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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官居一品-第10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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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上皇帝选秀的事儿,成了真的。知府大人已经接到北京的谕令,要配合宫里来的天使。估计最多二月,钦差就该到了。”陈官人抖出内幕道:“其实按,民间现在就该禁止嫁娶,但知府大人有怜悯之心,故而睁一眼闭一眼,本意是让那些已经订了婚的人家抢着把亲结了,谁知一传开,那些闺女还待字闺中的人家竟然也着急了,都想赶在钦差到来之前,让闺女把婚结了。”
    同老头叹口气道:“这是什么世道,前朝都是争着抢着把闺女往宫里送,现在倒好,宁肯凑合着许个人家,也不愿意去当娘娘。”
    “是闺女都嫁人了,在这儿风凉话。宫里上万粉黛,当上娘娘的能有几个绝大多数都得孤独终老,谁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马六爷大摇其头道。
    “不过话回来,对们老爷们儿来,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一个拖着长腔女声插话道,不用看,众人也知道是刘寡fu上来了:“诸位大官人要是有这个念想,一切包在老身身上不管是年轻漂亮的,还是娘家丰厚的,都没问题!”
    “不妨再大声点,让秦掌柜把轰出去。zzzcn飞速更新”马六爷就不喜欢这些嘴鄂心黑之徒,黑着脸诈唬道。
    都是店里的老客了谁不知道秦掌柜就是老板娘,谁没见过她大战流氓阿飞的英姿?刘寡fu缩缩脖子,恬着脸道:“您老行行好,老身也是一片好心,怕几位光顾着聊天,错过了利市嘛。”
    “那也得分人。”周老头道:“这一桌上都是有家室的谁敢休了原配,娶的黄花大闺女?”
    “您那是老黄历了”刘寡fu笑道:“现在是什么行情?男人金贵。庙后街的金相公今儿怎么没来因为他昨儿个让三家同时拉住,最后被人多势众的一家抢了回去。他本人倒有几分骨气趁人不备就爬墙逃走,可刚落地没多久,就又被另一家抢了回去。不过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金贵,金相公那样有才有钱又未婚的金龟婿少之又少。
    谁也不希望自家闺女跟个苦哈哈过日子,所以就便宜了们这些有钱有身份的大老爷了。好多家都了,只要能真心待人家闺女好,就是做偏房也没问题。”
    此言一出,除了沈默之外,其余几个都有些心生向往,就连棺材瓤子周老头,也是身不能至、心生向往。
    “呔,个老贱种!”听了这话,邻桌的茶客却破口大骂道:“拿着我们的锥心事儿在这里幸灾乐祸!我们家闺女就那么贱,哭着喊着给人家当妾?”气极了,把个茶杯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寡fu也是得意忘形,才发现这里竟有女方的家长在,赶忙赔笑道:“周老哥您听岔了吧,老身何曾过这种话,!”
    “个老贱种的声音比老还聒噪,一个字也听不差!”那周姓茶客着便要劈手去抓刘寡fu,他身边的茶客赶紧拉住道:“大过年的,别跟个老贱fu一般见识。”
    “您指定是误会了,老身先下去,您消消气,消消气。”刘寡fu也没脸待在这儿了,赶紧屁滚尿流的下去。
    那周姓茶客气急败坏还在骂,马六爷几个可不乐意了,粗声道:“老周,要骂追下去骂,咱们坐着闲聊,可没招惹。”
    “没几位”其实他们几个话,老周就听到了,只是不敢得罪这几位,所以一直憋着气。现在从刘寡fu身上把气出了,他也见好就收,对沈默道:“今儿个气极了,多有得罪,茶杯的钱我赔。”
    “一个茶杯而已。”沈默笑着摇摇头,吩咐二道:“给周爷上壶菊花茶败败火。”
    “不用。”老周叹口气道:“这一肚子火气,就是用冰坨子也败不下去,我出去透透气。诸位,失陪了”完草草一拱手,蹬蹬蹬下楼去初六茶馆这一出,只是这场大闹剧的一个起点,整个正月里,上海城算是彻底乱了套。有闺女的人家除了尽快结亲之外就是把女儿送去外地的亲戚家里躲避。不少人为了保险期间,甚至举家迁往南洋,准备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刚出正月,北京来的钦差太监到了…因为大运河还没通航,他们是从海上来的,所以上海是第一站。当听苏州知府孙镰啥也没干后,太监们怒了,这下江南的头一炮要是打不响,后面的苏州、杭州、南京之类的怎么啃?
    不过不要紧,这正给了他们下手的借口,宫里的老祖宗们还指望着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呢!
