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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奸臣-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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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徐勋那少有的苦恼样子,朱厚照不禁笑出了声,旋即体谅地拍了拍徐勋的肩膀:“没事没事…朕的事情母后都暂且搁下了,没道理一个劲盯着你,你好歹是外臣,母后深居宫中鞭长莫及。唉,真是的,好端端的母后竟然生出了这种主意,真叫人头疼………………”
    这一趟出门,徐勋一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回家,脸sè颇不好看,结果竟是在大门口和徐良撞了个正着。尽管心里有事,可徐勋乍一看见徐良竟是吊着胳膊,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其他事立刻丢到九霄云外了,拨马上前就满脸急切地问道:“爹,早上出去还好好的,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活见鬼了,怎么老爹也闹成这样子?
    “别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和泾阳伯在那比赛石锁,结果一个马失前蹄扭了胳膊。”徐良见徐勋面lù愠怒,他连忙解释道,“泾阳伯原本是要送我回来的,可这是我自己不小心,也不好意思麻烦人,所以死活拦了他。
    就是一丁点小事,擦点药酒休息几天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别yīn着那张脸,人看见了还以为你爹我出了什么大事。”
    “爹!你难道还怕我打上门去找神英麻烦?”
    徐勋又好气又好笑,可该说的话都让徐良抢着说了,他也只能看着徐良单手控缰先进了门。等马行到二门,他二话不说跃下马,到徐良的坐骑旁边搀扶,见老爹硬是甩开手利落地一跃而下,比他这.个年轻人还逞强,他不由得直摇头,只能可奈何地搀扶了的胳膊往里走,一路走一路说道:“爹,您都这一把年纪了,石锁这种年轻人玩的东西,您还是少碰为妙-,扭着胳膊总算是还好调养,可万一一个失手砸了点什么那就不好玩了。就是没砸着人………………砸着点花花草草也不好。”
    徐良听到最后一句话,见徐勋已经是面带戏谑,他一时就给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等回了屋子,见徐勋又是让打热水,又是找药酒要棉布,一时屋里上下鸡飞狗跳,他不得不摆出父亲的架子,把这孝顺过度的儿子给喝住了,又一口回绝了朱缨去请大夫的提议,到最后索xìng把丫头们都给轰了下去。
    “就你会折腾,这下子满府都给惊动了!”
    “就凭爹你吊着胳膊回府,满京城都要知道了,更何况满府?”徐勋笑吟吟地顶了回去,见徐良有些讪讪的,他便在对面一屁股坐了,这才似笑非笑地说,“如今爹爹您可是人家眼中的香饽饽,这一伤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上门嘘寒问暖,这提亲的事情就更自然了。哎,古往今来,几乎就没有给老子提亲提到儿子面前来的偏生人还正经的很。”
    徐良顿时就有些脸sè不自然:“理那些人干什么!”
    “爹,自打我有了元配这风声放出去之后,给您提亲的就已经超过了我……您要是没个说法,这年头那些文官是最会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到时候若是来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见徐良顿时沉默了,徐勋这才叹了一口气说“要单单这些麻烦,那也就算了,偏生今天太后还提了一嘴,要从宫里赐两个人下来,咱爷俩一人一个。”
    徐良起初还以为徐勋是开玩笑,待见儿子一丁点打趣的意思都没有,他立时明白这事的严重xìng,一时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家里已经有当家主fù来自宫中的女人有多麻烦那也是可想而知的,更何况家里爷俩都是光棍一条,万一被人动了歪脑筋…………`…
    “爹我好歹还有悦儿,这事儿虽说棘手,可我已经有些主意了,筹划筹划,让太后收回成命并不算太难,可您这一头,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越俎代庖。”趁着今天张太后的突发奇想,徐勋便诚恳地说道,“毕竟,您如今还不到五十。”
    徐良默然许久方才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悦儿的事情你既然有主意,就尽快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等到你这桩婚事定下来,咱们为你娘讨一个诰封,回一趟金陵,把她的遗骨迁葬京城吧。毕竟兴安伯这一系的祖坟,一直都在京畿。她一辈子就没享过福,更没想到我会有今天。生前没享过我的福,如今不能再委屈了她。而且,悦儿总得回归沈氏再嫁。”
    “那我听爹的。”
    徐勋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再劝。把那些药酒棉布之类的东西收回了药箱,他才抱着箱子走到门前,一拉开门,一阵大风竟是裹挟着雨点铺面袭来,这时候,他方才发现原本就已经昏暗的天sè竟是完全黑了。他正手忙脚乱关门之际,徐良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幸好有这么一场雨下来,否则今天秋决杀人又得被人唠叨许久!虽然十三雨一冬干不是必准的,可皇上才刚登基,一丁点异兆就会被人夸大十倍百倍。对了,今天神英对我说了一桩事情,说是泰陵玄宫一个月后便可落成,不过,期间曾经在金井挖到过泉水。这事情被人监工太监李兴隐瞒了下来,可泾阳伯神英不合与先前去泰陵的吏部考功司主事杨子器有些沾亲带故,那杨子器昨天回京,说是要上奏此事,他怎么劝人都不听,估mō着这事情捂不住,就不知道几时闹腾开来。”
    玄宫都快修好了,这事情才曝光出来,真要追究,陵寝等等全都要重建,如此一来追究前头选址和监工的人事小,那笔天大的开销事大。因砀,徐勋微微皱眉后就问道:“那神英是什么意思?”
