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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妻乃上将军-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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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梁乘太过于拘束,谢安还真有点不习惯,毕竟他跟长孙湘雨不一样。长孙湘雨奉行的是不需要将领的兵法,她只要部下们毫无差错地履行她交代的命令,而谢安不同,他更希望部将们有着各自的想法,最好能临机应变。而这,恰恰是长孙湘雨最厌恶的一点,她宁可在局部战场上失利,也严禁部将做多余的事,免得因此开了先例,使得军中将领rì后自作主张,破坏她整个谋划。

“大人。那于沥招了,果然如大人所料,那厮是太平贼军的内细!——不过,他麾下那四千彭泽军似乎不知情。一个个都以为是为援助我军而来……”

“看样子是被骗了……”谢安端着茶盏淡淡说道,在军中,茶叶算是极其奢侈的物品了,因此。就连贵为刑部尚书的谢安眼下也只能喝着温热的白开水,脑补茶水的甘香。

“是啊!”梁乘点了点头。摩拳擦掌恶狠狠说道,“当末将把此事告诉那些彭泽郡将士们时,他们一个个都傻眼了,继而气愤填膺,若不是末将拦着,末将那于沥早被那些愤怒的彭泽郡将士给生撕了……”

“自然的,出发时六千人,死得剩下不到四千人,牺牲了整整两千同泽,还不是为了支援我军而战死……唉,这两千条人命,得算在那于沥的头上!——亏府之前还觉得此人忠义来着!”

“呃,是……”梁乘讪讪地应了声,毕竟他原也觉得那彭泽郡知府于沥是个忠义之辈,却不想对方竟是太平贼军的内细。

“不好办呐……”谢安长长叹了口气。

“大人的意思是?”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乘心中的不解,谢安摇头叹息说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于沥对我军而言也算是个教训……暗中已投靠太平军的,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太平军内细的,绝非只有那彭泽郡知府于沥一人……早前府还在猜想,太平军既然要复辟南唐,为何不从荆州下手,是顾忌李彦么?于沥之事后,府算是明白了,说地对,荆州很有可能早已落入太平军的手中,换句话说,我等rì后要面对的,绝非只有太平军,还有披着我大周地方官员外皮的太平军内细!”

“嘶……”梁乘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惊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我军无法得到地方官员的援助么?”

“哼,府可不想被人从背后捅到一刀!”尽管谢安没有直接回答梁乘,但已隐晦地表达了他的意思,那就是绝不轻信江南任何一个郡县的官员,天晓得这里面有没有像于沥那样的太平军内细。

正说着,帐幕一撩,呼啦走入一拨人,领头的蹦蹦跳跳的小丫头王馨,身后跟着蜃姬秦可儿,还有就是苟贡、丁邱、萧离等一干刺客。

见此,谢安倒也不再跟梁乘谈论,转头望向小丫头,笑呵呵说道,“丫头,今rì心情不错啊,难不成昨晚做了什么美梦么?”

“还美梦,”王馨撅了撅嘴,满脸不开心地说道,“哥不提我还忘了,这两rì夜里,营里那些兵大哥们叮叮叮叮地敲什么呢?吵死人了,昨晚我都没睡好……”说着,她又是可怜兮兮、又是恼怒地看着谢安。

“哦,这样啊,竟然打搅了咱丫头的睡梦,那些人真可恶……”谢安用哄孩子似的口吻述说着,同时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还别说,小丫头顿时安静下来,不过却翻了翻白眼,哼哼着说道,“哥就是喜欢骗人家,还装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可是问了那些兵大哥,他们说,是哥你吩咐他们那么做的……”

“哦?有这回事?”谢安丝毫没有被小丫头戳破谎言的尴尬,摸了摸下巴,故作全然不知此事。

“哥,”抢在秦可儿之前坐在谢安身旁,无视后者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小丫头兴致勃勃地问道,“我听苟大哥说,哥你叫那些兵大哥半夜叮叮铛铛敲。是为了对付那些太平军坏人对不对?——这样敲敲打打就能打败对面的太平军坏人么?”

“……”谢安闻言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苟贡。

苟贡干干一笑,一脸讪笑地耸了耸肩间,对谢安做了一个口型,表示小丫头缠地紧,他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透露。

“哥,说嘛说嘛!”小丫头摇曳着谢安的胳膊连声问道。

“好好好!”谢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到谢安这句话,不止小丫头王馨,帐内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毕竟他们也弄不明白谢安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在帐内众人满带兴致的目光注视下。谢安拿起用早饭时的筷子,轻轻敲了敲茶盏。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谢安环顾着帐内众人。

小丫头歪了歪脑袋,继而摇了摇头。其余众人皱眉思忖着。

“你再想想!”谢安对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颦眉思索了大概不到一息的工夫,苦着脸说道,“我猜不出来,哥,你说嘛!”

