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往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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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春天的田鼠！”
停下来搓着冻红的双手，肖恩抱怨了一句。
“小子，在这个田鼠洞里你能多活些时候！”
身边的一个老兵说，听到老兵的话肖恩立刻闭上了嘴巴，这个老兵可是从波西米亚时就跟着帝利伯爵的老兵。
“轰！”
不远处的土台上，红色的光芒闪起，隆隆的一声很快响成了一片，远处的城墙开始迸飞着数百年前的砖石。
连绵不断的炮声已经响彻了一天一夜，新勃兰登堡的城墙已经变的残破不堪。
“不知道这炮能响到什么时候，真是可怕的武器。”
站在一群佣兵身后看这些人打骰子的肖恩想。
“呜！呜！”
牛角号充满穿透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肖恩这些人连忙寻找着自己的装备。
“看，城门已经塌了！”
在浓烟和火光下，新勃兰登堡终于破城了。
第二十章 幸运的胜利
长笛和行军鼓轻快的节奏像精灵一样在火炮的隆隆声中穿插。
“前进！”
背对着战场，拿着宽刃剑的连队长指示着自己的队伍保持好行进的步幅。
踏着行军鼓的鼓点，肖恩打开了滑膛枪（带有支架的重型火绳枪）的药室盖，缠在左手上的火绳明灭的闪着火光。
数千人的队伍缓慢的向着城墙推进，想硝烟的遮挡下，根本看不出是否还有人藏在那些废墟下边。
“天主保佑！圣母玛利亚保佑！”
肖恩附近的佣兵们小声的祈祷着，听到这些声音略微有些紧张的肖恩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滑膛枪。
六十米！五十米！连队长不住的回头估算着距离，到了五十米的时候连队长转身同肖恩这些人站到了一起，这已经到了滑膛枪的有效射程内。
“上火绳！”
滑膛枪手们纷纷站定用火绳夹夹住火绳。
“圣母玛利亚！”
帝国军队的战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森林般移动的长矛兵纷纷放倒手中的长矛开始向前大踏步的冲锋，肖恩这些滑膛枪手也在向看不见敌人的城墙上挥洒着弹雨。
“拔剑！冲锋！”
看着长矛兵同通过反向行进法以形成连续弹雨的滑膛枪兵拉开了接近二十米的距离，滑膛枪兵身边的连队长下达了进一步的命令。
滑膛枪手们迅速的摘下火绳，关闭药室盖以防止滑膛枪走火，抽出宽刃剑后形成了轻步兵方阵。
“圣母玛利亚！”
高呼着战吼，肖恩这些人快速向着城墙冲了过去，先前的那些长矛兵已经和瑞典人打了起来。
新勃兰登堡已经建城有三百多年，然而即使这样新勃兰登堡也不过是个一万多人的小城，但是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中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就是这些财富给他带来了灾祸，而不是宗教！
“瑞典人跑了！快进城啊！”
最先登上城墙的那些长矛兵高喊着，这一声大喊马上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杀啊！杀死那些异端！”
“异端！杀死异端！”
原本还严整的方阵立刻崩溃了，佣兵们扔掉了手中的长矛，失去纪律的佣兵开始在城中每个建筑中劫掠起来。
“快跑！慢了就都让那些豪猪们抢走了！”
肖恩身边的滑膛枪手争先恐后的向着城里跑去。
看着这些狂热的人们，肖恩反而停下了脚步，宽刃剑也重新放回了剑鞘。
“噗！”
吹了下火绳，看着仍在燃烧的绳头，肖恩放在脚下用鞋子踩了几脚。
“你怎么不进城？”
肖恩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里没有敌人，只有魔鬼！”
没有回头看，肖恩用淡淡的声音作了回答。
“愿主宽恕我们！愿圣母的光辉来挽救这些迷途的羔羊！”
虔诚的祈祷声在肖恩身后响起，肖恩回头看了下还在祈祷人。上了年纪的那人骑在一匹白马上，镶着花边和金色纹饰的鹿皮荷兰式大衣说明这个人是个贵族，他身后的那些充满了杀气的护卫更证明他应该身居高位。不过这一切对于肖恩并不重要，不会思考这些问题的肖恩对着老人行了一个礼后，慢慢的向着到处是劫掠和强奸的城市里走去。
“一个奇特的年轻人！”
祈祷完的老人说。
“伯爵大人，我们可以撤兵了吧！”
老人挺直了腰板后，看了眼城市外的残破城墙，低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传我的命令，明天清晨返回马格德堡，今晚每个连队长必须检查装备，丢失装备的人鞭打十下！”
“是的，大人！”
