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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温暖的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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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到最后你堂弟把大华这个客户彻底搞丢了?”
她没有忘记吵架那天占南弦发脾气时说过的话,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从他口中说出了要踢掉代中,他就一定会做得到……他向来言出必行,大概就是这一点,一直让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种驱不散的恐慌。
“目前来说还不至于会丢,大华的系统是代中创建的,服务也一直外包给我们,这么多年合作下来,很多技术资料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杨文中再怎么不爽也无法一下子就把代中连根拔起,以后就难说了。”
意味极深地笑了笑,他继续解释:
“杨文中的做法很明显,一方面把占南弦拉进来,另一方面找一个不相关的新加坡公司作陪衬,这样一来既让两家公司和代中形成三足鼎立的抗衡局面,又不会引起大华高层对他突然改变合作方的疑心。”
温暖长叹口气,“你们还真复杂。”
朱临路笑,“为什么问这个?占南弦让你跟这个案子?”
“没有,我以为他针对你,跟他提出辞职。”只不过他没批,她也就收敛了没再重提。
闻言朱临路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哈,不枉我疼你一场,真乖。不过暖暖,你现在还不能辞职。”
温暖一下子说不出话,占南弦的冷讥再次在她的脑海里重现——你以为朱临路就一定乐意你帮他做代言人?
脸上一阵阵发烧,她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令鸿急功近利,经验不足加上考虑不周,所以才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董事会对他已经很有意见,如果你现在辞职,我们公司高层就会顺阶下台,肯定把烂摊子扔回给我这个总经理,我处理得好是应该,如果处理不好,二叔他们那一派就会再拿你来抨击我。”
听到这里温暖终于明白,“所以你才避到澳门去,连手机都不开?”
“一半是,我借休假的名义离开让他们找不着,另一个原因是我和拉斯维加斯的财团把投资的事情已全部谈好,澳门这里正准备动工填海,嘿嘿,我要建造全亚洲最豪华的赌场。”
温暖专心听毕,忽然慢声问,“那个女人是谁?”
朱临路又一阵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问。”
“你是为了她才去澳门?”
“我来了澳门之后才认识她。”
听他声音异常轻快,温暖有些恼,忍不住道,“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
啪声盖子一合,挂了电话。
第十章 大华,缱绻(3)
                  在纽约两天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回程,安坐在长途客机上,管惕才有时间继续追问占南弦,“你后来怎么和一心走到一起的?为了报复温暖?”
占南弦淡淡弯了弯唇,“恩。”
那段时期……任何时候回想起来都觉后怕。
整个人陷进一种绝望的疯狂状态,无比沮丧,愤恨,自尊心和自信心遭到摧毁性的打击,十八年来的人生观和理念全然分崩离析,碎如浮尘,在漫长黑暗里无法重新聚集,脱离形销骨骇躯壳的灵魂困在狂痛不止的深渊。
曾多少次,他想死而不能。
“那段时间我受尽煎熬,人几乎要疯了。”
“我记得有整整一周没见过你的人影,还以为你生病还是出事了。”
“我在家,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但又不敢再去找她,残余的一点自尊和傲气不容许我这么做,同时也没信心自己可以承受再一次的拒绝,那样我绝对会疯掉。”
然而噬心蚀骨的思念强烈得让人控制不了,他常常会在深夜时分跑到她家楼下,找一个黑暗的角落,彻夜彻夜地看着她房间的窗。
有时候一窗都是幽黑,暗得就象他完全没有一点亮光的心,有的时候,那格窗棂内一直到两三点都还会亮着微光,似乎主人无法入睡,那时他心里就会翻来绞去,酸痛难挡,想象着她是否如他一样,都在苦苦地思念着对方。
每一日都是如此,白天关在房里饭也不吃,晚上出去守侯一个通宵,凌晨时回家蒙头大睡。
在他心灵受重创,最挫折,最无助的时候,根本想不到,会是薄一心赶也赶不走地陪在他的身边。
鬼使神差地,自暴自弃地,他接纳了她。
“一心顶着所有流言蜚语和我在一起,对她而言那样并不容易,因为她是温暖的同桌,她们的同学都知道我和温暖本来是一对,却莫名其妙地分手,我又莫名其妙地和她好了。”
直到这时温暖才了悟,原来她一直无比信任的同桌,之前种种所作所为都是有预谋,虽然两人的分手与薄一心无关,但是她与薄一心之间也已无可挽回地到此为止。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是薄一心抢了温暖的男朋友,由于温暖在学校里有无数Fans,她被完全孤立,每天一踏进教室就需要面对种种恶言讽语,不时还会被整。
“我对一心很愧疚,不管怎么说她所受的委屈都是因我而起,后来我把捉弄她的人全都狠狠教训了一顿。”占南弦的唇边悄然浮现浅淡的涩意,“在他们的教室里,我警告温暖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她当场就从座位里站起来,公开说是她先变心喜欢上了别人,所有事和一心无关。”
管惕同情地摇了摇头,这句话听在占南弦耳里,情何以堪?
