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在上,邪王在下(师父如花隔云端)-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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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顾惜玖就飘在他们附近，她也望着木雕像或者帝拂衣出神。
　　脑海中似乎有千万个念头徘徊来去，但她一时不想理，只是下意识跟着他，看着他。
　　半年的被迫分离，她虽然恨他，但又何尝不想他？
　　恨之欲狂，却又思之欲狂，说的就是她那半年的状态……
　　现在她身不由己傻乎乎跟着他，看着他，片刻也不分离，也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她已经看出那木雕像都是出自帝拂衣之手，纹理分明，细致入微。每一尊木雕像的姿态是不同的，有微笑的，有冷脸的，有开心的，有酷范十足的……
　　每一尊的神态都惟妙惟肖，如不是心中将她所有的模样都记得牢，他又怎么能在短短半月时间内雕出这么多的她？
　　如果说顾惜玖在听了那一场戏后，心中对他的感情还有怀疑，但看到这一具具木雕像后，她对他再无怀疑，他爱她，爱惨了……
　　既然这么爱她，又何忍当初那么伤她？
　　帝拂衣，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又酸酸涨涨的，她很想问问他，只可惜她在他身边无论怎么飘，他都看不到她……
　　她就这样一连跟了他五天，这五天他一直在赶路，她就没见他怎么休息过。甚至没看到他打过盹！
　　他虽然是神，但也应该休息休息吧？
　　他在车内的时候，要么用灵力维持那具壳子如生，要么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块木头雕刻，他雕工不错，一刀一刀刻的细致入微，他刻出来的都是人像，都是她，依旧是姿态各异的她，含嗔的，含怒的，甚至撒娇的，得意洋洋的……
　　她一向冷静自持，在人前基本都是冷漠强大的女强人模样，独独在他面前，像是小女孩，会撒娇，会得意，会含嗔……
　　她的那些模样也只有他能看到，现在他看不到了，就雕刻下来看。
　　每雕好一个，他都会看半晌，会含笑摩挲那小木雕的五官，


第1739章　你看得到我？
　　偶尔还会凑到唇边吻上一吻，低低叫一声‘宝贝儿’。
　　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顾惜玖在上面看着却觉得眼眶发热，想哭。
　　幸好她这种形态是没有泪的，只是各种感觉都在。
　　她跟了他这几天也不白跟，她发现自己恢复的似乎挺快的。
　　第一天她恢复了听觉和嗅觉，第二天她恢复了味觉，她能尝到供品的味道，虽然没有咬下来，但味道还是能尝出来的。
　　第三天她的听觉更灵敏，如果说第一天只是像常人那样听到人们说话，那么第三天她甚至能听清百米远人们的聊天，而且还一点也不混淆！
　　又到月圆夜。
　　帝拂衣这天倒是少有的吩咐住店，让四使也能好好歇歇。
　　顾惜玖总感觉四使神态有点不对，好几次她看到他们像是要哭出来，却又一直强忍着，严格执行帝拂衣吩咐给他们的任务。
　　顾惜玖觉得，帝拂衣今夜一定会好好歇一歇，却没想到他会亲自下厨预备了一桌酒席，让人摆在了客栈后院花园内。
　　他抱着那壳子坐下，抬头看了一会月亮，又叹了口气：“宝贝儿，今夜十五呢。你曾经说月到十五便团圆，但你我……”说到这里顿住，停了片刻后，他就将一双筷子放在那壳子手里：“惜玖……”
　　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这些菜都是你曾经喜欢吃的……看看现在还喜欢么？”
　　那壳子自然是不会吃的，就是帝拂衣也没动筷子。
　　倒是飘在空中的顾惜玖，看到这一大桌子菜，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她最近的五感越来越接近于生前，但饿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桌上有她最喜欢吃的油焖大虾，松鼠挂鱼，她忍不住飘下来，想去抓取桌上的筷子，奈何找不到自己的手。
　　只得凑过去闻味道，哄哄忽然生出来的馋虫……
　　没想到越闻越感觉肚子饿，她两边看了看，没有任何人看到她。
　　她心一横，干脆俯下身子去咬……
　　她努力了半晌，居然被她咬下一点虾须来！
　　咦，她能咬中实物了？！
　　顾惜玖再接再励，去咬整只虾……
　　那虾被她咬的在盘子里滑了一滑，然后直接滑出了盘子跌在了桌上。
　　掉落的食物顾惜玖是不吃的，所以那只虾虽然足够肥硕，顾惜玖还是放弃了，转而进攻第二只虾……
　　她这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那虾成功叼离开盘子——
　　“砰！”有酒杯坠地的声响传来，吓了顾惜玖一跳！然后那虾自然也从她嘴里滑落，跌回盘子里。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帝拂衣震惊的眼眸！
