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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侯门纪事-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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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让她们去办。”

    宝珠扑哧一笑,谢过老太太。

    京里“亲戚”家还接的人还没有到,宝珠不慌不忙的收拾着行李,尽可能的带上女儿所有喜欢的,同时,每天翘首,盼着袁训回来。

    ……

    给袁训的信,是八百里加急快马发出去。但,和军中八百里加急快马出来的不一样。军中出来的信件,收信的人固定在城里好找。发往军中的信,就只能寻方位摸索着尽早送过去。

    袁训接到信的这天,他的心情并不好。这不好的原因,由褚大而起。

    大早上的,沈渭来找他:“去看你亲戚,他躲在小山丘后面哭。难道想老婆了?”袁训当他胡扯:“他五尺三粗的汉子,哭什么哭!”

    和沈渭找到山丘后面,见到乱草堆中,夏末还开着无数红花。红花簇拥着前面蹲下的身影,颤抖着正发出哽咽哭声。

    “兄弟,我对不起你们啊,全是哥哥我害了你们。兄弟……”

    沈渭是最早看到他哭的人,但当时没细听,现在就一愣一愣,愣巴着问袁训:“他还有兄弟在当兵,小袁,你去把他兄弟弄来我们这里,好歹大家不隔心,仗就打得痛快。”

    袁训也一头雾水,对沈渭打个手势,示意他原地不动。自己走过去,踏草声很响,但沉浸在伤痛中的褚大没有发现,还抱着脑袋对地,哭得很凶。

    肩头放上一只手,褚大才一惊。耳边,随即传来袁训关切的嗓音:“大哥,有什么难办的事儿你告诉我。”

    “兄弟!”褚大激动痛心。

    他让小王爷要走以后,直接丢给袁训。平时,都守规矩以将军称呼袁训。今天最痛心的时候,听到袁训暖心的话语,褚大扭个身子,抱住袁训大腿大哭起来。

    小袁将军是人中龙凤,他在京里就是个好人,把自己要过来不惜动用小王爷。褚大在伤痛他的兄弟时,更能感受到他自己的走运。

    但他的走运,更让褚大难过别人的遭遇。

    号啕声把沈渭吓了一抖,随即褚大如丧考妣:“昨天打仗和我的老东家遇上,我想打听留下的那几个兄弟好不好,没想到…。呜……”

    沈渭涌出泪水,不能再听,快步走开。这是营外,又是在战场深处,他担着警戒任务,就不走远,十几步外驻足,不无忧伤。

    下面的话不听也能明了。

    山丘后面,袁训把褚大提起,用力抱住他:“别哭大哥,你先冷静下来。”

    “我真的没想到,以我的性子,我觉得项城郡王爷为人心思重,我就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他不怕遭雷劈,我们保护他的时候,可都是拿命扛着……”

    “不见得就是他让人下的手,也许打架的人本就有旧怨,军中打架死人这事情,一直就有,大哥,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这么劝上一回,袁训的心情黯淡无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把褚大送回帐篷,叮嘱他好好休息,袁训就闷闷不乐。

    沈渭没来劝他,沈渭自己就不开心。

    蒋德不来劝他,蒋德暗卫出身,受的教育独特。这样伤心的人,都必须自己学会解开。以蒋德来想,在哪个军中扣上奸细名声,都会让人捅暗刀子。

    褚大来帮小袁将军,有没有错?没有。

    但小袁将军有没有及时救助他,有。

    那些不跟出来的人,可以有个憨厚的名头儿,但为人的憨厚,什么时候是吃亏的。

    市井巷子里,憨厚老实邻里和睦。

    朝堂之上,憨厚老实,不受人重视。

    军中这种动昔就有危险诡异的地方,憨厚又落个奸细名声,得罪你的主将,留下来的人当时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危楼还登,残桥还走,别人也无能为力啊。

    他们都不劝,周何花彭又已经归还给辅国公,就只余下一个关安。关安伤势已好,魁梧大汉跟在袁训后面腻歪着劝:“人都死了,褚大还在你身边就好,小袁将军,这事情你别管,你管不了,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滔滔不绝,这事儿如流水,断绝不了。”

    “我知道。”袁训给他一个笑容,丢下关安去找陈留郡王。和姐丈胡扯几句去,开开心再回来劝褚大。

    ……。

    “你狼耳朵狗鼻子?”陈留郡王握着封信,对袁训好笑。信刚到,你的人就进来。

    袁训眼睛一亮:“家信,”心情这就如鲜花盛开。抢信到手,就原地一步也挪不动了,隔着个书案,就在陈留郡王面前看信。

    看着,他的表情就不知什么滋味儿,又皱眉又咧嘴,又有笑容,又有不愿。

    “你出来有半年,你媳妇儿有了?”这玩笑也只有陈留郡王想得到胡扯出来。袁训没有恼,他眉目间现出远山一样的迷惘,悠悠地回姐丈话:“姑母,想加寿了。”

    陈留郡王哈地一声,由刚才的担心变成放心,往下坐好,手敲敲桌子,笑道:“小弟,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不对啊,你的头一个孩子,姑母没点儿动静,不对不对。”

    “怎么没动静,不是按月寄东西,衣服首饰没断过给加寿送来。”袁训低叹一声,扯过一张坐下。

    把信再看一遍,袁训左右为难:“我走了,谁能把苏赫系得还在这里呢,”

    “给!”