传令兵们驱马跑入了城中，用大声呼喊传达着蒂利伯爵刚刚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白天的抢劫时间让这些佣兵们更加的疯狂，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都被破坏了。
策马转身的蒂利伯爵又看了眼城墙，那个奇特的年轻人已经淡出了蒂利伯爵的视野。
肖恩在过去吵杂现在却是杂乱的街道上穿行，各种各样的声音从街道两边的建筑中传来，对于这一切无能为力的肖恩只能尽快的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武器店的店门歪歪的倒在一边，看的出这里已经被人光顾过了。
“这就是我的第一场战斗，够……。还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吧！”
肖恩也找不出一个什么词来形容自己这第一场战斗的感觉。
武器店中被洗劫的很彻底，明面上没留下任何大件的东西，连摆放武器样品的柜子也被劈的稀烂，肖恩俯身捡起一个破椅子腿在屋子里的每个地方敲打了起来。
“也许能找到暗格吧！”
徒劳的一通敲打后，肖恩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里不可能有任何的收获了。随便的踢了一脚一个破烂的箱子后，箱子下露出的东西吸引了肖恩的目光。一把不算大的匕首藏在箱子的下边，柳叶一般细长的黑色刃体上布满了鱼鳞一样的纹路。
“大马士革钢！”
肖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夜晚的营帐里，肖恩在行军床上看着汉克在忙碌，这个家伙用床单包了两个包袱的东西。
“看肖恩，都是黄铜，这些起码能换到五个金币了，这次是我收获最多的一次，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我就能找个婆娘了！”
肖恩对着汉克笑了下，这个汉克虽然会像其他佣兵一样去抢劫，但是他不会和其他的佣兵一样去杀人、强奸与放火。
“你是个好人，你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肖恩笑着向天上指了指。
看到肖恩这么说，汉克抬头叹了口气后，又清点起自己那些收获。
重新返回马格德堡的时候，因为弹药耗尽而变空的马车又重新被装满，那里满载着佣兵们的各种收获。
仍然是严整的队伍，不过行进的速度要慢了很多，完成了作战任务的这些人也在庆幸新勃兰登堡城里只有不到八百名没有火炮支援的瑞典士兵。仅仅是依靠炮击就杀伤了大量的瑞典士兵取得了胜利，而且还获得了丰厚的收获，这样的幸运的胜利不是每次都会遇上，那些战利品最多的人最幸运。
第二十一章 会骑马
“伯爵万岁！”
在新勃兰登堡城中发了大财的佣兵们突然高呼了起来。
欢呼声中，一群骑兵快速的跑过了队伍，领头的正是肖恩在新勃兰登堡城外看到的那个老人。
“是蒂利伯爵大人！”
身边的汉克看着远去的一行人说。
“他就是蒂利伯爵？”
也看着远去的那群人，肖恩问。
“当然，跟着蒂利伯爵大人，我们就会发大财的！他战无不胜！”
汉克看来还没有从发财的梦想中脱出。
“战无不胜吗？总有一天我也会当上伯爵！”
看着远方肖恩慢慢的说。
蒂利伯爵在十五岁参加雇佣军，六十多年的征战使他成为当时神圣罗马帝国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以一个普通的尼德兰平民起始，最终勋至伯爵。
“一定会的！我可只是想早点攒够金币，早些娶个大屁股的女人！”
汉克也有着自己的理想。
“轰！轰！”
重新回到马格德堡后，帝国军围城的攻势变猛烈了许多，笨重的攻城炮每天都在轰击着马格德堡的城墙，可惜按照意大利楞堡工事修建的城墙不像新勃兰登堡那样轻易的就被攻破。马格德堡城中的新教徒们顽强的抵御着，接近一年的围困也没能让这些人屈服。
战争中的物资总是紧缺，价格自然也是飞涨。汉克打劫来的那点东西所换来的金币很快就耗的干净，因为蒂利伯爵大人的钱袋子也紧了起来，佣兵们的欠薪越来越多。
“唉，现在还能吃到燕麦，看来我们还不算最倒霉的！听说其他的连队已经有人饿的开小差了，得来的那点金币都被那些可恶的商会抢走了！”
刚刚从在城市外围挖的坑道中撤下来的汉克，把自己的脏手擦着同样脏兮兮的衣服对着肖恩说。
现在肖恩和汉克这些人已经变成了“田鼠”，每天的任务就是挖一条能到马格德堡城墙下的地道，蒂利伯爵现在已经为了马格德堡城中的物资用尽了一切办法，像肖恩这样挖坑道的连队有无数个，整个马格德堡城的郊外已经变成了大田鼠窝。
饥肠辘辘的肖恩看了眼汉克赞同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后，飞快的喝光了木碗里的燕麦粥。
“仅仅是吃了东西而已！你也快吃吧！凉了就难吃了！”
肖恩拍了拍肚皮说。燕麦这种马料现在也成了肖恩这些佣兵们难得的美食了，现在连发馊的小麦做的面包都已经吃不到了。
“要是马格德堡能被我们攻下来，我们就又能发笔财了，那可是帝国里最富有的城市啊！”
看着汉克的双眼，肖恩感觉抢劫对于汉克来说似乎已经变成了习惯。
