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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侯门纪事-第7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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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没有掌珠的功劳,掌珠享受到,但心里愀愀的难过。

    和以前不一样,她不是嫉妒红眼,她就是为自己而难过。

    掌珠算辛苦吗?在文章侯府来看算。在最困难的时候,是掌珠持家。但这里面总有袁训和宝珠的身影在,掌珠百般问过自己,她真的没有不喜欢四妹和四妹夫的意思,但不是独力的辛苦,掌珠的旧性子一直都在,她不认为自己有功劳。

    “你还不去睡?”韩世拓把个考篮捧在手里,左端详右摩挲的,掌珠回神。回话之前,见到烛光笼罩的那个人儿,面庞上带着认真,神情中带着郑重。掌珠感叹,精气神儿一变,竟然像自己换了一个丈夫。

    有时候见到韩世拓在房中苦读到深夜,掌珠都想过他不中也没什么,只要他一天一天的如此,只是这般的老实在房里,这才是夫妻滋味。

    跟她在闺中想的夫婿封侯南辕北辙,常把掌珠自己吃惊住。

    竟然不要金龟要寻常?竟然不要繁华要朴实?掌珠都快不明白现在的自己。

    “陪我呢?”韩世拓见一句两句的掌珠不回话,也不回房。把考篮放下,挤一挤眼:“是我陪着才去?”世子觉得自己的这个调侃很是得体,虽然是以前的旧库存,但用着不下流不歪斜,得意之余又添上一句:“你是兽头们吗?还要哄着睡。”

    他自己笑上两声,掌珠是个担得起的妇人,和一般的妇人不同相比。拿孩子的年纪对比她,真是可笑啊可笑。

    掌珠一怔,动上一动。衣袖里取着东西,道:“我确是等你。”

    怎么听,这也是房闱之约,韩世拓满面春风,但人还在书桌前面不动一步:“最近我没空儿,关心你是不足够。但你看吧,等我殿试结束,得了官职,我已经说过,应酬吃酒我一概不去,我要当个清官,晚上我只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掌珠轻啐,手里掏出黄纸一张,嗔道:“你又胡说,你下科场是大事情,不用管我。”下榻去,韩世拓以为她去睡觉,笑道:“去吧,别等我,既然体谅我下科场是重要事体,我再看会儿书吧。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要好。”

    他一直原地站着,就是这个意思。

    掌珠诧异,睁大眼睛:“要我说,今天早睡,补会儿精神,明天下场才下笔如飞。”人走到韩世拓面前,把黄纸给他:“二婶代你求的中举符,让你随身带着。”

    “中举还有符?”韩世拓失笑,接过打开,道:“这是哪个庙里观里让骗走钱得来的?我可不好蒙,易经,我也会几下子,以前总给四叔算卦,从他口袋里掏钱走。”

    他这样说,掌珠就要他解解上面画的是什么。

    “先时还和祖母在小城的时候,祖母和城外尼庵的院主好,说她神通大,年年带我们去敬香,我们姐妹为玩去的,祖母就和院主起一下午的卦,说的全是易经上的话。我不懂,这个只有玉珠看过。宝珠娴静爱针指,更不会看。”

    韩世拓就指给掌珠看:“这是爻,画符的人装神弄鬼,故意不写爻辞。怕写出来别人能看懂是怎么的?”

    “二婶说他是大神通,二婶娘家去求过,真的灵验。香符灰一喝,病就好了…。”

    韩世拓微微一笑:“我请问一句,病人同时还喝着药没有?”

    掌珠含笑:“等我明天问二婶,今天先和你说完。二婶娘家呢,又是别人家里经过,介绍去的。二婶求来,说上上的好。你会看,看他乱写没有?”

    “这爻辞是飞龙在天,是上上的好。”韩世拓指住头一段。

    掌珠喜形与色:“下面这段呢?”

    韩世拓皱眉:“我就在想呢,这是个时辰,细钟点儿都有,”想到是二太太办的事情,韩世拓取笑:“不会是把三清老祖的生辰写在上面,然后蒙她说保佑人。”

    把爻表示的时辰读出来,符纸放下,还是让掌珠去睡。

    掌珠却若有所思:“这个?倒像是兽头们的八字?”韩世拓变了脸色,略一寻思,追问道:“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掌珠也意识到不对,嘴唇也褪去血色,反问韩世拓:“你想想加福过生日,不就是这个日子?”韩世拓面色铁青,用脚往地上一跺,重重骂道:“难怪灵验,他们是借兽头们在说话。”

    挨得上兽头就灵验,这是众家亲戚们及认识的人打心里认可。掌珠就更着了急:“要赶快告诉宝珠!”

