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往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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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坚持到罗格宁根？”重新回到船台的肖恩问。
“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应该是安全了！”帕里斯船长的脸上带着些忧郁，毕竟在海上无法预知的危险太多，“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金币呢！”也许感觉心情不是很好，帕里斯船长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你是说抛弃的货物？”肖恩有些不解。
“哈哈，红眼汉德森的悬红可是有一百个金币啊！可惜就这么从我们的眼前飘走了。”帕里斯船长笑呵呵的看着肖恩说。
“该死！”肖恩突然间一拍手，然后又用力的跺了下脚，这种反应让帕里斯船长有些意想不到，在他感觉中这个年轻的男爵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恕我冒昧，肖恩，你在经济上是不是有个些麻烦？”帕里斯船长问。
“唉，投机失败，我现在已经破产了！”重新变冷静的肖恩，苦笑了下后说。
“我有个办法让你能拿回这笔钱，不过要等一年以后！”帕里斯船长说。
“你说什么？”肖恩吃惊的问。
“我可以在同业公会里宣称我们消灭了红眼汉德森，只要一年的时间内，他们不再出现，那么我们就可以拿到那笔钱了，不过我们得平分赏金。”帕里斯船长解释了下原因。
“这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只有一年而已！”听到帕里斯船长的话后，肖恩想自己和艾瑞儿应该很容易就挺过一年的。
“青鲫鱼”号水线半米以上破着一个大窟窿，前上甲板上拱起的破洞像是刚刚熄灭的火堆，带着这明显的伤痕，“青鲫鱼”号终于驶进了罗格宁根的海港。同帕里斯船长在同业公会的酒吧中发布了红眼汉德森被剿灭的消息后，肖恩带着帕里斯船长借出的五个金币，雇了驾马车载着艾瑞儿从陆上返回阿姆斯特丹。
陆上艾瑞儿忧心忡忡的样子，让肖恩直感觉心痛，但是又没法说什么，肖恩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艾瑞儿。
“请问阿扎医生在吗？”回答阿姆斯特丹后，肖恩首先就去拜访自己的老朋友阿扎医生，不过可惜的是，这位闲不住的医生又带着自己的小学徒游历去了，家里只剩下了一个粗壮的厨娘。
“看来只能去找弗洛恩格了！”肖恩无奈的想，沉重的债务和失去了健康的艾瑞儿已经让肖恩不能再犹犹豫豫的了。
看着坐在小船中悠闲的看着阿姆斯特丹独特的建筑的人，肖恩心绪烦乱的穿过一条条街道和小桥。在赞得大街肖恩终于发现了“弗洛恩格”武器店豪华的店面。深吸了一口气后，肖恩整理了下衣服，不知道在那里有几个自己熟悉的人。
推门进入后，肖恩扫视了一遍，几个或闲或忙的伙计中没一个是自己熟识的。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一个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
“我是来拜访弗洛恩格先生的！”肖恩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是来求人的神态。
“弗洛恩格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们这里没这个人！”伙计的一句话让肖恩心里冰凉，突然楞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肖恩想到。“你真的确定没有这个人？矮胖有些秃顶的男人？”肖恩又问了一遍。
“你们那里则么回事？”后屋里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感觉这声音很熟悉的肖恩，连忙探身看了眼。
“乌尔姆？”看着站在那里的高大的胖子，肖恩试探着问了句。
听到肖恩的探问声，正要转身的胖子又回头看过来，“哦，是你！跟我来吧！”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喜悦，大乌尔姆非常平静的说了句，肖恩看着大乌尔姆的身体，只好默默的跟着后边。
看着大乌尔姆出乎意料的神情，肖恩把很多想问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说吧！找我做什么？”在宽大的办公间中，大乌尔姆问，站在桌子前的肖恩没发现有椅子给自己做。
“我想在你这里找个工作！我现在过的不是太好。”为了艾瑞儿和以后的生活，肖恩硬着头皮把自己现在的境况和想法说了出来。
