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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奸臣-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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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朱厚照不禁露出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我从小到大最恨扎裂喝药,记得身体倒是挺争气的,几乎没病过几回,这下一病倒好,这些手段全都上来了!你出的主意,你得负责!”
    哭笑不得的徐勋往后头瞥了一眼,见刘瑾不见踪影,显见是去望风了,他便回转头压低声音问道:“殿下,这太医院中那么多顶尖的大大,把脉都是一把好手,你这装病怎么能糊弄得了他们?”
    “你没看见我这脸色么!”朱厚照嘿嘿一笑,这才得意洋洋地说,“这是刘瑾给我弄来的油彩,说是不掉色,又问不出气味,再怎么看也很难分辨出来,再说我就说头疼,痛一阵歇一阵的,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疑难杂症,他们那些庸医怎么看得出来,难道谁敢说我这最怕喝药岑灸的太子是装病?好在刘瑾告诉我,对于太医院没法摸清病因的疑难杂症,那边有一个多年流传下来的方子,吃不好也决计吃不坏,可我才不想喝那些庸医的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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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不是人家庸医,是怕一个不好把你这太子治出问题来,这才是问题吧?
    徐勋此时郁闷得以复加,暗想若知道这么一个主意能惹出如此大的麻烦来,那会儿他决计不会这样灵机一动。然而,此时此刻在朱厚照那我就是赖着你的目光下,他不得不冥思苦想了进来,好半晌才总算有了一个主意。
    “殿下,你装病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多少人?”朱厚照虽不解,但仍然一手支着床板,一手犹如神棍似的掐掐算算,“材料是刘瑾弄来的,不过他之前被父皇召了过去,所以我只能又叫上了谷大用,哦,张永那厮向来滑头,多数已经猜到了,否则把你领进来之后不会溜得这么快。”
    徐勋本来还生怕知道的人太多,听朱厚照这么算算,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又反反复复打点了一下,他这才轻声说道:“那么太子殿下,您要验证的事情如何了?”
    “如何……”这下子朱厚照的脸赧时僵了,好一会儿才嗫嘻道,“母后是第一个冲进来的,那会儿我正在装晕,结果她使劲抱着我就是好一阵哭,那劲儿用得真大……咳咳,我实在耐不住,竟是给箍得只好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听朱厚照竟然这么说,徐勋心底的另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然而,还不等如释重负的他开口说话,朱厚照就盯着他满脸执拗地说:“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那些流传的消息我都听好久了,兴许母后只是因为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所以才装出来的……”
    朱厚照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自己也有些心虚不相信的样子,但那固执的表情却仍然依旧。很是头疼的徐勋不得不打消那个让朱厚照三两天立即病愈的主意,又沉吟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殿下平日最爱吃什么?”
    “呃?”徐勋的这种跳跃性思维让禾厚照很不习惯,此刻竟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确定地说,“御膳房的那些温火膳送上来都难吃得很,没什么我爱吃的,记得父皇曾经带我微服出宫吃过一味鸽子羹,回味穷。可惜承乾宫没有小厨房,否则我肯定天天吃。”
    “那就好,殿下您听我说……川”
    朱厚照见徐勋凑上前来,须臾就说了一连串的话。他先是惊讶,继而疑惑,到最后赫然是眉开眼笑。当徐勋说完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使劲在徐勋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子,那样子甭提多高兴了。
    “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个主意一大把的智多星,来人,刘瑾,谷大用,张永!”
