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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妻乃上将军-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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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哦,穿着这般单薄的衣服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说着,那位温柔的女子不顾他手上的污垢,将他拉了起来。

当时那只白洁小手上温软。直到如今谢安亦记忆犹新。

“咳,公子……”身旁。传来了苟贡略显尴尬的咳嗽声。

谢安闻声顿时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悄然抬起了右手,伸向半空,仿佛想尽可能地抓住什么,尽管半空什么都没有。

“呼……”长长吐了口气。谢安接过苟贡递来的手绢擦了擦手上的泥垢。

或许是看出了自家大人的低落心情,许杰为了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故作气愤地说道,“那帮该死的家伙,竟然连府宅都不放过。一把火将此烧了个精光……”

“呵呵,”谢安闻言苦中作乐般笑了笑,摇头喃喃说道,“不,是我放的火……”

“咦?”许杰愕然地望着谢安。

谢安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转过头去望着那片苏家府邸的废墟……

“想好了么?”

在四年前某个夜晚,谢安亦站着这里,举着一支火把,询问着在他身后满脸泪水的苏家大小姐,苏婉。

她眼中痛苦的神情,叫他心中犹如针刺一般难受。

“这一把火下去,小姐可就没有退路了,这广陵,再也没有小姐容身之处……”

可能是注意到了苏婉眼中的犹豫与挣扎,谢安再一次地重复道。

足足过了有半盏茶工夫,苏婉咬了咬银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小安,烧!——眼下苏家仅存我一人,即便留着这空宅子也无用,倒不如就这么断了念想……烧毁苏家祖宅固然不孝,可倘若无法替我苏家伸冤,是为大不孝!——我主意已定,我要去冀京,到大狱寺伸冤!”

“……”深深望了一眼这位苏婉,谢安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木柴地引火之物,默默地望着片刻之后火光大起的苏家祖宅。

回头再看苏婉,这位平日温柔微笑着的苏家大小姐,失声痛哭,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看得谢安很是揪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深深吸了口气,抬起袖子拭去眼泪,强颜欢笑般望着谢安,用仍带着几分梗咽的语气低声说道,“就在此别过吧,小安。”

说着,她用看似柔弱的手臂吃力地提起那几只行囊,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朝着前方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却险些跌倒在地,幸亏谢安早已瞧见不对,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你……你做什么……”

望着面前低着头的苏婉,谢安耸了耸肩,笑嘻嘻说道,“我觉得,大小姐还有话要对我讲……”

“我……我方才已经跟你告别了……”

“唔,是嘛,然后呢?”

苏婉抬起头望着谢安,无言地张了张嘴,半响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我已不再是苏家的大小姐了,我已支付不起雇佣你的银子……”

“不是这句哦!”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谢安慢条斯理地说道。

苏婉浑身一震,在沉寂了半响后,带着几分哭腔,泣声说道,“帮帮我。小安……”

“当然的了!”谢安闻言笑容一展,将面前这位女子轻轻扶起,用近乎誓言般的口吻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带到冀京的!”

“小安……”苏婉下意识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安。

可能是看出了苏婉眼中的愧疚。谢安嘿嘿一笑,带着几分调侃说道,“连这么点东西都背不动,还逞什么能?走吧!大小姐不是要去冀京么?——大小姐从未出过远门,小的还真怕你路上被歹人被骗了,啧啧,那可不妙呢!”

似乎从谢安浓浓的关切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调戏的意味,苏婉俏脸不由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这一去,不知要多少日子,我身无分文……”

“那就欠着吧,等欠到一定数额,就用你自己来偿还吧,小的可是一直垂涎着大小姐的美色呢!——嘿,似乎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啊!”谢安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说道。

“……”苏婉俏脸微微一红。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比她还小一岁的家仆。

“不说话就是答应咯?”

“没……我才没答应……”苏婉有些惊慌摆了摆小手。

“唉,那还真是可惜啊。”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苏婉的心思,谢安用左手扶起她,微笑着说道,“不过,就算没答应,我也会护着你去冀京的。没钱也不怕,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到你……”

“小安……”苏婉感动地望着谢安。

她默默地看着他背起行囊,继而朝着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那只谈不上温暖但叫她倍感心暖的手,再深深望了一眼火势大作的苏家祖宅后,二人毅然冒着寒风,踏上了远去冀京的路。

“话说,大小姐,方才是不是很感动?”

“嗯……”

“那不打算考虑一下么?”

“考虑什么?”

“某些很重要的事呀,比如说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什么的……我绝不强求!”

