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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并不想做皇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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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喊:“停下,停下。”听声音倒有几分熟悉。
  依然睁眼瞧去,见远处飞奔来一匹白马,马到近前,拉住丝缰,马上之人急匆匆地跳了下来。
  定睛一看,来人剑眉星目,一脸的焦急之色,傅依然瞧见他,止不住地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恨不能立马扑过抱着他痛哭一场。来人正是傅依然青梅竹马的恋人,丞相之子杜佑成。
  囚车适时地停了下来,几个差人见这位公子衣着华贵,气质轩昂,都没敢直接上去拦截,任凭他几步跑到囚车近前。
  杜佑成抓着依然的手,喃喃地道:“然然,对不起,我来晚了。“
  傅依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什么都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只是相对注视着默默流眼泪,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过了好久。
  几个差人等的不耐烦了,其中一个道:“这位公子,刑部公文,天亮必须出城,麻烦你让让吧,我们要走了。”
  杜佑成无奈,十分不舍地抽回了手,转身从马上拿下一个包袱塞给了依然,然后又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交给几个差人,嘱咐他们路上好好照顾依然。差人们得了钱都很高兴,一个个立马拍胸脯保证。
  囚车又开始向前驶进了,杜佑成看着依然,哽咽的说了句,保重,然后郑重的告诉她,“等着我,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去救你。”
  看着后面一个劲向自己招手的杜佑成,傅依然的心从没有过的沉重,这个热情洋溢,有时候像个大孩子的男子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抹柔软。可是是她对不起他在先,世事难料,这次分离之后,再见时亦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
  囚车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出了城,看着京城雄壮的城门,这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这也是一个令她伤心断肠的地方,在这里她也有过美好的回忆,但此刻,对于这个城市,傅依然居然没有一丝的留恋。
  囚车刚一出城,傅依然就对押解的差人说她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然后要给伤口上点药。从昨天过午到现在她一点东西也没吃,一口水也没摸着喝。此时又渴又饿还浑身疼痛。
  几个差人得了杜佑成不少银子,因此很痛快地答应了,找了个小茶棚,给傅依然打开囚笼,把她扶下去,找来茶棚的老板娘给烧上热水打理伤口。
  打开杜佑成给的包袱,里面有银票、银子和几件衣服,并且果然有一瓶上好的伤药。杜佑成做事是极仔细的,从来都知道依然最需要的是什么。
  叫来老板娘帮着上药。看着傅依然身上的伤老板娘唏嘘了好久,忍不住问道:“姑娘,不是我多嘴,看你的形貌倒像是个富家小姐,到底犯了什么罪被殴打成这样?”
  傅依然笑了笑,很俏皮的问:“你真的想知道?”
  老板娘连忙笑道:“老身我是随便问问,说不说在姑娘。”
  傅依然故作严肃的,把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打了皇上。”
  老板娘闻听,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莫非――姑――姑娘――是――是在逗弄老身。”
  依然笑道:“是啊,我骗你的。”
  老板娘这才笑道:“就是说嘛,皇上那是真龙,真打了皇上还能活?”
  听了这话,傅依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暗暗想道,真龙又怎么样,未必有一天我做不得。
  上好了伤药,略微吃了些东西,又喝了点水,嘱咐老板娘包了一大包吃食准备路上吃。几人打理完毕,收拾妥当,谢了老板和老板娘,傅依然又回到囚车,几人准备上路。
  似乎刑部对自己的身份只字未提,傅依然打听了几次,他们只说,刑部公文中提到她是犯门之妇,别的什么都没提。傅依然琢磨可能是皇上顾全自己的脸面,并没有昭告天下。
  这几日晓行夜宿,一路之上也没遭受太多痛苦,终于来在了荆州境内,向荆州府衙交换了公文,几个刑部差官就都返回京城去了。
  荆州府衙的监狱官把自己叫去约略问了几句话,就吩咐先把自己收监,过几日送到荆州采石场去。荆州采石场乃是大运最大的石场,里面采石的工人绝大多数都是朝廷的罪犯,里面男女都有,只是工作量极大,每天都有被打死累死的,对于这样的地方,傅依然是很恐惧的,连带的对她自己的前途也忧心冲冲。
第四章 采石场的生活
         第二日,傅依然跟着一个差人来到采石场,看到四周采石的工人都带着脚镣,衣着破烂,一个个灰头土脸,面有菜色。傅依然顿觉得心里堵得慌,暗想自己的余生难道也要这样了吗?当真是万般的不愿。她本不是一个信命的人,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
  依然跟着差人来到管理采石场的场主办公的地方,每个新近的犯人都要在场主这里登记,然后由场主分派每天要做的活。差人把依然带到这里随意交待了几句就回去复命去了。
  场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下颚一嘬狗油胡,眯缝着一双小眼,看起来并不像个正直本分的。
  “叫什么?”场主看见她,撇着嘴问道。
  “陈依然。”依然母家姓陈。场主提笔记了下来。
  “为什么犯的案?”