    朱厚照虽没喝药,却叫了几个人进去,对外头人来说虽心焦,但至少说明这位太子眼下情形还算不错,自然谁都没拦着。而等到这三位匆匆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时,前头却立时有旨传了他们去问话,却是弘治皇帝忍不住了。这劈头盖脸的几句质问还没完,暖阁里头就又传来了吩咐,说是太子殿下传药,这短短的几个字一时让外头众人喜上眉梢。
    吩咐了把药送进去,一干贵人们在外头等了片刻,周氏王氏还耐得住性子,可张皇后却终究忍不住了,第一个站起身来,面色很不好地冲着丈夫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福身一礼,继而强笑道:“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臣妾实在是不放心,先进去瞧瞧。”
    见张皇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带着人往那边去了,太皇太后周氏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说都已经是孙媳妇辈的人了,她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对于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只有正宫而偏妃,她始终颇有微词,尤其是当弘治皇帝只朱厚照这一个后嗣的情况下。
    只不过,多年来她为了这个也没少使过手段,如今也懒得多说,当即只是看着皇帝叹道:“只希望是虚惊一场。”
    弘治皇帝虽是生母早死,连外家都寻不着,但对两位太后素来孝顺。此时此刻,他却心回答,强自微笑着又坐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关切,站起身告罪一声就匆匆也跟去了东暖阁。当他一进门,眼看朱厚照正皱着眉头由徐勋棒着药碗喂药,而张皇后则是站在一边直抹眼泪,他想起儿子从前生病吃药时鸡飞狗跳的情形,眉头忍不住舒展了开来。
    每次朱厚照一病,那几乎就是翻天覆地的麻烦,眼下却难得人消停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徐勋这小子有些本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太子的封官许愿
    大约是因为朱厚照从前很有些不良记录,因而,这位太子难得爽快地喝干了药之后,太医院院使竟是亲自上来检视了药碗,自个还用手指刮了一下残渣在嘴里tiǎn了tiǎn,这才冲着皇帝点了点头。于是,知道其中并没有猫腻,弘治皇帝顿时lù出了一丝笑容,上前摩挲了一下朱厚照的脑袋,又冲着几个内shì严厉嘱咐了一番,这才把徐勋叫了过来。
    还不等皇帝开口,徐勋就抢在前头说:“回禀皇上,微臣已经劝过太子。太子说,他这一病惊动这么多人,接下来一定会安心服药休养,绝不会再闹腾了。”
    弘治皇帝原本还担心徐勋挟功自重,以后朱厚照日日服药都离不开他,那就真的麻烦了当然,倘若徐勋真是那么一个有机心的,他也不是找不出一劳永逸的狠办法。此刻听见这话,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看面前这少年不免越发顺眼了起来。欣然点了点头后,他扫了一眼chuáng上少有那么安静的儿子,当下缓缓说道:“既如此那就最好,今日之事你功劳不小。如今时候不早,你就退下吧。”
    “儿”
    “父皇!”
    徐勋才刚刚毕恭毕敬答了一句,那边chuáng上虽然躺着,耳朵却一直竖起老高偷听的朱厚照却立时叫了一声。见弘治皇帝急急忙忙快步赶了回来,他才假作可怜巴巴地说:“父皇,让徐勋再陪儿臣说几句话好不好?就两三句话,就一会儿!”
    张皇后见朱厚照那蜡黄蜡黄的脸sè,忍不住劝道:“皇儿,既然头疼,就少说话了!”
    “母后!”
    要是从前,朱厚照一准就直接沉下脸赌气了,可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chuáng沿边上坐着的张皇后,撒jiāo似的晃了晃:“母后,您就准了儿臣吧,真一会儿……要不让他们去点一炷香起来,您亲自看着时辰?”
    “你这孩子!”张皇后亦是被朱厚照这少有的亲近给震惊得呆了一呆,随即立时宠溺地伸出手指弹了弹儿子的额头,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弘治皇帝。见丈夫亦是轻轻点头,她思忖再三,终于是答应了下来,站起身的同时却又冲着低眉顺眼似的徐勋吩咐道“……太子如今身体正弱,记得规劝太子好好将养,不可放纵!”
    这两句话又和先前不同,尽是皇后的端庄肃然,徐勋连忙躬身应了。等到目送了这两位至尊出去,侧耳听着外间的声音,见喧哗了一阵之后,仿佛是帝后仿佛正奉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离去,徐勋这才松了一口气,紧跟着袖子被人使劲一拉,那股大劲立时带得他一屁股坐在了chuáng前的踏板上,一抬头就是朱厚照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这次的药我也喝了,可接下来别指望我捏着鼻子喝第二顿,否则别怪我把你卖了给父皇啊!”
    徐勋瞥了一眼,见刘瑾站在一旁满脸我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不禁为之气结。他乒打算说这得取决于你那几个办事得力羊将的问题,他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扭头一看,他就发现起头领自己进这儿的那个张永蹑手蹑脚进乘了。知道这家伙是被差遣去和太医院中人接触的,他就招了招手,又让出了一个,位子。
    “太子殿下,事情办妥了。那个刘院判满口答应,这会儿已经疏通关系去见司礼监掌印萧公公了。只不过,就怕他打包票说自己那热灸配合药膳鸽子羹的法子,比院使那些劳什子的汤药岑灸强,万一萧公公却不肯轻信,不乐意担风险在皇上面前进言,到那时候晚上那顿药……”
    见张永前头才说办妥了,后面却来这么一番万一,朱厚照的脸sè顿时黑了。这时候,徐勋连忙说道:“若走出宫时能捎带我去司礼监见一趟萧公公,此事我有七八分把握。只要太子殿下之后摆出逐渐好转的样儿,别人自然就话可说了。”
    “好,好,那这事就都交给你了!”
    朱厚照喜上眉梢地使劲拍了拍徐勋的肩膀,突然想起刚刚张皇后对自己亲昵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犹疑。好一会儿,他就看了看一旁的刘瑾和chuáng前单tuǐ跪着的张永,突然开口喝道:“刘瑾,张永,你们两个,去外头守着,我有事吩咐徐勋!”
