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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且听无常说-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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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话?不用干活的吗?!”
  几个女子哄作一团,姜青诉正想着要不要跟刚才瞧见高人脸面的女子一道走,路上再问清楚,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了铜铃声,沈长释的叫喊随着风声传来。
  离开被附身的女子身体,那女子立刻双脚一软,晕倒在地,被一群丫鬟扶住。
  姜青诉快步往沈长释那边冲过去,又过了两个院子,周围看守的仆人越来越少,直到站在一个华贵的楼阁下头,沈长释的声音才道:“白大人!”
  “我在!”姜青诉正准备进去,沈长释又说:“别!先稳一稳再进来,我……我的魂,吓散了。”


第50章 戏子魂:十一
  姜青诉在楼阁的门后徘徊了两圈; 问:“你确定你的魂魄是被吓散的,还是被什么东西给克住了?”
  里面没有声音,姜青诉皱眉; 手贴着被锁住的木门问:“沈?!”
  “白大人; 您……您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姜青诉才一步跨了进去; 刚入这楼阁里面是一片漆黑,但等闭上眼睛再睁开,适应了光芒瞧见里头摆设的东西时,她也觉得胸腔一紧,看着满眼的画卷; 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
  沈长释就站在一副巨大的画作下面,因为刚才吓得不轻,所以此刻没有双脚; 半飘在了空中,他抬着头看向面前足足有两层楼高的画卷,没有回头,只是张了张嘴问姜青诉:“白大人,这个画上的人……是许凤遥吧?”
  姜青诉往里又走了几步; 站在这个八角楼阁的正中间,从里面看两层楼被打通了; 除了他们刚才进入的那个门之外; 这个楼阁没有窗户和其他出入口,只有角落里放着八盏烛架; 每盏上面都有四个蜡烛,有六个烛架已经被燃烧完了,只有两个还亮着些许光芒,但光是那两个烛架上的火光,也叫她看清楚了这楼阁里的东西。
  八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副巨大的画卷,从二楼直接挂下来,若按照人的个头比,至少得有五个成年人高。
  八个画卷上面画的是穿着不同颜色,做出不同装扮模样的许凤遥,即便那上面浓妆艳抹,作戏子模样,但从眉眼之中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世间姜青诉再没见过比许凤遥还要漂亮的人。
  这并不是将沈长释的魂魄吓散的缘故,而是在这八幅画的正中间有一个铁笼,铁笼上用黑色的薄纱盖上了,因为沈长释好奇,掀起了一角,姜青诉抿了抿嘴,朝那笼子走过去。
  沈长释见姜青诉没说话,慢慢转过头来,看见姜青诉往笼子里看,立刻道:“白大人别看!”
  姜青诉已经将黑纱掀起来了,瞧见里面的东西时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睁大心口砰砰直响,肩膀上的两缕魂火蹭地一声冒了出来,蓝幽幽地照亮了这处。
  在铁笼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不明物体,那是一张较为苍老的皮,也不知是从谁的身上生生割了下来,皮肤上还有皱纹,看上去并不新鲜,但令人惊讶的是居然保存完好,一点儿都没腐烂。
  人皮之下包裹着的东西黑漆漆一团,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焦黑的四肢,那是一个已经被烧到变形的人骨,人皮与人骨之间似乎涂上了什么如漆一般的东西,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酸苦味儿。
  就在人皮靠近心脏的地方,还用血写了姜青诉看不懂的字,字体很古老,不由地让她想起来单邪多年前给她的那张黑色金边文字的符,那字体与这如出一辙。
  沈长释伸手捂着嘴差点儿就要吐出来,人的心虽然恶毒,但姜青诉还从未见过真正被从头到尾给扒下来的完整的人皮,就连男人的那个地方也一丝不差地掏空干瘪地挂在一旁。
  她伸手将黑纱罩下,另一只手在鼻前挥了挥,总觉得那股酸苦的味道没有散去,再朝沈长释看过去,姜青诉问:“你是被这个东西吓到的?”
