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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清宫宠妃-第65章

小说: 清宫宠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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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转眼快过去,这段时间,季节交替,想必也是他身子难受的时候。
  “抱歉,还要劳烦总管折腾这一趟。”她开口之前,忽然想到了个要紧事,“姚胜和简嫔的事过后,这段时间没人找总管的麻烦罢?”
  帛尧轻笑了一声,“自己泥菩萨过河了,还要操心别人。”
  他说完这句,绣玥便有些脸红。
  她垂眸,赧然道:“如今我确是自身难保了。所以请总管过来,再帮我一次。”
  “近来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她道。
  帛尧看着她,点点头。
  “既如此,你也知道,眼下我处境艰难。一旦不详之身的罪名坐实,只怕……怕是会被下旨暗地里处置。”
  话音未落下,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盯着绣玥的脸:“竟会有这么严重?”
  “你在皇上跟前不是一向得脸?怎么,他不管你了?”
  原本听说她与皇帝之间生了嫌隙,被冷落在延禧宫,他还有些高兴着,打算过几日宫中运来桃花许愿的时候,约她一同出去瞧瞧。
  怎么事态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冷了口吻,面色阴鸷下来,“是皇后?还是諴妃?”
  绣玥摇摇头,“是谁都好,皇上若是对我生了疑忌,现在他或许还有几分迟疑,若再过些时日,谣言四起,只怕他即便不愿,也不得不处置我了。”
  帛尧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坐了回去,沉着声音,“你不是一向有很多办法的。”
  “是呀。”绣玥故作轻快地笑笑:“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她张开手心,露出那个蓝色的葫芦瓷瓶。
  “这是我杨府祖传的秘药,这一颗是假死丹。服下之人半个时辰内便会血脉凝结,气息全无,如同一句真正的死尸。”
  他怔住,“你,你想……”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皇上将我弃如敝履,我只能铤而走险,服下这粒假死丹。宫中规矩,若是嫔妃病重,防着忌讳,便会先一步挪到宫外的吉安所去,吉安所是宫眷死后停灵的处所,在封棺之前,总管可否有法子,偷天换日,暗度陈仓?”
  说到这里,帛尧总算明白了,绣玥要做什么。“你是要诈死,出宫?”
  绣玥郑重地点点头。
  若到了那一日,皇上真的下旨,这四周宫中皆是想要她性命之人,在这座冰冷的紫禁城,她的留下还有何意义。
  见她点头,帛尧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若不出宫,他有可能会亲眼见她丧命于此,可若助她……
  “出了宫后,便再也不回来了罢。”他的话问出口,莫名有点苦涩。
  永生永世,都再见不着这个人了,这个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一颗星,将他枯竭黑暗的人生照亮了一点光彩,很快就要一闪而过了。
  明明他已经这般的不贪心,即便人不属于他,能够天长日久的见面,能够在他身边,他也便知足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小小的祈求上天都要剥夺走,让他又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绣玥没留意到帛尧的异样,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随口答道:“既出了宫,为了保命,自是不能再回来了。”
  “只是总管,”她吞吐着道,“这李代桃僵,您若能帮我的假死之身从棺椁中偷换出来,只要不被人察觉就好,我听说为了防止尸身腐烂的气味外泄,会在金棺的外围反复刷漆,所以总管……没人再会查验棺椁中是否有我的尸身,您也千万不用……”
  再谋害一条无辜性命。
  后面这句,绣玥没好说出口,她知道帛尧也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
  帛尧在座位上一语不发,脸色越来越冷。
  “总管?”绣玥下意识唤了一声,“可是有难度……”
  “若是棘手……”
  她话未说完,突听得他道:“那我的病呢?我的病就不理了吗?”


第98章 
  绣玥一怔;没想到他想的是这个;怪她;只想着自己的事,让他忧心了。
  她缓和着对他笑道:“宝燕对药理的精通远胜于我,若是我们一主一仆同时染病暴毙;只怕会惹人怀疑,到时我假死出宫;还要劳烦总管,对我的宫女宝燕照顾一二阿。”
  “宫女不同于太监,若是她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到了二十五岁也可出宫去。最迟二十五岁,我们也可在宫外汇合。”
  “其实总管……”绣玥发愁地看着他,调侃着叹了一句:“若这病真的难以治愈,宝燕又得以机会出宫;你若是能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
  她话还未说话,却见帛尧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我……也就是说说;”绣玥虚笑了一声:“可能是现在心绪不宁的缘故;胡言乱语了;总管千万别太介意……”
  “一言为定。”
  帛尧突然截断了她的话,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飘得有些远,“等到宝燕出宫的时候;咱们便在宫外汇合。”
  不见不散。
  **
  莹嫔步入房内的时候;是正午。
  阳光照射进屋内;房间内还烧着地龙,她轻轻坐到床沿,望着背侧着身子午睡的人,本是冷情的面庞,染起了点笑意。
  初六递上来毛巾,她伸手接过,一点点给床上的人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动作温柔如水。
  “最近几天都能休息得这样好么。”她瞧着帛尧的侧颜,问了句。
  “是呢。”初六小声回道:“不知怎的,三五天前夜里出去了一趟,回来整个人好似捡了个宝似的,正用着膳呢,就笑了,还破天荒地吩咐奴才将私库里的金银点点,从前金银珠宝这些俗物,小帛爷他何时放在心上过呀!”
