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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侯门纪事-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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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石头山,风太大时吹来石头到这里落下,又吹走石头落下山峡,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这是自然形成的地利。

    也是苏赫他们顺利溜走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的是,从整体上说,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彪悍过于关内人。他们的体格耐力都经得起大风吹,又经得起乱石砸那感觉。

    挡这个地方的汉将,一不小心先让风夺走性命,更别说挡住苏赫。

    这种要害地方,一般不给梁山王不相信的人。他怕你还没有打,先吓跑了。能得到这个指派,长平郡王顿时有种王爷降大任于自己之感,顿时可以看到自己以后在会议上的座椅,会往前挪一步。

    谁喜欢跟渭北、汉川郡王轮流坐在最后上面,但有时候想往前并不容易。如冷板凳坐得太多,军功高的仗梁山王是不给他们的。

    像今天把最难挡的地方交给长平郡王,也算难得。守这种地方,梁山王随后还有话:“把我的中军给你!”

    梁山王的为人…。上位居久了,狡猾计谋全让郡王们看穿,没有人说他好。但排兵布局上毫不含糊,让人啃骨头,还不给快刀,那不成了害人性命。

    长平郡王好容易平下来,就又泪眼汪汪<;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一仰脖子干了碗中酒,铿锵有力地道:“王爷放心!我必然不放苏赫过去!我必保全王爷交给我的一兵一卒。”

    梁山王又露出欣然,换上笑容:“呵呵呵呵,”把酒给他们满上。

    这场酒喝到现在,酒没有下去一坛,长平郡王早热血沸腾。

    他面上的笑容对着梁山王,眼角余光看的却是陈留郡王。陈留郡王只有三个孩子,他家里的妾他沾不了身,长平郡王并不知道,只知道全是嫡出,这又尽数许给太子,这难道不是十数年陈留郡王名将威风所至。

    可见该是你的总会到来,该用的心也一定要用。唯其在最困难最不能坚持的时候顶住,才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仗将会死人,也许还死长平郡王。但大将浮沉风云的地方就是这里,打好仗是他们的终生宿命。

    有硬仗应该开心是不是?

    有困难面对应该喜悦是不是?

    都知道困难过去,一重天好似一重天。前提自然的,是扛得下来。但前提的前提,这是应该去的地方。

    长平郡王又是一碗酒下去,以他酒量本不应醉,但是他有了醉意。他仿佛看到陈留郡王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他能看到圣旨对着他招手而来,也给他的孩子们一个好前程。

    皇家束缚。

    豪门有泪。

    但奔向豪门的人有多少?

    在豪门中过得自在的人又有多少?

    长平郡王如果能和陈留郡王一样,他觉得这辈子就值了。

    言语已经快起来,忠心也不时的出来。长平郡王再一次举酒碗豪情万丈:“王爷!愿您福寿康宁,大家伙儿跟着你打上一辈子的仗,那该多好!”

    他的儿子女儿亲事还没有着落,长平郡王心想你梁山王是有了年纪,这一回又大动肝火和苏赫拼命,你可要当心点儿?保重好自己最好不过。

    以前都猜测过梁山王的儿子接帅位,但谁保他呢?以郡王们来看,虽然小王爷打了几个漂亮的仗,但表面上看,太子党们和他不好,当众骂过来打过去众人全是眼见的。再者说就是太子党们保你小王爷,他们全是要回京的。

    这些太子党们,全是太子殿下得用的人,往军中走一回,沾得满身金光回去,金光可以把“年青”压下去,凡军中回去的太子党们,至今全是要职。

    他们是来军中玩似的镀金的,才不会陪你小王爷到底。

    而小王爷表面上看,也不太争气。首先他没有沉稳气度,他粗中有细,但外面人看着,全是粗了又粗,还没有和郡王们过过招。

    弄得大家见到小王爷入军中后,心中猜测不定。也有认定东安郡王接帅位……长平郡王头一个不服,东安郡王是个嫉妒成性的东西,他接帅位只能逼死功臣。

    又猜定边郡王,就更算了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又猜……

    长平郡王就对梁山王如见亲父,王爷你军中多呆着,呆到我功成名就,最好我儿子功成名就你再走,那时候你走,我就不拦你。这话在心里就是。

    但恋恋之情溢于言表。

    梁山王就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道:“啊,本王我老了的……”

    长平郡王正表忠心,这一位说他老了?一时脑子转不过来,怔忡相望,梁山王笑眯眯,更明白的暗示:“本王我就一个儿子,儿子大了,我岂能不老?”

    格登!

