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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北朝春事-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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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还未触及屋门,身后一个火热的身躯就直奔她而来,将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她还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直抵在她的腰下。
    这就是那药的副作用!她陡然想到了,忙道:“你……你不可乱来!你别忘了身上有伤……”
    “只是担心我的伤吗?可我的伤口,一点都不痛。我就是……”陈襄紧紧地从后面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和颈后呵着冲动的热气,“身体好难受,你能不能帮我这一回?”
    “不行……”沈连城心慌意乱地挣了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受不住了……”说着,他拥着她上身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胸前移动。他火热的唇瓣,轻扫过她的耳垂,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触及这美好的*那一刻,他整个身体都放肆得跟之颤了颤。
    借着屋外的月光,沈连城在慌乱中看到他手臂上渗出了一些血迹,分明是那处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破开了!她忙道:“你的伤口都在流血了!你别……”

      ☆、第315章:春宵一刻

“你不挣扎,我的伤口就不会破。”
    听了陈襄这话,沈连城不禁愣了愣,当真停止了身体推拒的动作。
    陈襄又高兴,又意外,没有想到她这样紧张自己身上的伤。他的伤,比她的身子还重要么?
    他突然又觉得愧疚。原本,他答应过她不再伤害她,不再让她受委屈的。
    他掰过她的身体正对了自己,问:“你会怨我吗?”
    沈连城低着头,心绪不宁,口里胡乱道:“你身上有伤……我也怀着孩子……”
    陈襄想的,其实不是这些。但既然她只想到这些,他又何须多虑?“我会小心……”
    话音刚落,他吻上了她的唇瓣。
    沈连城脑中一片空白,只知他的身体,炙热得像一团火。他吻过来的唇舌,像要灼伤她一般……可她的身体,却觉得这样的灼烧,非常刺激而又妙不可言。
    横竖这副身体,也不是第一次属于他!既然他有情非得已的理由,那她再做高冷,也不合适。
    如是想着,沈连城更加放松自我了。
    她任凭他的吻,一个又一个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灼热与湿濡,任凭她的双手剥开她的衣物,任凭他温柔而热烈的抚摩……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到床上的,也不知他又是怎么褪去了彼此身上所有的遮挡。
    她只知,他纠缠着自己,让她觉得好温暖,浑身都瘫软了,像是睡在棉花里。他每一下动作都很轻,很克制,但又是那么地能挑起她身体的愉悦。
    *********
    这样的感觉,其实很好,就是时间太短了些。他好想再来一次,可他肩胛处的箭伤,还有左臂上的刀伤,都渗出了大片血迹。便是他想再来一次,沈连城也不会答应的。
    沈连城扯了一方被角在自己身上,方才看到他伤口上的血迹。她忙草草地穿上底衣。起身下床,点了烛火,拿了干净的棉布来,她要为他的伤口重新做包扎。
    陈襄任由她照顾着,满脸幸福雀跃。
    为他包扎伤口时,沈连城的目光总会落在他身上多处伤疤上。
    她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不由得心生怜惜。
    “是不是很丑陋?”陈襄神色黯然,不禁问一句。
    沈连城轻摇了一下头,“反正也不在脸上。”
    她这么说,陈襄心头也就放松了些。为了让他更了解自己的过去,待她上床之后,他竟跟她一一说起,自己身上每一道伤疤,是如何来的。
    说了许久,一直说到沈连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天光微亮,沈连城猛地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看到床边结实的男人赤i裸的躯体,爬着深深浅浅的疤痕,却有着那样一张精致好看的容颜,她又一次沦陷了。
    他没有醒,她便大方而安静地观鉴。以至于那一双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对上她的视线时,她猛地吓得红了脸。
    他好笑地问:“看我做什么?”
    她心虚地背过身去,咕哝一句,“颇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陈襄会意地笑了笑,看着她笔直的后背,他也暗自生了慨叹。
    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身上,似还有昨夜温存留下的她的体香。
    他多想再抱抱她!但他知道,没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一定会抵触自己。
    为了不惹她不高兴,他小心地坐起了身,一边穿衣起床,一边告诉她:“我得去上早朝了。”
    沈连城不禁转过身来,问:“你有伤在身,不告假么?”
    “不妨事。”陈襄根本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今天可是要生龙活虎出现在李霁跟前的。
    他倒要看看,李大将军的脸色,今日究竟会有多么的难看!
    “你好生歇着,等我回来。”他已穿好中衣,嘱咐一声,便唤了奴子进来伺候他梳洗更衣。
    他离开时,又叮嘱奴子们道:“没有夫人传唤,谁也不准打搅夫人休息。”
    “是。”
    他走后,屋内重又恢复了宁静。
    沈连城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
    她觉得惬意。
    在这个家里,她是真正的女主人,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没有人需要她去讨好,也不用“多少看某些人几分脸色”。这个家,简单、干净,好极了!
    朝堂上,李霁一脸青黑,是一夜无眠的样子。反倒是陈襄,精神奕奕的……李霁见了,不禁在袖口暗暗握紧了双拳。
    天子上朝,也祝贺了陈襄新婚之喜。
    “听闻昨日迎亲途中,陈国公遭遇了两次暗算,可知是何人所为?”宇文烈有意问询。
    而这个问题,恐怕满朝文武都知道与李霁脱不了干系吧?天子故意有此一问,无非是希望陈襄忍下这件事。
    索性陈襄也没有打算利用这种微不足道之事为难李霁。于是,他很快答了天子话道:“微臣不知,还在查查之中。”
    宇文烈别有意味“嗯”了一声,只道一句“好好查”,再无其他的话。
    退朝之后,他着赵寺人将李霁请到了栾清殿。
    殿内,龙颜不悦。
    宇文烈坐在高处,一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一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目光深沉望着殿下低眉顺眼安静而立的李霁,是要大发雷霆的样子。

