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王座-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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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老点点头，退了一步。
刚才他放出气息，就算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也难以抵挡。可面前的女子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礁石，气息丝毫不乱，而且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是非不看对错，说话全凭实力，这就是江湖。
“小女子听闻这座庄园中有位沈约之人，能否一见？”
连璧君的话一说出来，谢长老的脸色突然一紧，难道这个女的是孔家或者龙女殿派来的？
正准备动手，却发现谢晓芙向前一步，挡住了他。
“连璧君，你是为沈约而来，能否说明为何？”
“当然，今日我在书坊中看到一本书，名为白蛇传，书不错，但听闻书作者惹了麻烦，所以来碧玉轩看看，看能否帮一下他。”
“哼。”
谢长老用鼻子哼了一下，表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是谢晓芙却放松了警惕，笑了起来。
“连璧君，想不到这些年来，你还是没有变，只要是自己觉得对的，就想做就做。而且不在乎有所收获，或者惹到什么后果。”
谢晓芙拍了拍手，让围在外面的侍卫撤去，“谢长老，连璧君此人，我很熟悉，她从不说假话，说起连璧君的名字谢长老也许不知道，但她的名号，你也许知道，这个疯婆子有个名号为烈剑狂花。”
烈剑狂花？
谢长老一愣，然后很快想起这个女子。
真的，这个女的，真的是一个疯婆子。江湖中侠士很多。但一根筋明知道死路走到底的却很少。四年前，十六岁的她，孤身独剑闯入南方大派藏剑楼中，剑伤二十三人，逼得楼主玉满天低头认错，自断一手。而这一切的根源，只不过玉满天街头新得宝剑一把，于是找路人试剑，断其一臂。而这被连璧君看到，她先救治路人，然后追逐玉满天到藏剑楼，施以惩罚。
藏剑楼门生子弟众多，连璧君此行为惹下了滔天的麻烦，以后的一年中，她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下。
而这一次，凡是因为此事而找她之人，全部被斩于剑下。
用连璧君的话说，断玉满天一臂，因为他伤人后留下金子一块。
她不惧怕麻烦，所以只断其一臂。但随后那些找她麻烦的人，却是不辨是非，为虎作伥之人。
动手前，她尽量将发生之事讲明。江湖中缺少的不是正义，而是明辨是非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为了一件错误之事，而杀行使正义之人，那么就死不足惜。
后来，还发生了几件事情，使得大家明白，这个女的脾气，真的是非常刚烈。她为一卖花女孩打伤清虚观的壶中子道长，仅仅是因为游戏风尘的壶中子道长开玩笑，拿走了女孩的花而没有付钱——按照壶中子道长的说法，他以后会给，当时只是忘了，但就这样，被人暴打一顿的壶中子道长成为了笑柄。
是呀，真是小事，江湖人不拘小节，但用连璧君的话说，小姑娘卖花本来就很辛苦，牛鼻子忘了带钱，于是拿走她的花，本准备以后给，结果被人拉去喝酒忘了，整整拖了一个月。他也许以后会给，但当时的行为就是抢劫，打一顿还是轻的，小姑娘为了这事情哭了整整三天。
好吧，壶中子道长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好人，提携晚辈、指点后进，唯一的缺点就是好面子，被连璧君找上门后也嘴硬不承认，被暴打之后也不认错，直到连璧君要卖掉他师门的宝剑才低头。
怒剑狂花的名头落到了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身上，她一根筋的行为让不少人都摇头叹气。而谢晓芙也曾和她结识，最终被这个家伙气绝交。
“想不到，你居然还敢跑来，当年我被你坑苦了！”
谢晓芙恶狠狠的说道，伸手想抓连璧君的衣领。
“我没有错，只不过你顾忌太多了一些。”
连璧君微微的笑着，一点看不出，她两年前惹了多大的麻烦。
连山道和山阳聂家关系一直很差，双方间争斗不断。结果连山道一名嫡传弟子赵无极，遇到了聂家第三女。短暂的争斗后，赵无极制服了聂家女孩并侮辱了她，然后抽身而去。
女孩不久后就有了身孕，被家族人发现。这时候，结伴而行的谢晓芙和连璧君听闻此事，答应出手相助。
而连山道也广邀助手，最终双方在泰山旁碰面。
两只老虎之间往往不会生死搏斗，大门派也是一样。连山派和山阳聂家互相展示实力之后，却互相妥协。聂家的三女站出来说，其实她和赵无极早就情投意合，这次不过是误会云云。连山派和聂家也本着化干戈为玉帛的姿态，促成这对鸳鸯的婚姻。
能够不动手，双方的帮手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下去，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连璧君却突然拔剑，一剑斩杀赵无极与众人之前，一指废掉聂家三女修为在后。