    往房里去:“我换衣裳,你帮我备车。”韩世拓拦住她:“四妹双身子,惊动不得,也惊吓不得。我去吧,我去叫出四妹夫慢慢的说,让他拿主意,不是更好。”

    掌珠说有理,取来韩世拓出门的衣裳,打发他出去。

    袁训在书房里和关安切磋功夫,韩世拓没等就见到他。见月光下,主人也好,关安也好,十几个小子也好,全精赤上身,汗水晶光闪闪,韩世拓羡慕一回,和袁训进房。

    送上黄符纸,韩世拓道:“猜想,这与兽头们有关,所以夜晚来见。”袁训都不觉得稀奇,先谢过韩世拓和掌珠的用心,等茶上来,茶香中慢慢和韩世拓谈话。

    “加福生在老家,我们家里至今也没有不可靠的家人,她的八字,是梁山王府为她做生日那天,有人问起。早就防备有人问,除去日子对,时辰假造一个告诉。细钟点儿,应该是写符的人自己编造,与加福并不相干。”

    韩世拓夸他想的周到,又说不可不防。袁训答应,问韩世拓准备的可好,把他送出角门。

    角门外面,晚晚挑着灯笼,贴着兽头们写的寿字福字和梅花,留给人拜。今天也不例外,红烛又摆上,袁训让婆子收进去,攒一箩筐的时候,散给街上的穷人晚上照明。

    重回书房,把黄纸拿在手上不屑地一笑,放到烛上烧成灰烬。

    ……

    角门打开,太子在灯笼下面笑容满面,加寿又按时到了不是?睡猫肯定又睡着了。但见第一个进来的马车上标识明显,太子脱口道:“母后?”

    马车停下,车后走上两个跟的太监,打起车帘,里面坐的果然是皇后。

    她慈爱满面,又挂念满面,太子是她唯一的亲生,她牵肠挂肚在情理之中。

    “我也学学百姓家里,昨天对皇上说过,你下科场我送出门。皇上说好,我就和加寿同来。”

    太子忙说好,得到母亲的疼爱,他也喜欢。躬身在一旁,请皇后车驾过去,后面是加寿车驾,太子让停,往车里去看,天还不明,车里光线暗,端坐的加寿大眼睛又亮又精神,像一对上好的猫眼石。

    加寿得意洋洋:“怎么,我从来不睡吧。”

    太子忍不住一笑,知道这是跟随母后同来,嬷嬷们不会再由着加寿。太子在这里要看视,也是怕加寿露馅的意思。他想母后总是不大喜欢加寿,同加寿很少亲近,让她挑到错不好。现在放心,缩身出去,让加寿宫车也进去。

    因皇后到来,正厅上面灯火通明。皇后看看处处整齐,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道:“罢了,只是这天就要亮了,这里又只有你一个人坐着,灯烛费的倒还是多?”

    加寿上前去回话:“娘娘在这里,不敢不照得明亮。”皇后无话,只和太子说话。嬷嬷对加寿使个眼色,加寿说往厨房上去,以皇后的心思,认为加寿管家,也只能是料理吃喝,就让她自去。

    加寿出来,在没有人的地方站住,宫女太监一字儿排开挡住,就是有人过来,也保证他看不见。女官望风,嬷嬷们取出酸梅,加寿咬上一口,酸汁充满口腔,酸得颦起小眉头,但把困意儿撵得无影无踪。

    呲着小白牙吮吸嘴里的汁水,嘻嘻一笑:“有这个可太好了。”

    嬷嬷们含笑,跟着她继续去厨房

    娘娘出宫不能说走就走,她母仪天下,一举一动都有记档。要先往皇上面前去说,皇上应允,再吩咐安排宫车,准备符合这一行的仪仗,侍卫们要告诉,宫门上要知会,太后不费功夫就能知道,把最酸的梅子给加寿带上一罐,包管不睡。

    这就还是那兴兴头头的小加寿,不会让皇后挑出不好。

    皇后今天也没功夫挑不好,她一片心意为儿子。加寿离开,正合她心意。就是加寿不离开,皇后也会支开她,单独和太子说话。

    往左右使一个眼色,太监宫女们退下。太子微笑猜测:“母后要和我说什么?”本能的,太子殿下担心说加寿管家,先打迭一堆加寿能干的话出来预备着。

    “太子,你父皇器重与你,让你下科场与举子们同考,你要为他长长光彩才好。”皇后说出来的却是这句。

    “母后说的是。”太子放下心。

    “我知道你聪明,别人不能和你相比,但我不放心,还是为你准备一件东西,你收下,随身带着,听说有奇效。”

    把一个荷包送过来。

    太子起身谢过,双手接住,摸到轻飘飘的,但里面装的有东西。皇后又在道:“打开来看看。”欣喜嘉许的模样。

    太子就打开,见荷包里面有叠得小小的黄表纸,抽出来,皇后就笑得合不拢嘴,招手让太子到面前:“我的儿,这是我为你一片诚心,打听京里最灵验的寺庙道观,为你求来的如意符。”

    太子啼笑皆非:“母后您这是信儿臣还是不信儿臣?儿臣有师傅们,儿臣也用功,不敢像岳父夸口中探花,中还是必然。”

    他少年壮志,皇后濡湿了眼眶,用帕子擦拭:“我知道你能中,但是,求一道符尽我的心不是?”

