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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妻乃上将军-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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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将近傍晚,本来这个时候,谢安已经可以到点收拾东西回府,但是今日不同,作为冀京上元节重要治安官之一的他,必须负责起直到子时之前时间段的京中治安。

由于回不了自家府邸,谢安寻思着找孔文老爷子下几盘棋打发时,然而当他走至二堂时,他却惊讶地从周仪口中得知,梁丘公眼下竟然就在大狱寺内。

那位老太爷来大狱寺做什么?

心中不解的谢安推门走入了孔文的房间,一眼就望见他与梁丘公正坐在桌案旁弈棋,看孔文吹胡子瞪眼、满脸涨红的窘态,显然,这位在弈棋上好胜心极强的老爷子是胜少败多。

可能是瞧见了谢安,孔文好似是遇到了救星般,连连招手说道,“小安呐,你可来了,你祖外父可是在官署内等你一下午了!”他口中的祖外父,指的无疑就是梁丘公。

“等我?”谢安愣了愣,满脸诧异地走了过去,向梁丘公与孔文拱手行了一礼。疑惑问道,“老太爷因何事寻小子?”

梁丘公微微一笑,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爽朗笑道,“不忙,你先坐下观战,看老夫如何将这老匹夫杀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老匹夫,下了一辈子的棋。弈棋却还是这般臭,倒也是异数!”

孔文闻言大怒,破口骂道,“本府那是给你留面子!——你这老家伙好歹也是我大周三十年前第一猛将,倘若本府赢了你,你面上无颜,拐条路投河死了,回头我那侄女恼怒起来,还得连累老夫吃官司,老夫岂不冤枉!”

嚯。好家伙,老爷子骂人不带脏字啊……

谢安诧异地望着孔文。再偷眼观瞧梁丘公,却见他虎目一睁,不怒反笑道,“嘿,老匹夫还嘴硬!”

“你待怎得?”孔文气呼呼说道。

瞧着这两位胡须花白的老爷子斗气,谢安错愕之余,心中倍感好笑。拉过一把椅子来,坐着观瞧战局,似乎并不打算干涉。这让原来有有些心虚的孔文气地频频瞪眼。

半柱香后,不出乎意料,梁丘公亦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听着他得意的笑声,孔文站起身来,没好气地说道,“今日本府身子不适,不跟你计较!——小安,代本府招待梁丘公,老夫该是时候替那些花草浇水了!”

“喂,老匹夫,输了就落跑啊?”梁丘公一脸戏谑地奚落道,孔文只当没有听到,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望着孔文拂袖离开屋子,梁丘公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道,“这老家伙,半截入土还这般为老不尊……”

见梁丘公与孔文交谈这般肆意,谢安心中多少有点纳闷,好奇问道,“老太爷与孔老爷子乃是旧识?”

梁丘公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呵呵呵,相识二十多年了,交友不慎呐……”

“呵!”谢安陪着笑了一声,歉意说道,“方才听孔老爷子说,老太爷寻了小子一下午?小子惶恐,小子下午在冀京各大街头巡视……”

“无妨无妨!——你在当值,忠于职务,老夫岂会怪罪?”

谢安心中稍稍释然,说到底,梁丘公毕竟是梁丘舞的爷爷,在这位长辈面前,谢安可不敢放肆,想了想,他恭敬问道,“老爷子寻小子,不知所为何事?”

梁丘公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频频望着谢安半响,这才犹豫说道,“小安,你那位朋友……还在冀京么?”

说实话,谢安方才被梁丘公看得还真有点心虚,而一听到梁丘公此言,他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说道,“小子将他安置在府上……今日乃上元节,街上有不少东军将士巡逻,其中保不定有认得他的,是故,小子请他暂时留在小子府上……”

“唔,你做得很好!”梁丘公欣慰地点了点头,在皱眉思忖了一番后,犹豫说道,“小安呐,老夫寻思着想与他见到一面,叙叙家常,不知你可否代为传达一声?——对于那孩子的遭遇,老夫心中有愧!”

“这个……”谢安为难地望着梁丘公。

见此,梁丘公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他总归是我梁丘家的子孙……”

见梁丘公已说得这般直白,兼之屋内又没有旁人,谢安也不再藏者掖着,恭敬说道,“老太爷,实不相瞒,小子也曾劝过大舅哥,只是大舅哥却说,无颜相见……”

“胡说八道!——如何无颜相见?”梁丘公闻言皱了皱眉,张了张嘴,长叹说道,“回头你替老夫转告他,尽管他犯下诸般罪过,但老夫哪怕是拼着舍弃这身官服、这条老命不要,也会向陛下求情,保全他性命……”

这可不好说……

您那位嫡孙,如今可是太平军第三代主帅啊!

谢安暗自在心中嘀咕一句,有些事,他并没有告诉梁丘公与梁丘舞祖孙俩,毕竟牵扯太大。

偷眼观瞧,见梁丘公满脸沧桑之色,谢安心中也有些不忍,试探说道,“要不,小子待会与大舅哥说说此事?——今夜灯会,舞可在东公府?”

