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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太子擒妻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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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直到看见前面的城门,才听到兰儿怯怯的声音响起:“小姐,你不会是病了吧?”
  
  “病了?当然病了,不病你小姐我能这德行。有空时你代小姐去世雁庵求个符,记得跟菩萨说是帮小姐挡妖气用的,最好置个照妖镜回来,记住了没?”
  兰儿被她的莫名其妙晃去了思维,等缓解一些才诺诺得答道:“是的,小姐”
  
  新月还是觉得哪里都不顺畅,对兰儿说:“等下我去海棠春找慕凌铭,他昨天有提过,你是要回府呢?还是要在外面候着?”
  兰儿有些惊诧,小姐竟然又去海棠春?不过瞧见小姐后来换的男子的衣袍,而现在发髻高束,本身就是个男子模样,这样失魂落魄得,她怎好一个人回去:“兰儿在外面候着小姐吧!”
  
  慕新月听见答复,扬起手中马鞭,加紧速度朝城内而去。
  
  因为天色已经全暗,街上行人不多,所以不用多久就到了海棠春的门前。
  她下马牵着缰绳,走进后院恩客们停留马车的院子,一下子就打量到慕凌铭那红色娟缎装饰的马车。转身跟一旁怯懦的兰儿吩咐道:“你是女装打扮,这里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就去少爷马车上待着,有马夫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然后跨进海棠春的内阁,寻找他温暖如朝阳般的大哥。因为心情有些五味杂陈,三魂早已不见了七魄,所以一心想听听音乐来缓解一下情绪。
  
  海棠春不愧是京城很有名的妓院,里面总是热闹非凡。与之前慕新月去过的前厅不同,前厅多数客人因为都是对外开放式座位,举止相对文明一些。可是后院就不同了,只听层层厢房尽是隐隐透着引人遐想的暧昧音调。慕新月唤来小厮,询问是否认识慕大少爷。那小厮竟然知道,不用打听就说出她大哥正与那安世子也就是他姐夫在某个厢房鬼混着。
  
  她就先独自开了间雅间,让那小厮去寻夏红姑娘,看看有没出场了。再往小厮手上塞了碎银,劳他去唤慕凌铭,交代他只要比划下她脸上那黑痣的位置,那慕凌铭自然就会明白。那小厮躬身退去,慕新月独自在雅间翘首过盼好一会儿。房门终于响起了叩门声,只见身着红衣的夏红姑娘怀中抱着宣琴,与慕凌铭一起款款踏入雅间。
  
  “爷要喝酒,你留下银子就好,然后你先忙你的。迟些你再过来接我回府,今晚欠你一个人情可好?”她用嘴型无声的做了个“哥”的口型。
  慕凌铭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斜眼打量新月一番,感觉是有些不大对劲,好像心绪宁乱的样子,不过知道多问也没用,所以很温顺得听从她的安排,把荷包往她那一丢,留给她一个人倾听的世界。
  
  新月让夏红入座,让她看着情况弹些拿手的曲子,只要平静委婉一些的就可以。
  
  她喜欢夏红的琴风悠扬清澈,清逸无拘。瞧她面似芙蓉,眉如柳,不像其它妓子几乎往脸上刷上了一层墙漆。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得也没有那么张扬,但是还是隐隐显露出丰满的酥胸,也许在青楼里这样还算比较保守的着装了。因为她是个清官,从琴心中隐约能感应到她对自由生活的渴望。又会是多坎坷的命运让一个这样的女子沦落到青楼?在这莺莺燕燕中,真的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新月一直似闭目,似养神,在雅间的软榻侧躺着。用手握成拳头支撑着头部,舒适的倚在榻上。渐渐的面部恢复了以往惯有的惬意与祥和。夏红不敢怠慢,一直不停得轻柔绮丽弹奏着宣琴。
  
  她原来以为这个客官是来买醉的,却不想他叫来的酒水,也就偶尔轻抿一下,动作优雅行云流水。此时进来的慕凌铭与夏红的想法是一致的。他踏进雅间前想过可能要看见的是一摊烂泥,结果竟然是已经恢复淡然若水的新月。她的两颊在少许的酒精熏陶下微微泛着一丝红晕。
  
  新月听见声响,很尽兴的睁开了阖着的眼帘,俏皮得覆上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起身一把夺过慕凌铭手中的折扇,抖擞一下,折扇尽数打开,轻摇折扇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她也许不知道,此刻所展示出的那份异域英姿与不拘的神情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不是刻意模仿男子的那种,也没有女子的忸怩,反倒成为浑然天成般的清新、逸群。哪怕下颚多出来的丑疤,也不能挡住这般耀人的气质。
  
  慕凌铭故作鄙视得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桌面上那壶酒掂量一下,基本没有动过的样子。刻意压抑着用有些颤抖得声音说:“你……你叫了最贵的酒,结果是一杯都没有喝完呀!”
  
