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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教父-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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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社会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嘲笑。民众、报界、整个社会组织体系,甚至一向心慈手软的人道主义者都一致要求把斐力克斯。卜启丘送上电椅,处以电刑。负责捕捉无执照或无主人的家畜的官员下去放过一条疯狗,州长也更不会宽容他。这是州长的一位最亲密的助手所说的。卜启丘家族为了向法院上诉,随便需要花多少钱都愿意。他们如今为他感到自豪,但是结论是确定无疑的。斐力克斯。卜启丘要死在电椅里。

在卜启已家族中的一个成员的要求之下,黑根把这个案件提出来,请老头子考虑。卜启丘家族希望尽量能力年轻人出一把力。考利昂老头子断然拒绝了。他并不是魔术师,人家要求的是一件他不可能办到的事。但是,第二天老头子把黑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1946年刊印的原文译出。文选在1953—1954年初版。,要他极其深入细致地研究一下这个案情。黑根完成任务之后,考利昂老头子要他通知卜启丘家族的头头到林荫道来谈一下。

第二天的事情办得干脆利落,充分体现了天才的快刀斩乱麻的特色。考利昂老头子向卜启丘家族的头头保证,斐力克斯。卜启丘的妻子儿女可以得到一大笔抚恤金。这一大笔钱可以立即交付给卜启丘家族。交换条件是:斐力克斯必须坦白承认,是他谋杀了索洛佐和上尉警官麦克罗斯基。

还有许多细节有待安排,到时候,斐力克斯。卜启丘必须坦白得令人信服,也就是说,他必须事前熟悉准备要坦白的一些真实细节。另外,他还必须把那个上尉警官牵连到麻醉剂走私活动里去,还有月亮饭店的那个堂倌,必须加以说服,要他把斐力克斯。卜启丘认作谋杀犯。这可需要一点勇气才行,因为这涉及到对犯人的描述必须大大改变。斐力克斯。卜启丘这个人比较起来要矮得多,胖得多。但是,考利昂老头子会解决这个问题。此外,这个被判死刑的人是个非常迷信高等教育的人,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因此他会希望他的子女也能够上大学。这样,考利昂老头子就还得付出一笔钱,准备用以供那几个孩子上大学。再接着,还必须向卜启丘家族一再解释清楚,谋杀了三十人,要求从宽处理是根本没有希望的。新的坦白,就等于在犯人原来几乎确定的死刑判决书上签名盖章。

一切都安排妥贴了:钱交清了,同被判处死刑的人进行了适当的接触,以便他能够了解情况,知道该怎么办。整个计划终于抛出来了,犯入进一步交待的新罪行成了各报的大标题。全部计划是一个大成功。但是推己及人。,考利昂老头子还像往常那样谨慎小心,一直等到斐力克斯。卜启丘被处决四千月之后才发布命令:迈克尔。考利昂可以回家了。

第二十二节

璐西。曼琪妮,在桑儿遇难后的一年里,仍然想念他,想念极了,悲哀极了,比任何传奇故事里的情人都更加伤心。她相念他的重要原因是:他曾经是世界上唯一能够使她的肉体完成爱情行为的男子。在她那年轻而天真的思想上,她仍然认为,他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做到这一点的男子。

如今,一年过去了,她在内华达州温和的空气里晒太阳。在她的脚下,那个身材苗条、白肤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正在抚弄她的脚趾头。他们在旅社的游泳池旁边消遣星期天下午;他不顾周围有那么多人,他的手从她的脚朝上摸,一直摸到她那赤裸裸的大腿。

“哎哟,裘里斯,别这样,”潞西说,“当医生的起码不会像一般人那么容易忘乎所以。”

裘里斯时她笑了。

“我是一个韦加斯医生,”说着,他把手伸到她的大腿里侧搔痒起来。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使她那么兴奋,他感到很惊讶。她那兴奋劲儿明显地流露在脸上,虽然她竭力掩饰。她的确是一个非常纯朴而天真的姑娘。那么,他为什么不能使她顺从呢?他必须对这一点作出估计。不必理会那一套什么失去了爱情无法弥补之类的废话。裘里斯。西加尔医生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在他的房间里,打算试着硬逼一下看。他以前没有耍任何花招,曾经直言不讳地想要她顺从,结果没有成功。但如果必须耍花招才能成功的话,那么他这个人也是善于来这一套的。当然罗,一切都是为了科学研究。再说,这个可怜的姑娘对那一套也实在想得要命。

