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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馥春-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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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刚答应收下正儿,小七爷就送了一副崭新的笔墨给正儿,说是贺自家师弟。啧啧啧,小七爷这份人情,咱家以后怎么还喏!”

    傅阳正好过来,听见这句话,朝傅春儿笑了一笑。

    傅春儿有点心虚。

    傅阳却什么都没说,他是来找傅老实的,手中托着一块脱模的鸭蛋粉,给父亲看过,说:“爹,这样行了么?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小的熬一熬,将这一批粉给赶出来。”

    傅老实接过那鸭蛋粉,在手里抹了一把,笑道:“可以了——”他将鸭蛋粉凑到鼻端,闻了闻,突然惊讶地道:“怎会是这个味道!”

    傅阳笑笑,道:“爹觉得不好?”

    傅老实反复闻了闻,激动地说:“你这一批粉里加的材料是什么,配方几何,快快记下来,千万不要弄错了。”

    傅阳惊讶不已,答道:“已然都记下来了,爹,这味道怎么样,还行么?”

    傅老实不答,用手指从鸭蛋粉上搓下来一点,拈在手心里细细地看了,有对着光照了照,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这次做出来的鸭蛋粉,味道与戴家的贡粉十分相近,只是细微之处,稍稍有点不同,另外粉的质地也有些不一样,跟戴粉相比,缺了光泽。”

    傅阳听了这话,也是很惊异,说:“爹,如果是这样,戴粉里面,一定是有定粉的,否则不会有光泽。”

    定粉就是铅粉,久用对皮肤有害,难道戴家竟不晓得这个道理么?寻常的粉里有就罢了,连贡粉里也有?

    “有定粉又如何?”傅老实反问道。铅华入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在戴家的粉成为贡粉之前,以前的贡粉里也一定都是有定粉的。自古的规矩,哪有那么容易改的。

    “嗯——”傅阳摸了摸后脑,无言以对。

    “爹,哥哥,我倒觉得,为何一定要与戴粉一样才是好呢?我家既然已经能配出与戴粉香型一致的粉出来,为何不多多宣扬一下咱家的粉,能够滋养肌肤,不比那寻常的粉,只有上妆这一个用途呢?”

    傅老实还没有反应过来,傅阳就已经先叫了声好。不过他又说,“妹妹,咱家以后总是要做一些既有光泽,但又不似定粉般损皮肤的材料,这样才能将戴粉比下去。”

    傅春儿失笑,心道哥哥已经在心中牢牢将戴家做了未来的竞争对手,不晓得被戴家姐妹知晓了,会怎么样。

 一百五十二章 蒙师

    当晚,傅家几名男丁忙了一宿,傅春儿与杨氏都是半夜起来,为几个人做的夜宵,下的清水挂面,又将晚间熬的老鸭汤舀出来做了汤底,然后烫了几棵“瓢儿白”的小青菜。傅春儿给几个人端了过去。

    傅老实与傅阳都是干活干得精神奕奕的,但是阿康与钱铄却很明显地露出疲态来。

    傅老实赶紧推两人先去睡,“阿康还小,铄儿明日还要去铺子里盯着的,比不得我们两个,剩下的原也不多了。你们先去睡吧”

    阿康与钱铄两个,就都拍着肚子回屋去睡。阿康住在作坊那间院子里的耳房里,而钱铄却是与傅阳挤一个屋子。他回去的时候,顺便帮傅春儿提了众人用过的碗筷回傅家小院,一边走一边问傅春儿:“春儿妹妹,今日来你家铺子的那位公子爷,看起来对你很好的样子。即便你没与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一直在看着你。”

    “有吗?”傅春儿嘴硬,一边赶钱铄回房,一边去厨下洗碗。她突然觉得,早早对钱铄说清楚了也好,她既没有打算对纪小七假以辞色,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钱铄。眼下看这钱铄,竟也是个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的。自己如果能够与钱铄说清楚,姑母傅氏那里,应该就好办了。

    第二日,傅春儿早早地起来,在厨下烧上热水,又奔去富春,买了两笼“八珍笼”回来,将剩下一点米饭用开水烫了,招呼大家吃早饭。这时候傅老实与傅阳刚刚忙完,都是熬得双目通红,傅阳走路有点飘。两人一起从隔壁院子过来。杨氏与傅春儿见了父子俩这副样子都是心疼不已。然而傅老实却一脸不在乎,说:“这批做完,就已经做了一大半了。往下的活儿你们娘儿们就可以帮手了。”

    他说着拍拍傅阳的肩膀,道:“阳儿既然已经跟人家说定了日子,就要言而有信,做生意最讲究这一点诚信之道。”他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道:“老了,快要熬不住了。”

    “哥哥,”傅春儿看傅老实确实有些精神不济,开口说:“我看,这单生意做完,咱家是时候考虑设计一个章程,无论是短工也好,长工也罢,这生意要往下做下去,无论如何都要雇人了。”