  “您若瞧见里面是个彻底扒了皮还有某种法术给克住的女人皮,也会吓一跳的。”说完,他伸手指了指姜青诉肩膀上的魂火,道:“您的魂火都出来了,可见这地方的确有古怪。”
  “钟留所说的克鬼,应当就是这里头的人皮了,只是不知道这八面的画是什么意思。”姜青诉抬头左右看了一圈,画上的许凤遥栩栩如生,只是说不上来哪里古怪,透露这一股阴森凉意。
  她顺着铁笼转了一圈,沈长释伸手摸了摸胳膊道:“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地方了,太过诡异,总觉得只要站在这里头,便出不去了一般。”
  “沈,你发觉这八幅画的古怪了吗?”姜青诉问。
  沈长释皱眉,眨了眨眼睛说:“有什么古怪?依我看这朗争意就是个疯子!喜欢许凤遥喜欢到脑子不好了,所以才在家中摆出这样吓人的阵法。”
  “阵法……”姜青诉又转了一圈,总算看出了哪儿有问题,等瞧见问题之后心口又是一跳,她张了张嘴,道:“这八幅画的眼睛,都在看向正中间的铁笼。”
  此话一出,沈长释立刻打了个寒颤,他顺着那画中已经高到二楼去的脸瞧,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正中间,果然与画中的人对上了视线,刚聚集起来的魂魄又差点儿散了。
  他伸手拽着姜青诉的袖子道:“白大人,咱们走吧,这阵法奇特,您破解不了。”
  “我知道,但我要看清楚这里的一切,被人如此精心布置,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情谊。”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黑纱是冰蚕丝所制,千金难买一块,哪怕是女儿家用的手绢也算奢侈,居然用这么一大块遮挡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和人皮。”
  沈长释抿了抿嘴,姜青诉走到画旁,伸手摸了一把画卷:“如此大的人像画光是画师费用就不菲,更别说色泽鲜艳,用的多是珍珠宝石磨成的粉,纸张巨大并非拼凑,即便是皇宫中也找不出几张完整的,嘶……”
  “我看朗争意,应当是爱惨了许凤遥吧。”沈长释道。
  姜青诉皱眉:“谁与你说,一定是爱?”
  沈长释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柳城中人都说他被许凤遥迷惑了,不是爱又是什么?”
  姜青诉嗤地一声,挥了挥衣袖道:“谁又知道,是不是他一厢情愿呢。”说完,便往外走,沈长释连忙跟上:“白大人,等等我!”
  从城主府出来之后姜青诉就与沈长释一起回到了客栈。
  入了房间,姜青诉看见了坐在三个角落互相不挨着的人和鬼,钟留是怕单邪的冷,又怕许凤遥的美,许凤遥则与这两人都不怎么接触,单邪嘛,避开所有人理所应当。
  她摇了摇头,沈长释率先坐在了钟留的身旁,瞧见桌上放着的东西,哎了一声:“糖葫芦!”
  姜青诉瞥了一眼桌面上放在盘子里的糖葫芦,又朝坐在窗边的男人瞧过去,嘴角微微勾起道:“单大人,有几个字想向您请教请教。”
  单邪抬眸朝她看过去,姜青诉对着沈长释招了招手,沈长释立刻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纸笔借给对方,习惯性地拿出阴阳册,却忘了抹去阴阳册上的字,笔就夹在他上一次写的地方,姜青诉翻开时沈长释才想起来。
  “哎!白大人!!!”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接翻过了桌案几乎跪在了姜青诉的跟前。
  姜青诉瞥了一眼书里头的内容,这一页只有短短几排字,不过还是让姜青诉眉心一皱。
  【黑霸王粗鲁地撕开白小姐的罗裙,单手钳制,对她道:“难道我还不够依你?每每依你,你都得寸进尺!”再将细腿扛于肩上……】
  姜青诉朝沈长释瞥了一眼,沈长释颤抖地手在阴阳册上一抹,字迹消失,姜青诉摇了摇头道:“以后没事儿别写这些有的没的,你若真想,我帮你去阎王殿请个女鬼差给你配一对就是了。”
  沈长释眨了眨眼睛,猛然想起来,黑霸王姓黑不姓单,白小姐姓白不姓姜,就这么简单两句没让对方瞧出破绽,于是立刻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写,我再也不写了。”
  保证完,沈长释在单邪冰冷的视线下慢慢退到了桌边,姜青诉不以为然,拿起笔将自己脑海中记下的那张人皮心口写下的符文大致画出来,递到了单邪的跟前。
  单邪瞥了一眼符文,瞳孔略微收缩,姜青诉立刻抿嘴:“怎么了?”
  能让单邪都震惊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两千年前就失传的压鬼阵法,以人皮为引,熬狗血为胶,贴在想要留住的尸骨上,以血写符,再将想留住的人的画像封锁八面让魂无法逃离即可成功。”单邪说出这段话,朝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却脸色苍白的许凤遥看过去。
  姜青诉微微皱眉:“可是许凤遥的尸骨已经被烧成了黑炭,这也可以?”
  “哪怕只留下一粒骨灰,都行。”单邪道:“要破阵,烧画像,将尸骨从阴暗处取出埋葬立碑即刻。”
  姜青诉抿了抿嘴:“说得倒是简单,可想要做到就难了,我今日与沈过去查探,沈的魂魄都吓散了。”
  单邪第二次朝许凤遥看过去,姜青诉瞧见了,眨了眨眼睛,脸色稍微难看了些,于是道:“单大人当真不管这案子?”
  “不管。”单邪摇头。
  姜青诉嗤了一声,起身道:“钟留,陪我出去一趟。”
  钟留突然被点,抬起头来一脸不解,瞧见姜青诉已经站起来,于是也只能跟着起身,姜青诉从桌边路过,伸手将桌上的糖葫芦拿走,咬了一颗后道:“咱们去买酒。”
  “白大人要喝酒啊?”沈长释眨了眨眼:“您喝过吗?”