  “谋朝篡位。”
  场主正喝茶呢,一口没咽下去,噗的全喷了出来,指着依然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谋朝篡位的是我家老爷。”依然连忙补充道。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场主抚着胸问。
  该说什么呢?傅依然略一思索道:“汝阳王世子妃…。”
  场主‘啊’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依然。傅依然一笑,又道:“身边伺候的丫环。”
  场主这才神色缓和,怒道:“说话不要大喘气。”
  依然连忙道:“奴家不敢。”傅依然本是个喜欢玩笑之人,经历这番生死磨难,本色依然没变。
  场主低头记了下来。书写完毕,对傅依然道:“行了,你就到前面的石场搬石头吧。”
  傅依然笑道:“敢问大人,此处可有略为轻便点的活计。”
  场主扫了她一眼,没吱声,也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依然意会,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上去道:“大人容禀,这是奴家的全部家当,情愿献给大人,谋一容身之所。”
  场主看了看递上来的银票,终于点了点头道:“你去厨房吧,那还缺一个择菜洗碗的。”
  不管怎样,择菜洗碗总比搬石头强,自己这娇生惯养的身子若真去搬石恐怕用不几天就小命归西了。于是连忙称谢领了牌子出去。
  为了防止罪犯逃跑,在采石场的犯人出入都是带着脚镣的,一走哗啦哗啦的想,走到哪都有人知道。这一路之上到处都是铁链拉动的声音,听得依然眉头紧锁。
  因为傅依然使了银子,再加上她又是个弱女子,所以也没人给她带脚镣。到了厨房,向管事婆子交了牌子,就算在此安家落户了。
  她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小房间,这里除了一张通铺之外,只有几个小箱子零零散散的排在屋地上,整个房间连张桌子都没有。而且里面已经住了三个十几岁的女孩,这三个女孩都是附近的农家到这儿来帮忙的。整个厨房像傅依然这样是犯人的也没有几个。
  几个女孩都很活泼,虽干活很累,每天依旧有说有笑,见到傅依然也不感拘束,姐姐长,妹妹短的胡乱叫着,有时候见依然的活做不完,也会帮她一些忙。
  自小依然就是没什么公主架子的,经常不顾身份与宫女打闹一处,因此没少受母后责骂。但与这几个乡下女孩子的生长环境毕竟相差太远,在各个方面都很难沟通,因此依然大部分时候是沉默的,即使不得不说的时候也是很迁就的顺着她们说。这倒不是依然故意谦让,而是怕被瞧出自己曾经尊贵的身份。毕竟在这里人不能显得太突出。
  就这样在这个采石场住了几天,这几天里,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思量着怎么逃走。周围的环境已经被她察看了几遍,这里地处山腹之中,三面环水,一面陆地。要想从陆路出去是不行的,这里唯一的陆路通道直通府衙门口,想要从那儿过去根本不可能。因此只有想办法走水路。而走水路最缺的就是船,可怎么才能弄到船呢?
  一连几天傅依然都在为这件事困扰,但也不敢四处打听船的事,因此愁得好几天都食不下咽。
  这天正跟几个小姑娘一边做活,一边闲聊。一十四五叫桃花的姑娘看着傅依然道:“依然姐,你长得可真漂亮,我们十里八村就没见过一个你这样的美人。”
  “依然姐,你的皮肤可真白。”
  “你的身材也好,这么苗条。”
  “你的胸部也很挺。”
  听着桃花姑娘喋喋不休的话,依然表面上笑着,心中极为恼怒,很想冲她喊一句:你丫的不会是喜欢女人吧。当然这种粗话只敢在心里想想,即使把场景切换到她的紫薇宫,她也不敢说出口。
  正听的极不耐烦之际,石场东面一村的张老汉过来送菜,手里还拎着一条鱼。张老汉走过来,见姑娘们都在这,便停下随意聊几句。老汉手里的鱼让傅依然眼前一亮,便有意的说起了打鱼的事。果然没多久就从张老汉口中套出,他经常出去打鱼,家里有条破船,虽然年代久远,但也勉强能用。
  怎么把这船弄来呢,直接花银子买最简单,但找个什么理由呢?傅依然开始犯了难。哎!也不知这老人现在是否知道自己是个罪犯的事。
  这天终于逮到机会单独见到张老汉,依然谎称自己母亲病重,她想去探望母亲,走陆路怕赶不上见母亲最后一面,因此想向老汉借船走水路。张老汉是个实心眼的老人,听依然如此说信以为真,连忙声称不取分文,送她探望亲母,依然不答应,硬是塞了五两银子给他。两人约定明晚二更时分,在南边水域前一个土坡上等候,这个地方是老人选的。因依然说怕场主不给她假,要偷偷的走,所以才选了这个地方。
  欺骗这样的一个老人,是依然很不愿意地,不过为了活着从这里出去,也只有对不起老人了。本来想多给老人一些钱,又怕他起疑就只好作罢。
