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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官居一品-第5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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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必然都怀着同样的理念,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聚和!”
    他说这话时,双手高高举起,就像要把太阳抱在怀中,身后的众人却全都变了脸色,而且一直跟他针锋相对的沈明臣,也偃旗息鼓「不再吱声。
    不是反驳不了,而是不敢再反驳了,试想一个连圣人之言都可以随意句读的疯子,还有什么理可讲呢?
    沈就心中也涌起浓重的忧虑,当何心隐的热度逐渐消退,问他该如何改进自己的政策时,沈就无言以对了,这就像问他,如何让一座空中楼阁不倒塌一般……只好将问题抛给了余寅。余寅字斟句酌道:“这个聚合会,经过吉安府同意了吗?”
    何心隐有些答非所问道:“聚和堂会把春秋两税打点整齐,定时解往官府,虽一斗一石也不拖欠,为官府收税提供了方便,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样确实向官府显露出,积极配合的诚意。”余寅缓缓道:“但同样道理,是不是也向百姓表示过,将维护他们的利益呢?”
    “那是当然,聚和堂的宗旨,就是维护大家的利益。”何心隐点头道:“因为官府的横征暴敛太甚,除了朝廷征税之外,官府还有摊牌,还有折色火耗,即使是大户人家,也深感吃不消,所以才愿意加入聚合会,集合大家的力量来应对官府……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官府税有定额,便会积极纳税。”
    “看,您也认识到矛盾所在。”余寅轻声道:“官府要多收税,百姓想少缴税,这是不可调和的,如果堂上官清廉自守,朝廷不加征赋税的,您还可以维持,可要是贪官污吏盘剥,又有苛捐杂税,您‘税有定额,的目标实现不了,是从还是抗呢?”
    一句话打到了何心隐的软肋上,他有些恍惚道:“从又怎样?抗又如何?”“从,聚合会的意义何在?”余寅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不从,难道聚合会想抵抗官府吗?”
    何心隐被这当头棒喝,说得是汗流满面,余寅确实厉害,他看到了聚和堂的致命弱点之所在一一其实去年,便发生过这种事情,当时吉安府加派给皇帝运木材的皇木银两…,摊到苗田梁坊就是四千两,恰逢聚和堂正在大兴土木,为大家盖房子,根本凑不出这些银两。况且就算是有,何心隐也不会给,因为这不是正常该交妁移L一一正如余寅所说,如果不能避免横征暴敛,聚和堂有何存在的意义?
    他便积极活动,还写信给自己的朋友,在胡宗宪麾下办事的程学颜,备述利害,请他帮忙周旋。彼时胡宗宪已是明日黄花,但程学颜碍着朋友所托,还是硬着头皮跟吉安府打了招呼。
    世态炎凉在官场上感受最深,吉安知府唯恐跟严党扯上关系,哪能卖程学颜这个面子?而且深怒何心隐胆大妄为,竟敢拿上官压自己,便派出衙役强征税银,结果与聚和堂发生冲突,眼看着乡亲们都要被卷进来,何心隐出手打伤了六个差役,将罪责揽到自身,被官府逮捕。
    后来还是程学颜向胡宗宪求救,胡指示江西巡抚宽大处理,何心隐才被提到南昌城,然后释放,而后才卡匕他发觋了严世蕃的阴谋,才有了后来发生的惊心动魄。
    结果是何心隐夫妇成了嘉靖皇帝的救命恩人,这下官府才不敢难为他们,苗田梁坊的百姓也才大着胆子,继续跟聚和会走下去。
    但何心隐很清楚,这缺陷只能被掩盖,却无法彻底消除……救驾之功总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别人也一定会找到对付自己的办法,所以听说沈就来东南后,他便极力邀请,希望这个,无所不能,的家伙,帮着解决这个难题。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沈就的两大谋士,均不看好聚和堂,雨其本人,也不动乒乜、一言不发,似乎也觉着前途暗淡。“我现在要听你说”何心隐将目光定在沈就身上,道:“你到枭什么看法?”心说要是他也不看好,我就当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么……”沈就手投凉棚望着这美丽的山村,下一刻才收回目光道:“在我看来,这聚和堂还是很有成效的。在各方面前有可取之处,尤其是将教育摆上重要位置,人人都关心后一代的成长,还凝聚了人心…“你少在这打官腔……”何心}有些粗鲁的打断他道:“我就问你,这聚和堂能不能永远办下去?”“很难……”沈就摇摇头。不讳言道:“除非改进一些地方。把乡亲、富户、官府,这几方面前摆平了,才有可能长久。”“如何改?”何心隐急切问道。显然这问题也困扰他许久了。“我要是张口就说那是信口开河一一一一一一”沈就慢悠悠道=“你得容我深思熟虑吧?”“那你就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我放你走!”何心隐霸气道:“我管的起饭!”
