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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边城刀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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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枚硬果壳一样,让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脸色和眼神中看出任何一点他不愿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但是手就不一样了。——如果你看见一个人手上的青筋凸起,血管暴露,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一定是很紧张的。——如果你看见一个人的手在发抖,就可以知道这个人不但紧张,而且恐惧、愤怒或是激动。——这些都是无法控制掩饰的,因为这完全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所以一个真正的高手,在生死对决时,最注意的是对方的手。来的这个人无疑是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高手,不但动作确实,观念也非常正确。叶开也在盯着他,却没有盯着他的手,因为叶开知道这种人绝不会先出手的,叶开只问他。“你认得我?”“你叫叶开。”这人回答。“我们有仇?”“没有。”“你为什么要杀我?”——这不是个好问题,有很多人杀人通常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叶开知道,却还是要这么问,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把这个人了解得更多一点。这个人无非也怀着同样的心理,所以才回答——“我要杀你,只因为你是叶开。”这个人反问叶开:“这个理由够不够好?”说完这句话,叶开就已先出手。叶开先出手,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肯先出手的。他的同伴已经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教训,他也想学叶开,要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只可惜他还是算错了一点——叶开动得实在太快了,远比他想象中的快得多。当他看到叶开的拳迎面而来时,他冷笑一声,挥手想去反拨那一拳,谁知叶开的拳忽然一变,变得击向他的心口。“砰”的一声,这个人发觉自己左胸的筋骨已断了,而且断的筋骨还插入了心脏的部位。他到临死前还想不到叶开这一拳会忽然变成击向他的胸膛。——招式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完全同样的一拳击去,往往会有完全不同的后果。古松树下仿佛有人在叹息,就好像掌声那样的叹息,充满了赞赏之意。来杀人的人竟会发出这么样的叹息?“你们当然也是来杀我的。”叶开看着站在古松树下的两个人说:“你们不妨同时出手吧!”一个人还是站着没有动,另外一个人却已经慢慢地往前走。他走得比刚才死在叶开拳下的那个人还要慢。叶开盯着他,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盯着他一双发亮的眼睛,忽然间叶开发现自己错了这个人并不是来杀他的,另外一个人才是攻击的主力,这个人只不过在转移叶开注意而已,他没有剑,也没有杀气。另外一个人呢?就在叶开盯着那个走过来的人时,剩下的那个人居然就已不见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绝不会忽然消失的,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这第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叶开的窗外,很悠闲地站在那里,完全抱着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在那里观察着叶开的反应,一双发亮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种漠不关心的笑意。这个人虽然是跟另外三个人一起来的,却好像根本没有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他仿佛只不过想来看看叶开怎么样应付他们而已。他当然不会是叶开的朋友,但是他不像叶开的仇敌,这是种很奇怪的态度,奇怪而暧昧,就好像他身上穿着的上身灰色衣服一样。叶开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一直在注意着站在窗前的这个灰衣人,对那个忽然不见了的可怕的对手,反而好像并不在意。他居然还很客气地对灰衣人笑了笑,这个灰衣人居然也对他笑了笑,居然还向叶开问起好来。“你好”“我不好。”叶开故意叹了口气:“我好好地坐在这里欣赏风景,却有人无缘无故地要来杀我,我怎么会好?”灰衣人也叹了口气,不但表示同意,而且还表示同情。“如果我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忽然有三个人要来杀我,我也会觉得很倒媚的。”“三个人?”叶开说:“只有三个人要来杀我?”“只有三个。”“你呢?”叶开问:“你不是来杀我的?”“你应该看得出我不是。”灰衣人又对叶开笑了笑:“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害你?”