梁丘舞闻言点点头。抚须思忖说道,“舞那孩子与你一样,此次灯会需率东军将士巡视于冀京街头,并不在府上……这孩子不在也好,依她那不依不饶的个性,若是在,反而坏事!——这样,老夫今夜在府上备下酒席。你替老夫转告他,就说,请他务必到东公府与老夫对酌一番,老夫保证,期间绝不强迫他,无论那孩子要做梁丘皓也好,陈蓦也罢,老夫绝不干涉!”

“这样……”谢安思忖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小子回头去劝劝大舅哥。请务必到东公府与老太爷对饮叙旧,不过……”说到这里。他犹豫地望了一眼梁丘公,小声说道,“大舅哥乃世间奇才,虽无人教授武艺,但实力却要在舞之上,老太爷可千万别……”

梁丘公闻言一愣,摇摇头笑骂道。“小兔崽子,莫非还信不过老夫?”

“不是不是……”谢安连连摇头,解释道。“只是大舅哥当年经历那等遭遇,心中有恙,偶尔性情暴躁……”说着,他便将陈蓦的状况与梁丘公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梁丘公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老夫记得了!”说着,他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对了,你与舞那孩子婚事一事,老夫寻思着定在二月初四这个吉日,回头你与她再合计合计,若是无差错的话,你二人尽早完婚,也省得某些人在背后说闲话……这些日子,老夫听到不少风言风语,昨日到皇宫,陛下还拿这件事开涮,长此以往,老夫这张老脸可挂不住啊!”

谢安闻言面色微红,毕竟他与梁丘舞的那些事,确实说不上名正言顺,也是,在大周,哪有未成亲就睡人家孙女的事?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

见谢安这般窘态,梁丘舞也不再多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那好,老夫先回府去,你好生当差,陛下委你重任,此乃莫大荣耀,莫要辜负陛下恩情!——眼下城内有我东军两万将士巡逻,若有异常,可向其求援,莫要逞强,老夫可听说了,城内可潜伏着不少贼子啊!”说着,他拍了拍谢安肩膀。

谢安颇有些受宠若惊,恭恭敬敬地将梁丘公送到大狱寺官署府门外。

一个时辰后,谢安回到自家府邸,将此事与陈蓦一说。

不出谢安意料,陈蓦的反应有些抵触,有些怀疑地望着谢安说道,“兄弟将为兄的事说了?”

“哪能啊!”谢安连忙辩解道,“小弟可一句都没说……大舅哥试想,别人认不出你,老太爷难道还会认不出来么?”

“唔!”陈蓦微微点了点头,毕竟他也想起,前些日子偶然撞见梁丘公时,梁丘公曾莫名其妙问过他东公府鱼池中的锦鱼数量,若非是瞧出了什么端倪,梁丘公又如何会那般询问?

可是一想到要去见这位阔别近二十年的祖父,纵然是陈蓦,多少也有些退缩。

见此,谢安在旁劝道,“老太爷答应过,他只想见见大舅哥,与大舅哥浅酌一杯,叙叙当年之事,绝不会为难大舅哥……”

“唔……堂妹呢?”

“哦,舞这番要协助我大狱寺维系冀京秩序,以防有人趁机生事,此后还要赴皇宫赴宴,子时之前,都不在东公府……”

“这样……”陈蓦微微点了点头,在犹豫了一番后,迟疑说道,“依兄弟之见,为兄应当去么?”

见陈蓦询问自己,谢安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是自然!——梁丘公总归是大舅哥的祖父,俗话说得好,隔辈人最是相亲,胜过父子,岂会加害大舅哥?——反正老太爷承诺过不干涉大舅哥的事,大舅哥不若就去见见他老人家,总归老太爷已年过六旬,时日无多,若是大舅哥今日推脱,日后恐怕就没有这般机会了……有朝一日,老太爷不在了,到那时大舅哥再追悔莫及,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陈蓦闻言思忖了一番,点点头说道,“兄弟说的对!——这样吧,待助你将长孙家的那个女人带出去,为兄便去东公府……”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地望着谢安。

仿佛是看穿了陈蓦的心思,谢安讪讪一笑,连忙说道,“长孙湘雨,舞是知情的……”

“那金铃儿呢?”陈蓦淡淡问道。

“这个嘛……”挠挠头,谢安脑门逐渐冒汗。

望着谢安微微摇了摇头,陈蓦无奈说道,“差不多申时了,走吧!——对了,待会为兄不在,你可叫费国担任护卫,他……此人武艺高强,可护你二人周全!”

