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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朝天阙-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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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个,但是那边巡卫营的人好像追过来了。”另一个人拽着她继续往巷子里处走,长念挣扎,踹开两个人,又被后头涌上来的人按住。
  右手疼得人眼睛发酸,身子被压得死紧,长念有点绝望,望着巷子角落里发黑的破木桶,她想,今日就不该随叶将白出来的,这个人居心叵测,她怎么能放心地觉得他不会对她下手呢?
  背后响起长剑出鞘的声音,尖锐得令人发毛,长念挣扎无果,只能一边等死一边想,她死了之后,这天下会如何?
  兄长和疏芳应该能想法子隐瞒一段时间,然后让二皇兄继位。但二皇兄敦厚老实,哪里是叶将白的对手?就算有别人帮扶,以二皇兄的性子,早晚也会被叶将白卖了还帮他数钱。
  她要是能带叶将白一起赴黄泉就好了。
  正想着,长念就见那漆黑的木桶上落下一个人来。
  上好的蚕丝袍子上染了灰,却也不影响他半点风华,顺手抄起旁边搁着的竹竿,叶将白一挥便打在持剑之人的手背上,清脆地一声响。
  “啊!”长剑飞出去,大汉捂手痛呼,转头看过去,恨声道:“把他也抓住!”
  长念只觉得身上一松,脚步声都朝木桶的方向而去。叶将白轻飘飘地落下来,没看她一眼,倒是盯着一个人,以手撑墙,狠狠一脚踹在他脸上,直踹掉他两颗牙。
  这是赵长念第二次看叶将白与人动手,但跟和北堂缪打相比,他现在出手要狠戾许多,带着些市井的痞气,招式没多好看,伤害却是极大,三拳四脚就撩翻一个,再转竹竿,直刺另一人的右眼。
  一声惨叫划破半个京都。
  正在往这边查探的巡卫营顿时全涌进了巷子里,长念目瞪口呆地靠着墙,眼睁睁地看着叶将白杀人。
  没错,他抱的不是把人打走就好的心态,而是真的想杀人,血溅了满身也不管,扔了竹竿夺了长剑,抓着人直捅心口。
  利器穿破皮肉的声音听得人浑身发颤,巡卫营的人愣了半晌,眼看他杀完这五六个人,才想起来大喝一声:“住手!”
  叶将白双眼泛红,侧头朝他们望过来,身上是散不掉的戾气,手上长剑还在滴血,他喉咙里发出了不耐烦的咕噜声,提剑竟是朝巡卫营的人走过去。
  “国公!”长念猛地回神,挣扎着起身喊他。
  叶将白恍若未闻,眼里嗜血之意极浓,逼得巡卫营的人也纷纷拔刀。
  “住手,快住手!”长念扑上去将他抱住,皱眉呵斥,“叶将白,你干什么?他们是官兵,不是刺客!”
  脚步微顿,叶将白疑惑地低头,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眼里的淡红色才渐渐散开。
  半身的血蹭上了她的脸,面前的人死死地抱着他,眼里满是惊吓:“你疯了吗?”
  “护驾不利,委实废物,杀了也不可惜。”叶将白冷声道。
  长念摇头,狠狠掐他一把,然后转身朝巡卫营的人出示信物:“送我们回宫。”
  巡卫营的人本被叶将白说得来气,一看信物,连忙惶恐行礼,然后去准备车驾。
  长念拉着叶将白没敢松开,看看自己手上的血,嫌恶不已,继续呵斥道:“你不是文臣吗?不是最讲仁慈、爱戴百姓?这随便动手杀人的毛病是哪儿来的?”
  “他们本就是死罪。”叶将白嘀咕。
  长念横眉:“死罪也轮不到你来杀!你老实说,是不是杀人上瘾?我看你方才像魔障了一般,停不下来。”
  “没有。”
  “还狡辩!”长念气死了,“之前就听人说你滥杀暴民,现在在我眼前杀人,你也想抵赖?刑部要是参你一本,我可不拦着。”
  叶将白很想说,刑部不敢参他,但侧头看一眼旁边这人气鼓鼓的模样,他竟然莫名地觉得心里很舒坦。
  甚至,还有点想笑。


第217章 痴妄
  有种终于被人管着了的踏实感。
  坐上车驾,赵长念仍旧在叨叨:“这要是给朝里人知道了,就算眼下不与你计较,往后只要有机会,也定会翻旧账。人命关天,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胡乱杀人,真要扣罪名,你也跑不得。”
  “我知你向来狂妄,但人总不会一辈子一帆风顺,难免有翻船的时候,难道就不怕人落井下石?这石头还是你自己给的,到时候砸你个头破血流,你也没话说。”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叶将白靠在车窗边,手遮了半张脸,也没能遮住眼里跑出去的笑意。
  “听见了。”他道,“但是未必会如陛下所言。”
  长念怒意更甚:“你不识好歹!”