“他们也和我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叶开又问。“他们是奉命而来的。”“奉谁的命?”叶开问:“马空群?还是‘猴园’的主人王老先生?”灰衣人用微笑来回答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三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死在你的拳下。”“第三个人呢?”“第三个人当然是最可怕的一个。”灰衣人说:“比前面两个加起来都可怕。”“哦?”“第一个来杀你的人叫林光曾,第二个叫陈文。”灰衣人说:“他们的剑法都不弱,杀人的经验也很丰富,我实在想不到你能在他们招还未使出来,就已取了他们的性命。”叶开在微笑,笑得很愉快。“可是第三个人就不同了。”灰衣人说。“哦?”“第三个人才是真正懂得杀人的人。”“哦?”“前面两个死在你拳下的人,是因为他们不能知已知彼。”灰衣人说:“他不但高估了自己,而且低估了你。”——这是练武人的大忌,轻敌就是死。“可是第三个人对你的出身家世和武功经验都己了如指掌。”灰衣人说:“因为他还没有到这里之前,已经把你这个人彻底地研究过,而且刚才还把你杀人出手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叶开承认这一点。“可是你呢?”灰衣人又问叶开:“你对这个人知道多少?”“我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你在这一方面已经落了下风。”灰衣人叹了口气。叶开也承认这一点。“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灰衣人又问:“看不看得见他?”“我看不见。”叶开说:“不过我也许可以猜想得到。”“是吗?”“他一定已经到了我的身后。”叶开说:“就在我刚才全神贯注在你身上的时候,他就从另一边绕到这屋后去了。”“你猜得不错。”灰衣人眼中露出了赞赏之意。“现在他说不定就站在我后面,说不定已经距离我很近。”叶开说:“说不定一伸手就可杀了我。”“所以你一直不敢回头看?”“我的确不敢回头。”叶开叹息:“因为我如果回头去看,身上一定会有破绽露出来,他就有机会杀我了。”“你不想给他这种机会?”“不相。”“可是你就算不回头,他一样有机会可以杀你的。”灰衣人说:“从背后出手杀人总比当面刺杀要容易些。”“虽然容易一点也不能算太容易。”“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死人,我还有耳朵可以听。”“是不是听他出手时的风声?”“是的。”“如果他的出手很慢,根本没有风声呢?”“不管他出手多慢,我总会有感觉的。”叶开淡淡他说:“我走江湖已走了十几年,如果连这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怎么会活到现在?”“有理。”“所以他如果要出手杀我,就一定要考虑后果。”叶开说。“后果?”灰衣人说:“什么样的后果?”“他要我的命,我也会要他的命。”叶开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就算他能把我刺杀于他的剑下,我也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灰衣人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轻轻地问:“你真的有把握?”“有。”叶开说:“不但我自己相信自己有这种把握,连他都一定相信。”“为什么?”“如果他不认为我有这种把握,为什么直等到现在还不出手?”“也许他还在等。”灰衣人说:“等到更好的机会才出手。”“他等不到的。”“那你就不该跟我说话。”灰衣人说。“为什么?”“无论什么人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力都难免会分散,那时候他就有机会了。”叶开微笑,忽然问灰衣人:“你知不知道刚才附近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灰衣人说。“我知道。”叶开说:“就在你走到这里时,古松树上有一只松鼠钻进了洞内,震动了六片叶子,其中有两片落了下来,我们开始说话的时候,左面荒地里有一条蝮蛇吞下了一只田鼠,一条黄鼠狼刚从前面的路上跑了过去,后面的人家有一对夫妇刚刚在吵架。”越说灰衣人越吃惊,他吃惊地问叶开:“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叶开说:“不管我在干什么,附近一二十丈内的动静都逃不过我的耳目。”灰衣人叹了口气。“还好我不是来杀你的。”灰衣人苦笑:“否则现在我说不定也已经死在你的拳下。”叶开并不否认。灰衣人又问起:“你既然明知道他要杀你,既然明知道他在你的身后,为什么不先出手杀了他?”“因为我不急,急的是他。”叶开笑了:“是他要杀我,不是我要杀他,我当然比他沉得住气。”“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灰衣人又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是这种情况下相见,我真希望交你这么样的一个朋友。”“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能交朋友?”“因为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的。”灰衣人说:“你多少总难免对我有些提防之心。”“你错了!”叶开说:“如果我看不出你的用心,怎么会跟你说话?”“我现在还是可以交你这个朋友?”灰衣人用诧异的口气问。“为什么不可以?”“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灰衣人说:“你甚至不知道我叫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当然可以。”