　　她僵了一僵，讪讪起身，离开那张桌子，问：“你看得到我？”
　　帝拂衣的视线并没有随着她起身而转移，他的视线是落在那只跌回盘子的大虾上。
　　怔了好半晌，他才伸筷子将那只虾夹起来，他指尖略有些僵，将那虾慢慢凑近鼻端，似乎是嗅闻上面的气息。
　　顾惜玖忐忑地看着他，那上面不知道留没留鬼的口水……


第1740章　刚才偷虾吃的是你？
　　“惜玖，是你么？”帝拂衣霍然站起，目光四顾：“你是不是在这里？”
　　清风冷冷夜色寒，没有人回答他。
　　他还是看不到她……
　　顾惜玖在旁边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也应了他，他去看不到听不见。
　　看他茫然四顾的模样，顾惜玖只觉心里像有一只猫爪子在抓，丝丝缕缕的痛。
　　其实这几天她也试探着想再回到那具身体内，结果都被反弹回来，她压根附身不上。
　　她也围着他转悠过，甚至向他耳边吹过气，也是徒劳无功。
　　她能看到他，感应到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却不知道她就在身边……
　　“惜玖？”他盯着那盘子，手指快速做法。
　　顾惜玖认得，知道他这是凝聚抓取魂魄之术，曾经百试百灵。
　　现在他果然抓到了一个魂魄，一只小猫的魂魄，那魂魄有些懵懂，在他手里挣扎。
　　帝拂衣眸中失望之色藏也藏不住：“刚才偷虾吃的是你？”
　　那猫魂一脸蒙圈地看着他，在他手心里簌簌发抖。
　　帝拂衣将那猫魂随手放掉，颓然坐在椅上，怔怔地望着那一桌子菜半晌，苦笑：“是我多想了，她被我伤的那么狠，我这个人她也不想要了，又怎么会稀罕我做的饭菜？何况我又做的不好吃……”
　　顾惜玖：“……”
　　她又有些眼酸，干脆坐在他对面望着他出神。
　　帝拂衣万能，这世上鲜少有他不会的东西，而且他无论做什么都力求做到最好，唯独做饭一途他没天分，精心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也是一般。
　　顾惜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取笑他这个来拉低他的神格，免得他总是高高在上的。
　　那时他轻易不做饭，偶尔做一次还是为了哄她。但也就做三四样而已。
　　夫妻八年不可能一直恩爱不吵架，她也有和他闹别扭的时候，然后不理他。
　　他变尽了花样哄，哄不转的情况下，他才会做一大桌子菜让她开心。
　　通常情况下，看在他费心做一大桌子菜的诚意上，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当然，帝拂衣其实是很傲娇的人，他确实不擅长的技能他是很懂得藏拙的，结婚八年他给她做菜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这一桌子足足有十六盘，她就算活着再长个霸王胃也吃不下。
　　往事如烟云，你以为它已经散去，其实还缭绕在你的周围，时不时在心头盘旋而过。
　　顾惜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似乎不是魂魄，要不然帝拂衣不可能看不到。
　　但也不是真人，她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偏偏五感丰富。
　　夜风冷，帝拂衣独坐桌前，他没吃菜，但酒没少喝，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在借酒浇愁。
　　他不知道从何处拎出了一支笛子，幽幽吹奏起来。
　　他的笛子无疑是吹的极好的，吹出来的每一首曲子都是天籁。而每一首曲子基本都是顾惜玖曾经在他面前唱过的歌。
　　八年时光，她在他面前唱的歌何止百首？


第1741章　沐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支一支吹下来，不知不觉夜就很深了。
　　顾惜玖生前就喜欢听他吹笛子，现在也愿意听，但看他不停歇地吹下去，心却开始疼起来。
　　“别吹了！”
　　“别吹了！你该去休息了！”
　　“帝拂衣，你已经数天没休息了……”
　　她尝试着和他说话，想要阻止他。
　　奈何对方压根听不到也看不到她，风扬起了他的衣角，呼啦啦做响。
　　“主上！”沐风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直接出现在帝拂衣面前。
　　他看看吹笛子的帝拂衣，再看看端坐在椅子上的‘壳子’，嘴张了张，忍不住道：“主上，您这么熬下去不行，先去休息休息……明日还要去为顾姑娘祈福……”
　　帝拂衣不理他，只是摆了一下手，让他离开。
　　沐风眼睛红了，固执地站在那里：“主上，您的身体已经扛不住这么熬了！本来……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了，您别再糟蹋……顾姑娘如泉下有知，她定也不忍见您如此……”
　　“本尊心里有数，离开罢。”帝拂衣用腹语开口，笛声依旧不停。
　　沐风站在那里直挺挺的像棵小白杨：“主上，您不歇着的话，属下就不走！”
