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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妻乃上将军-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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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坐坐,不必起身,老夫只是例行巡视考场,你莫要在意,继续答题!”胤公微笑着摆了摆手,让谢安坐下继续答题。

谢安疑惑地望了一眼阮少舟,见此,后者咳嗽一声,说道,“谢学子,继续答题!”

“是……”

前后一刻时辰,胤公一直站在谢安背后,瞧着他解答那一份《营建》的试题,渐渐地,他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

因为他发现,谢安答题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往往只是在稿纸上画了一个草图,外加一些他从没见过的古怪符号,便得出了答案。

暂且不论那答案是否准确,至少这速度……

想到这里,胤公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学子对心算之术,看来颇为精通啊!”

正挥笔解题的谢安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道,“略有心得……”

“呵呵,”胤公笑了笑,侧头望了一眼谢安手中的试卷,忽然问道,“一个徭役每rì一百文工钱,两万徭役,三年的工钱,何以你能算地那么快?莫非是信口胡诌?”

“信口胡诌?”谢安古怪地瞧了一眼胤公,心中有些不悦,只是碍于不知这位老人的身份,不敢放肆,只是说道,“这题不是很简单么?一人一rì一百文,两万人便是两百万文,合计两千贯,即两百两银子,三年,按一年三百六十rì算,共计一千零八十rì,一千零八十rì乘以每rì两百两,即二十一万六千两银子!——不对么?”

“……”胤公闻言心中一惊,即便是作为当朝丞相的他,也无法在这段时间内算出那么大一笔开支,不过见谢安说的头头是道,他心中倒也不怀疑这几句话的真实性。

应该说,比起自己得意门生对这谢安的看法,胤公正倾向于另外一个猜测。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谢安,是一个不拘于常理的奇才,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那位自命不凡的长孙女,何以会对这谢安另眼相看。

“好,好!”胤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忽然,他眼角瞥见了桌上的一份考卷。

这是《案断》的卷子……

微微一愣,胤公抬手将那份卷子拿在手中,细细一瞧,继而眼中浮现出几分惊色,因为他发现,谢安就这份试卷上的那三道考题,早已推断出了犯人。

怎么会……

要知道这些案宗,那可是刑部历年来所收集的案宗,为的就是供刑部的官员学习经验,虽不敢说每一宗都是难断的案子,但至少此次会试所选的题目,那可都是足以叫人称奇的奇案,即便是大周各地断案经验丰富的地方官员,也不见得就能就此断案,可这谢安,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三宗案子都解答了?

瞥了一眼正在继续作答的谢安,胤公望向第一宗案例。

某年冬,夜色昏暗,某县一位富商带着一袋银子外出行商,路经一座荒山,在路边歇息时,不慎被一个蒙面的人抢走了银子,那位富商慌忙喊来护卫,追着那个贼人而去,足足追了十几里地,远远望见那个贼人逃入了路旁一间客栈。

半柱香工夫后,富商带着护卫终于赶到那间客栈,却发现客栈中除店主外还有甲、乙、丙三人,这三人都是刚刚才进入客栈的,甲正在喝酒,乙正与店主聊天,丙正在喝一碗热气腾腾杂碎汤。

富商询问店主,可曾见有人进客栈后离开,店主说没有,于是那富商便将甲乙丙三人都抓到了官府。

问:其中哪个是抢劫富商的犯人。

胤公瞥了一眼谢安的答案。

'丙!'

“谢学子,何以这'丙'是抢走那富商银子的贼人?”胤公忍不住问道。

谢安闻言停下笔,耸耸肩说道,“不是说追了足足十余里么?可以肯定那贼人浑身冒汗,为了掩饰自己冬rì出汗这件事,所以他客栈叫了一碗火热的汤,可以有借口说是喝汤出的汗……”

“精辟!”胤公点头赞道,继而问道,“你想了多久,才得此答案。”

“想了多久?”谢安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胤公,不明所以地说道,“答案不就在谜面上么?看一眼就明白了……”

“……”胤公心中暗惊,其实他看过这宗案例,也知道当初那个断此案的地方官,最后正是用与谢安相同的解释,将丙定罪,并找回了那富商的银子。

但问题是,那位地方县令前后想了足足两rì,最后灵光一闪这才找到了破案的关键所在,事后觉得这宗案子很有趣,是故上呈了刑部,但这谢安,竟然说只需看一眼就能破此案?

这是何等的才思敏捷!