    盖着火漆印,上面写着加急字样的公文,从陈留郡王手中,拍到袁训面前。陈留郡王笑得随时会摔倒模样,仰着下巴:“嗬嗬嗬,把我乐死了,加急的哈,这种公文内容我头一回见<;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袁训嘀咕:“凡是笑话我,姐丈你不怕把下巴摔下来。”

    打开一看,是太子殿下亲笔,上写:“即日,命昭勇将军袁训自行公干,各处便宜行事。”

    “回家去吧,小弟,你这个金丝蝈蝈宝贝蛋儿!”陈留郡王把袁训往外面撵。

    ……

    七月夜里悄悄转凉,但午后还日头浓烈。野菊野桂生出清郁馨娆,勾得路人心魂流连。

    官道尽头,袁训深吸一口直沁心脾的馨浓。

    在他的面前,是熟悉的小镇。

    枫叶林像捧出红日,余霞斜晖宣染留住。林下,一群半大不小的少年们,手舞棍棒正在习练。袁训失笑,他路上只想女儿的小模样,把宝珠化身为袁二爷给忘记。

    “哎,你们是二爷的家兵?”袁大将军煞有介事的和自己家人们开着玩笑。

    辛五娘从林中走出来,她失去一个手臂,又不是当家人的料,宝珠让她教孩子们习武。五娘不认得袁训,见好一匹黄马上面,青年面有路尘,却精神饱满,灿若明珠,让人观之忘俗。

    这是战马!

    那马透着凶猛眼神,又面对许多人也若无其事,自在喷着响鼻,仰面傲气天然自生。和普通的座骑相比,多着一份儿狂野,似撒开笼头就能跑到天边儿去。

    辛五娘家以前就是养马卖,她有这份眼力。

    暗吃一惊,心想这个人是谁。再看他时,见他身高如泰山压顶,便衣下鼓囊囊的身材,无不绷出劲力。

    左侧腰间是长剑,右侧腰间是短匕。

    马鞍桥上,挂着长刀,还有一副铁链连接的三截棍。辛五娘眼界好,她以前当过贼也当过混混,一眼看出三截棍上都有卡槽,只要连上,就是根齐眉短棍。

    这个人赶个路,带这么多的凶器还不算。他的背后,还负着铜铁铸造成的一张重弩。

    哪怕他生得再俊,鼻子高挺,眸光如水。辛五娘也手心暗攥,认定袁训不是大盗,就是猛贼。

    寻常的人赶路,哪有带这么多杀人利器的?

    秋天日光明丽,从他的长刀上反射出光。那光透着血色,这是喝饱了血的东西。还有他的铁棍,坠得他腰带往下垂,这份量敲人一下,决不是肿个包那么简单。

    更让辛五娘提防的,是袁训背着的重弩。这种弓发出的箭,大多重量过于普通箭的几倍。而这条路的尽头,是袁家小镇。

    辛五娘都想问一句:“寻常走路的人,你背着这种弓箭,是随时打算破哪个山寨?”

    “这位大嫂,袁二爷在家吗?”袁训就要到家门,索性和妻子开起玩笑来。

    辛五娘眸子更紧,奶奶最近在江湖上有名声,虽然绿林中骂袁二是官府的狗腿子,但也都不敢小瞧二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这是来寻仇的吧?辛五娘居然这样想。

    在江湖上一旦有名声,没有原因的也有人来比试。而英雄贴那天抓走的人,有亲戚有朋友有妻子有儿女,来寻二爷报仇也在推敲之中。

    五娘悄悄的,对着还在练兵的小子们打个手势。她的儿子,那个少年叫天豹,不动声色把孩子们全集中到母亲身后,一起虎视眈眈盯紧袁训。

    袁训暗暗好笑,这是拿着袁大爷不当回事。他轻松地摇摇马缰,有不长眼和袁大爷交手的,大爷教教你。

    ……

    “敢问,这位爷是往哪儿去啊?”辛五娘面色紧绷。

    袁训漫不经心,打算让她一直想错下去:“听说袁二爷最近有名声,我远道来的,让他出来,我要见见他。”

    “您贵姓大名呢?我们也好通报不是。”辛五娘霜冷寒冬般语声。

    在这个时候,袁训还没有回话,后面追上来蒋德和关安。他们是过大同府的时候,填写路条什么的落在后面。

    三个人虽然没带亲兵,但全带着不下一种的武器。大同府是边城,携带兵器的人到处都是。但官身的人,不会让赵大人管辖上犯难,袁训让蒋德和关安去知会,写下哪个军中什么人进边城,这就跟来的晚。

    进边城后,蒋德关安是安心居多,又想着小袁将军急着看女儿,也由着他先回来。

    但匆忙跟上来后,两个人全有眼力,见小袁将军在自己家门外面,和一个断臂妇人,一帮孩子们对峙,蒋德关安好笑:“出了什么事儿?”

