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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参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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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草庐传出的火光,南风惊讶的发现天元子的样子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样貌无奇的老瞎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挺直,面目俊朗的年轻人,瘦长脸庞,口正鼻挺,虽然眼睛已经萎缩变形,却仍能看出天元子未瞎之前是个英俊的男子。
  南风此前也揣测过天元子的年纪,令他没想到的是天元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也就三十岁左右,可能还不到三十。
  容貌的变化也带来了气度的改变,下车直身,挥平衣摆,迈步前行,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随意洒脱和不迫从容。
  林震东迎上前来,引着天元子走向草庐。
  天元子迈步之时平静的说道,“我与林掌门有话要说,你停车栓马,再去捡些柴草。”
  南风没有答话,他怕自己一开口会哭出来。
  一直目送天元子进屋,南风才停下马车,将马自车辕里牵了出来,松开马缰放它自由,然后背上包袱走进了路东树林。
  担心林震东察觉异常,前几百步他是走的,走出几百步之后开始痛哭狂奔,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天元子,唯一能报答恩情的就是把天书送回太清山。
  此时已是冬天,林下荆棘不多,他跑的很快,一口气跑出了四五里,直到跑到气竭才慢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冷冷的女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南风亡魂大冒,急顾四周,只见右前方的青石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青石离他有十几步,夜色朦胧,他只能根据对方身形确定对方是个女子,却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那女子再度开口,“不告而别也就罢了,为何要带走他的包袱?”
  南风一听对方言语,立刻明白这个白衣女子是人不是鬼,而且她与林震东也不是一伙的,他病急乱投医,快步上前,“林震东要杀我师父,你快去救救他。”
  那白衣女子闻言娇躯微震,“他敢如此大胆?”
  “是真的,师父打不过他,要散功跟他同归于尽。”南风抬头仰望那青石上的女子,此人非常年轻,美若天仙却面带寒霜。
  南风说完,那白衣女子陡然升空,疾飞西去。
  南风爬上青石,翘首西望,夜色之中只能看到一道白影疾速掠向山下的那处草庐。
  就在白影离那草庐不过两里之时,山下传来了一声震天巨响……


第二十五章 劫后余生
  巨响传来的同时,凛冽的气浪也扑面而至,南风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气浪自站立的青石上顶飞了出去。
  林中树木很多,南风被气浪顶飞之后撞上了后面的一棵大树,后背和后脑同时受创,顿时晕死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已是黎明时分。
  南风自地上爬起,活动着冻僵的手脚,此时他只感觉头痛欲裂,站立不稳,抬手摸头,发现头发发黏,手上有血。
  依靠着大树站立了片刻,南风方才回忆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急忙爬上了那块青石举目远眺,远方的景象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山下的草庐不见了,草庐先前所在之处成了一处巨大的深坑,以深坑为中心,方圆五里的草木几乎全部折断。
  此时那深坑周围站满了人,深坑周围的山中有很多官府的衙役,这些衙役正在废墟中寻找搜索,想必是想查明巨变发生的原因。
  就在南风举目远眺之际,一个离他较近的衙役扭头东望,南风有感,急忙蹲了下来,他有伤在身,若是被对方发现,就会知道昨夜他也在这里,为了查清真相,官府一定会把他抓起来进行盘问。
  那衙役没有发现南风,低下头继续寻找。
  南风捡起包袱,借着树木的遮掩,自林下快速向南行走,由于伤到了头,行走之时头晕眼花,走的踉踉跄跄。
  除了头晕,另外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口渴,好在不久之前下过一场雪,林下一些背阴处还残存着少量的积雪,南风抓了一把,边吃边走。
  几口冰凉的雪水入腹,南风原本混沌的脑袋清醒的许多,行走之时专挑没有积雪的地方踏脚,以免留下脚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没走多远南风就大汗淋漓,硬撑着走出几里之后实在撑不住了,便靠着一棵大树略作喘息,与此同时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此前天元子曾经说过要用散功来对付林震东,他虽然不明白散功是怎么回事,却知道昨夜那声巨响和凛冽的气浪是天元子散功引起的。