  晚上回到住所,依然开始计划明天怎么出逃,怎么引开看守,怎么逃走,走哪条路,都在脑子里想了很多遍才慢慢睡着了。
第五章 狱遇紫衣
         第二天起来,依然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藏在身上,尤其是袖筒里带了一把匕首。这匕首是被押荆州的路上买的,依然一直偷偷藏着。
  收拾停当,就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先去管事婆子那拿了牌子,又去仓库领了东西,便开始拾掇了。由于晚上就可以逃走了,这时依然的心情是很愉悦的,边洗着菜,边唱起了一首最喜欢的歌:
  丝竹顿,宫商黯;红颜难挽,情思欲断;点点往昔香魂散。刹那芳华一瞬间,落红泪洒乾坤颠。柔心惨淡,世多迁变;相知相许皆枉然,不过是,孤身凭任空留恨。百花凋,红烛闪;波光旖旎,浪花狂澜;曲曲幽怨困红颜。盟言已随夕阳落,黄昏雨行渡余年。大漠茫茫,黄沙飞扬;形单影只销魂走,惟有愿,两地人物皆平安。
  正唱到情动之处,忽听得有人大声叫好。扭头望去,便见一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神情猥琐,打扮的油头粉面的,正摇着一把扇子,故作潇洒的瞧着自己。见依然回头,顿觉惊艳,不由赞道:“好一个绝世美女。”
  看他瞧着自己的神情,依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今天恐怕很难得善终了。看看四周,此刻只有自己一人,更觉心寒。
  果然,这男子走向自己,伸手欲摸依然的脸,依然忙侧身躲过,男子又伸双臂向自己抱来,几番挣脱,终敌不过,叫他抱了个正着。眼见着一个油油的嘴向自己脸上亲来,心中一横,大不了一死,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摸出袖里的匕首,向此人当胸刺去,只听得‘啊’一声惨叫,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这声惨叫太过凄厉,早就有人闻声赶来,看见倒地的男子,有人忙过去扶起来,大叫:“公子,公子,你怎样?”
  那青年公子疼的面目狰狞,一指傅依然,道:“把这贱婢给我抓起来,押进荆州府大牢。”几个差人打扮的连忙过来,去过绳子,抹肩头拢二背把傅依然捆了个结结实实。依然知道躲不过,任他们绑自己。
  捆好之后,押着她往府狱走去。从他们的言谈话语中依然得知,那龌龊男子乃是荆州知府的二公子,在府里也领着一分差,这次去采石场,是为了府衙修路的石头去的。傅依然暗道自己倒霉,好似不死的唱歌居然被他给看到。这位公子花天酒地惯了,见到美女怎肯放过。真乃时也运也。
  进入监牢,傅依然的心情反倒平静了很多,既然事以至此,便活一天算一天吧。想到这儿她向四周望着,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里。乌黑的稻草铺在一石板上,空气间到处充斥一股臊臭味,到处都很脏,有几个犯人缩在旮旯里打盹。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穿紫衣的男人,这是一个很难让人忽视的英俊男子,他五官异常清丽秀逸,称得上精致完美,最吸引人的却是他那一双眼眸,冷静宁谧,清澈晶莹,通透得仿佛已经超脱岁月轮回,干净得仿佛不曾沾染世间污秽。顾盼间,光华流转,摄人心魂;沉静时,却有一丝令人迷惑的忧悒、茫然若隐若现。
  傅依然看了许久,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男子,杜佑成虽是有名的美男子,却尚不及他一半。在监狱里出现一个这样的男人有些不可思议。不知这样的男子为何会在这样的地方。
  或许自己盯着人家看得太久了,男子居然冲她展颜一笑,那笑容犹如开出万朵桃花,让依然有些心神荡漾,不禁沉醉其中。暗想,这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嘛。
  定了定神不敢再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靠着木栏,闭着眼睛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外面鼓打一更,不由有些着急,心想,我还约了张老汉的船在土坡等候,难道自己就这么放弃了吗?不行,绝不放弃。
  又一转头瞧见那如花男子,忽然心中一动,万幸男子就在自己隔壁的监牢里,连忙凑了过去,低低的声音问道:“你可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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