谢安显然听出了陈蓦在话中的停顿,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过却没说破,毕竟,尽管陈蓦眼下与他称兄道弟,颇为亲近,但有些事,还是不方便透露的。

申时前后,当谢安与陈蓦以及费国偷偷摸摸来到长孙靖的府邸时,长孙湘雨早已准备就绪。

今日的她,换上了一身奢华的男装,做世家公子哥打扮,为了掩人耳目,还披上了一件宽大的大氅,只要是不出差错,旁人绝认不出来。

不得不说,以陈蓦以及费国的武艺,要将长孙湘雨从长孙府偷偷带出来,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也难怪,毕竟协助谢安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的,一位乃是太平军的主帅,另一位则是太平军六神将之一,纵然是数遍天下,能与他二人抗衡的,恐怕也没有几个,长孙家那些家丁、护卫,又如何能够察觉异样?

事后,陈蓦便径直朝东公府去了,临走前暗中吩咐费国照看谢安与长孙湘雨二人。

而就在谢安与长孙湘雨偷偷摸摸从长孙家的后门溜出去时,长孙家的府门前,却迎来了一位极其尊贵的客人……

第二十六章两个人的世界

“夫人,夫人……”

在兵部侍郎长孙府上,一名家丁气喘吁吁地奔入了厅堂。

此时府上的女主人常氏正在屋内替自己的儿子长孙晟整理服饰,见到府上家丁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纳闷,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赵成,何事这般惊慌?”

那叫做赵成的家丁几步跑了过来,喘了几口粗气,递上手中一张拜帖,恭敬说道,“启禀夫人,府外贵客求见!”

“老爷不在府上呀……”常氏疑惑说道。

赵成连连摇头,说道,“夫人,那位贵客并非是求见老爷,乃是欲求见小姐……”

“湘雨?”常氏微微一愣,好奇问道,“哪位贵客?”

“夫人您自己看吧……”说着,赵成便将手中的拜帖递给了常氏。

粗粗一瞥拜帖落款,常氏面色微变,喃喃说道,“八贤王李贤……那位殿下不是在江南么,何时回来的冀京?”说着,她急忙问道,“赵成,八殿下还在府外?”

“是,正在府外等候!”

常氏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恼色,责怪道,“这般失礼,何以不请殿下入府?——快,快请殿下入府!”

“是!”赵成应声而退。

不多时,李贤与季竑二人便在赵成的指引下来到了正厅。

见此,常氏盈盈一拜,屈身行礼道,“妾身常氏,见过殿下!——我夫眼下不在府上,恕妾身难以出府相迎,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李贤抬手虚扶一下,温文尔雅地笑道,“婶婶多礼了,小王愧不敢当!——小王还记得,当年小王寄宿在长孙叔父府上时,婶婶也是这般美艳……数年不见,婶婶风采依旧!”

常氏微微一笑,故作责怪般望了一眼李贤,摇头说道,“殿下可莫要取笑妾身,一晃十余年,妾身可老了……”

“哪能呐!”

“殿下何时回的冀京?”

“哦,昨曰回来的,不过想给湘雨妹妹一个惊喜,陪她一同去逛逛灯会,是故未曾露面……对了,湘雨妹妹可在府上?”

常氏哪知道此时长孙湘雨已偷偷溜了出去,轻笑着说道,“湘雨那孩子最近惹恼了他父亲,被禁足在房中,不得外出……殿下稍歇,妾身去瞧瞧她!”

见此,李贤拱手谢道,“有劳婶婶了!”

常氏微微一笑,吩咐府上家丁奉上香茶,自己则移步前往长孙湘雨的闺房,站在门外抬手轻扣房门。

“湘雨?湘雨?”

其实这会儿,房内只有侍女小桃,乍然听到常氏在门外呼唤,小桃心中惊骇,畏惧地说不话来,想了想,她钻入了床榻上的被窝中,拿被子死死蒙着头。

久久不见长孙湘雨回应,常氏也有些纳闷,推门走了进来,见床榻上好似有人蒙着被子躺着,失笑般摇了摇头。

走到床榻旁时,常氏弯腰望了一眼床榻底下,见这回并没有男子的靴子,她暗自松了口气,坐下在床榻边沿,带着几分轻笑,柔声说道,“湘雨,你猜猜何人回来了?”

连喊几声不见回应,常氏感觉有点不对劲,一撩被子,目瞪口呆地望着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的小桃。

“夫……夫人……”小桃怯声声唤道。

心中惊愕之余,常氏难以置信地问道,“小桃,怎么是你?湘雨呢?”

“小姐她……”

“她怎么了?快说呀!是不是出事了?唉,你这丫头真是急死妾身了,湘雨究竟怎么了?人呢?”

面对着常氏的逼问,小桃缩了缩脑袋,犹豫了半响,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姐……逛灯会去了……”

“逛灯会?”常氏愣了愣,诧异问道,“和谁?”

小桃紧紧闭着嘴,使劲地摇头。

见此,常氏思忖了一番,一脸着急地诓道,“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逛灯会,岂不危险?”

见常氏满脸急色,小桃不疑有他,摆摆手连忙说道,“不会出事的,谢大人的护卫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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