    袁训对他们使个眼色,傲气满面地道:“没什么,我袁大爷来会袁二爷,让这帮小子们挡上了。”

    袁二爷大撒英雄贴,经由老侯的信,军中该知道的人都能知道。陈留姐丈不用说,他不会服气,反而认为宝珠逾越。

    国公是夸上几句,他由宝珠敢闯府砸他的家,早看出宝珠胆量过人。

    沈渭担心嫂夫人太过粗暴,把他儿媳妇教坏,但小袁一个人乐陶陶,沈渭蒋德关安都随着他乐。

    这段内幕都知道,蒋德关安在袁训说过话后,就清楚袁训是想试试自己的家人,哄然跟着大笑:“他敢不出来吗?”

    蒋德对辛五娘虎着脸,大刺刺地道:“哎,我说那娘子,袁大爷到了!”

    辛五娘气得脸都白了,眉头似段千年冰刺。

    我们奶奶是二爷,你敢自称大爷?这是找上家门来骂人。

    “娘,我揍他去!”天豹一抖手中剑,就要上前来寻事情。

    “哗啦!”

    后面的孩子们手中一抖手中枪,都喝一声:“胡扯!想打架不成!”

    袁训、蒋德和关安笑得前仰后合,更把辛五娘等气得雷霆生怒。

    蒋德大笑:“大爷,您看他们还不错,”

    “倒还有三分的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这是关安。

    他们的话火上浇油,辛五娘、天豹等,都怒喝一声:“好大胆不要脸的泼皮,敢到二爷地面上讨便宜!”

    长枪长剑,辛五娘是空着手,一起攻过来。

    天豹看袁训最不顺眼,一枪对中他马就刺,骂道:“给小爷我下来会会!”他枪风尖刺,却没想到那马也刁钻,嘶鸣一声,扬起双蹄,不但躲过枪尖,而且对着天豹面门就重峰压顶般下来。

    蒋德对上孩子们,一出手就甩出去一个。他空手对一把子长枪,但掌法指法拳法尽皆展开,看得和关安游斗的辛五娘应接不瑕。

    这是南山梅家的截天指。

    这又是北派黄家的断峰拳。

    这又是……

    还有她对上的关安,三招一过,大汉杀气凌厉如雪峰尽塌,压得辛五娘喘不过来气。

    这点子厉害!

    辛五娘疾呼:“天豹,回去叫孔大爷万大爷顺爷爷过来!”

    “好!”天豹答应着,却躲不开袁训戏耍似的攻击。

    袁训大笑:“去找人是不是?好,放你去,我在这里等着,告诉你家二爷,大爷到了,让她赶紧的出来接着我。晚了,我可不依!”

    他撒开手,天豹拔腿往回就跑。跑到安全距离,天豹回头大骂:“小贼,你等着,你别跑,我就找人来会你,你敢来,就不是好回的!”

    蒋德笑得吭吭的,见孩子们全让他摔得呼痛,手中兵器也都摘下,还是和自己缠斗不休,笑道:“大爷,他们倒有点儿护主的忠心。”

    一弯身子,揪下一把绿草在手,道:“玩也玩了,都老实睡下来吧。”

    “嗖嗖!”

    绿草打着旋儿的,直飞出去的,无一不中在孩子们腿上。

    “哎哟!”全倒下来。

    辛五娘心惊胆战,一面力敌关安,一面还想着这人是谁。“你,你是金镖姚家的亲传弟子?”辛五娘凛然地叫出来,脚底下一滑,让关安绊倒在地。脖子上一冰,让关安大刀指住。蒋德在此时笑出来:“金镖姚家,算什么东西!我和他们家徒弟比过,稀松!”

    骂过,对袁训欠欠身子,笑道:“大爷,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也许二爷和小姑娘还出来接您呢。”

    辛五娘更吓得不清,你们还冲着小姑娘来的!

    ……

    天豹冲进镇里,并不会拿这件事直接去回宝珠。天豹见过孔青和万大同的功夫,在天豹心里无人能比。

    还有顺伯负责教孩子们马上功夫,虽年老,也是相当了得的。

    天豹直冲到万大同住处,已跑出满脸的汗水:“万掌柜的不好了,有人来找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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