  姜青诉推开房门:“买酒闯城主府,一把火把那破楼阁给烧了,早结束早好。”
  沈长释愣住了,就连钟留也吓了一跳,两人朝对方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
  沈长释挤眉弄眼:白大人被无常大人附身了?
  钟留抽了抽眼角:沈哥你说什么?我没看懂。


第51章 戏子魂:十二
  钟留抱着两坛酒; 终于知道姜青诉为何带他出来的,他身强体壮的最适合干这种体力活,反正若论脑力; 他也不够用。
  姜青诉走到了城主府门前的枯柳树旁; 看着石狮子中间两个靠着门正在聊天的人,抿嘴想了想:“那楼阁不远处就有个小池塘; 地面潮湿不易烧着,若无酒精借助,不可能点燃。”
  “那您带我过来,是打算入府去烧吗?”钟留问。
  姜青诉没回话,目光又落在了身侧这颗干枯的柳树; 微微抬眉:“也许还能借助这些干树枝。”
  “您去哪儿弄这些干树枝?”钟留撇了撇嘴:“不会是打算找一捆让我扛进去吧。”
  姜青诉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钟留,方才也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回头看见了钟留她愣了愣:“你怎么捧着两坛酒?”
  钟留:“……不是您让我……跟过来; 打算烧了城主府?”
  “就算烧,凭你手中的两坛酒能烧得完?这偌大的城主府,府中光是家丁丫鬟就有五十余人,后侧还有习武的府丁几百人,你两坛酒是打算烧了人家的茅厕呢; 还是凉亭?”姜青诉摇了摇头,瞧见府门前的另一边也有几棵干枯的树; 于是招了招手; 领着钟留过府。
  钟留抱着两坛酒从府门前过的时候还引起了两个看门的家丁注意,他匆匆跑过; 直到大门处的人看不见了,这才问姜青诉:“白大人打算做什么?”
  “现如今天气渐凉,气候干燥,偏偏这城主府内外种的树都是爱在秋天落叶子的,你瞧这地上厚厚一层枯树叶,底下松软并非湿泥,而是早先落下正要腐朽的小树枝与果子。”姜青诉弯腰捡起一片枯叶,从左至右看了一圈,嗤了一声:“瞧这天气,半个月内绝不会落雨,倒是方便我们行动。”
  “做什么?”钟留不解。
  姜青诉道:“一把火烧了这阴邪的城主府啊,顺便帮那龙椅上逍遥的昏君一个忙,把柳城还给他。”
  她正准备顺着城主府围墙走过去,看看围墙底下是否有青苔,若有青苔,那的大大火不易从外烧到里头去,才靠近城主府围墙两步,她便觉得不对劲,脚下咯哒一声,姜青诉微微皱眉。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松软的树叶,瞧上去不像是落下来的,倒像是有人刻意堆积在这儿的。
  用脚尖挑开树叶,她顿时睁大了眼睛,瞧见树叶的下方居然有几块瓦片,瓦片底下盖着的,则是几坛堆在一起的酒。
  顺着边缘走,这一排枯树下都埋了酒坛子,她不可置信,再往前走,居然还能瞧见火药之类,虽然数量极少,但若点燃火药,搭配酒精一起使用,后果不堪设想。
  姜青诉直至绕了城主府一圈,回到自己先前站着的干枯柳树下,钟留跟着她后面不知道她究竟要干嘛,只见姜青诉在柳树底下的树叶上踩了踩,于是问:“白大人,事情不妥吗?”
  “妥。”姜青诉收回了脚,对着钟留道:“酒坛子就放在那拐角,上面撒树叶遮挡住,咱们就当是免费送那莲姬两坛。”
  “莲姬?”钟留问。
  姜青诉嘴角挂着笑,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本想若当真自己放火,即便单邪不拦着,她也触犯了地府不插手人间事的规矩,要烧,也只能进入城主府内烧楼阁而已。
  却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装疯卖傻的女人,围绕着枯树下面藏着的酒坛子,全都开了封却没喝几口,按照残留的分量来算,最先放进去的应当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难怪她每日都会到城主府门前大吵大闹,手中端着酒,让人以为她在为情买醉,实则骂完了之后,那酒坛子便原封不动地放在了枯树下。她早就看出来城主府中所种的植物,也知道老城主不爱水多,所以府中只有一个池塘,也不爱养鱼,池塘中只有十数条锦鲤。
  能够以疯癫示人,忍辱负重,这女人可不简单。
  姜青诉看透了这一层,本想回客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对钟留道:“走,咱们去冠园。”
  “看戏?”钟留问。
  姜青诉点头:“去瞧瞧,朗城主究竟是痴情,还是薄幸。”
  冠园位于柳城的西侧,姜青诉走到冠园门口时,里面唱戏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了,她没有现身,不过钟留想藏也藏不住,于是付了一人份的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此时台上的男子为旦角,与许凤遥一般,专门饰演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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