      ☆、第316章:与子合谋

“那么做,有何意义?!”
    宇文烈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屋檐上挂着的冰锥,摇摇欲坠。而李霁,就是屋檐下的罪人,别无选择,只能等待命运的降责。
    他知道,昨天那样做了,一定会惹恼天子。但他可没有管这许多!他只知道自己气得要发疯了!满城铺天盖地的婚礼之喜,都在挑衅他,讽刺他,嘲笑他。他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可惜,那个人身中一箭,竟然还能撑到婚宴结束!早知如此,他该让人下手更狠些才是。
    现在想想,也还气恨不已。面对天子的震怒,他也就表面上认了个错,服了个软而已,哪里会真觉得自己做错了?
    “大将军,你是孤王的肱骨之臣,孤王可不希望,你一直把心思用在这等儿女情长之事上。”宇文烈的脾气和缓下来,也是端了好大的耐心,才肯提点他一句半句。
    李霁低眉敛目,没有做声。
    宇文烈想了想,问:“大将军,你以为孤王把你抬得这样高,是为了什么?”
    李霁听言,不禁抬眸。心中忽而有些忐忑。
    “孤王要你成为沈太傅那样的存在!”宇文烈不妨直言,而后沉吟一声,端了几分严厉之色问:“你做到他哪怕一半了吗?”
    想到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无不为之马首是瞻的沈太傅,李霁自感惭愧。
    他的确,没能做到他哪怕是一半。如今在朝堂,也就仗着统管六军之权,能与陈襄分庭抗礼罢了!
    现在,陈襄又娶了沈连城为妻,沈括在朝野的势力,还不都是他的?
    想及此,李霁也有些怨恨天子。
    他听他大姊姊李霜儿说过,月前天子其实是有意将沈连城纳入宫的,可结果不知什么缘故,没有做成此事。
    现在想想,他倒希望,沈连城真的进宫伺候天子了!她跟了任何人,都要比跟了那个人让他好受些。
    说什么都晚了。不过,他不禁问天子一句,“陛下想让微臣成为沈太傅那样的肱骨之臣,却又为何让沈太傅在朝野上的所有势力都追随了陈国公?若陛下能阻止陈国公娶……”
    “放肆!”宇文烈听言,突然怒喝一句。
    李霁一惊,忙跪到了地上。
    宇文烈起身,走至李霁身边,冷声道:“你以为孤王高看你一眼,就会明目张胆厚此薄彼?孤王给了你兵权,给了陈襄天官府,已经是对你的恩待了!即便如此,你却屡屡叫孤王失望!”
    “微臣失言,微臣知罪。”李霁伏地,看着宇文烈脚上金龙勾勒的黑靴,不无惶恐。
    “少整一些龌蹉事,多做出些政绩来,让孤王对你的偏袒也偏袒得有价值吧!”宇文烈说罢,“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殿。
    良久,李霁才抬起头来,缓缓直起身。他两眼闪着阴鸷可怖的凶光,是一副要将仇敌碎尸万段的样子。
    天子的话,分明是说他不如陈襄!犹如芒刺在背,刺得他难以忍受。
    他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里头的血液,似乎随时都要迸溅出来!
    回到将军府,他便喝起了府上最烈的酒,心情差极了。就连最亲近的奴子阿则也不敢上前劝一句。
    就在他喝红了眼的时候,门房来报说,“京都富商王府王家夫人求见。”
    “不见。”李霁想也不想,就非常不耐烦地拒客了。
    “世子,”阿则小心翼翼上前,“是怜夫人的二姊姊。奴已查清,昨日在街上的那帮刺客,是她买通人做的。”
    李霁举杯饮酒的手在半空微滞了滞,忽而一口饮尽,咬出“沈如秀”三个字,而后一声吩咐:“让她进来!”
    约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沈如秀进来了。
    李霁眼目微醺,看着她与沈连城有几分相像的样貌,不禁多看一眼。终于化作一抹讽刺的笑意,继续饮着杯中烈酒。
    沈如秀打量着他,秋瞳剪水的双眸沉静无波,绝没有一个富商的妻子在见到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时该有的卑微姿态。
    她向他施了礼,只得到他斜眼瞟过来的一个眼神。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安静地站立着,并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来意。
    她按耐着性子,终于等到李霁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说吧!有何所图?”
    沈如秀笑靥如花,“妹夫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谁是你妹夫?”李霁却打断她,纠正道:“你的妹妹沈怜儿,只不过是我一房多余的妾室罢了!这样你也胆敢称呼我一声妹夫?”
    沈如秀的笑僵在脸上,再是冷静的内心,也生了几分不快。
    她知道,他从未把她怜儿妹妹看在眼里,但当着她这个姊姊的面儿,他偏要这样贬低不可吗?
    “说正事吧!因何找我?”李霁言归正传。
    沈如秀这才重展了笑颜,道:“不是嫉恨那两个人在一起吗?我也一样。既然我们都嫉恨着这两个人,何不合计合计,看看怎么能拆散了他二人?”
    李霁不禁嗤笑一声,“当初拆散我与她的,是不是也是你与你那无耻的妹妹合计的结果?”
    真是三句不离他憎恶的沈怜儿啊!沈如秀强忍着心中不忿,只得尽力避开这个话题。
    她接着道:“依我对沈阿蛮的了解,没有什么情非得已的理由,她是绝不会答应嫁给陈襄的。”
    她看着李霁,见他眼里终于生了一丝异动,她抓紧问他,“这个情非得已的理由,难道大将军不想知道?”
    “什么理由?想必你心中有数?”李霁眼目猩红直看着她。他倒要听听看,她沈如秀知道多少!
    “我若没有猜错,她是怀了陈襄的孩子!”说罢这话,沈如秀的嘴角不受控地扯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难堪起来。
    “一派胡言!”李霁将手中酒杯重重地摔在桌案上。
    沈连城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便是吃了那么些汤药,求了菩萨告了祖宗也没能怀上,怎么就怀上陈襄的了?
    这不可能!他不信。