    太监们便强行征用了上海城鼻豪华的江南饭店,也不用苏州府衙的人,他们不是孤身而来,随行的还有一千东厂番子。而且早就有东厂的人,把上海富户的情况mo了个大概,写成厚厚的册子,只需按图索概,一家家的上门拿人即可。
    这个阶段的万历朝太监,虽然已经气焰嚣张,但毕竟才刚翻身,还有些心虚,真正的豪门大户他们也不敢惹,就专找那些没什么根基的“暴发户。
    ,他们这次出来是给皇帝选秀女没错,但那并非主要目的。谁不知道东南富甲天下,家财的十万不算巨富,衬万两白银的多如牛毛,不好好敲诈勒索一番,怎么对得起太监这个行业的光荣传统?
    整个坡市鸡飞狗跳,富人们被敲诈的苦不堪言,但为了孩子的幸福,只好忍痛掏钱。连带那些刚刚娶到媳fu的家庭也跟着不肃静,非得出一笔钱才能消灾。这样弄下去,终于毫不意外的出了大乱子一终于有个把闺女送走的市民不堪其扰,上吊自杀了。他送去乡下的闺女听后,跳了河。留下一个孤婆子,伤心过度也死了。
    一家人在七天之内死了个满门,自然引起了报纸的强烈关注,很快就将事情的始末公诸于众:那死去的市民叫杜丁,十东前从苏南移民上海,在织场当了十年织工,终于有了积蓄,也开了个的织厂。但因为老实巴交,不善经营,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东厂的情报也不是那么准,他们把目标放在开工场的老板身上。可开工场的也不是家家有钱,总有些债台高筑,揭不开锅的。
    这杜丁夫fu,膝下只有一女云秀,十五岁。生得叫叫滴滴,出水芙蓉一般,可以是杜丁唯一的安慰了。杜丁也把她视作掌上明珠,真个是含在嘴里怕融了,托在手上怕飞了,实指望着将来能招个称心如意的女婿,让家里咸鱼翻生。但天有不测风云,皇帝竟要在江南选秀女,云秀越漂亮,杜丁夫fu就越担心,唯恐她被选了去,一辈子毁在宫里。夫妻俩一商量,最后决定由妻子带着女儿,去苏南老家躲一躲。
    杜丁本以为这就能躲过”劫,却低估了太监们的阴险程度。才送走老婆女儿不久,便有东厂的人上门拿人,自然扑了个空。
    领头的太监翻看随身带来的册簿,问道:“就是杜丁?”
    “是的。”杜丁满脸堆笑点头应承。
    “有一个闺女叫云秀?”
    “是有一个。”
    “人呢?”
    “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太监脸上表情一狞道:“嫁给谁了?是嫁给风还是嫁给雨,给我交待清楚。”太监怒了,他今天没少碰到这样的事儿。
    果然的没错,吴中出刁民!真是不拿圣旨当盘菜!
    “实不相瞒,俺闺女八岁上就订了亲,今年过罢春节,她婆家就把她接过去了。”杜丁心里紧张,强自镇定道。
    “嫁哪里去了?”
    “吕宋。”杜丁咽口吐沫道。
    太监不言声,抿了。杜家的盖碗茶抿,半晌才幽幽道:“姓杜的,是不是没听过东厂的厉害?告诉,爷爷们连有几根属毛都知道,还敢糊弄咱们,不要命了!”
    杜丁赔着心道:“人纵然吃下十颗的子胆,也不敢糊弄公公。”
    “别他娘的猪鼻子上插葱,装象了!我问,既然嫁闺女,啥时候办过喜事?”太监一双眼,毒蛇般盯着杜丁道。
    “这”杜丁一时语塞,声道:“家里太穷了,就免了。”
    “穷个属毛”见他挡得滴水不漏,太监粗鲁地骂了一句,拿起手中的揭帖道:“这上面的字,可认得?”
    “认得。”杜丁看了一眼道。
    “认得就好”太监双手往后一剪,一边踱步,一边道:“皇上选秀女,这是钦命,女儿应该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征选,却把女儿藏起来,这就是违抗钦命。违抗钦命是多大的罪,知道么?!”
    “人知道违抗君命可以杀头。但人并没有违抗君命。”杜丁从怀中哆哆嗦嗦掏出一个荷包道:“这是人的一点诚心,请公公不要嫌少。”
    太监的脸色稍雾,但打开荷包一看,又变了脸色,狠狠扔到地上,一口啐到杜丁脸上道:“这刁钻民,不给点厉害给看看,就不相信颈是豆腐刀是铁,来人!”
    “在!”众番子也看到锦囊里的钱,还不到五十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把咱们当傻子耍么!
    “把这刁民锁了。”
    “是!”
    立刻几个番子上前扭住杜丁,沉重的枷锁扣在他头上。
    “为什么要拿我!”杜丁惊惶叫道。
    太监恶狠狠道:“个刁民少在这装傻充愣。今儿个爷爷也不要钱了,就要杀了这只瘟鸡,儆一儆这满上海滩的猴子!”看重重一挥手道:“把他装进木笼子里,游街示众!”