  “还让我都换了银票,娘娘您瞧,安静睡着,嘴角还微微上扬呢。”
  莹嫔停了擦汗的动作,皱起眉头,她自小跟着帛尧在王府潜邸,他便是冷言冷语的性子,极易发脾气又不容人接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转了性,变得如此开怀了呢?
  不过这样却也很好,若知道让他转性的这个人是谁,她倒真想谢一谢这位恩人。
  这时床上的人转了身,变成了平躺的姿势。
  帛尧张开眼睛,微微测过头去,瞥了一眼在床边坐着的莹嫔。
  “来了。”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还未睡醒的暗哑。
  初六见帛尧转醒,忙上前道:“小帛爷醒啦,药正温着呢,这会儿正好,奴才去端来给您喝。”
  说着转过身忙着去取药,这厢莹嫔便倾下身,扶着帛尧慢慢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前。
  帛尧推了她一下,两个人被推开了距离。
  莹嫔脸色僵住,面对两个人此时此刻的气氛,她还未反应过来。
  “怎么了……咱们一向都是这样的……”
  莹嫔对他尝试着笑笑,“是不是心口又痛了,要不从慎刑司里给你再提个奴才出来,好好的出一出气,这样能好些。”
  “不必了。”帛尧取过床边的外衣,自顾着低下头穿上,“你是皇上的莹嫔,咱们应该守着点规矩。”
  莹嫔从床边倏地站起身,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帛尧,“咱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分,现在你却说这样的话。为諴妃娘娘除去逊嫔这个眼中钉后,我连圣上都开始避着,恩宠都不要了,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帛尧,咱们是要在这宫中度过余生的,我并没有对你奢求些什么,就像这样,咱们相依相伴,终此一生。”
  “莹嫔,”帛尧道:“咱们走不到一起。我早跟你说过,你在我眼中,和这宫里成百上千的宫人一样,没什么分别。”
  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从黑暗中将他带出来,能给他的生命带来光亮的人。
  “莹嫔,你唤我莹嫔?”
  她呵呵地笑了一声,“从前都是唤名字的,怎么现在反而我倒成了莹嫔?”
  “你现在这是想,完全跟我划清界限吗?”
  “香莹,你回去罢。”帛尧不再看她,“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你——”
  从前虽然也是这样对她冷言冷语,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她分明感觉的出,今日他就是不一样了。
  莹嫔还想要说什么,初六却已端着药进来了,她要伸手接过,被帛尧先伸手截下来,他在入口之前,垂眸道了一句:“快回去罢。”
  莹嫔在原地站着,努力了半天,尝试着调整好表情,向帛尧笑着,柔声道:“你一个人呆着,整日的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还是陪你下盘棋再走,打发打发时光。”
  “我累了。没什么精神。”帛尧的声音透着冷淡。
  莹嫔也惯了,他一向就是这样冷冷的爱答不理的性子,与她都是一样的人,就连身子都是一样的支离破碎,她最近愈发地不舒服,却还是想多看着他,能跟他多说几句话。
  初六不知道这二位刚刚在房内发生了什么,莹嫔娘娘跟自家小爷一向比亲兄妹还要亲,他跟帛尧说话,从来是不避忌莹嫔的,看着帛尧认真地喝药,他乐呵着道,“小帛爷,刚刚奴才出去取药给您喝,延禧宫那宝燕丫头还过来了,说她们小主想跟您再商量商量细节上的事。”
  “具体是什么事,她遮遮掩掩的没说,奴才也不知道。”
  “知道了。”
  听到这话,帛尧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便至床边倾下身去穿靴。莹嫔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支使帛尧到这种地步,即便是皇后娘娘的指令,他都没有这般放在心上过。
  临出门的时候,嘴角还是微微抿着的。
  初六忙不跌地跟上去,临踏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忐忑地回头瞧了一眼留在房中的莹嫔娘娘。
  莹嫔见他为难,面色如常地对他一挥手,“还不快跟上。”
  初六这才敢放心追小帛爷去了。