    “我可耽搁不起一一一一一一”沈就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道=“我这是去赣南平叛的路上,顺道来看你一眼,今天就要走。”说着装模作样道:“要不你跟我一块走吧,我一想清楚,就告诉你。”“好……”何心隐脱口而出,然后猛醒道:“好啊,你小子想利用我就直说!”“怎么能叫利用呢?真难听。”沈就笑眯眯道:“请何大哥帮个忙了。“你想让我干什么?”何心隐警惕道。
    沈就便把想法和盘托出,何心隐听了沉吟许久,才轻声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得帮我才行。”“成。”沈就点头道:“我会尽快给你个章程的。”说着呵呵一笑道:“要我写个保证吗?”“你我还是信得过的。”何心隐摇头笑笑道:“事不宜迟,我回去打声招呼,咱们出发吧。”说着便提起轻功,一转眼走出老远一段。望着他的背影,沈就不禁苦笑道:“火烧火燎的行动派啊……“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沈明臣突然出声道。“请你来就是让你讲话的。”沈就也不眷他,淡淡道:“本人绝对不会因为你讲的话,而怪罪你的。”
    沈明臣心中一阵感动,沉声道:“那学生就讲了……您以后还是和这位何大侠,保持距离的好。“哦……”沈就轻哝一声。“就像您说的,他就是一团邪火。”沈明臣道:“不仅会把自己烧成灰,还会连累身边的人……”“君房也是这样想的吗?”沈就不置可否道。“火。”余寅想了很久,给他一个很有诗意的答案道:“可以烧毁一切,却也可以照亮黑暗,让人取暖,关键看怎么用它了。沈就神色动了动,他知道佘寅看了自己不少的书。
    更新,更新……!
第七四零章 龙南县上
    龙南县位于江西的最南端,固县境北有龙头山,县城在山之南,故名龙南。(зZcn)可别看名字挺气派,其实其■是个崇山峻岭中的撮尔小城。
    当然也没必要那么大,因为这穷山恶水之处,本来就人烟不稠,加之近些年来盗匪横行,能搬走的早就椴走了,只剩下寥寥的几百户人家,在这里艰难度日。确实很艰难,除了县太爷之外,县里最有头脸的人物,居然是刺刀见红的屠子,什么读书门户、积善人家、乡绅仕宦之类,一概全部欠奉。
    但这几个月来,好几万大头兵驻扎在龙南城中,让这个小小县城,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也让县里的生意,畸形繁荣起来,什么饭馆、赌坊、备栏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连上任半年的郝县令,也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多人。
    这郝县令原先是南京兵部一名闲散的主事,一下子来到这么复杂的地方,要面对数不清的上官,还有蛮横的大兵、难懂的县民、狡黠的游商、甚至是彪悍的山民…每日里兢兢业业,捧了卵子过桥,还整天出篓子,要是脾气稍大点的,少不了整天靠顺气丸度日。
    好在他心宽,认错快,改得也快,而且运气也不错,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也能勉强支撑,但麻烦依然层出不穷,这不,刚刚连夜往各营发运完了粮草,今天想好好休息一下,谁知刚刚烧好了洗澡水,正和夫人拉拉扯扯,准备共洗鸳鸯欲呢,外面就传来敲门声道:“太爷,又打起来了!”郝县令郁闷道:“又个屁,太爷我鄯半个月没打了。”“是街上,当兵的和山民又打起来了……”报信的是县昙确捕头,为人十分老成,不是大事不会如此惊慌的。
    郝县令只娟深吸口气,拍一下夫人肥嫩的屁股,恨恨道:“洗白了等我回来。”便在她幽怨的目光,逃也似的抱着衣帽出到外间。
    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走出门外,他问那满头大汗的捕头道:“到底什么情形?”“还是昨天那事儿……”老捕。失答道。
    “哎呀……这些不省心的东西!”郝县令跌足道:“真叫人……怵头啊……”真不是他胆小,而是他官太小,就凭他化品芝麻官,手下十几号老弱病残,无论对那些抱团的山民,还是凶狠的大兵,都是没有威慑力的。
    可又不敢稍有怠慢,这种冲突起先可能不大,但随着双方势力加入,很快就会演变为上百人的大斗殴,而且动不动就动刀子,死伤稀松平常。但不论结果如何,最后都得他给擦屁股,真是苦也……
    吃了一肚子黄连的郝县令,点齐衙役便往外冲,转眼就到了事发的街上……倒不是他们有多神速,而是这龙南县实在太小了,在街头撒泡尿,能直流到街尾一一再往前流就出城了。可到了事发现场,却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一步,倒不是局势不可收拾,而是被人先行控制住了。
    只见十几个劲装大汉,组成一种奇怪的阵势,将闹事的双方隔在两边,虽然这些大汉的人数不多,却让两方只能隔空骂战,无法碰到一块去。
    一看这阵势,郝县令知道有大人物驾到了,目光赶紧在人群中巡梭,一下就看导→几个中年文士簇拥下的年青人。“哎呦……”看清那人的身形之后,郝县令两腿一软,忙不迭推开人群过去,朝那年轻人大礼参拜道:“卑职拜见经略大人……”
    此言一出,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静得怕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跪拜的对象一一一个身穿布衣,头载斗笠的男子身上。
    既然被认出来了,那男子只好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英俊而年青的脸,人群不由一阵哗然,心说:▲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吧,县老爷莫非眼花拜错人了?”郝县令身后的老捕头也小声道:“太爷,您可看准了?”