    傅阳也点点头。说:“隔壁院子的地方也渐渐不够了。这院还有一间耳房。这两天我先收拾收拾。腾出来做库房。隔些日子,怕是还要再请老何出面,地方还是不够。”

    兄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傅阳吃了点烫饭。更是露出困倦的神色。而他身旁的钱铄,倒是休息之后精神与气色不错的样子。

    傅春儿自己则要送傅正去进学,这是她刚揽下的差事。

    那位李老先生给蒙童教书授课的书院,就在砚池旁边。那里曾是一处叫做“南园”的大园子,可惜后来荒废许久,一直到近十来年,才有慢慢翻建,修出了一间叫做“深柳读书堂”的小院,一院三进。门口挂着一对楹联,上书:“会须上番看成竹,见拟清阴到画堂”。这里眼下就是那位李先生给蒙童启蒙的小小书院。

    傅春儿带着傅正来到书院门口,有一名穿着仆下衣衫的中年人正在清扫落叶,看见傅正。笑道:“来了啊!”傅正背着杨氏给他做的小小书笔袋,向那名仆从问过安,迈着小腿奔了就奔进书院里去。院落之中有一位花农打扮的老者,此时正在收拾花圃,傅正便停下来恭敬叫了一声:“老师——”

    傅春儿见到那位花农老者打扮得极普通,穿着一身土布的衣衫,头上包了一块青布,似乎是广陵城里最寻常不过的劳作之人的样子。但是那老者一回头,亲热地对傅正说:“傅家小子,来了啊——”说话时声如洪钟。傅春儿这才看出他的气度不凡来,便也远远立着行了一礼。堂中这时候嬉笑玩闹之声传出,倒不像是傅春儿所想象的那种官学里,所有的蒙童一清早就摇头晃脑地在那里背着“三字经”的情景。

    傅春儿见已经送到了地方与那中年仆从稍稍聊了两句,晓得他姓徐,是青州人士,因李老先生于他家有恩,老先生离开青州到广陵落户,就千里迢迢地随了来,照顾老先生的饮食起居。傅春儿又问了几句李老先生的饮食喜好,这才与那徐姓的仆下作别,往下铺街的方向走去。

    “深柳读书堂”所在的这片园子,虽然尚未完全翻建,然而眼下还是在堆空的太湖石之际,伸出几爿屋宇。左边小小一卷山廊,曲折连着几间抱厦,厦上有匾额,题曰“澄空宇”,与此遥遥相对的另一侧屋宇,则有匾额题曰“风漪阁”。

    傅春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偷空观赏这处园子的景色,她倒不曾想到,闹市之中,竟然有这样一处清幽俊雅的所在。“要是在后世,这里绝对可以修公园了——”她自言自语道。然而她将将走到砚池边上的时候,突然定住脚步。

    她见到纪燮背对着她,立在湖岸一处垂柳旁边。他头上戴着儒巾,穿着一袭雨后天青色的直身,背着手一人立在湖边,如老僧入定一般,定定地看着湖面。傅春儿无意相扰,往前走几步,回过头,见到纪燮的侧脸。

    湖边有一点薄雾,将纪燮身后的渐枯的柳树渐渐隐去,一点阳光从树间透下来,洒在他的面上身上。傅春儿突然觉得此人如此地不真实。平日里看着优雅俊秀的纪小七,此时侧对,遥遥地看过去,面孔五官竟显得多了一些棱角与英挺,而望向砚池湖面的那双眼眸,似乎也多了一些决断。

    傅春儿在湖边悄立许久,而纪燮也没有回头。湖面上的雾气稍稍散去一些,偶尔掠过一只飞鸟,水面上迅速划过一行倒影。傅春儿突然觉得这副图景完美之极,简直令她沉醉于其间,混忘了日常那些生活琐事。

    直到她移开脚步,纪燮都不曾回头,她始终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可是如果傅春儿真的有机会到纪燮面前,便会看到纪燮眉宇之间逐渐清明,原本的郁色终于不见了。

    傍晚时分,傅春儿过来“深柳读书堂”接傅正。在过来的路上,她心中砰砰直跳,不晓得会不会再次见到纪小七。然而一路上没有见到纪燮的影子,她心中又难免有些失落。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顺利地接到了傅正。傅正拜别了老师,极高兴地拉着姐姐的手往回走。傅春儿不禁问:“正儿,今日老师都教了你什么了?说来给姐姐听听。”

    傅正用他清脆的童音说:“与姐姐平日里教的一样,不过堂上有好多家里没有的,正儿今日认识了海棠果、苦菊,还捉了一只秋蚱蜢,和好多蚂蚁。老师说,明日带我们去翻地里的水萝卜去。姐姐,回头正儿给你带水萝卜,你做了把正儿吃吧!”

