己捉弄的小公主。
    “哥哥你怎麽不说话嘛”红衣姑娘得不到回话,已不甚高兴。
    绿衣女子道:“难道王爷不在船上?”
    小公主瞪目插腰,不服又叫嚷:“哥哥”
    这声音尖锐得似乎可以扫动水波,画舫亦仿佛晃得更厉害,小邪也被她吵醒,甚为不悦,叫道:“那个死丫头,鬼叫鬼叫的?不知本王在此长眠吗?”
    小公主见已有反应,霎时笑出声音,叫道:“哥哥你怎麽可以骂人?”
    “骂人?我还想揍人呢?”小邪坐起,甩着头,似乎还没完全醒过来。
    小公主嗔叫道:“哥哥你再骂人,我就不理你了”
    “哥哥?”小邪迷糊道,“我哪来的妹妹?”心神为之一颤,醒了不少,忙往窗口瞧去,一片淡青湖面,瞧错方向,转向後方,拨开窗帘,光看那人一身红衣,两条发束,也知道那人是谁,不禁咋舌苦笑,直叫:“乖乖恰查某怎会在这里?还认起我当哥哥?好吧要当就来当”
    他马上披上斗篷,整好衣冠,想想又往左边置有文房四宝的桌面抓起毛笔蘸上墨汁,往嘴边画两撇八字胡,想隐去本来面目。胡子长於嫩面,不协调而不伦不类。
    “妹妹”他顿着声音道,“哥哥骂你,是你的福”
    他已背向着小公主,慢步地走出船外。
    小公主兄他如此模样,觉得他有点反常,尤其头上还戴着宦官帽,道:“哥哥你怎麽了一大早的就嘻嘻”禁不住她和绿衣姑娘已笑出声音。
    “不准笑”小邪喝叫,登时将两人震住,憋冷声音,道,“哥哥没笑,你笑什麽?”
    小公主从来没见过哥哥如此凶,一时也害怕起来。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哥是您来找我的”
    “谁来找你?”小邪叫道,“我怎麽知道会跑到这里来?”
    宫女已起疑,道:“王爷怎会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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