马格德堡城因为新教徒起义，已经被帝国的军队围困了许久，等待着瑞典人来解救的他们一直在同帝国的军队对峙着。
“我只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那些！”
肖恩看着汉克说。
“死板的小子，那样会饿死你的！”
用手中的木碗拍了下肖恩的脑袋，汉克气急败坏的说。
肖恩没有反驳他，因为汉克说的没错，肖恩现在已经欠了汉克不少钱，如果没有汉克和汉德森的接济，肖恩现在恐怕连路都已经走不动了。
“你们有谁会骑马？”
一名身着黑甲的骑士来到了蹲在地上的一堆滑膛枪手中。
“我们需要十五个会骑马的人！”
看着一堆茫然的脑袋，骑士大声的又喊了一遍。
“我们会！”
汉克赶紧拉了一把肖恩，在佣兵中骑兵的供给是全额的，能和他们一起行动就意味着能吃饱肚子。
“就你们两个？”
骑士有些失望的看着肖恩和汉克，一堆滑膛枪手中只站出来了两个人。
“你们两个先去找那群骑兵，他们会带着你们行动，这几天的补给我们也会提供给你们。”
听到骑士的说明，肖恩和汉克带着自己的装备起身去找那个骑士指示的那些骑兵。
“两个白痴，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看着肖恩和汉克的背影，连队中的老兵想。通常被骑兵们借去的滑膛枪手都是填补不满编的马上滑膛枪手。这些马上滑膛枪手会在侦察时发生的遭遇战中为骑兵们提供火力支援，也正因如此下马作战的滑膛枪手们往往在侦察骑兵们的战斗中有去无回。
“跟好了！如果掉队了就自己回来吧！”
骑兵队长傲慢的说了句后，就带着他的人马跑了起来，肖恩和汉克慌慌张张的跳上马追了起来。
“驾！”
握紧了缰绳，肖恩很快就把汉克甩到了身后，飞奔的战马直冲前方的骑兵小队。
“咴~！”
肖恩的战马冲过了骑兵们，一拉缰绳后，战马人立而起，马身在肖恩缰绳的拉动下，转向了还在奔驰的骑兵。
“不错的骑术！还是快看看你的伙伴吧！他似乎跟不上来了，我们到奥德河的法兰克福。”
肖恩漂亮的身手也让骑兵队长折服，原本打算让肖恩和汉克疲于奔命的骑兵队长也主动的说出了目的地。
“谢谢！”
肖恩在马上一躬身又向着汉克那里跑了回去。
“这就是你说的会骑马？”
肖恩古怪的看着汉克。这个会骑马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战马的脖子，似乎战马奔跑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把汉克从马上甩下来。
“我过去骑的是马，而不是奔跑的马！”
汉克并不想说自己不会骑马。
“还是别嘴硬了，看着我怎么做的！”
肖恩拉过汉克战马的缰绳，开始教汉克如何骑马。
“上身挺直了，脚挂住马蹬！”
肖恩一边让战马在一个安全的速度下奔跑，以不至于和前边的骑兵小队拉开过大的距离，一边说着骑马的要诀，希望汉克能尽快的学会骑马。
“我说过我会骑马的！”
汉克在马上终于能有个骑马的样子了，脸上神情放松下来的他马上又强调起了自己的观点。
“那就快些追上前边的那些骑兵，不然晚上我们就只能在野外挖野果子吃了！”
听着肖恩说话的口气，汉克感觉很奇怪，肖恩这个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兵，而自己却挺喜欢听他的。
第二十二章 初战
“队长大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吗？”
肖恩小心翼翼的问，黑甲骑士可个个都高傲的很，这些骑兵几乎都有点贵族的血统。
“那里似乎有瑞典人！”
说了一句后，有着一个被盔甲包裹上的啤酒肚队长便不再言语，识趣的肖恩也闪到了一边。
如果奥德河上法兰克福被瑞典人攻占，这样瑞典人就可以南下进逼西里西亚、波西米亚、巴伐利亚等这些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而且蒂利伯爵大军围困马格德堡的补给线也会被切断，如果是这样，现在就已经物资匮乏的马格德堡围城军就只能等着土崩瓦解了。
不算漫长的五天时间在奔跑与抢劫中匆匆度过，这支一共二十五人的骑兵小队抢劫了沿途经过的每一个村子，收获虽然不多，但很实惠，肖恩和汉克终于能填饱肚子了。
“肖恩，我们真应该找个机会大抢一笔，然后就跑掉！”
汉克对这几天只是抢劫食物明显的不满意。
“如果逃跑的话，那些骑兵马上就会打死我们！”
看着汉克，肖恩恶狠狠的说。
“也许他们会放了我们的。”
汉克还是不死心。
“那你就去试试看！我先声明，如果你被打死了，别想让我给你收尸！”
肖恩说道。
“上帝！你这个冷漠的小子！啊~！”
张开双手装模作样的汉克险些从颠簸的马背上掉下来。
一天后，终于接近了奥德河的法兰克福的城郊。
“砰！砰！砰！”
不远处连声的枪响，让众人停了下来。
“准备战斗！你们准备掩护我们！”
骑兵队长说完后，就让自己的骑兵们排成了三列，另外又派出了两名骑兵前出侦察。
“我们怎么办？”
汉克有些惊慌的看着肖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