“工作吗，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你的薪水应该有多少！”大乌尔姆看着肖恩的脸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你记得的，我打铁的手艺不错的，我想我能做个高级的技工！”肖恩小心的试探着问。
“哈哈哈，高级技工？你以为你是谁？奥格斯堡、纽伦堡或者是西班牙、意大利的名匠吗？”大乌尔姆的神态让肖恩有些下不来台，“看看这剑！这才是人们的追求！”
大乌尔姆把自己的佩剑放到了桌上，肖恩踏前了半步看了下。整把剑几乎是被金饰、银饰和宝石包围的，握把被雕塑成天使展翅的形状，剑鞘上浮雕着圣马克屠龙的故事。皱着眉头，肖恩在大乌尔姆的默许下拉出了剑体，光洁的剑身下，肖恩马上就有了一个评价——华而不实，这只是把好看的剑，而不是好用的剑。
“看见了吧，剑要有剑的身份！”大乌尔姆看着肖恩的神情笑着说。
“是的，剑要有剑的身份！”肖恩有些无奈的说，看来这次自己来这里的那些希望都成泡影了。
“我给你一个月八个银币，工厂在城郊，如果可以你明天来这里给我答复。那里有住宿的屋子，你可以带着家眷！”大乌尔姆说完就示意肖恩离开。
“我现在就可以答复您！厂主大人。”不得不低头的肖恩谦恭的说。
“好，那你去准备准备吧，明天早上来这里找外边的伙计就可以了，我会让人带你过去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说完，大乌尔姆便不再看肖恩一眼。
走出了“弗洛恩格”武器店，肖恩盘算着回去后怎么对艾瑞儿说自己的工作，“也许什么都不说毕竟好吧！只是让她跟我走，她不会问为什么的！”肖恩暗自想。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了生活而选择
在小旅馆的房间中，肖恩看着艾瑞儿的病容，把自己今天的收获讲了出来，没做任何的保留。听到同肖恩同生共死过的伙伴如此表现，艾瑞儿对肖恩安慰一样的笑了下，笑容中的美丽，让肖恩一阵心酸。
“他不是给了你工作吗？地位变了，这种变化是应该的！”艾瑞儿对着肖恩说。
“嗯！明天我把这些东西换点钱，然后我们就去那里。”肖恩看了眼桌上一直跟着自己的燧发枪说。虽然已经有了磨损，但是这一长一短两把燧发枪保养的还是很好。
“不，那是关键时候还能用的东西，还是把这些抵押出去吧！”艾瑞儿指了下在一边的箱子，看样子今天肖恩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整理过了。
“那是……”肖恩清楚那是艾瑞儿的衣服，作为曾经的贵夫人，艾瑞儿的衣服都很华贵，而且她也很喜欢。
“别说了，你看看我现在的衣服不是也不错嘛？很简洁，做事情很方便！别犹豫了，这不像你，来抱抱我吧！”艾瑞儿从床边站起来，对着肖恩张开了胳膊。
“我的宝贝！”肖恩把艾瑞儿紧紧的抱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抵押了珠宝、衣饰等值钱的东西后，肖恩和艾瑞儿找到了“弗洛恩格”武器店。
得到大乌尔姆交代的伙计，用装货的车带着肖恩和艾瑞儿两个人，向着城郊的工厂慢慢驶去。艾瑞儿虽然穿着普通的土布衣服，但是却无法掩饰身上的那种气质，几个驾车的伙计总是不时的想着肖恩和艾瑞儿这里看，肖恩毫不在意的揽着艾瑞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乌尔姆的工厂中的雇工大都是附近的农民，管理人员每天会自己骑马或者驾车从城里来工厂，所以肖恩这里的小屋根本没什么邻居。临水而建的小屋让肖恩想起自己长大的小屋又或者是科拉迪男爵那里，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桌子，煮饭的灶台在露天的一个棚子下。
“这里像油画一样美！”艾瑞儿的声音让肖恩换了种眼光，这里的宁静的确带着种安详的美。
不过在工厂中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一切就像是在火炉之中，一锅一锅的钢水被浇入模具，机器锻打的声音震耳欲聋，这种工业化的生产，肖恩从来也没接触过。肖恩这里的八个人在工头的带领下，像拉船帆一样，拉动在滑轮上的铁链，盛着钢水的坩埚被移动到模具上，然后有人用铁棍顶起坩埚使其倾斜，闪着红光的钢水开始哗哗的流入模具，边缘中不断升起水汽和四溅的钢花。肖恩感觉这工作即新奇又危险，盛着钢水的坩埚在木质大梁的滑道上，被拖动时总是在摇摇欲坠。
这间铁厂中最重要的生意并不是武器制作，而是铸造船锚，有着“海上马车夫”之称的尼德兰人，对于船锚的需求远超其他，每一个精美的船锚会带来几倍于成本的利润。重来没接触过这些的肖恩，凭借着超人的力气得到了其他雇工的认可，然而每天下班后，肖恩总是会拒绝大家一起喝一杯的邀请，而在谈到自己的婆娘时，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总是在微笑中带着幸福感，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个气质不像个农夫，叫肖恩的年轻人有个非常漂亮的夫人。
公元一六三四年到来时，破产的肖恩男爵终于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联合省阿姆斯特丹的郊外定居下来，而发生在神圣罗马帝国的战争在经历了平静的一年后，又开始暗流涌动，伟大的华伦斯坦大人被帝国皇帝宣布为反叛者，似乎决定帝国未来的事情正在慢慢的发生。