　　帝拂衣俊脸微沉，笛音错了一个调子，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滚！”
　　他气势太强，沐风还是不敢很违逆他，眼睛红红的，到底还是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飞到附近的屋脊上，站在那里做守护。
　　黑暗中的他就像一个固执的影子，不肯再离开。
　　顾惜玖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也像是被惊雷劈中了！
　　什么……什么叫没多少日子了？沐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看向帝拂衣，月光下他的脸玉瓷般地白，这么看倒是看不出其他不妥。
　　她一横心，飘到沐风跟前，想试试能不能和他交流，但到沐风跟前她才发现，沐风在哭！无声地哭！一个大男人哭的满脸都是泪，鼻翼翕动着，眼泪顺着睫毛小溪似地向下流，顺着下巴滴滴答答落下去，倒是半点声音也没出。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惜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她试探着和沐风说话：“沐风，你说‘没多少日子’是什么……什么意思？他……是他为我祈福的日子有限么？”她尽量向好的方向猜测。
　　沐风自然不会回应她。
　　顾惜玖毕竟聪明，第六感又敏锐，把前后事稍微贯穿起来一想，她的心更慌！
　　明明没有身体，她却感觉自己心慌的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帝拂衣这样的人可是不老不死的，他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顾惜玖想过帝拂衣很多事，唯独没想过他会死，此刻向这个方向一想，她就下意识打住！
　　原地愣了很久，她很想揪住一个问原因，给她解惑，偏偏还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她！
　　她又想起了苍穹玉，立即飘了下去！
　　她要试试能不能和苍穹玉再交流，毕竟她曾经是它的主人……


第1742章　惜玖，是你么？
　　苍穹玉很傲娇，顾惜玖死后，它就不愿意再待在那个壳子上，此刻正静静躺在桌子上，一闪一闪地发着微光，似乎在为帝拂衣的笛声打着节拍。
　　顾惜玖飘到它的跟前，试着和它交流，结果这货压根没反应。
　　顾惜玖围着它足足转了十几圈，使遍了法子，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顾惜玖几乎想把它踹下桌子！还说时刻能和她无障碍交流的，结果关键时刻压根没用，一点心灵感应都没有！
　　只可惜她找不到自己的脚，要不然真的飞起一脚……
　　咦，不对，她虽然感应不到自己的脚，但她似乎可以用嘴！刚才就成功叼起虾来着！
　　如在以往，顾惜玖绝对不会用嘴去和苍穹玉亲热，但今天她顾不得了！
　　她俯下身子，极力去叼苍穹玉——
　　这个过程对她来说真是一言难尽，刚才叼那只虾都费了半天劲，现在叼比虾大十几倍重十几倍的苍穹玉，简直就像蚂蚁叼大象，不是一般的艰难——
　　她不要说叼起它，就是把它推的动上一动那也是艰难无比。
　　苍穹玉原本一闪一闪地打着节拍，忽然它似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子不闪了！直接在桌子上竖立起来，仿佛在左顾右看。
　　谁在冲我吹气？！
　　娘呀，谁在向我吹气？！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苍穹玉一下子蹦起来，飞速缠上了帝拂衣的手腕，找大神做倚靠去了。
　　它其实不怕鬼，因为它平时是能见到鬼的，但这次它看不到什么东西，偏偏能感应到有什么在向它冷森森地吹气，甚至有一种对方正在咬它的错觉……
　　未知的东西才可怕，苍穹玉只觉身上的玉颗粒都要站起来立正，所以它很没出息地吓跑了。
　　顾惜玖：“……”
　　这个该死的小苍！
　　帝拂衣被苍穹玉打断了一下下，吹出一个颤音，他蹙眉：“怎么了？”
　　苍穹玉在他手腕上哆嗦：“有……有鬼！有东西向我吹气，想咬我……”
　　帝拂衣：“……”
　　他也觉得今夜有些邪性，心中忽然一动，四顾而望：“惜玖，是你么？”
　　“是我，是我……”顾惜玖回答，奈何在场的人都拿她当空气。
　　帝拂衣再一次施法，想当然的，依旧没发现什么。
　　顾惜玖颓在一边，也有些绝望，盯着苍穹玉，恨不得把这货扯过来摔八瓣！关键时刻这货就是靠不住！
　　苍穹玉莫名觉得有些冷，于是再向帝拂衣手腕上紧了一紧，嘟囔：“我怎么感觉有什么在狠狠盯着我，想吃我……”
　　帝拂衣坐在那里，目光落在盘子上，盘子上的大虾尚在，但已冷透。
　　他沉声道：“惜玖，刚才是你么？如果是你的话，再来动一动这虾吧？你如果在，就动动这虾肉。”他抬手将一枚大虾剥出一小块肉，然后放在最上面，还体贴地将那虾肉又热了一热。
　　顾惜玖心中一动，她可以咬动那虾的！
　　不过，她得用叼的。
　　这个动作像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