  新月听见这话,故意挑了挑双眉,依旧一副翩翩倜傥的做派:“有哇!不过爷习惯一杯酒听曲一晚上”
  
  慕凌铭有些辖促的模样靠近她:“刚才我已经让大姐夫把这里的账结了,咱们省一笔。”
  “哟行啊!跟你混,那是没得说”
  她从荷包内取出一些碎银,轻轻抛到夏红的怀中,凤眸一眨好一个嬉皮模样。
  
  就在两兄妹嬉笑着踏离海棠春时,楼廊下一位手持宝剑样貌俊逸的紫衣男子正款款注视着她们。他一直深深的凝视着,目光随着她身躯的渐远变得迷离,她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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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是妓子

  深夜里,万籁寂静
  
  京城内一座宏伟的府邸,重檐九脊顶的建筑斗拱交错,檐下汉白玉的柱子一列排开,精致的围墙上的石砖雕砌着精美绝伦的图案,像是一座豪华的宫殿。
  
  一间华丽的厢房立,正中那个大熏炉轻烟缭绕,整个屋子被紫真檀香的芬芳萦绕着,让人一闻,不觉沁入心脾。
  
  有些繁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莫允轻缓得走进内堂。脚步略微轻盈但却沉稳,带着一层小心谨慎是因为恐打扰到主人的沉思。他来到若大的桌案前,视线落在桌角处,微微躬身请示道:“主子,仟吴回来复命了”。
  
  坐在那许久未动的清雅身影,终于有了一些反应,“进来吧”
  
  仟吴知道主子正等候他,踱步来到厅堂,行了一揖不敢耽搁:“爷,属下跟着那月姑娘,她离去后去赵家村内的赵山江家中停留一盏茶时间。后便带着一个丫头模样的姑娘,两人共骑一匹回到城内。卑职不敢跟太紧,她们进入城中的海棠春便没有出来过。因为那是荣王产业,私下不敢做主,没有进去逐屋查找。只在海棠春外守候了一夜,再没有看见那两位姑娘出来过,所以判断她们应该是在那里落脚。”
  
  “海棠春是什么地方?”眸光缓缓挑向仟吴,像是静静等候着回应。
  “是……是城中有名的妓院。”
  
  那仿若谪仙的男子虽然依旧优雅,让人没有办法窥探他的想法。可是周围的空气隐隐凝结,站立的两人有些不寒而栗。
  仟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整理了脑海内的资料,颌首恭敬得请示:“爷,属下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话落后没有立刻得到回应,桌案前的两人站如针毡,才听流水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吧!”
  
  “卑职嘱人在赵家村内打听到,那月姑娘应该是进京不久。没人知道她府邸哪里,平日里常接济村民,每逢三六九日,常会在村中中施食给村中孩童,属下瞧着觉得来历不明。日里,她掉入水中的那个纸鸢,属下看见上面竟然也绘着玉兰图样。她怎会知晓主子每年今日会放玉兰纸鸢,而且还打探到主子今年的行踪,行径可疑。特别是进入海棠春这种污秽场所,绝非良家女子,很有可能便是妓子,与荣王脱不了关系。”
  
  两道如利刃般的视线,灼灼射向仟吴,让他全身肌肉不由一颤,一丝凉意从脚心升起。一向如不食人间烟火谪仙般的主子,此刻明显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极其骇人。
  他们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主子清风佛面的另一面,有五年了?还是三年?他周身笼罩着泯灭之气,如同万邪之主的魔君有些骇人,难道是因为仟吴说那女子是妓子?
  
  站立的两人心内一紧,莫允斜眼白了仟吴一眼,他是在用眼神发着暗号:“你这嘴能不能再笨点,暗指人家有意接近特意迷惑,那也要肌肤无暇才行。”
  
  莫允凝了凝神,貌似要开口为仟吴解围:“安排细作的话,那也肯定是选模样好看点的姑娘。月姑娘行事好像有些泼辣,不像精心调、教出来的样子,且面上黑痣惨不忍睹,谁也不会选择这种丫头来勾引主子。”
  
  仟吴没见过这么能打圆场的主,但是却被寒栗更甚的气息震慑得怎么也笑不出来。寻思着莫允应该也是被主子的肃杀之气吓坏脑子了,不觉偷偷瞥了莫允一眼,像是回应:“这嘴还真滑,连泼辣和惨不能睹都能说得出口,你找抽是吧?”
  那莫允相当有自觉性的狠拍了自己一嘴巴子。
  
  良久,白衣男子双眉蹙了蹙,淡凝如水的嗓音响彻整个厅堂:“不管她是谁的人,最终都会是我的,日后别胡说她的半点不是。”
  
  此刻仟吴与莫允竟看见他久久紧抿的双唇略微上翘,那眼光透着一丝迷韵与憧憬,这样的表情维持了许久。
  他们还矗立在原地像是被忽略了那般,主子的手掌始终紧握着那枚白玉发簪,拇指揉搓着,看来是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上心了。
  
  终于绝美的脸庞恢复了淡然,他瞥了身前两人一眼:“你们先下去吧,到惩戒室面壁三日。”稍微顿一下:“去彻查海棠春,然后寸瓦不留,若她真的在那就带来这里。”
  
  莫允与仟吴赶忙恭谨得做了一个揖,弯着身子倒退出偌大的书房,两人并肩向惩戒室走去。
  心里合计着主子这话有些冲突,他们要如何执行?是要去面壁?还是去调查海棠春?是先毁了海棠村还是先面壁?
  