“肖恩，看看！一共是十五个！”艾瑞儿缝制百褶领和大翻领的收入居然超过肖恩一个月工资有一倍多，这让艾瑞儿满脸都是幸福感，像个小女孩一样抱着肖恩跳起来。
“也许我们应该顾个仆人来照顾你！”看着艾瑞儿手上的针眼，肖恩心疼的说。几乎在每个晚上艾瑞儿都会缝制到很晚，因为劳累而早早躺在床上的肖恩，每晚都是看着蜡烛下艾瑞儿的脸入睡。
“我们会慢慢好起来的，你记得说过要让我穿上英国绒的裙子呢！”艾瑞儿摸着肖恩重新变结实的肌肉。
“会的，我发誓！”肖恩举起手要发誓，嘴却被艾瑞儿堵上了，辛苦了一个月的两个人非常幸福的度过了一个夜晚。
上工的时候，肖恩发现工厂的门前聚着一堆人，长笛欢快的曲调和行军鼓清脆的节奏，这对于肖恩来说是多少的熟悉。“有人在招佣兵！”肖恩想。看了看那聚集的人群，肖恩便向厂门走去，对于现在困顿的生活，肖恩已经不想过那种刀口添血的日子了。
“条件真不错啊！只是一趟远行而已，士兵十个金币，军官可是五十到一百金币啊！而且马上就付款，不拖欠。”几个工人议论着从肖恩的身边走过，听到他们的话语，肖恩又站住了。
咬着牙犹豫了好久后，肖恩向着人群中挤进去。
“我报名！你们还有军官的名额吗？”肖恩看着征兵官问。
“当过佣兵？”征兵官看着肖恩问。
什么也没说，肖恩把即使是在能闷死人的车间里也没脱下过的衣衫脱了下来，在冷风中结实的肌肉上伤痕累累。
“过去在哪服过役？”征兵官又问。
“我曾经是帝利伯爵的侍从官！”肖恩的回答非常出乎大家的意料，虽然兵败身亡，但是帝利伯爵在尼德兰人中仍然享有威望，毕竟帝利伯爵本人就是尼德兰人。
征兵官看着肖恩点了下头，示意同意了。
“坦凯斯，你加入的部队的指挥官！我们的部队将护送一批粮食到波西米亚！”肖恩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次护卫会有这么高的报酬，三百人的部队将要护送一支有五百多人的运粮队，弗里德兰公爵华伦斯坦的运粮队。
拿着五十个金币，肖恩兴冲冲的返回了自己的小屋，这笔钱足够让艾瑞儿在城里租间屋子，等到自己回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埃格尔之夜
“看啊！艾瑞儿，我们不用在这里住了，我们又有钱了！”肖恩高兴的跑进屋子，把艾瑞儿身前撑着百褶领的缝衣架扔到了一边。
“肖恩！”吓了一跳的艾瑞儿有些生气，对着肖恩嗔怪了一声。
“快看看，看看，我们又有钱了，你可以不用在这个又冷又潮的地方呆着了！”肖恩打开了钱袋，里边黄橙橙的东西露了出来。
“你哪来的钱？红眼汉德森的赏金发下来了？”艾瑞儿有些疑惑的问。
“别问了，我们现在就回城去找地方租下来，工厂的活我已经辞掉了。”肖恩兴奋的拉着艾瑞儿开始收拾东西。
“放开我！告诉我怎么回事！”艾瑞儿猛的一甩手，瞪着肖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告诉我怎么回事！”
从来没看看过艾瑞儿发火的肖恩收起了脸上的兴奋，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我可能要离开些时间，这阵子你得一个人在家了！”肖恩看着艾瑞儿说，对于自己重新当佣兵肖恩还是想向艾瑞儿隐瞒。
“你又去当佣兵了？”艾瑞儿像是早就知道，但是又不敢确认一样，试探着问肖恩。
看着艾瑞儿的眼神，肖恩默默的点了下头。见肖恩确认了，艾瑞儿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肖恩，你怎么能这样！”扑到肖恩身上，艾瑞儿揽着肖恩的腰痛哭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
感觉一阵心酸，肖恩很久不曾感觉过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艾瑞儿的发丝中。
“放心，我会好好的回来的，我是幸运的肖恩！”在战场上几经生死的肖恩突然又变成了那个勇敢的战士，短暂的脆弱后，肖恩像个坚强的男人扶起了艾瑞儿，“我们去找间房子，这些金币应该能够用。最长半年的时间我就会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肖恩脸上很久没出现的坚毅，初次见到肖恩时，艾瑞儿眼中的满身悍勇的男人似乎再次出现了。知道已经没法改变肖恩的决定，艾瑞儿默默的点了下头。
七天后，肖恩作为坦凯斯大尉的直属骑兵队军官出发了，艾瑞儿已经在城里租了间屋子安顿下来，担心艾瑞儿身体的肖恩还顾了两个仆人来照顾艾瑞儿，五十个金币已经超过一个小贵族一年的花销了，相信艾瑞儿能在自己离开的日子中过的很好。弹了下很久没戴过的宽沿帽，上边两根鲜红的鸵鸟毛说明现在肖恩的身份。把帽子重新戴到头上，肖恩回头看了下自己的士兵，这些来自帝国的男人们为了家人能够活下去的金钱，同自己一样重新踏上了帝国充满血与火的土地。
“打起精神来！小伙子们！”坦凯斯高喊了一声，这个波西米亚人有着东欧贵族的血统，但是却没有东欧贵族的粗野。
原本带着点惆怅的肖恩，听到坦凯斯的声音后立刻挺直了身子，毕竟作为军官要做好表率。伸手取出了枪袋中的发条火枪，肖恩仔细的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