  天元子散功时林震东就在他身边,散功的威力这么大,林震东不可能生还。
  巨响传来时,那个白衣女子离草庐还有两里路程,根据她昨夜移动的速度来看,这个白衣女子也是个高手,她可能还活着。
  前段时间他曾在一天夜里自一棵大树下看到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之前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极有可能就是昨夜出现的白衣女子,由此可见白衣女子一直在暗中跟着二人,确切的说是在暗中保护二人。
  这个白衣女子是谁,她和天元子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暗中保护二人?而今天元子已经驾鹤,这些问题只有白衣女子能够解答,如果白衣女子还活着,日后还有得到答案的可能,如果她死了,答案就无处追寻了。
  短暂的喘息之后,南风继续赶路,事发之处那么多人,想回去寻找天元子的尸骨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他此时的心情和昨夜是不同的,昨夜他只有满心悲伤,现在他的心情变的很复杂,除了悲伤,还有对前路的迷茫和对后事的忐忑,除此之外还有受人之托的沉重压力,天元子临终之前将重任托付给了他,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它。
  由于失血过多,赶路之时南风一直在出虚汗,到得后来几乎是举步维艰。
  就在南风准备再度停下歇脚之时,前方传来了水声,南风循着水声找到了那条没有封冻的小河,先喝水解渴,再掬水洗脸,洗完脸又小心的去抚摸后脑,由于先前出汗太多,原本已经干结的血痂被重新润开,可以摸到后脑的伤口,伤口是竖向的,有半捺长,好在伤口虽然很长却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骨头。
  确定伤口没有大碍,南风坐了下来,自包袱里拿出一张饼子木然咬嚼。
  虽然他跟随天元子时间不长,但天元子对他恩重如山,不但将九部经文尽数传给了他,还保全了他的性命,实际上二人被林震东盯上之后天元子有很多逃走的机会,他虽然瞎了但修为还在,一次借力就能飞出好几里,哪怕每次都落歪踩偏,一晚上也能飞出几百里,林震东根本就抓不到他。
  天元子之所以没有逃走,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天元子心有傲骨,不愿忍辱偷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愿撇下他。如果林震东发现天元子不见了,一定会杀他泄愤。
  除此之外,天元子还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几句忠告,大致可以归结为三点,一是凡事要多想,想好之后再付之行动。二是事情都有好坏两方面,好处比坏处大就赶快去做。还有就是要小心女人,不能轻易跟女人交心。
  最后一条是天元子自己的教训,而且他现在还小,这条儿用不上,不过前两条现在就能用上,出发之前先想好路上怎么走。
  首先,天元子的衣物和杂物是不能带在身上的,被人发现就遭了,得埋起来,除了干粮什么都不能带。
  再者,他不能就这么上路,他年纪小,穿了身新衣服,如果被人看到他独自赶路可能会起疑心,就算不起疑心,也可能会过来抢他的东西,年纪是改不了的,他个头儿在那儿,但衣着能改,把新衣服弄破,重新做回乞丐,一个独自赶路的乞丐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这身衣服是那个蛇精变化的道姑送给他的,是他有生以来穿的最好的一件衣服,他一直很爱惜,很不舍得破坏它,但想到天元子关于权衡利弊忠告,立刻脱下袍子撕扯磨蹭,尽量让袍子显得破旧污秽。
  天元子的包袱里有算卦的事物,其中有一把削整竹签的小卦刀,南风就用这把卦刀削了根树枝,做了根打狗棍,讨饭的花子手里都会拿着一根棍子,说是叫打狗棍,其实应该叫吓狗棍,乞丐跑到人家门口要饭都要唱喜歌讨彩头的,哪敢打人家的狗。
  乞丐用的打狗棍是不会经常换的,一年到头拿在手里,都摩挲的很是光亮,削好打狗棍,南风拿出一只碗,将碗磕掉一块儿,用磕掉的陶片来剐蹭那根打狗棍,希望能将它磨的光滑一些。
  就在南风专心磨蹭打狗棍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自身后搭上了自己的双肩。
  “什么人?”南风下意识的想要回头,但刚想回头,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一件事情,这时候狼很多,狼要吃人都会自背后悄悄靠近,瞅准机会将两只前爪搭上人的双肩,只要人一回头,狼就会趁机撕咬人的喉咙。
  就在南风吓的寒毛直竖,手足无措之际,身后的那个东西竟然开始舔他脑后的伤口……


第二十六章 人离乡贱
  强忍着不回头已经是南风耐性的极限了,察觉到那东西在舔他的伤口,南风哪里还稳得住,尖叫着跳了起来,冲出两步之后惊恐回头,他先前猜的没错,身后真有一条狼。
  这是一条灰毛老狼,个头不小,此时正弓背龇牙,想要扑上来。
  危急关头,南风的愤怒战胜了恐惧,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冲向灰狼,“我日你老娘!”
  那灰狼貌似没想到南风敢冲上来打它,愣神过后方才扭身右蹿,躲开了南风的棍子。
  南风一击不中,叫骂着追打,“狗日的敢吓唬我,狗日的敢吓唬我!”