  这边宽大的书房里,面如冠玉的倾城男子又恢复了的谪仙神情。他对着荧荧烛火,启动双唇喃喃低语:“逢三六九,赵家村?”眸光闪着疑惑,还有着那抹决然。
  
  另一边的慕新月,早已随着慕凌铭的马车回到慕府。
  
  梳洗完毕,仰卧在雕花大床上,怀抱着衾被回想起船舱里那个曼妙的吻。
  
  不觉间芊芊玉手已扶上唇瓣,红若樱桃的粉红依旧微肿,那人清雅墨竹般的特殊气息依旧缠绕全身。伸手拿起一旁的绣花抱枕,将脸庞埋入其中。当时她是被自己的纵情吓傻的,竟然没来得急问清他的身份,他们还有相遇的可能吗?如果他本来就是那么轻浮,不挑不选,看到女的就要……?
  
  忍不住,双脚猛踢被子几下,两腿蹬蹬。她是既尴尬,又有着一丝对他的不舍。不知道继续留在画舫会不会知道他的身份?不行,留下不是被生吞活剥了?一定是那船上有迷香,她是被迷了心扉才会任其轻薄。可是好像又不是,是真的被他牵引着陶醉在那份甜美的爱抚中。
  
  今天是跑过一劫,还是错过一缘?
  
  窗外淡淡的月华静静的铺洒在小院上,今夜不会又梦见他们吧?怎么如此不洒脱,前世的朦胧梦境再次闪现眼前。
  “不要喜欢别人,不要嫁个别人”阿慎的话又一次响彻耳畔,烦恼得再次用锦被蒙住整个身子。
  
  世间岂能有两全,哪里能面面俱到,还是让一切随缘吧!如若有缘他日还能相见,倘若有心不再无措不再逃避。就算样貌不般配又怎样,也好比迷茫懊悔终身来得畅快。
  
  爱情就像有些涩感的苦丁,有着那份甘甜也蕴着那层苦楚,就看自己如何品味这其中滋味了。
  
  一夜冥想,一宿思绪竟无梦。
  
  直到日上三竿,碧儿轻柔得行进房内禀报王管家求见。她才从迷蒙睡意中苏醒过来,眯了眯酸涩的眼睛,轻轻得揉揉额际,才支吾出声:“哦,那劳王伯先候上一会儿吧!”
  
  不多时,慕新月打理完毕,缓缓来到楼下。见王管家仍在厅堂中央驻足等候,就有些不好意思。
  
  “有劳王伯久候了,新月有些贪睡太迟起身了。”王管家向来恪尽职守,对新月也素来恭敬,从没有因为府中另一位将德高望重而怠慢过她,所以她对王管家多了一分尊崇。只见淡定从容的王管家得体一揖:“小老前来询问二小姐,是准备何日前往祖宅?不想却打扰二小姐好眠,有些惭愧。”
  “王伯,想来月回府也一段时日,我非刻薄难处的主,你不要如此拘束,看座吧。”
  
  双双坐定,碧儿手持托盘将备好的茶水奉上。
  
  新月才浅浅一笑应道:“明日吧,既然朝中公文已经放了,新月入朝在即,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合适。今日便劳烦王伯准备一番,另外可能还要张罗整理下那里的亲人资料与见礼信物。新月对老宅算是一知半解,担心会有疏忽,还望王管家多多费心。”
  
  “二小姐言重了,帮助小姐打点是应该的。还有昨日小姐的马车车板遗留在外,不知是遣人寻回还是另置一副?”
  新月莞尔,眼眸的华彩闪了一闪:“这不着急,以后我有空时再将车板带回,王伯也不需要急着置办新的,新月自己骑马出入就好。”
  
  她是故意将那马板卸留在赵家村的,这样以后出府不一定非要等着备马车。慕府的女眷原来是没有单独配马的,她是想有的时候能快捷些,直接牵马就更加方便一点。王管家听完新月的话,缓缓退了下去。
  
  用完早膳,兰儿忙碌着帮她打理外披,双手没有停止摆弄她刚更换的骑装,有些疑惑:“小姐你要出府?”
  新月扬眉凝望着她,想窥探这丫头是想与她一起出去,还是想留在府里。
  
  然后思考一番,对一旁的碧儿吩咐道:“碧儿,上回让你领的上好宣纸在什么地方?”
  “在隔壁厢房,小姐这是要用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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