    长平郡王飞快去看陈留郡王,陈留郡王低头装喝酒。早在长平郡王对着梁山王倾诉“热恋”的时候,陈留郡王的眼神儿就只在酒上面。

    一口接一小口的呷着,细细品菜。一旦打起来,上哪儿去找这个菜呢?就再不可求。除非路边儿上挖野菜,也得有好功夫。

    长平郡王心思这就没有着落处,也更明白上来。陈留郡王去年一直跟着梁山王,应该是早就对王爷表过忠心,太子府上的亲事才花落他家。

    这会儿不能耽搁,不能让梁山王认为他有所考虑,也就同时对陈留郡王不看自己深表感激。他要是和自己对过眼神,那自己的话像是问过他的意见。

    冲口而出:“小王爷能征善战,有勇有谋,英武过人,又福运皆佳,王爷后继有人,说什么老?”

    梁山王呵呵笑了。

    他这一会儿,没事就呵呵两声。一看就心情大好模样,客套上来:“他还是莽撞,有你们多多指点,我才能放心。”

    长平郡王环视四周,没有别人。

    这帐篷里除去原本的家什,就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梁山王当主人,一个是陈留郡王,一个就是自己。

    他开始庆幸那些人不来,那些比自己名声高的人他们不来。长平郡王离靖和郡王最近,收到的消息早,知道靖和郡王牢骚一堆,有意不来。

    这一刻,他很想对他们说声生受,感谢你们都不来。

    可见老实人总有好处,老实人再有怨言,以前也是有过的,也不敢不来,也习惯性的不来别扭,这就落一个大头彩儿。

    这里再没有别人表忠心,自己应该是继陈留郡王以后,头一个支持小王爷萧观的人吧。

    长平郡王的心这就安放到肚子里,对以后岁月悠然起来。

    这就放心痛饮,放心地大谈小王爷如何的好。月挂高空,长平郡王是让扶出去,梁山王叫住陈留郡王。

    眸光炯炯,醉意不多,酒都让长平郡王喝肚子里,这两位还有余量。

    “瞻载,”

    陈留郡王啼笑皆非,儿女们定下亲事,当父亲的名字也就回来。多亏你王爷几十年里叫我陈留,以前你叫我世子,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叫萧瞻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瞻顾远峰,载德载福。

    这名字寄的是老郡王的深意,但一直称呼的人只有辅国公。

    陈留郡王陪笑:“王爷有什么说的?”

    “年青人,圣眷厚啊,老夫我都红了眼,何况是别人?”梁山王握住陈留郡王的手,拍了拍:“前程远大。”

    陈留郡王走出帐篷才省悟到不对味儿,他也能明白梁山王是不知道内幕。,但他知道,暗自调侃自己,什么前程?娶对老婆的前程?

    圣眷厚?也不是我博来的,这是闺阁内宅妻子的颜面大。

    一面鄙夷自己,一面回去。

    …。

    这一年的五月,梁山王为报大同城破之仇,和苏赫会战黑水河。这仗一直打到第二年,算是大挫苏赫。

    此为后话。

    这一年的五月,袁将军宝珠产下次女袁佳禄。陈留郡王膝下二子一女许亲太子殿下。六月里,袁佳禄满月,一家人关上府门,悄无声息的过了这个日子。

    架子上蔷薇木香吐放幽香,房里抱出香姐儿——有念姐儿在,就得这么着叫——,袁夫人郡王妃老王妃等家人一起,庆了这个满月。

    这一天也是宝珠可以下床的日子,也是宝珠的意思,姐姐就要带着孩子们进京,还是不大费功夫的请客吧,就我们自己贺贺就好。

    郡王妃也实在没空闲。

    接理接到圣旨就要送孩子们进京,但幸好宫里的那位是姑母,又是宝珠产女,郡王妃一走,老王妃会做主人,但没有姐姐在这里,像是怠慢弟妹。

    郡王妃就收拾行装,宝珠定好是满月第二天回大同,国公府都催了又催,问行期是不是定在满月后。郡王妃同一天往京里去,去中宫面前慰藉。

    这就对亲戚们告罪,请他们体谅实在没有功夫。大宴一回,主人可以累得好几天过不来,更别提第二天还要赶远路。

    城外的亲戚,也就不来,只送贺礼。

    城里的亲戚,请去外面厅上坐地,这房中只有自家人,倒觉得亲热。

    梅英在这里,她的孩子也一同庆了满月。方明珠晚一天生下一子,明天路上不方便,这就提前过满月。

    能和宝珠的孩子一起过满月,对梅英和方明珠来说,深觉幸运。又蒙宝珠给找好奶妈,方明珠的儿子能吃之极,把母亲和奶妈的奶全吃得光光,宝珠又给添上一个。方明珠就坐在宝珠身边,宝珠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梅英更是不时热泪盈眶,背过脸儿,就要和坐在身边的孔青咬耳朵:“这要不是跟着奶奶出来,哪有这样的便利?奶妈也是奶奶给找的,衣裳也是奶奶给备下的。”