  外头驾车的人胆战心惊地捏着缰绳,听陛下骂辅国公骂了一路,可奇怪的是辅国公不但不生气,反而像是在故意惹陛下的骂,越骂他越高兴。
  到崇阳门下车的时候,车夫跪在一边,就听得辅国公笑声清朗地下来,后头跟着个怒意滔天的帝王,两人一前一后地往盘龙宫走,有种古怪的和谐之感。
  夏日近尾声,新登基的帝王完全熟悉了她手里的权力和该做的事,开始着力修律法、减刑法、平赋税。战后的大周国力衰退,但因着一系列惠民之法,枯木之上又抽出了新芽。
  沐疏芳忍不住感慨:“我大周终于等来了新的明君。”
  北堂缪将茶与旁边的定国公斟满,闻言道:“陛下离明君一词,还早。”
  “为什么?”沐疏芳不服气,“你看眼下京都,已经飞快地恢复到了战前模样,武亲王余党也平了,百姓对于新主也是一片赞颂,谁能说陛下还不是明君?”
  “先帝初登基之时,也与陛下一样。”北堂缪淡声道,“甚至政绩更为卓然。”
  沐疏芳一噎,微恼道:“陛下登基,将军分明比谁都高兴,眼下怎么连夸一句都吝啬?”
  “娘娘。”定国公皱眉斥她一声,“您如今身份不同,有些话便不要随意出口。”
  “这里又没外人。”沐疏芳起身,“我在宫里烦闷就算了,怎的回娘家还要听教训?”
  北堂缪抬眸看她:“娘娘最近似是心情不佳。”
  “能佳才是奇怪,我主位中宫,这才几个月,就有少说两百个大家闺秀在我面前晃过了。”沐疏芳想起就来气,“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的,无非就是想进宫求个位份。陛下专心治国,哪儿来的闲心扩充后宫?”
  “娘娘!”定国公神色严肃地道,“您身为皇后,这些本就是应做之事。正是因为陛下没闲心,您才该替陛下分忧,哪里还能抱怨?”
  沐疏芳张口欲辩,想起自己的爹并不知道长念身份,便又硬咽回去,只垂眸道:“爹教训得是。”
  北堂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回房的时候,沐疏芳收到了一张字条。她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进房间,支开身边的侍女,一把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摘了下来,然后换一身轻便的衣裳,撑着窗台就跳了出去。
  北堂缪在无人的侧院等她,见她来,淡声便问一句:“娘娘贪恋这皇后之位吗?”
  沐疏芳抱着胳膊看着他笑:“我若是当真贪恋,便不会站在这里了,将军想来比我明白。”
  北堂缪点头,手紧了又松:“那你觉得,长念她,贪恋皇位吗?”
  “她是被我们硬推上去的,说贪恋不至于,但……”沐疏芳道,“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必须在那个位子上才能完成。”
  顿了顿,她看向他的双眼,微微皱眉:“将军总不能亲自扶她上去,又因一己私欲,将她拉下来。”
  “我没那么想。”北堂缪垂眸,“我只是……有些迷茫。”
  以前还能经常看见她,与她说话,可自从长念登基,他要见她得递折子,有时候还不一定能见得上,见上了也说不了两句话。反倒是叶将白,不知为何一直在她左右,每次理由都十分充分,谁也赶不得他。
  “恕我直言。”沐疏芳抿唇,“将军与陛下……莫说是身份有别,就算没了身份的阻碍,也未必能有结果。”
  北堂缪猛地抬眼,眼神顿时凌厉。
  “这是实话。”沐疏芳心里一跳,捏着手道,“佛家常说,求不能得之物是痴妄,与其痴妄,不如放下。”
  脸上带了讥讽,北堂缪从袖口里抖出一枚香囊,上好的女红绣花,衬着锦蓝的缎子,就这么滚落在了地上。
  “在下痴妄,娘娘何尝不是痴妄?”
  沐疏芳脸色一白,缓缓低头看着那香囊,声音顿时弱了:“那是陛下……”
  “念儿不会女红。”
  “那也是我替陛下送的人情。”沐疏芳挺直了背脊,指节捏得泛白,“没别的意思,还请将军莫要误会了才好。”
  “是吗?”北堂缪皮笑肉不笑,朝她靠近半步,一双英眸直勾勾地看向她,“爱意这种东西,同醉意一样,是藏不住的,但凡落在人身上,人必定有所察觉。”
  心里一沉,沐疏芳跟着后退:“你……”
  “她是帝王,你便是皇后,我与她不可能,你与我,也断不可能。”绛靴踩过香囊,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北堂缪冷声道,“劝我放下,娘娘不如先劝自己放下。”
  心尖骤然被拧紧,沐疏芳十几年来头一次在口舌上说不过人,甚至觉得无地自容。
  面前这人一张脸丰神俊朗,可眼神委实太残忍,像是看透了她,把她那藏得小心翼翼的心思扯出来扔在地上踩,脚尖碾过去,丝毫没留情。
  “将军……误会了。”深吸一口气,沐疏芳努力平下声音里的颤抖,双目回视他,冷声道,“本宫对将军,从无逾越之心,愿意相交,也不过是觉得将军与本宫一样,是性情中人。”
  “没想到,是本宫看走了眼。”
  捏着袖袍慢慢地整理,沐疏芳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宫这便先走了。”


第218章 说书
  长念在御书房与北堂缪议事,说着说着,就感觉面前这人又走了神。
  “将军?”