“我离开了他们的教室,在操场里一个人坐着,一直等到他们下课,然后我再回教室去接一心……我吻了她。”
之前他连薄一心的手都没有牵过,然而那一刻,心口一种麻木了的痛令他当着她们全班同学的面与薄一心拥吻,温暖被堵在座位里,他就是要她看,直到他和薄一心热吻完手牵手离去,背靠墙壁的她才得以走出来。
“回家后冷静下来,我很后悔……三年那么长的感情,不是无疾而终,而是在最浓的时候被硬生生拗断,我心里一直很不好过,我想,她应该也是吧……”
虽然没再有过交谈,但在他每次借口去接薄一心实际却是忍不住想去看她一眼的时候,不难发觉她的精神状态非常萎靡。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异常活泼开朗,什么都爱玩爱闹,然而从分手以后,薄一心告诉他再也没有见她参加过任何活动,每天就是上课、下课,课间休息时趴在桌子上连教室门也不出。
“我真的很懊悔,又很……担心她,连饭也不吃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当时我父亲被派驻在瑞士工作,母亲拿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叫他请假回来……”说到这里占南弦垂下长睫,神色异常忧伤。
管惕心头一凛,“发生了什么事?”
他转头望向窗外,侧影深幽,长睫象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不再出声。
第十章 大华,缱绻(4)
                  视听室里由FM Acoustic特别精密定制,以悬浮技术将碟片置放在最好的介质——空气之上,气浮式LP唱盘使唱机可以丝毫不受振动和阻力干扰而重播出最自然的声音,原音波形里所有最细微的音色,都忠实地得到了充分释放。
但即使这样富震撼力的听觉效果,也无法抚平温暖内心的不安。
她把唱机的乐声拉高几度,Sissel的Should it matter响彻整个宽阔空间,把十几米外荧幕上的对白完全掩盖过去,她抬首望了一眼,完全不晓得那不知名的电影讲的是什么,她只是习惯性地拿起遥控器随便选了一个键打开。
当一切越了界线就会让人难以接受,声音也如此,原本动听的乐声在与电影对白不和谐的混合中变成了刺耳的噪音,她沮丧而烦躁,索性把两者都关掉。
其实让人心烦意乱的不是音乐,而是自己。
沉寂经年的心绪已很久没试过如此动荡,久到她已不记起上一次的烦躁是在哪一年,内心的某一个角落在多年前已苍老到了感觉尽失,那时只盼至归老的百年之间自己的世界始终是永恒寂静的死水,此生别再泛一丝波澜。
这几夜的烦郁却来得如此突然,让她难以抗拒。
离开视听室,下楼,走出屋外,漫步在一望无际的辽阔夜空下。
始终无法如同往常一样让心绪静回,她不得不尝试对自己道,温暖,请勿心动,请勿失控,请勿混乱,请勿让它再一次滋生成真正的思念,请勿对现在或未来存在憧憬。
请不要赌,一颗心只剩伤痕累累的一半,真的再付不起。
她坐下在地,一根一根拨着腿边小草。
曾经,她很努力想增加体重,然而至今手臂还是如初,仍然细削得比不上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来得粗,从前她以为努力可以实现很多,后来终于明白,很多时候努力只是无用的徒劳。
草尖上微薄的雾汽沾湿了她的指,她选择放手,起身回去。
从什么时候起的?她懂得了做人不能执着,从什么时候起的,她选择了全部放弃,连同对待她心爱的歌……和她最心爱的人。
曾几何时,不管醒来或熟睡,那让她喜爱到一遍遍重复播放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歌,每天起床时必第一时间打开唱机让它流淌,因它只属于她与他,依恋和情感在那些年里为它完全付尽,放开它后她再没有爱上任何一首。
在那之后,原来专一的她转而追寻一张张纷涌而出的CD,记忆却似繁华盛世过后倒塌了的废壁残垣,一想起就满目苍痍。
时光一年年流逝,到最后任如何思忆,她能找回的也不过一点点沉没在音乐水底的残缺影子……那熟悉到灵魂里,曾经相拥相吻的画面。
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想起了从前。
终于还是,让人控制不住,想匍匐在一个胸膛里,好好地对他哭一次。
她轻轻推开月牙白的大门,抬腿进去的刹那整个人变成了一具雕像。
黑暗中不远的沙发上明明灭灭地闪着一点火光,不知是谁躺在那里无声吸烟。
良久之后,她在黑暗中摸索过去。
也许,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
她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仰望着天花板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无边黑暗使她稍微放松了心弦,给了她一点点勇气。
“为什么?”她问。
他不答,夹烟的指伸到茶几上,无声弹下一截烟灰。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她难得外出一趟,却会巧遇他?