    傅春儿闻言心道:那还真是与自己在家带傅正的时候干的事情一样。“老师没有教你们念什么书么?”她还是好奇,这么大牌的蒙师,竟是这样教孩子的么?她不禁又想,难道,纪小七,也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难怪她觉得此人与当世之人有那么几分不太一样,门第之见不深,对科举也不那么看重。

    “没教。我问了老师,老师说——”

    “正儿,凭你的天资,学什么书都不用两个月。这么早学一肚子书本干嘛!”傅正将李老先生的原话给学了一遍,连语音语调都学了个足。傅春儿听着“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名蒙师果然有意思,她很难想象,自己的小弟要是这点年纪,就成了个成天摇头晃脑的小小读书郎,而失了童心童真童趣,那会是什么一副景象。

    从这一日开始,傅春儿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除了每日接送傅正以外,更是要为了傅家备货的事情忙碌。而当初约定的时日——十月初十,似乎转瞬将至。她与杨氏成天忙碌着将傅老实与傅阳他们已经做好的鸭蛋粉装盒,并将已经灌好的头油瓶子密封烙印。除此之外,她还要帮手杨氏准备一家人的饭食,忙前忙后之余,再加上心中存着些事情,一时便清减了不少,原本圆圆的下巴变尖了起来。

    傅家人看了她的样子,都很心疼。然而其余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傅老实是最明显的,他除了因少眠而消瘦之外,更是常常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傅阳这回也豁出去了,常常晚间自己在作坊里一做就是一个通宵,脸色青白,原来就不甚健壮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但是父母妹妹问起,傅阳却总是犟嘴说他原是在大德生堂就值夜值惯了的,因此没事。

    然而钱铄和阿康这两个,都是有点没心没肺的,心里完全装不住事儿的样子,这几日在杨氏变着法儿调理伙食之下,都是吃的肚子圆滚滚,小脸胖嘟嘟。杨氏有时嘲笑他们,说这两人就像是一对兄弟。

 一百五十三章 发货

    十月初八那日,有一批头油出了事。

    十月小阳春,不知为何,今年的日头毒得很,连着几日,正午的时候或是在太阳底下走,几乎叫人只穿得住单衣。

    傅家做好的头油与鸭蛋粉都装在竹箱中堆放在银两处。可是却又一箱被傅老实遗忘在了敞亮的地方,一连被日头曝晒了几日,待到发现时已经晚了。傅老实连开了几瓶,都发现头油已经有了异味,不复桂花油的那种清甜味道,油质也不清亮,有点黏答答的。

    傅老实决定将这一批变质的头油倒掉。

    阿康就在旁边说:“三爷,这批油要是倒了,就来不及重新制了。”

    傅老实想了想,道:“阿康,去铺子里,将现在铺子里发卖的油清点一下,够不够重新装这些瓶的。”

    很快阿康就从下铺街赶了回来,手中拎了三个大竹筒,对傅老实说:“表少爷说了,今日正巧来了一个主顾,一下子买了很多。铺子里所有的就是这些了。”

    “表少爷还说,他见他们仙女镇上的铺子,要是有了这种事情,都是将不好的货掺到好的箱子里。这一箱五百瓶,散到两万瓶头油里连个零头都不是。表少爷说,没什么打紧的。”

    傅老实听了便很生气,偏偏钱铄又是亲戚家的孩子,又不在眼前,傅老实自己郁闷了半天,决定等钱铄回来,要和这个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傅春儿倒有点不以为然。钱铄家一直是在镇上开杂货铺的,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而且又都不是自家产的。因此有的时候,残次品搭了一件好的,就卖出去了。若真有主顾来退来换,那换了就是。

    然而这次傅家的情况不同,出产的头油和香粉,都是贴上了自家的字号往外发卖的,而且到各处贩货的是走船的行商,谁知道这变质的头油最后会卖到什么样的人家手里。万一有个不妥当。砸了自家的招牌字号,就不好了。

    傅阳这时候从外间回来。他刚刚去钞关码头那里,雇了好几辆大车,这样初十那日一早,就可以把货从瓦匠营运到码头去。他回来听说有一箱头油坏掉了,也是皱眉不已,但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是他赞同傅老实的想法,残次品决不能发,发了出去,就算是一时那刘姓的行商不察。日后买到手的主顾用了。肯定要骂自家是奸商。

    傅阳少年气盛。眼睛里容不得砂子,所以也不许一分一毫有损自家品牌的事情发生。

    “实在不行,就只能告诉那位刘行商,说咱家有一箱头油意外坏掉了。再赶制也来不及了。一千两银子的货款里,请他扣去一些呗。”傅阳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或者去买别家的头油,重新装瓶,贴了咱家的字号发卖?”

    买别家的头油,充自家的字号,不仅成本上要高一些,而且总觉得怪怪的。

    傅老实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都是爹不好。人老了,明明看着这箱油在太阳底下晒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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