“……”

……

……

“几位……”

一声呼唤,打断了谢安面带微笑的回忆,谢安转过头来,见一位老人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四人。

微微一笑,谢安拱手说道,“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老人惊讶地望着谢安,他疑惑地发现,对方眼中似乎埋藏着浓浓的伤感。

“这位公子恐怕是外乡人吧?来到这个小镇不知有何要事?”

老人话音刚落,谢安身背后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来,正是萧离,只见他怒视着老人,凶神恶煞说道,“老头,你管得太多了吧?——我家公子……”

然而,萧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安抬手打断了。

“不得无礼,”谢安皱眉瞪了一眼萧离,继而微笑着对老人说道,“粗人不懂世故,老人家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晚辈复姓长孙,单名一个武字,斗胆请问老人家名讳?”

见谢安说话温声温气,目光正气,并不像是什么歹人,老人倒也放下心来,摆摆手说道,“当不起当不起,老朽贱姓余……”

“原来是余老丈!”谢安闻言拱了拱手,礼数周全,让老人心中大生好感,毕竟在他看来,对方的穿着打扮可了不得,保不准是哪里的富家公子,这等身份的大人物能如此周全于礼数,实在是叫这位余姓老人很是惊讶。

“长孙公子莫非与此地苏家有旧?”老人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毕竟谢安一行人在此站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啊,姑且算是吧!”谢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老人恍然大悟,点点头叹息说道,“苏家上下都是好人呐,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夫妇二人含冤而死,府上大小姐下落不明,咦?”说到这里,老人疑惑地打量了谢安一眼,纳闷说道,“老朽瞧着长孙公子很面善啊……”

“呵呵呵!”谢安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他早就认出这位老人家便是当年在村镇上摆茶摊的老头,只不过当时并未接触罢了,毕竟那个时候谢安可没闲工夫到人茶摊吃茶。

“老人家的茶摊还摆着么?”

“咦?”老人闻言更是吃惊,上上下下打量了谢安几眼,继而皱眉说道,“不曾想公子竟然知晓老朽操持的贱业……恕老朽眼拙。实在是记不得何时见过公子……”

事实上,这位余老头曾经不是没见过谢安,问题是谢安去了一趟冀京变化太大,无论是相貌、气度、穿着,再不是当年广陵苏家的一介家丁可比。

见老人猜不出来,谢安也未说破。只是带着苟贡等人来到了老人的茶摊,毕竟时近晌午,谢安等人亦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可能是对谢安的印象颇佳,老人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家所开设的茶盏,叫儿子热情招待,毕竟自谢安故意透露的话中得知,眼前这位穿着讲究的公子,很有可能是曾经从这个小镇上出去谋生的年轻人,换句话说。也算得上是乡邻了。

虽说是茶摊,却也兜售酒水、饭菜,当然了,比起冀京的酒楼,这里的饭菜就显得普普通通、不上档次了,但是谢安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温馨与祥和。

不多时,就在谢安等人用饭之际,忽然远处走来一位年轻书生。身穿靛蓝色儒衫。

这位书生看了一眼客满坐满的茶摊,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忽而朝着谢安这一桌走了过来,拱拱手朝着谢安说道,“这位公子,可否容在下拼拼桌?”

谢安闻言也不在意,正要开口,忽见苟贡抬起手来。指了指旁边几桌,淡淡说道,“我等一行四人,邻桌三、两人,足下不妨去那边!”

那位书生闻言也不生气。瞥了一眼邻桌那些百姓,继而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谢安转过头去打量了几眼,心下顿时了然,肯定是这位书生不想与那些人拼桌,毕竟这是乡下的茶摊,客人大多都是附近的百姓,看着他们赤着脚光着膀子,用饭的过程中时不时用手去抠着脚趾头,就连谢安也觉得胃口大减。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微笑着说了句,谢安示意许杰与萧离坐到一条长凳上,让出一个座位给这位书生。

“公子……”苟贡皱眉望了谢安一眼,眼神似乎蕴含着什么深意。

也不知时不时看出了苟贡的不悦,那位书生笑着说道,“在下墨言,墨家之墨,言语之言,打扰了四位,心甚不安……伙计!”说着,他唤来茶摊的伙计,要了几壶酒与五只酒杯,继而亲自斟酒,似乎打算敬谢安等人一杯,表示谢意。

“在下先干为敬!”悬杯示意了一下谢安四人,那书生很是痛快地一饮而尽。

说实话,谢安本来倒不在乎那几杯酒水的钱,不过见对方如此热情,倒也不好拒绝,正要举杯,却见苟贡伸出手来,挡住了他。

“……”谢安疑惑地望着苟贡。

只见苟贡端起摆在谢安面前的酒盏,放置在那名叫墨言的书生面前,冷冷说道,“足下不妨自饮此杯!”