灰衣人笑了,笑得很愉快:“我叫马沙。”“马沙!”这个名字当然不会引起叶开的惊讶和怀疑,叶开的朋友中有很多人的名字都远比这个人的名字更奇怪得多。“我叫叶开。”叶开说:“树叶的叶,开心的开。”“我知道。”马沙说:“我早就听见过你的名字。”他慢慢地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手里还是没有剑,全身上下还是看不出一点杀气。他向叶开走过去,只不过想跟叶开握握手,表示亲近,这本来就是件很自然的事,因为叶开已经把他作朋友了。叶开本来就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本来就没有提防马沙,现在当然更不会。就在马沙快要走到叶开的面前时,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突然失声低呼:“小心,小心后面!”叶开忍不住回头。——无论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忍不住回头。就在叶开刚回过头去的那一瞬间,马沙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剑。一把百炼精钢铸成的软剑,迎风一抖,毒蛇般的刺向叶开的左后颈。左后颈。叶开是从右面扭转头往后去看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左后颈当然是一个空门。“空门”,是一种江湖人惯用的术语,那意思就是说他那个部位,就像是一扇完全未设防的空屋大门一样,只要你高兴,你随时随地就可以走进去。每个人的左后颈都有条大血管,是人身最主要的血脉浮动处,如果这条血管被割断,必将流血不止,无救而死。一个有经验的杀手,不等到绝对有利有把握时绝不出手,马沙无疑已把握了最好的下手机会。这是他自己制造的机会,他确信自己这一剑绝不会失手,就因为对这一点确信不疑,所以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留退路。所以他死了。三叶开明明已经完全没有提防之心,而且已经完全没有招架闪避的余地,马沙看准了这一点,他一剑刺出时,心里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钓鱼的人已经感觉到钓竿在震动,知道鱼已上钩。想不到就在这一刹那间,叶开的手忽然一扬,从一个马沙绝对想不到的部位扬了起来。然后马沙就听见一阵刀锋破空时所发出的尖锐“刀声”。刀声!马沙只听见刀声而已,他没有看见刀。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刀,或是刀光,他只听见刀声,然后他的人就已倒地了。马沙的剑还未刺入叶开的后颈时,他就忽然感觉到他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凉凉的。他当然知道这就是被刀刺入时的感觉,可是他根本没有看到叶开的刀。他当然更知道叶开是小李飞刀的唯一传人。小李飞刀,例不虚发。近百年来的江湖人从没有人去怀疑这句话。自从上官金虹死在李寻欢的飞刀下之后,就更没有人会怀疑了。四马沙的剑距离叶开的后颈一寸时,叶开的飞刀已刺人了他的脖子。仅仅只差一寸。一寸就已足够了。——生死之间的距离,往往比一寸更短,胜负成败得失之间往往也比一寸更短。胜负成败得失之间,往往也是这样子的,所以一个人又何必计较大多呢?冰冷的剑锋贴着叶开的后颈滑了过去,马沙握剑的手已完全僵硬,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看来很平凡很平凡的飞刀。三寸七分长的飞刀。马沙脖子上的刀口处,这时才有一点点鲜血沁出,他的眼睛却满布着不信和惊恐。叶开没有回头,他当然相信自己这一刀绝不会失手的。——小李飞刀又有哪一次失手过呢?可是叶开却听见了一声叹息,一阵掌声。“精彩。”一个很平凡的声音叹息着:“精彩绝伦。”声音距离叶开很远,所以叶开转过身去,一回头他就看见一个很平凡的人远远地站在古松树下。这个人当然就是刚刚忽然失踪的四个人之中的一个,这个人当然也就是传达王老先生命令的吴天。“我本来以为你一定活不成了。”吴天又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死的居然是他。”叶开笑笑。“你是什么时候才想到他才真正是第三个要杀你的人?”吴天问。“他走过来的时候。”叶开说。“他走过来的时候?”吴天说:“那时候连我都认为你已经愿意交他这个朋友了,你怎么会想到他要杀你?”“因为他走路走得太小心了,就好像深怕会踩死个蚂蚁一样。”“小心一点有什么不好?”“只有一点。”叶开说:“像我们这样的江湖人,就算踩死七八百只蚂蚁也不在乎,他走路走得那么小心,只不过因为他还在提防我。”吴天在听。“只有自己心里想去害人的人,才会去提防别人。”叶开说。“哦?”“我有过这种经验。”叶开说:“吃亏上当的通常都是不想去害人的人。”“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害人之意,所以才没有防人之心。”叶开淡淡他说:“如果你也曾有过这种经验,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没有这种经验。”吴天说:“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他看看叶开,又笑着说:“也许就因为你曾经有过这种经验,已经受到过惨痛的教训,所以现在你才没有死。”“也许是的。”叶开说:“愚我一次,其错在你,愚我两次,其错在我。”叶开也看看吴天,笑着又说:“如果我受到过一次教训之后,还不知警惕,我就真的该死了。”“说得好。”“你呢?”叶开忽然问吴天:“你是不是来杀我的?”“不是。”“你不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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