      ☆、第317章:绝容不下

李霁站起身,疾步走到了沈如秀跟前,瞪着猩红的眼目问:“猜测?你凭什么有这样的猜测?她根本不能生!岂会怀上他的孩子?”
    他身形本就高大,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如同一座几欲倾倒的大山,压迫得沈如秀后退了一步。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玉善堂的安大夫。”她强装镇静,“今晨他到陈国公府开过安胎药,难道不是给沈阿蛮开的?”
    不能再说是猜测了!这件事,她必须赌一把。
    想到沈连城可能是怀了陈襄的孩子,李霁心里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仿佛上天在嘲笑,从前不能让沈连城怀上孩子,是因为他身体有疾一样!
    为何陈襄可以?偏偏他不可以!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他,显然相信沈如秀所言,千真万确。
    “大将军难道咽得下这口气,容得了她生下孩子?大将军难道不怕,她一旦生下孩子,京都的权贵会耻笑您吗?”沈如秀扯了扯嘴角,努力地笑了一下,接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开国郡公府长孙,不是将军的亲骨肉呢!”
    听此一言,李霁的戾气更甚了。良久,他才冷静下来,问:“你有何高见?”
    沈如秀却道:“没有。我只是来告诉大将军一声,沈连城怀了陈襄的骨肉。”
    李霁眼睑不自觉跳了跳,忽而心疑地看沈如秀,“你的目的,不是想拆散他二人?难道孩子没了,她也会跟他和离吗?简直可笑!”
    “自然没那么容易,但目的,总是一步一步才能实现的。”沈如秀当然知道,让沈连城失去孩子,不足以拆散了二人。但她可以肯定,沈连城若失去难得而来的孩子,一定会痛不欲生!至于拆散么,其实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这是李霁还抱有的幻想。
    而比起李霁的幻想,她更希望沈连城死。在一次又一次伤害和痛苦中,慢慢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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