谢安自然不觉得苟贡会闲着没事无的放矢,见他如此凝重,心下咯噔一下。

苟贡是何人,那可是用毒的行家,莫非对方在酒水中下了毒?

可是这酒明明是余老头的儿子端上来的,而且对方已先喝了一杯,不像是下了毒的样子,怎么……

想到这里,谢安转头望了一眼萧离、徐杰二人,却见他二人亦是一脸疑惑地望着苟贡。

“喝啊,为何不喝?”直视着书生墨言,苟贡冷冷说道。

那书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微笑说道,“此乃在下敬这位公子的酒,在下何以能自饮?”

“是么?!”苟贡冷笑一声,右手一把抓起那书生的右手一翻,望着其拇指上些许白色粉末冷笑说道,“在拇指上抹上毒粉,趁着斟酒的时机涂抹酒杯内壁,这等招数我十年前就用烂了……这等粗浅伎俩,竟敢在我面前摆弄,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萧离与徐杰亦察觉到不对,萧离当即伸出左手,抓向那书生衣襟,却见那书生整个人往后一仰,一脚顶翻桌子,同时,右手挣脱了苟贡的束缚,去抓桌上属于谢安等人的布包行囊,却不想,苟贡早已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左手一拍按住桌子,连带着连他们盘缠布包亦按住,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瞥见他们大人谢安似乎向后翻到,右手一伸,连忙扶住谢安的背,这等灵巧手法,诚不愧是东岭众四个大头目之一。

“嗤啦……”不堪书生墨言与苟贡拉扯的布包发出一声痛苦的撕裂声,继而,整个布包被撕开两半,大把大把的银票洒落下来。

只见那书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把抓起其中四五张,却猛然瞥见从旁飞来一柄匕首,直抵他咽喉。

好快!

书生墨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整个人向后一翻,正要逃离,却见萧离与徐杰如影随行,其手中两柄匕首堪堪指向其脑门。

该死的,此二人并非是寻常的刺客么?!

初回交手,墨言心中咯噔一下,他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寻常刺客,万万想不到,那三人却并非寻常刺客,以一敌二的他,竟然险象环生,要知道,对方可是还有一个人啊。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恋战,卖了一个破绽,抽身逃跑。

“追!”苟贡大喝一声,继而转身望向谢安,见自家大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苟贡轻声唤道。

“啊?”谢安似乎尚未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傻傻地望着追着那书生远去的萧离、许杰二人,愕然问道,“我等方才……被抢了?”

“呃,这个……公子放心,小的等人定能将那贼子抓获!”苟贡讪讪地笑了笑,事实上他也小看了对方,心说早知如此,自己就该第一时间出手。

“算了算了,叫萧离、徐杰二人回来吧,对方武艺不低,不是轻易能够抓到的,就当时花钱买个教训吧……”说到这里,谢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叫什么事啊!

见那书生发难,他原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太平军派人来暗杀他,却没想到那家伙竟是盯着他布包内的钱财来的。

果然财不露白啊,露白则势必叫有心之人惦记。

第十章遇刺

竟然不追了?

站在广陵城北城门外附近,书生墨言诧异地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后远处,意外地发现,方才还像撵狗般将他追地慌不择路的那两个刺客刺客,不知何时已不再追赶。

扶着官道旁一棵柳树,墨言平稳着自己着气喘如牛的呼吸,不得不说,方才萧离、徐杰二人着实将他吓地不浅,足足追赶着他跑了好几里地,只追地墨言双腿打颤发麻。

怎么不追了呢?是因为追不上自己的脚程么?还是说……放了自己一马?

一想到后一项可能,墨言皱了皱眉,在深深注视着苏家镇方向良久后,摇摇头自嘲般叹息道,“酒色伤身呐,古人诚不欺我……”说着,他右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团纸张来。

小心翼翼地摊开抚平,那竟是一张张五万两的银票,粗粗一数,竟然五张之多。

整整二十五万两呐,而且还是印着官府印玺的官府银票,这意味着他到任何地方的任何钱庄都能兑换。

“嘿!不枉费本公子辛苦一场……”微微一笑,墨言将银票揣在怀中,径直入了城,边走,他似乎边喃喃自语着什么。

“唔,还欠着小霞小姐一根金簪,那位姐姐待自己可真诚,断不可辜负了她的期待,还有文玉小姐那边……”

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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