  那灰狼见他气急发疯,心生退意,离开河岸,向树林深处跑去。
  南风不解气,高喊着在后面追赶,那灰狼跑的很快,他追不上,便捡了石头扔它,一直撵到那灰狼不见了踪影南风才停了下来,转身跑回河边带了干粮向西急行。
  行走之时南风频频回望,先前那条灰狼应该是闻到了血液的气味才跑过来想要攻击他,不能在树林里待,得赶紧回到大路上。
  走了没多远,南风发现那条灰狼又回来了,远远的在后面吊着。
  此时前往大路还要翻过一座山头,在回到大路之前,这条灰狼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咬他,南风没有加速奔跑,而是壮着胆子转身冲向了那条灰狼,挥舞着棒子高声叫骂,再度将那灰狼撵走。
  这次那条灰狼没有再回来,南风翻过山头儿,冲着山下的大路狂奔而去。
  等到回到大路,南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自路边坐了很久方才回过神来,撑膝起身,拄着打狗棍向南行走。
  大路上有不少行人,所谈论的多是北面发生的事情,但他们多为樵夫农人,不知其详,只是惊讶疑惑。
  南风本来就是叫花子,对他来说此番并不是乔装改扮,而是做回了老本行,不需要任何刻意的伪装也没人怀疑他不是叫花子。
  没有了车马,走的就慢了,下午未时,前方出现了镇子,担心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处村镇,南风就留在了镇上。
  这种小镇不比长安,这里的乞丐并没有帮派,日落之前南风自镇上转了一圈儿,没找到破屋栖身,入更之后只能自一处大户人家的门楼下坐了下来。
  冬日的夜晚异常寒冷,南风冻的难以入睡,他开始怀念长安,怀念自己安身的破庙,怀念那些曾经与他一起住在破庙的兄弟姐妹。
  黎明时分,气温有所回升,南风终于睡着了,但没睡多久就被开门的主人踢醒并撵走了。
  南风迷迷糊糊的上了路,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不认识人也不认识路,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宛陵太清山,要去宛陵就得先去南国,要去南国就得一直往南走。
  路上有车马也有行人,但车马不会载他,行人不会理他,有生以来他第二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孤独,第一次是看庙的大爷死后他独居破庙的那段时间。
  别人不理他,南风也不理人,只是低头赶路,与此同时自心中一遍遍的默念九部经文。
  路上遇到破屋他都会进去看看,天太冷了,每天晚上都冻得睡不着,他需要铺盖。
  但凡能用的被褥,谁会轻易丢弃,找寻了几日,南风只找到一床破旧的草帘和一床黄被,黄被是有钱人家入殓死人用的,也不知谁挖了坟,将这被子丢弃在了野外。
  被子上有股腐臭气味,怎么晒也不散,但南风顾不得那么许多,盖着它晚上至少能够睡着。
  眨眼就是半月,这半个月南风很少说话,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请问南面的镇子离这儿有多远?”
  天气越来越冷,连日大雪,南风染了风寒,起初是咳嗽,后来病情加重,发起了高烧。
  高烧令他体虚无力,浑身关节疼痛,走不得路,只能蜷缩在一处陌生镇子的破屋里。
  破屋无窗,寒风带雪,南风受不住冷,想要生火却无处寻找柴草,柴草在野外比较容易寻得,在镇子上很难获取。
  这些天他一直省吃俭用,但那包干粮还是快吃完了,而今只剩下一个冻硬了的饼子,持续的高烧令他牙关疼痛,啃咬不动。
  南风实在熬不住了,勉力起身,来到了镇上的客栈,伙计见他到来,嫌他污秽,呼喝驱赶。
  “我有钱,咳咳咳咳……我要住店。”南风伸出手,掌心是一粒金豆子。
  伙计接过金豆子,疑惑的打量着南风。
  这时店内有人召唤伙计,伙计转身去忙,南风抱臂走了进来。
  “出去,出去,你进来干什么,快走!”店主自柜上走出来,推搡着撵他。
  南风被店主推了个踉跄,“我给过钱了,我要咳咳咳咳……”
  店主不等南风说完,就将他推出了店门,“快走,快走。”
  “我给过,咳咳咳……我给过堂二一颗金豆子。”南风竭力高喊。
  店主歪头看向那伙计,伙计撇了撇嘴,“你还给过我一锭马蹄金呢。”
  眼见那伙计要昧他的金子,南风又急又气,“快把金子还给我!”
  店主转身将刚刚迈过门槛儿的南风推了出去,随手抄过顶门棍,高举恐吓,“再敢进来打断你的腿。”
  “我真的给过堂二金子,”南风指着靠窗座位上的几位客人,“他们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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