    杜丁就真被用囚车装着,在繁华的上海滩上走街串巷,然后投到牢里,当天就不堪羞辱,上吊自杀了
第九零七章 见龙在野(上)
    这几天茶社中的气氛也很凝重,茶客们再也没有闲情逸致谈天地,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报纸上对这起悲剧连篇累牍的报导吸引了。报纸上哀呼,暗无天日的正德朝又要来临了,茶客们也义愤填膺,马六爷等人更是疾声詈骂太监之倒行逆施,甚至整天把‘昏君’、‘阉竖’挂在嘴上。
    沈默虽然一直在劝慰众茶客,但他si下写了篇讨伐宦官的文章,用大量的实例证明,对太监这种yu壑难填的怪物,若只想着花钱消灾,只能助长其嚣张气焰,遭到变本加厉的压榨。只有毫不畏惧,团结一致,将这些贪得无厌的无赖撵出去,上海滩才能重获宁静。
    他的文笔犀利,思想深刻,更兼对国朝掌故、朝廷秘史了若指掌,属于那种顶有感染力的檄文。但许多报社都担忧会惹麻烦,因此没有采取,只有上海滩排名第十的‘新报’是个例外。
    这份因为创刊太晚,致使努力多年也不得跻身上海报业前列的报纸,有一位快被老板折磨疯了的总编。在看到这篇文章前,他刚被老板威胁,要是下个月报纸的销量还没有起色,就卷铺盖滚蛋。在看到这篇文章后,萎靡不振的总编一下子精神起来,他能预见到,这篇文章肯定会掀起轩然……要是换了另外总编,肯定不敢用,但对他来,如果成功了,起死回生。如果不成功,也能拖着老板一起死,哪个结果都很好。所以义无反顾的采取了,并且一不做二不休,还把头版的广告都请到第二版去,空出来整个版面,印刷讨伐太监暴行的檄文。
    第二天老板看到后,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咆哮着揪住总编的领口道:“想拖我一起死是不是,我先把丢到黄浦江里去!”
    “那也得等我把加印的五万份印完。”总编淡淡道。
    “多,几多?”老板的嘴巴能塞进去个鸭蛋。
    “五万份。”总编重复一遍。
    “五,五万份。”老板一下松开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那可是上海日报的销量,自己做梦都想达到的数字!到底要不要抓住这个一举突破的机会呢?老板痛苦的权衡起来。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如果担忧会被那些太监看到,咱们先印的五千份,肯定已经被他们看到了。”总编却很淡定道:“那么咱们加不加印,都已经没有区别了。但对我们的报纸来,区别可就太大了。”
    “的对,死也做个撑死鬼!”老板终于把对风险的担忧抛到脑后道:“给我印!”
    凭借头版犀利的新闻评论,新报很快从上海报业森林中脱颖而出,比起原先满是广告的样式来,人们还是更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犀利明快。尝到了甜头的新报再接再厉,接连数日刊发了一系列讨伐阉竖,换上海滩清明的文章,在将销量拉高到上海日报水平的同时,也把其他报纸逼到了不得不表白立场的境界。
    于是上海滩的报纸,开始争先恐后的声讨起来,要求宦官停止暴行、交出凶手!虽然太监们几乎没有看报的习惯,但其实不影响报纸对市民强大的影响力,民众的愤怒迅速升级,他们纷繁暗示,明言如果官府不得为市民讨个公道,那将用自己的办法讨还公道。
    上海知府孙鑛乃是孙鑨和孙铤的幼弟,原本接到其兄的指示,只消静观其变就成。但眼看着民众恐惧化为愤怒,上海城就要出大事,不出头是不可了。他一面抚慰民众的情绪,一面去江南饭店找到领头的太监张清,希望他们捞一把就够了,及早收手,去别处祸害吧。
    张清哪里把这个处所官放在眼里,只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胆敢抗命,就杀了!”
    孙知府了半天好话,却获得这个一个回答,气愤到了极点,他豁了出去:“赶早告诉,我抗命自然该死,但苍生是朝廷的苍生,要是逼反了他们,到时追究责任,们也跑不失落!”着一把将张清拉到窗前,张清看到玻璃窗外的马路上,站满了手持石块、木棒的民众,顾不上生被冒犯的气,瞠目结舌道:“怎,怎会这样?”
    孙鑛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想公公也应该听,吴中民风彪悍。徐阶徐阁老曾经言道,‘其乡人最无天理’!及近时前后,官于此土者,每呼为鬼国,云‘他日天下有事,必其中创之!’因为朝廷之政令,不得行于此地,而人情狡诈,能忍人之所不得忍,为人之所不敢为故也!所以我在此当官的经验,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哄着他们,历来不敢招惹。”
    张清一盘算,倒也是这么回事,这才老实了点,局势终于获得了控制,没两天便悄悄撤走,坐着船往下一站苏州去了。谁知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在上海产生的事情,早被苏州的报纸连篇累牍的报导出来,市民们组织起来,在码头等待张清船队的到来。
    当他抵达的时候,好家伙,只见码头上密密麻麻起码上万人。张清起先以为,这是在欢迎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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