    刘瑾和张永对视一眼,立时一声不吭地退出了屋子。而朱厚照依旧不放心,探出身子张望了一下,这才凑近了徐勋的耳朵旁边低声说道:“徐勋,你到外头查一查,看民间是不是也有流言说……说我不是母后生的。”
    “呃?”徐勋不料想朱厚照这一次竟是直截了当,在最初的吃惊之后,目光忍不住有些闪烁,随即侧头看着朱厚照说,“太子殿下既然这样信赖,那臣就去勉力试一试。不过……”
    “不过什么?哦,你是要好处,金银我有的是,回头我就让刘瑾……”
    朱厚照虽是说得满不在乎,但徐勋立时摇摇头打断了他:“殿下,臣虽然是初来乍到京师,可好在还有人照拂,就连房子司礼监萧公公也已经寻了一处,至于金银这些身外之物,够用就好,又有什么好贪图的?臣想说的是,殿下托付我查外头的事,何不自己也趁如今这机会,查一查宫里?比如说,殿下怎会听到这些话,是别人有意让您听到的,还是真的意?这些流言散布的范围有多广,有多少人听到,为什么皇上和皇后娘娘似乎一所知?”
    “你的意思是……”朱厚照年纪虽小,又是被父母宠坏的,可聪明却是绝顶聪明,这一瞬间立时眼睛大亮,当即竟是一拳头重重擂在chuáng板上,“你说得对,你管外我管内咱们两个分头查!什么锦衣卫东厂,咱们这一次要一举盖过他们的风头,到时候真重开西厂的时候,我也不要那些没用的家伙管事,我亲自挂帅提督!”
    “咳……咳咳噜!”
    徐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偏生还不能在一本正经的朱厚照面前笑出声来。他算是明白这位太子将来怎么会自封元帅又自封国公外加给自己发俸禄了,眼下这一位居然就已经想提督西厂足可见这随心所yù。只不过他撺掇了朱厚照如此这般实在是想让这位太子略微知道一些诡谪谋算,并不是真的想让人随心所yù胡闹。毕竟,如今的朱厚照真简是被宠惯太多,被保护得太好了等到弘治皇帝这座天塌了……”小家伙怎承受得起?
    “殿下真是雄心壮志……其实要说起来这消息殿下您都听说过,您身边的人应该也总听说过一二。而且要说办事,您总不能亲自出面去查不如挑一两个,可靠的,尤其是这会儿外头的刘公公和张公公。当然殿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外头还有我在查……”
    “你说得对,我都听说了,我就不信他们居然没听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刘瑾善解人意,张永滑头机灵,实在不行再加上谷大用,人太多不好。外头的事情归你,我绝不对他们提一个字。好了,这下内外分工,万事大吉!”
    朱厚照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见徐勋站起身,他突然又一把拉住了徐勋的袖子:“对了,徐勋,父皇才封了你勋卫,我也封你个官儿……嗯,我封你为我这未来西厂提督下头的第一号干户,你可给我用心些啊!”
    徐勋闻言险些没一跟头栽们在地。尽管这只是太子的一句戏言,但他实在是怕这位随心所yù的小太子到时候直接在皇帝面前来上一嗓子,那他这厂卫两个字就脱不掉了。于是,他不得不陪着笑脸对朱厚照解说了自己功不受禄以及论功行赏的重要xìng,最后总算成功让这位主儿收回了成命。正要告退之际,他想起人在锦衣卫的徐叙和芳园里头的王世坤,于是又少不得试探了一二,却不想朱厚照早就把徐叙忘得干干净净,听了王世坤衙是眉头一挑。
    “就是那个拿着马鞭子打外甥的魏国公小舅子?他不错,对我脾胃,来日出宫你带着我再见见!”
    当徐勋离开承乾宫又从玄武门出来去了一趟司礼监,最终好不容易从北安门出了这皇城大内的时候,他整个人又饿又累,险些没虚脱了。
    来的时候有马车接,去的时候因为好歹也算有功,亦是马车送,只可怜徐勋在车上饥肠辘辘,沿途看见那些叫卖小吃的有心想停车先填填肚子,偏生赶车的人耳背,几次停车都说不清,他也只得硬捱着。等到了魏国公芳园门口,见陶泓和阿宝一溜烟出来迎候自己,他就有气力地一拍陶泓的肩膀说:“去,快让他们准备吃的,少爷我就快成饿阵了!”
    等到陶泓一溜烟进去,他扶着阿宝的肩膀一步步往里头挪,听说王世坤去拜见定国公了,他也没太在意。等快到院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阿宝之前那些话,遂低声问道:“阿宝,你之前说的那个郑皇亲,是说他的女儿在乾清宫当差,然后被当今皇上收了?”
    阿宝在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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