    放下帕子,又告诉太子:“你知道这符原本叫什么?中举符。举子们都去求,我嫌不好听,配不上你,就改成如意符。”

    太子更哭笑不得,但见到母后对着自己动情意,他就没有说。

    暗自腹诽着,还中举符?这不是更像我自己不能中似的?还举子们都去求,这就更假,要是灵验,就要全中。不可能全中,只能是假东西。

    三言两语说不明白,又有母后慈爱在内,太子再次道谢,心里认定是假的,收起符纸没有细看,皇后亲手帮他佩好荷包,太子打算出门路上扔掉,就依着皇后。

    他肯依顺,皇后心满意足,心情就好。没一会儿加寿回来,太子不放心,而且今天下科场,再看书没必要,陪着坐着。

    见皇后对加寿有说有笑,早饭上来,因为有加寿自己小镇上的东西,在宫里的人吃着都觉香甜,把加寿还夸上两句,太子见到,觉得这场面其乐融融,百般儿的好。

    到出门的时候,皇后遗憾,她不是行动自由的皇后,又从来认定自己身份不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话她用不上,认为配不上她,她比千金还要千金才是。

    但守规守制,皇后去哪里,先要有人去安排场地,要安全要舒适要粉饰,她自己也不愿意不打招呼的乱走动,也给侍卫们添麻烦不是。

    和太子出门,她留下来和加寿没话说,太子和加寿先送她上车回宫,加寿和太子再上车,加寿倒能送太子到科场外的街道上。

    路上,见到三三两两的举子经过,都提着考篮,加寿抱着太子的考篮爱不释手,从车帘缝往外看一眼,再对比一眼,下巴朝天,手指考篮上的红丝绦:“我亲手缠的,所以这个考篮比别人的好。”

    太子同她逗乐子:“你就吹吧,加寿牛皮大王一个。”

    “你不信我吗?我知道你一定中,等你中了,你再来感谢我,我还是受的。”加寿愈发洋洋得意。

    太子扑哧一笑,也来个不识情意:“我中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你的功劳。”把荷包想起来,抽出符纸交到车外:“碎掉。”荷包一直裹着符纸,太子不喜欢,想就要凭自己本事中,把荷包取下,送到加寿手上:“母后给的,给你玩几天,等我回来记得还我。”

    皇后的东西,加寿总不能放开喜欢。但太子给她,她很喜欢。拿在手上晃一晃,歪着面庞:“父亲说要考九天七夜,中间有两夜换场地,还能回来歇息。等你三天后回来,我就给你吧。”

    太子说好,加寿收起荷包,马车停下。

    有人回话:“请殿下换乘马匹,举子们还等着瞻仰殿下风采。”太子和加寿道别,下车后换马,侍卫们簇拥着,气昂昂进街口,前面不远,就是京中秋闱的场地。

    而嬷嬷们,从后面女官车里到加寿车里,有一个把加寿抱到怀里去大衣裳,另一个就给加寿去首饰去鞋子,抱着她的拍着哄:“姑娘睡会儿吧,大早上的还陪皇后娘娘,总熬神思。”轻轻的哼起不知名的歌谣,车回到太子府上,加寿已经呼呼入睡。

    跟加寿的人儿,全是太后精挑细选过的。

    ……。

    主考官大人亲迎出来,太子徐步的时候,两边举子们目不转睛。

    如果没有今天,他们中间有人终生也见不到殿下,考不中的就此打道回府,三年后再来还是不中,龙门一直无望的人占大多数。这就把太子能看一眼是一眼。

    太子在贡院龙门前停下脚步,仰望龙门上石刻浮想联翩翩。这就是主宰天下功名的第一道门槛,虽然在眼前只是一道门,但民间对中举有跳龙门之说,贡院的龙门就高大起来。

    “殿下,这里人多,气味杂重,按皇上吩咐,殿下遵明旨下科场,为的还是历练,不与考生们一例,为殿下另外准备的有考场。”主考官不愿意太子凝视太久。

    正式科举制度有三道,秋闱,春闱和殿试。前面还有童生试,但秋闱一向是人人心目中求官的第一道筛选,来的举子们最多。

    为太子安全,主考官们巴不得太子进来就坐到保护重重,为他单独设立的房间里,外面有太子侍卫,也有宫中侍卫,主考官们肩头责任就小。

    这是当差的心思,和太子想的不一样。

    他往举子们那一堆看去,在那里另有门户,是传闻中举子们搜身的地方。太子对考官安抚地一笑,目光不肯移开。

    考官们无奈,只能让殿下开开眼再请他进去。叫一个人过去知会,举子们正常进场。

    进场搜身一向严格,要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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