为什么朱临路半夜三更跑来她家,他会随后而至?
为什么两年前她进浅宇时,他开始盖这座庭宅?
为什么在宅子盖好后,她被调上了六十六楼?
为什么每个周六下午,惟独是她需要回公司陪在他左右?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他却刻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今夜他偏偏又会回来?
她将头枕在膝上,轻微而痛苦地唤,“南弦,求你。”求你答我,到底为什么?所有这些,通通,到底为了什么?
无止境的沉默。
烟被掐灭的嘶声,黑暗里他哑声道,“为什么你不离我远一点?”
插进她发间的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他侧过身,离她的脸只有几寸距离的眼眸里依然闪着薄夜冷星,带着一丝挣扎过后的疲倦,以及一点她无法明白的慈悲悯怜。
他伸出长臂将她拦腰揽起,她被他翻身压进沙发里,他的唇印了上来,暗黑如无限深渊,蹦出理智束缚的心带着勒伤血迹急速下沉再下沉,他们忘记了对方多少年,他们等待了对方多少年,他们缺失不全的心亟需这弥补的另一半已经多少年。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损,嘴里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他解她的上衣纽扣,她才欲制止已被他骤然擒住,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继续原来的意图。
“别这样。”她挣扎。
以长身紧紧压制她的身体,“为什么?”他问,一把褪下她全敞的衣襟。
“南弦——”她的叫唤被他堵在了嘴里。
为什么分手?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会有别人?他在她耳际的喘息带着狂乱,“为什么我不行?” 
她恐惧得无法作声,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肩颈。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乱无边的思绪,狂热动作没一秒消歇,失去耐性地将她腿间仅有的一点遮蔽直接撕裂,大掌强硬打开继而曲起她双腿,他的身躯异常炽热,嗓音因压抑而沙哑,“我控制不了。”
话声未落抵在她腿心的坚硬猛然强行刺入。
她痛得全身痉挛,一口咬在他的肩胛。
他即时反噬,猛吮她耳下嫩肤。
她尖锐的牙齿用尽全力。
终于他不再动,全身紧绷如铁。浓郁腥甜从齿根渗进舌尖唤醒一丝清灵,她松开嘴,他肩胛上溢出的血染晕了一片,在她眼底清晰可见。
他仍在激然喘气,与泪流满面的她在黑暗中对视,两人仿如两头相互攻击已使对方致命受伤的皋狼,在对方眼内都看到了一些关于思念、渴望、痛苦、狂热和眷恋。
他咬牙退出,下一瞬将她抗上肩头直线走向楼梯,碰倒了不知是花瓶还是摆设,暗黑里只听到砰砰连响,不到一分钟她已被甩在主卧的床上,他赤条的长身紧压下来。
已无路可退,在泪水如狂潮汹涌中她合上眼全然弃守,他却忽然静止。
散发炙热的长躯如火源密实地贴着她全裸的身子,滚烫如燎让深深恐慌的她禁不住微颤,良久,他的手轻轻贴上她的脸,指掌沾上她的泪,往下缓慢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停在她从未示人的私密之处刻意撩拨。
那明显的克制和似有似无的温柔,逐渐一点一点地安抚了她,不自觉微动时鼻尖蹭过他的脖弯,她闻到了从前熟悉的如今已添上成熟和阳刚的男人气味,是那种只属他才有能让她安心依赖的独特馨香。
止住了泪,双手似自有意识地悄悄爬上他的脊背,黑暗中她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他全身一僵,将她的手扳离他的身体扣在枕边,撕裂的极痛在她心口紧揪的瞬间袭来,他一寸一寸坚决推入,忽地毫不留情把她猛然贯穿,那施尽全力的没根进占仿似十年来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找到了地方安置自己。
就连窗外夜色也分不清爱恨,无数情绪疯狂交织,他浑忘一切地在她体内反复纵驰,仿佛要与她结合到天长地久,从今以后至死不分。
第十章 大华,缱绻(5)
                  温暖几乎一夜无眠,醒来已是晨光初照。
睁眼的瞬间以为自己在梦里去了一个陌生时空,要过好一会出窍的灵魂才肯入壳,她慌忙推被起身,这一扰攘把浅眠中的占南弦也唤醒过来,他侧过身,以手支头,安静地看着她在套房里各道门之间出出入入,似微微心慌意乱,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大床上的全裸俊躯,在他一双长腿魅诱人心地半卷半卧着的白色床单上,染着一滩夺目鲜明的暗玫色血迹。
直到她完全收拾停当出去起居室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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