  等人都离去,莹嫔的目光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逡巡了一周,冷笑了一声。
  “延禧宫的……”
  **
  景仁宫如今,时常传出来的都是秀贵人的笑声。
  秀贵人将一摞锦盒恭谨地呈上去,“娘娘,这都是嫔妾阿玛在宫外为娘娘千挑万选搜罗来的珍宝,娘娘请笑纳。”
  諴妃命忍釉接过,散漫地笑了一声,“秀常在有心了,哦不对,如今是秀贵人了,本宫差点忘了,皇上前个已经复了你的位分呢。
  “多亏有諴妃娘娘提携,若非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情,嫔妾只怕就要像那个信贵人一样,再熬多少年,还如进宫时一样,只是个贵人的位分。”
  秀贵人知諴妃一向最不喜信贵人,言语之间便更踩她几分,哪里还顾及刘府提携她的情分,“这信贵人也是,她不知道后宫里谁是主,就知道一味讨皇上的好,竟敢将皇后娘娘和諴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皇后娘娘不松口,她一辈子老死也都只是个贵人呢。”
  秀贵人掩面而笑,说着諴妃也好了颜色,她随手打开了当中一个盒子瞧了瞧,“呦,这么大的手笔呢。”
  秀贵人忙起身讨好,柔柔着声音:“嫔妾身在启祥宫,一向受简嫔娘娘言传身教,自然更要懂得孝敬諴妃娘娘……”她说着有些惋惜,“可怜简嫔娘娘,却是被嫔妾妹妹害死的,嫔妾心里有愧……”
  諴妃目光如炬,心下清明,笑吟吟地瞧着她:“所以本宫才提拔你么。秀贵人,皇上眼下对你好罢?”
  问到这一句,秀贵人的脸色突地变了变,说话结结巴巴:“好,皇上对嫔妾很好……”
  眼下就是她和春贵人被召见的次数最多,春贵人是如何侍驾的,她无从得知,但皇上对她……却是难以启齿。
  秀贵人出了门很久,忍釉都还在止不住地捂着嘴偷偷笑。
  諴妃斜了她一眼,“要笑就笑罢,像什么样!”
  “娘娘,”忍釉嘲笑道:“秀贵人就这点斤两,还想着跟娘娘您玩心眼儿呢,谁不知道皇上天天召她,却是对着秀贵人浓妆完全覆盖住的另一张脸,奴婢听说就连夜里侍寝,皇上都不准她洗去妆容。秀贵人在养心殿的龙床上躺了这么多个晚上,侍寝太监一笔都没得记。”
  諴妃的目光落在秀贵人离开的门口处,含着了然的冷笑:“所以她不傻,知道来讨本宫的好,而不是她那个信贵人的表亲。”
  “估计是她见识到了,娘娘您一出手,就将那个如贵人几乎至于死地,娘娘高明,秀贵人怎能不被娘娘震慑折服。”
  諴妃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
  “本宫能掐得住如贵人的命脉,是因为本宫知道,皇上之所以中意她,皆起因于那一晚的临危救驾。生死一瞬之时,最易心悸动情。只要戳碎了她的这一点,那她的所有恩宠,都随之会化为泡影。”
  一旦这件事生出个疑影儿,就是插进皇上心里的一根刺,把都拔不掉。
  “对了,告诉宫外头的人,该了结的那便了结了罢?”
  “娘娘是指……”忍釉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


第99章 
  “小姐;储秀宫刚刚传来懿旨;请小姐今夜亥时到钦安殿。”
  “亥时?”
  绣玥放下手里的绣样;“还是今夜?这道懿旨来的这样急怕是不好。”
  很明显,对方是不想给她应对的时间,意在打她个措手不及。
  “小姐;我听说諴妃在外面请了个极厉害的萨满进宫,拉着皇后娘娘在养心殿里苦劝了皇上整整一日;说是钦天监推测出今夜亥时,妖星的妖煞之气最重,趁着此时做法,便可驱散小姐身上的煞气,才能保圣上长久之安。”
  “听养心殿传出来的消息,皇上手臂上方的那道伤痕越来越狰狞恐怖,皇上若还是迟迟不肯下令处置;皇后娘娘就要执意去惊动前朝了。”
  前朝后宫到时候,即便皇上有心要留她一命;恐也是不能了。
  绣玥恍惚地伸出手;摸了摸脖间挂着的那个蓝瓷瓶。
  “皇后和諴妃如此大费周章;不惜与皇上言行相悖,看来今夜钦安殿这场法事,她们定然是十拿九稳了,要请君入瓮。”
  “我本就被传不详;驱除煞气的时候出了任何意外;大可以推说是神佛显灵;除去祸害。”
  “小姐,如今敌强我弱,敌暗我明”宝燕担忧着,“那咱们”
  绣玥将手中的绣样放在炕桌边,站起身,“她们要一击而中,咱们便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别担心……谁想要我钮祜禄绣玥的命,从来也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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