想到这里,胤公继续望下看,第二个案宗,他也听说过,是故他可以断定,谢安的答案是正确的。

然而第三则案宗,却叫胤公微微一笑。

因为他发现,谢安第三题的答案有些出乎人意料。

虽然为了测试,这道题故意增加了许多可能是犯人的嫌疑人,但是却胤公记得这一宗案例的原型,是三十年前扬州一起下毒杀人案,死者是一个叫何三的渔夫,平rì里以打渔为生,他有个妻子韩氏,生得颇为漂亮,奈何家境贫穷,无奈嫁给了何三,心中隐有不满,时而附近有一个叫李言的富家公子,颇为爱慕韩氏,附近的邻人都说这两人背地里有来往。

某一rì,何三在湖中打渔,妻子韩氏为他送去饭菜,不想何三用完饭后不久,竟然当即死去,经仵作验尸,断定是死于剧毒。

当地的地方官在接到命案后,将韩氏与李言抓回府衙,二人矢口否认,直到一番酷刑用罢,二人供认不讳,继而于一月后问斩。

是故,这道题的答案,在于韩氏'乙',与李言'丙'合谋,杀害何三'甲',然而谢安写的却是,'死于意外'。

摇了摇头,胤公微笑问道,“谢学子,这最后一题,何谓是'死于意外'?”

“就是说,非自杀,非他杀……”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老夫不明白的是,何以谢学子会这么写,而不是乙、丙二人合谋,加害甲……”

谢安闻言转过头来,指了指胤公手中的考卷,说道,“上面不是说了么,甲的妻子乙,给丈夫送的菜饭中,有一碗鱼汤,而他的丈夫甲,早前在市集买了一斤鲜枣,自己吃了一些,准备将剩下的带给自己的妻子……找不到什么毒药的,因为那个妻子根本就没有下毒,她的丈夫,是死于食物中毒,而不是另外二人合谋毒害他……”

胤公闻言胡须微颤,忍不住问道,“你是说,鱼肉与鲜枣一起食用……”

“剧毒!”谢安正色说道。

胤公闻言微微张了张嘴,尽管神色未曾有什么改变,但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鱼肉与鲜枣一起实用,竟是剧毒?

倘若此事属实,那当年这宗在扬州传地沸沸扬扬的案子,就是一宗彻彻底底的冤案了……

第三十九章后续

胤公此次来太常寺,本就是为了这谢安而来,他想看看,这谢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既已瞧过此人,知其有些本事,便就此打道回府。

自己的老师要回府,作为学生,阮少舟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将胤公祖孙二人送至府门,临末,见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问道,“师座,那谢安……”

胤公闻言微微一笑,脑海中浮现出谢安方才的种种,点头说道,“给那谢安一个贡生的名额,其余之事,老夫思量那丫头必然是自有安排,你我休要插手,免得惹她不快,又生事端!”

阮少舟闻言释然,拱手说道,“是,学生明白了……”

“难为你了……”胤公苦笑着拍了拍学生的肩膀。

阮少舟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师座言重了!——当初若不是恩师,哪有如今的阮少舟……”

“那是你自己本事,与老夫何干?好了,老夫先回府了,得空,记得多来府上坐坐,哦,对了,这件事老夫权当不知,你莫要与那丫头提及,老夫想瞧瞧,那丫头究竟想做什么那个丫头的心思啊,老夫向来摸不透……”

“学生谨记!”

告别了阮少舟,胤公领着自己的孙子长孙晟坐上了停在太常寺外的自家马车,朝着自家府邸而去。

途中,胤公瞧见自己的孙儿好几次欲言又止,遂微笑说道,“乖孙,莫不是有话要与爷爷说?——在爷爷面前不需如此拘束,有什么话就说吧!”

长孙晟点了点头,在犹豫了一下后,小声说道,“爷爷方才要阮叔叔给那位谢学子一个贡生的资格,这岂不是有违朝廷法度么?”

“啊!然后呢?”

“这……科举会试乃我大周历来重中之重,朝廷对此勘察颇为严格,此事若是rì后被人揭发,朝中御史大夫多半要参我长孙家一个徇私舞弊之罪……”

“说得是呢!”胤公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随即望着愁眉苦脸的孙儿,宽慰说道,“晟儿啊,你还小,朝中有许多事,你还不懂,何以爷爷屡次上书请辞丞相之位,却又屡次被陛下驳回?何以似你爹那般才能的人,也能坐上兵部侍郎的职位?何以你阮叔叔年纪轻轻,便能成为礼部尚书,住持科举之事?”

长孙晟眨了眨眼,不解地摇了摇头。

胤公闻言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屈指在孙儿脑门轻轻弹了一下,笑着说道,“此乃陛下美意,有意要叫我长孙家扩大声势……”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喃喃摇头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我长孙家之所以能有今rì地位,皆仰仗陛下宠信,倘若有朝一rì,陛下不在了,老夫也不在了,单靠你那不成器的爹……唉!”