“呵呵,”谢安轻笑一声,询问苟贡道。“苟贡,你呢?”

望了一眼谢安那看似高深莫测的眼神,苟贡觉得这里头大有章,皱眉苦思道。“容卑职再想想……”

谢安微微一笑,忽而转头对秦可儿说道,“可儿,你猜得到么?”

可能是没想到谢安冷不防地询问自己。秦可儿皱了皱眉,聚精会神地思索着。

大概十几息后。萧离抓狂般地挠了挠脑袋,吐气说道,“我实在是想不到了,大人,您就爽快点直说了吧!”

还没等谢安开口,苟贡连忙说道,“等等,大人,您先等等,容卑职再想想……”

除了萧离与小丫头王馨外,秦可儿与梁乘、丁邱等人亦是连连点头同意苟贡的观点。

“唔,那行,就给你们一刻辰的时间!”说着,谢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毕竟秦可儿正聚精会神地思索着。

一刻辰后,苟贡、梁乘、秦可儿、丁邱等人还是毫无头绪。

“大人,您说吧,那究竟是什么意思?”苟贡有些不甘心地望向谢安。

只见谢安诡异一笑,耸耸肩轻声说道,“那段富有节奏的叮叮敲击声究竟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府也不知道!——我不过是交代了那些将领们似我这般敲打罢了!”

“……”望着一脸无辜的谢安,帐内众人顿时为之傻眼。

“哥,你又骗人!”小丫头王馨气呼呼地瞪着谢安,双手拽着他的衣袖。

“别闹别闹!”谢安哈哈大笑。

望着眼前那一幕义兄妹其乐融融的景象,苟贡皱眉说道,“大人您不是说,此举是为了对付太平军么?”

“不,”摇了摇头,谢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并非是太平军,此举是为了对付那刘晴!”

秦可儿秀目微微一颤,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奴还是不明白……”

环视了一眼帐内众人,谢安似笑非笑地对苟贡、秦可儿、梁乘、丁邱等人说道,“方才猜不出来,你等很不甘心吧?”

苟贡干干一笑,有些尴尬说道,“不怪我等猜不出,实在是大人不够厚道……”

“呵呵呵,”谢安轻笑一声,继而正色说道,“关键不在于那段叮叮的声响,它身没有任何含义,问题在于它背后的意义……”

“意义?”

“啊,越是聪明的人,就对自己越自负,对于弄不明白的事物,迫切想要弄明白,绝不轻易认输,这是人之常情……”说着,谢安瞥了一眼小丫头,戏谑说道,“只有最笨的家伙,才会轻易就认输!——你说对吧,丫头?——这个时候只要点头就好了……”

“哦……”小丫头下意识地点点头,半响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气呼呼地瞪着谢安说道,“谁是最笨的家伙啊!——我只是……只是……”

“只是对自己的智慧不自信?”

“对对!”小丫头连连点头,继而面色通红,气呼呼说道,“那不是一样嘛!”

帐内众人会心一笑,就属萧离笑得最夸张,咧着嘴憨笑不已。

见此,丁邱心中好气,怒声斥道,“笑什么,你也是!”说着,他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看笑话的苟贡。

“原来如此……”梁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脸敬佩地望着谢安。

面对着梁乘那惊如天人般的敬佩目光,饶是谢安也感觉有些有些承受不住,咳嗽一声,说道,“总之,这是专门对付长孙……咳,专门对付刘晴那等聪慧过人的智者的招数!”

苟贡与丁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也不知是否是注意到了苟贡、丁邱二人那诡异的笑容,谢安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对方精于计算,那就专门鼓捣出一些无关痛痒的麻烦事去叫她计算,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偏执,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就认输的,想不明白的事物,他们势必想要弄明白,甚至为此不惜茶饭不思。可若是始终都想不明白呢,他们就会感到焦躁,甚至因此受到打击,一蹶不振,更有甚者,动摇以往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信心……”

说这话时,谢安不由想到了自己府上那位二夫人长孙湘雨。

事实上,丁邱与苟贡猜对了,这一招来是谢安打算对付长孙湘雨这位自家媳妇的,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长孙湘雨联合金铃儿欺负梁丘舞,使得梁丘舞很是委屈,就连谢安也有些看不惯,所以想出这招想整整长孙湘雨。

可惜的是,谢安忽略了一点,如果是未碰到他之前长孙湘雨,多半会上当中计,按照谢安所设想的那样,对着毫无意义的题目苦思冥想一直到抓狂。可当时,长孙湘雨总归已跟他同榻而眠了好一段rì子,哪里还会不了解谢安这位枕边的夫婿。再者,其见识因为谢安的原因早已超出这个时代许多,哪里还会上当?一眼就瞧出了夫君的诡计,还给了夫君一个轻蔑的眼神,气地谢安牙痒痒。

不过这回,这一招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为此!”谢安提高了声调。

“为此?”