“裘里斯,住手,请住手。”璐西的声音在颤抖。

裘里斯马上把手缩了回去。

“好,亲爱的,”他说。

他把头偎在她的怀里,把她那柔软的大腿权当枕头,小睡了一会儿。他感到挺有意思。当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梳理他的头发时,他逗趣地抓住她的手腕,以恋入的爱慕之情握着她的手,但实际上是在给她按脉。她的脉跳得很厉害。他今天晚上就可以把她搞到手。那他就可以解开这个谜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裘里斯。西加尔医生信心十足,放心地睡着了。

璐西打量了一下游泳池周围的人们。她从来也想不到在不满两年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变得如此厉害。她对自己在康妮。考利昂结婚时所干的“蠢事”从来也不后悔。这是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最快活的事情。她从梦中一次又一次地重温当时的享受,重温随后几个月里的销魂。

桑儿每周看望她一次,有时一周好几次,但绝不少于一次。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赤裸裸的性的需要,没有掺杂涛意或任何形式的理性因素。这种爱情,论性质,是最粗俗的,是一种肉欲爱,是一种渴求异性肉体的肉体爱。

每当桑儿打电话说他要来的时候,她总要保证足够他喝的酒。因为他通常总是要待到第二天早晨天亮很久才离开,所以还得准备晚餐和早餐的食品。他自己有钥匙,当他一进门,她就飞也似地扑到他的怀里,让他用粗壮的胳膊把她抱注。他们俩总是像禽兽一样的直截了当,像禽兽一样的凭本能行动。

起初,她对自己的过分纵欲,感到有点害臊,但不久她发现,这种表现能讨她情人的欢心,会使他感到受宠若惊,在这一切行为里蕴藏着一种动物的直率性。他们俩在一起是幸福的。

当桑儿的父亲遭到枪击,倒在大街上的时候,她第一次感到她的情人也可能遇到危险: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放声嚎啕大哭,像动物一样吼叫,当桑儿近二个星期没有来看望她的时候,她靠安眠药和酒过日子;当他终于来了的时候,她几乎每一分钟都不离开他。从那以后,他至少一星期来一次,直到他被杀害。

她从报纸的报导中知道他死了,就在当天晚上,她服了过量的安眠药。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安眠药没有使她丧命,却好像使她染上了大病,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家门,到了走廊就瘫倒在电梯门口,被发现后送往医院。她同桑儿的暧昧关系,一般人并不知道,因此她自杀未遂一案只在儿家小报上占了几英寸的篇幅。

她在医院期间,汤姆。黑根曾来探望她,安慰她,后来就将她安排在桑儿的弟弟弗烈特在韦加斯开办的旅社里工作。汤姆。黑根还告诉她说,她将从考利昂家族得到年金;桑儿给她准备了一些积蓄。他还问她是否怀孕了,好像那就是她过量服安眠药的原因。她说她没有怀孕。他还问她,在那个不幸的夜晚,桑儿是否探望过她。她回答说,桑儿既没有来探望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说她下班回家就一直等着他。她给黑根讲了真心话。

“他是能够激发我的爱情的唯一的男子,”她说,“任何别人我都爱不起来。”

她看到他微笑了,但同时他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气。

“莫非你认为这是不可相信的吗?”她问,“你小时候把你带到考利昂家的是否就是他?

“他变了,”黑根说,“他长大后简直成了另一个人。”

“我党得他对我并没有变,”潞西说,“可能他对任何别的人都变了,但对我并没有变。”

她身体目前仍然很虚弱,没有精神进一步说明桑儿怎么对她始终是温和的。他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甚至从来也没有表现过烦躁或不快。

黑根作了一切安排,让她搬到韦加斯去。一套租好了的房间在等待着她。他亲自送她到飞机场,还向她说,她如果感到寂寞,或者情况不怎么顺利,就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他将竭力设法帮助她。

她临上飞机之前,犹犹豫豫地问:“你这样照顾我,桑儿他爸爸可知道吗?”

黑根笑了。“我既代表我自己,也代表他。他在这类问题上很封建,决不会反对他儿子的合法的妻子。但是,他觉得你只不过是个年轻的姑娘,不懂事,桑儿他本该懂事了嘛。你服了那么多安眠药,把大家都吓坏了。

他没有说明的是:在像老头子这样的人看来,任何人想自杀,都是不可相信的。

现在,在韦加斯待了十八个月之后,奇怪的是,她几乎感到很幸福。有几个晚上她梦到桑儿。目前,她还没有男人,但是,韦加斯的生活很适合她的脾气。她在假日不上班的时候,可以到旅社游泳池去游泳,到草原湖去坐坐游艇,或者开着汽车穿过荒原。她变瘦了,这使她的身段更好看。她过的仍然是骄奢淫逸的生活,但更多地倾向于美国风格,而古老的意大利风格却不那么多了。她在旅社的公共关系部工作,是接待员,同弗烈特根本不发生关系,不过他每次看到她都要停下来聊几句。她对弗烈特的变化感到很吃惊。他变成了一个专在女人中间厮混的色鬼,穿得也非常漂亮。看样子,他对经营赌徒旅社还很有才干。他掌管的是旅社部,赌场大老板通常是不干这种工作的。由于这儿夏季又长又炎热,也许还由于他的性生活太活跃,他也变得消瘦了。而好莱坞巧夺天工的缝纫技术使他看上去简直还是风度翩翩的一少年,简直活泼得要命。