    “李兴是刘瑾保举的人,神英和刘瑾也还有些交往,知道杨子器这一状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回,所以请你帮个忙,万一他真的一嘴嚷嚷出来,至少保他一命。神英还说,这杨子器是六部之中有名正直敢言的人,和李梦阳齐名。”
    “哦?”又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徐勋想想杨子器既是吏部主事,也许有可用之处,微微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那好,爹到时候见着神英,不妨对他说,让他不必担心,这事情我应了。”
    只不过,要管别人的闲事,他先得把自己这一头的麻烦收拾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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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突发(上)
    有江yīn书生徐经在永福禅寺遭遇鞑子jiān细劫杀!
    当这样一个消息在京城之中以蔓延之势四下流传之后,顿时挑动了众多人的神经。居于高位的老大人们兴许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耳昏眼花,但既然还能在其位没有致仕,这些该记得的事情他们自然会牢牢记在心里。这天在文渊阁刘健的首辅直房中,谢迁就没好气地把一份奏折直接丢在了刘健案头。
    “元辅,你看看,这是锦衣卫叶广的上疏,他居然要刑部下海捕文书捉拿这么一个人。开什么玩笑,就凭这样一份模模糊糊的影子图形要抓人,岂不是大海捞针?叶广执掌锦衣卫这么多年,现如今真是老糊涂了!”
    刘健接过来随手一翻,立时明了怎么回事,目光和谢迁一交,他便若其事地说道:“这奏折既然是司礼监转下来的,司礼监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皇上下旨,此事严查!”谢迁眉头紧皱,旋即就往李东阳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徐经当年便是行事放纵不羁,现如今搅和出这么一档事情来,居心叵测!会试弊案已经过去多年,这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若是再因为现如今这一丁点巧合翻出来,想来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如今之计,不若拿着先帝当年的处置警告徐勋,是先帝罚徐经回乡为吏,他如今容留着人像什么话!况且,只凭那徐经一面之词就折腾出这许多事情来,简直是荒谬!”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你该知道当今皇上不是先帝,一味用压只会适得其必……这样,还是从正经事来,找几个御史,让他们从府军前卫懈怠本职上头做做文章,尤其是此番徐勋还自告奋勇领下了巡查城外,协助西厂锦衣卫的事情。
    “元辅高明!”
    谢迁告退离去,刘健却再没心思处置案头那堆得高高的奏折,心里想到了程敏政。从前翰林院中三大名人,学问广博称敏政,文章古雅称东阳,xìng行真纯称陈音,各为一时之冠,再加上程敏政亦是少年神童,中探花不过二十三岁,谁都认为他能够不到六十而尚书而入阁。对于这么一个年富力强而又风评极佳的后起之秀,他这个首辅忌惮,李东阳谢迁亦是如此,夹不用说作为竞争对手的傅瀚。所以,傅瀚唆使华永等人挑起了那场会试作弊大案,他们这些人有的袖手旁观,有的落井下石,结果xìng子刚正的程敏政果然虽出狱却发痈毒不治而死。
    “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徐勋年少,理该只是凑巧吧,不会是有意……可那黑衣人是怎么回事,是真的鞑子jiān细给徐经碰见了,还是……”。
    那个冷不丁生出来的可能xìng让刘健眉头直接打了一个结,右手更是紧紧握住了笔杆子。按照常理,他们这些人当中,谁也不至于会愚蠢到派人去威胁这么一个连功名都没了的书生。可要是事情传扬开来,别人会怎么看?尤其是那些瞅着小皇帝主意大打算靠过去的少壮派?