    “屁啊……”郝县令心中苦笑道,朝廷大员一百个我不认识九十九个,可就这样一个我不会认错,说着回头狠瞪手下一眼道:“都杵着干撒?”众衙役才如梦方醒,赶紧乱七八糟的跪拜起来。
    这年青人正是沈就,他带着幕僚和护卫,一路上翻山越岭,尽抄小道,是以虽然耽误一天,倒比戚继光的大部队,还要早到龙南城。
    进城后正要往县衙去,却看见大街上有穿着褐色军服的士兵「和一些不中不帽,穿蓝色短衫阔袖,椎髻跣足的男子扭打成一团。“大人,既然碰上了,咱就得管管……”沈明臣建言道:“不然有损威信。”
    沈就看看余寅,见他也点头,便吩咐三尺道:“拉开他们……”于是便出现了郝县令看到的那一幕。“郝县令,冲突因何而起沈就并没让跪在地下的县令起身,而是沉声问道:“是常事还是偶发?”
    虽然问得突然,郝县令却对答如流道:“回禀督帅,这些人昨天就发生过冲突,下官思虑不周,当时只将他们分开,不想今天又闹将起来,请督帅责罚。”这话说得真是场面,一位说真话、有担当的好县令的形象马上塑造起来。一抹笑意从沈就眼中闪过,紧接着一本正经道:“你且起来回话。
    郝县令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禀报道:“不敢隐瞒大人,自打总督行辕设立以来,这样的事件不算太少,尤其是张部堂去后,军纪愈发松弛,骚扰百姓的事情屡有发生,白吃白喝明抢暗偷的现象已是司空见惯,许多山民性情暴烈,因此时有冲突发生……”听得围观的老百姓暗暗点头,心说:‘别看县太爷平时里外受气,可见了正主还真敢言语一一,十一一
    但有人高兴就有人生气,郝县令这话,让人群中的几名军官气歪了鼻子,当即排开众人,嚷嚷道:“姓郝的,你怎么血口喷人呢!”然后跪在沈就面前道:“督帅莫听他胡言乱语,我们可都是抗倭多年的老部队,最是遵纪守法了!就算是打了架……也是这些土民理亏在先!”
    沈就见几人面色通红,显然不是气得也不是气得,而是刚刚喝了两盅,但他也不点破,淡淡道:“倒是公秩,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来还得本官亲自问一问。”
    见大人要当街问案,郝县令赶紧命衙役们从临街的店铺檄了把椅子,请沈就坐下,又让双方带头的跪在左右,这时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围得是里外三层,其中竟有半数以上是穿着褐色衣裳的兵卒,嚷嚷着为同袍打气。
    虽然没人敢跟沈就叫板,但眼看着穿军装的越来越多,还是给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军卒提气不少,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变成有恃无恐了。
    余寅和沈明臣站在沈就椅后,后者弯腰低声道:“大人,万不能跌了分子……”一路上相处,他对沈就最深的印象,就是随和到没有架子,跟身边每一个人都像朋友一样……加上沈就不到三十的年龄,让余寅不得不担心,他会让这些骄兵悍将给欺负了。一个人的多面性,只有通过时间才能了解
    沈就点点头,但没有看他,依然和颜悦色的望着两边的头领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回督帅,俺叫胡大,人家都叫俺疯虎”那铁塔般的大兵体壮如牛,一身剽悍之气,面上尽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那个穿蓝色短衫,束着锥髻的年轻人,操着有些生硬的官话道:“咱叫蓝小明。”“你姓蓝?”沈就笑道:“是哪个寨子的?”“你要干啥?”那青年警惕的望着这今年轻的汉人大官,显然不认为对书会帮自己:“问咱户口干啥?”“好好,我不问。”沈就笑笑道:“那你们为本官讲讲来龙去脉0巴?”
    “什么龙,什么脉?”青年瞪大眼睛道,惹得围观人群一阵哄笑。那胡大便趁机抢白道:“督帅,他们昨天打伤了俺们好几个兄弟,俺们是来找他们讨公道的。”“哦?”沈就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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