    宝珠反正要备小衣裳,就一起备下来。

    孔青就只是笑个不停。

    “好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念姐儿最后把香姐儿小手闻闻,鼻子蹭得香姐儿咧开嘴儿似笑不笑,念姐儿心满意足:“明天就是我走了,香姐儿也是个香孩子。”

    地上坐着袁怀瑜袁怀璞,念姐儿懊恼:“不许坐地上,怎么又坐上去了?”袁怀瑜就把个玩脏的果子掷给她,还以为小姐姐不喜欢,是没有果子玩。

    地上再干净,那果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摔青碰伤一大片,沾满了灰,香姐儿哭丧着脸叫宝珠:“舅母,加寿也一定是这样的,等我进京去,让她乖乖的,不要跟着表弟学。”

    宝珠哈的乐了:“好啊好啊,有劳你去见加寿,你要多多的教她才好。”哄得香姐儿重有笑容,宝珠扭头继续和郡王妃说她们进京的事情。

    “住我们家吧,那里也是姐姐的娘家,已经去信让家里收拾,姐姐喜欢哪一处就住到哪一处去。”

    陈留郡王妃眉飞色舞:“如果能让我住宫里的小镇上,那就太好了。”又把刚才给宝珠看的礼单展开,上面梨杏野菜尽有:“又是几年不见加寿,喏喏,我也给她送些儿铺子里的货品,让她在宫里赚钱。”

    父亲是个杂货铺子东家,一生不曾进学——身体太差,怕刮风又怕下雨——,就更不曾科考过。他的儿女们一个是郡王妃,一个是大将军,也从来没有以父亲商人为耻过,在这里“士农工商”四类平等,公主来信说加寿赚钱呢,从郡王妃开始到宝珠,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宝珠掩面笑,公主的信上,备述加寿不是赚钱,是“剥削”,打趣郡王妃:“加寿才搜刮得人见人怕,姐姐去的是时候,好几年没让搜刮过,这送上门去的,加寿想来不会客气。”

    “我是一定要买她东西的。”

    听着这样的对话,袁夫人更是交待女儿:“记得帮我也买些,别让寿姐儿说祖母丢下她。对她说,”

    颦眉头,一半儿眉眼在袁怀瑜袁怀璞身上,一半儿眉眼落在香姐儿身上,心里装的全是加寿,这就分派不好:“哎呀,我应该去看看她,几时我去呢?等我想想,就去信告诉她。”

    郡王妃对宝珠撇嘴:“看见没有,又加寿了。”叫过念姐儿来抱在怀里,和母亲取笑:“我们这个难道不是好孩子?”

    袁夫人还没有回话,念姐儿认真告诉母亲:“外祖母说我是好孩子呢,把加寿交给我了,母亲说得不对!”

    郡王妃才要笑,念姐儿依到袁夫人膝前,愁眉苦脸:“可是我走了,谁照管瑜哥儿璞哥儿和香姐儿呢?要是他们生得又不好看了,舅舅会不会怪我?”

    宝珠一本正经:“一定会怪你,所以念姐儿你进了京,也要时常给我们来信还好。”念姐儿绷紧小脸儿:“我会的!”

    郡王妃笑得肩头抖动,宝珠笑得帕子掉落地上,只有袁夫人抱起念姐儿到膝上,柔声细语地和她说着:“你是个大姐姐,可不就要多管管弟妹们,以后呀,他们也要疼你的……”

    宝珠眼前模糊起来,仿佛看到母亲年青的时候,膝上坐的却是郡王妃,旁边是个小木床,表凶正在那里玩果子,母亲也是这般告诉小小的姐姐:“你是姐姐啊,你要多装疼弟弟,你要…。”

    这样的家风,让宝珠暖暖的湿了眼眶。

    ……

    袁夫人抱着念姐儿絮絮,念姐儿挺认真的和她对话,说的全是进京以后,要怎么陪加寿玩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这是一边儿倒的疼爱加寿吗?也有一部分是的,但还有一部分是拿念姐儿当大人来看,念姐儿就回答的很是用心。

    这是个亡夫和孩子们至上的人,在她的心里再没有不是家人,能放在心中。

    也就得到家人的爱戴和宝珠的敬重。

    ……

    郡王妃弈弈眉眼儿,和她的心腹家人放声谈论进宫的事情。她就那年接宝珠回来进的宫,以郡王妃身份,皇后召见次数不少,因为外臣难得进京也不让人起疑。就她的老家人来看,没有看到格外的优待。

    见郡王妃笑谈着进宫怎么样,老家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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