望了一眼搭话的苟贡,谢安脸上露出几分坏笑。

“为此,今夜还要去添把火!”

第四十章千分之一的得失七

八月四日,湖口太平军兵营东二十里——!

正值戌时二刻前后,入夜后的荒野已渐渐呈现寂静,而在那边山林中,却隐约漂浮着一点一点幽绿色的淡淡光芒,一闪一闪,时现时灭,仿佛乱葬岗上偶尔升起的幽火,令人心生寒意。

那其实是一群正在啃食着什么的山狼,由于月岁已至秋季,山中的野兽们被本能所驱使,正在加紧预备着过冬的口粮,但凡有经验的山中猎户,绝对不会在秋季的夜里深入山中,因为那样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你无法判断那夜幕下视线难及之处,究竟躲藏着多少视你为猎物的凶猛野兽。

就如方才那头倒霉的獐子,眼下已经成为了那群山狼果腹的食物。

突然,头狼的耳朵微微一颤,它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眼眸中两抹幽绿色的光亮在夜幕中泛着渗人的光。

是新的猎物么?

头狼低嚎一声,身旁那十余头山狼当即停止了进餐,齐刷刷望向不远处那条林中小道。

近了,又近了……

从地面震动的频率判断,头狼感觉那是一群马,要不就是鹿,数量要远远超过它这个仅十余个成员的氏族。头狼的舌头舔了舔了嘴上与牙齿所沾着的血迹,四爪抓牢地面,似乎做好了扑杀的准备,它觉得今夜似乎可以饱餐一顿。

果然是马……

当瞧清楚来物后,头狼的眼眸爆发出一股凶色,两条后腿一蹬,正要扑上去,它突然发现,那匹马的背上竟然驮着一个人。

寻常的野马它不怕,哪怕数量有数百之众,它也敢率领小弟们猎杀其中一两头,毕竟对方四条腿·它们也有四条腿。可如今它们四条腿碰到对面条腿丨的······

头狼下意识地止了扑杀的势头,跟野马相比,它们是绝对的猎杀者,可跟人相比·那可说不好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而就在这时,一支箭矢不知从何处射来,笃地一声钉在头狼旁边的树干上。

“呜······”头狼似乎吓了一跳,低嚎一声,带着十几个小弟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究竟是什么让贪婪的山狼放弃了即将到嘴的猎物?

原因就在于从黑夜中窜出来的,并非只有一个丨六条腿丨的怪物,其数量有多达数百之众·野兽的本能提醒它,那绝非是它们这小小的氏族能够对付的。

“嘁!竟然射偏了?”

眼瞅着那一群山狼仓皇逃入林中,跃马伫立的骑兵皱了皱眉·有些懊恼地抬头望了一眼几乎没有丝毫光亮的新月,平心而论,这等月色完全不足以用来视物。

“算你们这帮畜生走运!”骑兵嘀咕一句。

话音刚落,这名骑兵的后方传来一声刻意压制声音的问话。

“是吕建么?——为何无故放箭?不晓得我军正在向太平贼军大营靠拢么?”

那位名为吕建的骑兵缩了缩脑袋,当即拨转胯下战马,朝着缓缓靠近的那个朦胧黑影低声恭敬说道,“将军,末将方才听到几声狼嚎,生怕那群畜生袭击我等弟兄·是故放矢将其驱赶······”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那抹黑影终于现出了真身,那是一位身披甲胄高大将领·诚可以说是虎背熊腰,卖相不凡。

此人名叫冯何,乃大梁军中·梁乘手底下四位骑兵五千人将之一。

一般而言,督领三千曲部的武将就可称呼为将军,冯何督率五千人,着实是名符其实的将军,而且统领的是骑兵,绝非寻常步卒将领可

“噤声!”虎目一瞪吕建,冯何低声呵斥道·“此番我等肩负大人将令在身,若因此惊动了太平贼军·回去叫你好看!”

吕建缩了缩脑袋,嘴里嘟囔道,“我等此番不就是为了惊动太平贼军么?”

冯何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想了想皱眉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未到时辰!”说着,他狠狠瞪了一眼面前这位胆敢顶嘴的部将。

似乎是注意到了将军眼中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吕建讪讪一笑,不敢再顶罪,岔开话题说道,“将军,你说那位谢大人干嘛要我等来做这等无谓之事?”

“无谓之事?”冯何哼了哼,不屑说道,“谢大人的想法,哪里是你等家伙可以猜到的?”

“那将军呢?”

“那是当然······”冯何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转头瞥见吕建那不信任的目光,一脸没好气地压低声音说道,“忘记梁乘将军是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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