    不过是次日,一连十几份奏疏就经由通政司抵达了司礼监,一例外都是指斥西厂锦衣卫府军前卫待着盘查jiān细的名头sāo扰民间等诸如此类云云,更有言官言辞jī烈直指府军前卫并侦缉之责,这是越权邀宠。奏折一送御前,朱厚照一时大光其火,按着他的xìng子,几乎就想把那些御史全都召来大骂一顿,可司礼监几个老太监一块儿齐齐劝谏,他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可却少不得时时把谷大用叫到面前催问进度。
    正因为如此,谷大用从承乾宫出来时的那苦瓜脸数人瞧在眼里,自然更认为这一趟西厂必然是劳而功,一时间言辞jī烈的奏折就更多了,慷慨jī昂请罢西厂的声音都冒了出来,让朱厚照更大发雷霆,群臣自是暗暗称快。
    然而,仅仅是第四天,保国公朱晖刚刚点齐人马出发,叶广徐勋谷大用的联名奏疏就已经呈递了上来——总共在城外查出户籍路引的流民六百二十一人,曾有各sè案底的可疑人四十一人,疑似jiān细者九人,这还不包括江yīn徐经所奏,出现在永福禅寺掷出一枚飞刀的那个不明黑衣人。
    对于这样的成果,朱厚照自然龙颜大悦。他原本迁怒于东厂王岳就是嫌其正事不做好偏生管闲事,如今谷大用率领才刚建没几天的西厂立下了这样的功劳,他自然丝毫不会吝惜赏赐,这天再次直接把内阁和部院大臣全都召到了文华殿,由列席的叶广徐勋和谷大用——禀报了今次梳理城外住户的经过,末了他就得意洋洋地环视了众人一眼。
    “看到了没有?只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去做事情,何愁事情不成!此次能有这么大的成效,叶广徐勋谷大用,你们三个功不可没,各赏……”朱厚照见几个老大人的脸上一个赛一个难看,想想还是不让他们这么难堪了,于是把到了嘴边的钱财绢帛改了过来,“唔,各赏御马一匹,回头自己去西苑马厩里头挑!”
    “皇上,虽则是数日之冉有此成果,锦衣卫府军前卫和西厂确实有功,只万一将良具打成jiān细而处刑,干系重大,恳请皇上……”
    此番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闵珪。不等他说完,徐勋便以目示意叶广,果然,这位在文宫当中很有些好评的锦衣卫主事人就深深躬下身去:“皇上,闵尚书此言正是微臣想要禀奏的。仓促之间只是按户籍按锦衣卫所留案底先行羁押,难免有错漏之处,所以臣请锦衣卫和都察院刑部共同审理这些人,不冤枉一个良善,也不放走一个jiān细。”
    谷大用也操着尖细的嗓音和徐勋齐齐说道:“皇上,奴婢附议叶大人。”
    “准了!”朱厚照见自己人把这些老臣噎得作声不得,一时更觉畅快。可就在答应了之后,他突然想起另外一桩,立时看着英国公张憋和马文升戴珊道,“这一说联倒是想起来了,联让你们几个审张瑜刘文泰那几个这都几天了,还没个结果?”
    大佬们中的不少正因为沉寂多年的徐经之名而心头悸动,这会儿皇帝突然又问张瑜刘文泰等人,一时间下头一片沉寂。好一会儿,英国公张憋才领头奏道:“回禀皇上,张瑜等人对不曾诊脉胡乱用药供认不讳,只刘文泰什么都不肯说。”
    “不肯说就用刑!”朱厚照顿时恼了,厉声喝道,“联就不信他那身板熬得住三五十板子!”
    名义上是英国公领衔,可这种事情一般真正做主的都是文官,实则上负责此事的乃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听皇帝竞在文华殿上公开撂下了这种话,马文升不能就此沉默下去,只得站出来如实奏道:“回禀皇上,既然张瑜等全都承认了,刘文泰不肯招认也伤大雅,自然可以就此定罪。臣本意明日上奏,既是皇上垂询,臣今天便今日奏请。”
    “直接说,联听着!”
    “张瑜刘文泰高廷和宜用部院司官与内官交结作弊律,论斩。院使施钦院判方叔和以药不对症革职闲住,医士徐吴发原籍为民。右通政王玉院使李宗周院判张伦钱钝王盘等坐视用药非宜,隐忍不举,各降二级。右参议丘钰假市药侵盗之官钱予以追赃……”
    “够了!”
    朱厚照突然打断了马文升这些话,盯着一众大臣看了好一会儿,继而突然冷笑了一声:“什么部院司官交接内官罪,上次英国公都已经奏了刘文泰张瑜大不敬,就按照大不敬律,直接斩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至于其他人,这种简单的药理都看不出来,但凡当时诊治的一概革职为民,剩下的人重新考核过了再说。通过的不降级也就罢了,但凡没通过的,也不用降级了,太医院不养匡术不精的闲汉!”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看着刑部尚书闵珪道:“还有,闵尚书审理今日拿住的这些jiān白,不要一味只端着懦隐之心,先想想这次宣府出兵死难的两千多号人,他们的妻儿老小有多悲恸!别好比之前先帝亲自审理的郑旺案子似的,好端端判了斩刑的,到现在人还留着没杀。这不是维护父皇仁厚贤德之名,这分明是出尔反尔,坏了父皇的威名!”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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