六个月后,汤姆。黑根特地前来看她生活得怎么样。除了工资,她每月还可以额外收到六百美元的支票,她每月按时收到,从不耽搁。黑根解释了这笔钱的来源。他还告诉她,作为一种形式,她可以在她工作的旅社担任五个赌点的小老板。她也得办理内华达州法律所要求的一切法律手续,但是一切都有人替她办理。她个人受到的麻烦是微乎其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她不可同任何人交谈这种安排。她在各方面都会受到法律保护,她的钱每月都保险会送到。如果当局或任何执法机关盘问她,她只消让他们去找她的代理律师就行了。这样一来。她就再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潞西同意了,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受到这样的优待,她没有表现反对。这似乎是一种可以理解的照顾。但是,当黑根要她密切注意旅社里里外外的活动、密切注意弗烈特、密切注意弗烈特的上司即以股东身份主持、管理旅社的那个人的时候,她对他说:“哎哟,汤姆,你这不是要我去监视弗烈特吗?”

黑根微笑了。“老头子很担心弗烈特,他同莫。格林打得火热。我们要想办法,不让他落进陷阶。”但他没有向她解释老头子之所以资助在韦加斯这样的荒凉地带修建这样的旅社,不仅是为了给他儿子提供个避难所,而且还为了踏进更大规模的活动的大门。

这次会谈不久,裘里斯。西加尔就来到这里工作,担任的是旅社特聘医生。他长得很瘦,很英俊,也很讨人喜欢。他当医生还显得太年轻,至少在璐西看来太年轻。她手腕上长了个肿块,担心了好几天,在一天上午来到了旅社的诊疗所。在候诊室里还有两个合唱队的歌舞女郎也在等着看病,她俩都是白肤金发碧眼女郎,脸蛋儿桃红色,很可爱。简直像一对天使。这样的美人,璐西一直很羡慕。其中一个说:“说真的,要是再吃一付那种药,我就跳不成舞了。”

当裘里斯。西加尔医生推开诊断室的门,一招手,让其中一个女郎进去的时候,璐西真想离去。西加尔医生穿的是嘟噜裤,翻领衫,戴着角质架眼镜,把他烘托得有点沉着而庄重,但是他给人的总印象却是很随便的。同许多头脑基本上守旧的人一样,她认为医务这一行同随随便便的态度是协调不起来的。

当她终于进了他的诊断室之后,她发现他有一种令人放心的庄重气质,于是她心头的一切顾虑全烟消云散了。他对每个病人说话都是同样的生硬,但是却不粗暴,总是那种不慌不忙的样子。当她问到那个肿块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耐心地解释说,那只不过是肉上长的一个十分普通的疙瘩,根本不是恶性肿瘤,也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他抓起一本很厚的医学书,说:“把胳膊伸过来。”

她畏畏缩缩地伸出胳膊。这时,他第一次向她微笑了一下。

“我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法把你的病治好,我自己也就要失去一笔外科手术费,”他说。“我用这本书把你的这个疙瘩打一下,它就会塌下去。过后,也可能再冒出来,但是如果我用外科手术把它切除,你就得花一些钱,还得用绷带什么的。你看,行吗?”

她向他微笑了,不知怎么搞的,她对他产生了绝对的信任感。

“行,”她说。

他举起沉甸甸的医学书在她前臂上猛地一击,她大叫了一声。那个肿块塌了下去,差不多平了。

“就那么痛吗?”他问。

“不怎么痛,”她看着他写完了她的病历卡,说,“就这样吗?”

他点了点头,但不再注意她。她离开了。

一周之后,他在咖啡馆里碰到她,在柜台旁边紧挨着她的地方坐了下来。

“胳膊怎么样了?”他问。

她向他微笑了一下。

“很好,”她说,“你看病不拘泥于老框框,相当有闯劲,但看得相当好。

他望着她咧嘴笑了。“你还不知道我是多么不拘泥于老框框。我原来也不知道你是多么有钱。韦加斯”太阳“报最近刚发表了旅社里赌场小老板的名单。璐西。曼琪妮拥有十个大赌场。要早知道,我就可以从那个小小的肿块上发个大财。”

她没有回答他,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黑根的告诫。他又笑了。

“别担心,我了解这里面的花招,你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在韦加斯,这种傀儡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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