  北堂缪一怔,猛地回神,垂眸道:“微臣在。”
  “将军似乎有心事。”长念轻笑,“可愿说给朕听听?”
  近日北堂家又开始催他的婚事,父亲因此与叔伯们闹得不甚愉快,看着他直叹气,他不忍父亲为难,可又实在不想与人将就过日子,心里烦闷,甚至拿皇后娘娘出了气。说话的时候是舒坦,可说过之后,他觉得自己有点过。
  沐疏芳是个很难得的女子,不贪恋权势,却愿意替长念隐藏秘密,不惜守着活寡坐上皇后之位。
  她对他有别的意思,他一早感觉到了,喜欢一个人,瞒得住别人,瞒不住被喜欢的那人。他是打算故作不知的,毕竟两人不会有结果,可谁知道她竟来劝他放下长念。
  他是一时上了头,才会那样说她。
  北堂缪苦笑,张了张嘴,可扫一眼旁边站着的宫女太监,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这事半个字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近日是天气变化大了。”北堂缪垂眸,“微臣有些身子不适罢了。”
  长念歪了脑袋。
  兄长是个不适合撒谎的人,一撒谎她就看得出来,只是,如今的身份,她没法多问他什么,他不愿意说,她就只能干看着。
  心里也有些烦闷,长念与他商议了西南募兵之事,便让他回去好生休息,然后自个儿蹲在御花园的鱼池边走神。
  “陛下难道不觉得,北堂将军太不容易了?”有人站在她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长念头也不回地翻了个白眼:“这话别人说来,朕觉得是真心,从国公嘴里说出来,朕觉得是在幸灾乐祸。”
  叶将白的影子落在池水里,被碧波荡漾出华彩,他勾唇而笑,恶劣地道:“那微臣换个说法,北堂缪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长念不高兴地扭头瞪他:“兄长如今功绩卓然,已过其父之成就,怎么落你嘴里就是这么个样子?”
  “他早过了娶妻的年纪。”叶将白似笑非笑,“却一直未能成亲,北堂府每天来往的人中,有一半都是给他说媒的,北堂华不堪其扰,听闻是病了,偏生北堂将军不愿意将就,不娶喜欢之人,宁可一直独身。”
  心里一跳,长念起身看着他:“听国公语气,是知道北堂将军心属于谁?”
  “在下知道,陛下也知道。”叶将白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此事不好成全。”
  想起之前兄长与沐疏芳之间的联系,长念为难地道:“登基之前,朕问过疏芳,她……说她不悔。”
  “他俩的事,在下知道的到底是比陛下多。”叶将白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凉亭。
  长念看了看左右站得甚远的宫人,连忙提了袍子跟过去,小声道:“你既然知道,就同我说说。”
  叶将白抬高下巴,看向桌上放着的茶杯。
  长念很是识趣地伸手捏了杯子,捧茶斟了,递到他手里。
  喝一口,轻“嗯”一声,叶将白满意地将手里握着的玉石往桌上一拍:“话说当日大军压城,北堂将军亲自披甲上阵,杀敌无数,战功赫赫,等归来之时,众人都只顾着与他庆贺,独一女子捧了伤药,担心地问他伤势如何。那一日,黄昏落西洒了漫天余温,她立于他身侧,眉目间的关怀啊,那是比晚霞还动人。”
  长念听傻了。
  “北堂要替人谋帝位,身边却不乏小人,偷偷泄密于人,给他招致杀身之祸。沐疏芳凤冠已拿在手里,听闻消息就带人以出城祈福之名,救将军于围困之中。事后不敢与人说半字,便当真去山上祈福一趟,山风太凉,回来伤病两日,将军得知,愧疚不已,徘徊宫外三日,才终借定国公之手,将补药送到了中宫,还不敢叫她知道。”
  “一个是重兵在握的将军,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谁都可以相许相守,独他俩不行,家里催得紧由是将军伤神,不敢与人知才教皇后为难,陛下眼前所瞧的,就是一对说不得求不得的有缘人,可奈何?莫奈何啊!”
  玉石又是一响,叶将白正色道:“欲知后事如何……就要看陛下如何处置了。”
  长念听得怅然,撑着下巴想:“他俩……没必要这样为难的啊,朕一早同疏芳说过,她是有退路的,真想和北堂将军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只要换个身份……”
  “陛下想得太过容易。”叶将白叹息,“北堂将军一向视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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