望着祖父长吁短叹的模样,长孙晟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见此,胤公微微一笑,将孙儿搂在怀中,意有所指地笑道,“到时候,我长孙家可就全仰仗晟儿你咯!乖孙儿,快快长大成rén,爷爷好将家主之位让给你……”

可能是胤公此前也说起过此事,是故长孙晟倒也不惊讶,只是纳闷说道,“就算爷爷不喜孙儿的父亲……不是还有姐姐吗?姐姐那么聪明……”

“你姐姐可不稀罕咱长孙家家主的位置啊……”胤公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说道,“我长孙家亏欠她娘俩太多了,她如今还住在府上,已算是仁至义尽,爷爷哪还有脸去奢求你姐姐替我长孙家出力……”

“姐姐不也是我长孙家的人么?况且爷爷又对姐姐那么宠爱……”说到这里,长孙晟撅起嘴,神色也有些低落。

“呵呵,”人老成精的胤公哪里会猜不到孙儿心中的想法,闻言笑着说道,“晟儿,可是嫉妒了?”

长孙晟愣了愣,继而小脸一红,低头说道,“孙儿错了,孙儿不该嫉妒姐姐,姐姐比孙儿年长,智慧之众……”

胤公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晟儿真乃坦荡君子,你那个不成器的爹,所教你的东西中,也只有这让老夫稍为满意……”说着,他面色微沉,正色说道,“爷爷这一生,阅人无数,除你姐姐那般妖邪之奇才外,再未曾走眼过……晟儿,你有为相的胸襟与器量,而你姐姐,则有为相的才能与智谋,在气度上,你姐姐不如你,在智谋上,你不如你姐姐,爷爷多少个夜晚都在想,倘若你姐弟二人能互亲互爱,联手为我长孙家出力,即便是老夫有朝一rì撒手西去,亦能释怀……”

“爷爷,孙儿会努力的,就算姐姐讨厌孙儿……”长孙晟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胤公闻言哭笑不得,屈指在孙儿脑门弹了一下,望着他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模样,轻笑说道,“你姐姐并非是讨厌你,而是讨厌你爹……”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苦涩说道,“啊,错在你父,错在老夫……”

“爷爷……”

摸了摸孙儿的脑袋,胤公用隐隐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轻声说道,“爷爷希望你,莫要因为你姐姐不愿理睬你,便与她疏远,多与她走动……”

“可是姐姐不愿孙儿跟着,有一次姐姐还威胁孙儿,说孙儿若是再跟着她,她就叫人把孙儿的双腿打断……”长孙晟委屈地说道。

胤公闻言哈哈大笑,他知道自己的孙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小,也难怪被那个丫头恐吓两句就退缩了。

“君子不受威言所屈,孙儿啊,这般胆小怕事他rì可做不得一国丞相哟!”

“可是,姐姐那时真的好凶……”

“呵呵,所以说你不了解你姐姐……你姐姐幼年曾经数次变故,故而变得人情味淡薄,不相干之人,她素来不会去理会。她若凶你,就意味着她承认了你是他弟弟的身份,只不过由于你那不成器的父亲,恨屋及乌,连带着你也不讨她喜欢……好了,此事暂且不提,先回府,对了,今rì你与爷爷到太常寺观瞧那谢安之事,莫要与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你父亲!”

“嗯,孙儿明白了!”

数个时辰后,当谢安在考舍吃饱喝足后,天边的太阳也下山了,众监考的官员过来收了考卷。

稍做收拾了一下,谢安拎着饭盒与文具箱子离开了太常寺,正准备回家,却忽然望见街道对过的一条小巷中,停着一辆装饰异常奢华的马车。

他认得,那是长孙湘雨的马车,毕竟,这辆马车的主人,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正从车窗瞧着这边,眉宇间带着几分捉弄似的笑意。

她怎么来了?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望了望左右,见众考生都忙着与同考的学子交流心得,无人注意自己,遂不动声色地朝着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可能是长孙湘雨早已吩咐过,是故待谢安走近时,马车上的车夫当即替他撩起了车帘。

犹豫一下,谢安钻入了马车,在放下了手中的两只箱子后,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奴家不能来么?”长孙湘雨眨了眨眼睛,随即伸手给谢安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在深深望了一眼他后,吩咐车夫道,“刘福,去朝阳街!”

“是,小姐……”名叫刘福的车夫在车外应了一声。

望着长孙湘雨眼中那略带着几分揶揄与捉弄的目光,谢安没好气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去那?我回家!——回我的住处!”

“咯咯,你的住处,不也在朝阳街么?”长孙湘雨戏谑说道。

见自己又被小小戏耍了一下,谢安无语地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说道,“确定?每次都要这样?”

显然,也只有长孙湘雨听得懂这句话,只见她咯咯一笑,眨眨眼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每次看到你这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啊,戏弄聪明人,最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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