那一瞬间，场中的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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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蜜糖
连璧君的行为简直是**裸的打脸，愤怒的双方高层联手围攻连璧君，如果不是谢晓芙出手相助，恐怕连璧君就会战死在那里。
可是，谢晓芙出手之后，却将自己陷入了险地，如果不是她身为谢家之女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她都差点被双方的高层干掉。
连璧君逃了出去，后来有人问她，为什么动手，她的答复果然没有出乎谢晓芙的意料。
答应援手之前，谢晓芙做了调查，赵无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就有侮辱女性的恶迹，而侮辱聂家三女也是真。但谁也没有想到，两派动手之前，发觉动手只会两败俱伤，还不如联合起来更好。于是他们做了私下的交易，而聂家三女感与肚子里的孩子，也点头答应。
可是，就算是所有人答应，连璧君却不答应。
如果侮辱了女孩后，答应娶其为妻，就可以一笔勾销，天下间那有这样的美事。而且两派之事已经哄传天下，真的变成了美事，就会开一个恶劣的前例——虽然这种恶例不少，但是连璧君却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聂家三女，无论她是多么的无辜或者是无奈，但连璧君也没有放过她。
维护正义需要坚持，但寻求正义更需要坚持。她放弃了应有的诉求，违背了当初恳请众人的愤怒，反而和恶人同流合污。这样的人，也必须受到惩罚。
于是有了那一剑和那一指，然后被两派千里追杀在后。
“你这个混蛋，当时想过我的安危没有？”
“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杀光动手的人之后，我赔你一条命。而且，我动手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相反，还替我掩饰呢。”
连璧君的话让谢晓芙无话可说，交了这个朋友，她有什么办法？
而另一边的谢长老，也只是苦笑。连璧君这个女人，很多人都佩服她，然后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死，怎么死。
至于说和她斗气，天下间有谁会和死人斗气？
就像是今天，这个女的说，她为了一本书来找沈约，谢长老信了。
“连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沈约他好好的，不信，你问晓芙吧。”
谢晓芙点点头，对着连璧君说道：“沈约现在情况不错，璧君你听到的可能是谣言。”
“是吗，晓芙，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是想见见他。”
“阁下是不相信谢家吗？”
谢长老脸色一冷，说道。
“不，我只是想见见沈约，问一下他的意思。你们觉得好的东西，也许他不需要。”
“谢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沈璧君，我还没有追究你今日打伤谢府之人的事情呢！”
“我也想领教一下璧君你的剑法了，看你这两年，是不是有所进步。”
谢晓芙手按在剑上，也许，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眼看场中的气氛冷了下来，墙壁上突然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连璧君回过头，看到墙壁上打开了一扇暗门，有名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相貌并不是特别英俊，但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也许是书卷气吧，连璧君在他身上，看不到真气运行的气息。
“在下沈约，见过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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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当空，清风吹拂。
沈约此时，正享受着和三个美女一起饮酒的乐趣。
见到了沈约之后，连璧君留了下来，说正好要请教沈约几件事情。而谢晓芙担负着保护沈约安全之事，自然不能离开。而徐曼华呢……嗯，场中那两个母老虎天生就不会伺候人，却还喜欢享受风雅，巧笑倩兮的徐曼华，弹琴说笑，正好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
酒是好酒，连璧君一连喝了大半坛酒，她不但自己喝，鼓动着谢晓芙和徐曼华喝，同时向着沈约劝酒。
她是真性情，喜欢就喜欢，尤其是碰到了谢晓芙。两人之间，虽然以前有过矛盾，但不久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约和徐曼华在一边，看着她压着谢晓芙劝酒，三番五次下来，两个人都有了醉态。
“舒服，实在是太舒服了！”
喝到了最后，连璧君拿起了酒坛，一饮而尽之后，用力的抛开了。
她变得有些失态，而谢晓芙也是一样。
“杨柳岸，晓风残月，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正当两女在嬉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沈约的声音。
“怎堪那，冷落清秋节……”
念出了柳永的雨霖铃，沈约的声音回荡在高台上。
有些文字中包含着一种魔力，尤其是针对女性。而柳永之词，更是如此。
“……想不到沈约，你有如此大才。”
这个时代的古诗的还没有开始辉煌，就已经结束了，但总有一些名篇流传下来。但这些名篇比起沈约现在吟唱的诗词，真的差了一些。
“好好好！”
一边喝酒，连璧君一边敲打着拍子。闯荡江湖这些年，她享受过许许多多的荣耀和欢呼，但也有过孤身一人，躺在小巷子挣扎呻吟的痛苦。
那些晓风残月，那些冷落清秋，突然间，有种情绪涌入了她的心中。
猛地喝完了一杯酒，连璧君大声的说道：”嗯，沈约，娶我做老婆吧！”
“什么？”
沈约愣了一下，这个女的是不是醉了。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拜堂成亲。”
“连姑娘，我还不想死。江湖上追求你的人不少，而且你的一身修为，什么好的男人找不到，怎么会看上我？”
“我累了……”
她靠在了谢晓芙的肩膀上，脸上充满了寂寥。
靠在了那里，连璧君显得有些疲惫。
“沈约，为什么你觉得我要找一个武功高强，有势力，有地位的男人呢？”
“老虎难道不应该找狮子吗？”
沈约想了想，说了一句俏皮话。
“不，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能让我听话的人。”
“原来你想找一个训兽员？原来这是一个驯服与被驯服的故事。”
沈约当连璧君醉了，于是给她讲了关于小狐狸和王子的故事。
“对你来说，能驯服你的人，才是有意义的，就是这样。可是，连姑娘，我并不适合。”
看着激烈交谈的沈约和连璧君，徐曼华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见闻。
有男子对一个女子产生了爱慕之情，这种事情，本来普通。大家不见面，过上几天就可以了。但那名女子听闻此事，却要跑去开导。
结果一来一去，她展示了自己的美，表达了温柔……一次次的接触，反而让男子陷得更深。
而沈约现在……哼……
徐曼华想要提醒，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
这家伙的嘴是非常能说，而且每个字都深入对方的人心。
也是，吸引异性的并不仅仅是力量，智慧和才华，也是一样。
也许是好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说了，而且在沈约心中，根本没有把连璧君当成可以攻略的女人，相反，他把她当成了朋友，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他现在需要的是开解她，让她心中的郁闷和犹豫能够消散。
“听说过一滴蜜糖的故事吗？”
沈约说道，然后努力的回忆起黄易大师的那段话。
虚空夜月下，有一个旅人在沙漠中行路，被恶狼追逐，不得已跳入了一口古井。古井中到处都是毒蛇，好在旅人抓住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在这上有饿狼，下有毒蛇的情况下，他骇然地发觉有一群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噬着树根，这救命的稻草已是时日无多了。”
“这个人真可怜……”
这是徐曼华，菩萨心肠。
“难道有侠客路过救了他？”
连璧君开始想象自己正好路过，救了那个人。
“这个人也是，居然打不过一群狼，拔出刀，将那群狼杀掉，然后跳出井不就行了。”
沈约总觉得谢晓芙的话中带有一丝的讥讽，但却找不到原因。
猛地站起了身子，沈约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旅人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蜜糖。顿时，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老鼠快要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一滴蜜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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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求婚
四十一章求婚
这个神转折，让三女陷入了失神的状态，沈约也觉得自己讲的不错。
许久，三个女人都没有说话。
果然，蜜糖的故事名不虚传，当年项少龙就凭此泡上了纪嫣然，今天沈约用这个来开导连璧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沈约到没有泡连璧君的想法，但是开解这位豪爽的女子，倒是不错。
看着连璧君和徐曼华眼中的异彩连连，甚至在一边的谢晓芙都不由自主的拿起了一颗蜜饯品尝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下来，该如何呢？
纪才女不在这里，但有徐曼华。气氛到了，他准备在两个女人面前，向徐曼华求婚。
是的，求婚。
已经到了这一步，该快刀斩乱麻。挑明身份，越扭扭捏捏，越不好。
“沈约。”
背后传来了连璧君的声音，她猛地站起了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