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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北朝春事-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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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夫人听了只觉好笑,不以为然道:“从小到大,你要的每一样东西,要做的每一件事,哪一样哪一桩,不是阿母为你促成?荣登高位这样的大事,仅凭你一人之力,又岂能实现呢?”
    “就不劳阿母费心了!”宇文衍丢下话说欲行往内院去,不再理会向夫人。
    “做了摄政王,倒也是一桩喜事。”向夫人突兀道,“后日是个吉日,我会在王府,为你准备一场宴席,宴请满朝重臣。”
    宇文衍顿步,绝不知时过境迁一月有余,她突然要为他晋升摄政王一事办宴席,是何目的。
    而就在他惶惑之际,向夫人特意提醒道:“陈国公夫妇,一定要请到。”
    宇文衍不禁想,难道她是要通过宴席,要对陈襄和沈连城不利?
    “阿母您意思做什么?”头问。
    “难道你以为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阿母真的相信是你一人所为?”向夫人嗤笑一声,忽而讽刺道:“你没这个能耐。”
    她始终,瞧不起自己!宇文衍觉得羞恼难当,但强行压制了心底这层情绪,只是问:“一场宴席,你以为能耐他们若何?”
    “只是想会一会这对鹣鲽情深的夫妻罢了。”向夫人站起身来,丢下话高傲地往屋外走了去。
    宇文衍唯恐没这样简单,为此,陈国公府的请帖,是他亲自上门送的。
    见了陈襄和沈连城,他好意提醒二人多加防范。
    “王爷来了正好。”沈连城谢了他的好意后,便转了话题道,“我跟夫君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望王爷赐教。”
    说着她看了陈襄一眼,示意由他来说。
    陈襄于是上前,直言道:“我们一直想不通,王爷的母亲身后为何有着这样庞大的关系网,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的竟都有与之有交情的人。王爷可知情?”
    原来是这件事!他们算是问对人了。
    “你们可知,本王的母亲为何到最后也只是个夫人?”宇文衍自问自答,“并非本王的父皇对母亲不够恩宠,而是因为,她的功绩太多,父皇对她有所忌惮。”
    “功绩?”沈连城不觉一惊,她可从不知向夫人一个后宫妇人,还有何功绩可言!
    “向氏一族,就出过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将军。世人只知他是本王母亲的胞兄,却不知他其实是本王母亲本人。”
    原来,从未有过什么向大将军,只有向夫人!原来,这个向夫人曾女扮男装,随先去的太上皇多次征战沙场,立下过无数丰功伟绩。
    “后来征战少了,所谓的向大将军因病去世,从此,父皇便将母亲雪藏在了后宫,一旨诏书,再不准人提及。”
    这就难怪向夫人背后会有那么些人依附了!她曾也是一代女中豪杰。
    沈连城同为女流,突然有些敬仰她,也有些怜悯她。
    深藏功与名,最后在后宫里也只是个小小的夫人。与当时的天子同生共死,换来的却是被雪藏,还有随之而来的家道中落。
    她心里的委屈,该是几箩筐也装不下的吧?
    沈连城甚至开始期待后日的宴席。
    她与向夫人虽然见过,但并没有深入接触过。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过她。趁着后日的宴席,她倒也想好好地会一会她。
    两天后,一早醒来她便盛装准备出门了。反而,出门之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终是眼前发黑不能视物,只不过一下子又好了。
    “快去请大夫!”平素里沈连城身体不错,这次突然不适,陈襄丝毫不敢大意。
    “没事了,可能这些天批阅的奏则太多了,累着了……”
    “会不会是有喜了?”青菱忍不住上前,“女公子的月事,不是推迟了有许多天没来么?”
    她想,说不定是太夫人月前给沈连城吃的药膳,起了作用。
    她可打听过,太夫人那天准备的药膳,极为珍贵无比,治好了不少贵妇人的不孕之症!  

      ☆、第405章:皇天不负

青菱的猜测,引得所有人眼目都亮了。沈连城更是愣了半天,方才按着胸口那处心跳如鼓,笑了一下道:“哪有这样的好事……我月事一向没个准的。”
    她不敢相信,唯恐又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望。
    “可女公子您这次月事可是很有些日子没来呢!”玉荷兴冲冲道,“以前可从未推迟这么久过。”
    满屋的人,谁不盼着沈连城能有喜事?
    陈襄想了想,表现得十分冷静道:“无论如何,请大夫来看看总有必要。有没有孩子无所谓,我担心你这个身子。”
    “也罢。”沈连城却是冲着青菱玉荷等人,噙笑道,“请大夫来看看也好,免得你们这些人心里头不踏实,总还盼着。”
    她自己又何尝不会盼着?她表面上装得再平静,一颗心,其实早已经紧张得要跳出嗓子眼了。
    忙不迭已有人跑去请大夫了,陈襄扶着沈连城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他的心里,也是抱有某种期待的,只是他不敢有任何表露。
    不是他渴望孩子,而是他渴望沈连城怀上孩子,日后就不用再因为孩子而费尽心思了。
    大夫很快来了。
    诊脉过后,大夫第一个惊喜得跳了起来,忙是恭喜,“是喜脉!国公夫人有喜了!”
    屋里的奴子一听这话,皆高兴得不能自已,有的甚至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沈连城半卧的身体顿时直了起来,眸光流转看着大夫问:“你没有诊错?”
    “千真万确!国公夫人您,真的有喜了。”
    期盼的泪水,霎时从沈连城的眼眶汹涌而出。
    陈襄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阿蛮……”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他不知所措,以为做梦一般。
    沈连城不管当下人多,径直抱住了他,在他肩头哭着笑了,“我终于……终于有孩子了。”
    青菱玉荷带着屋里的奴子齐齐上前,恭贺她。
    “快!快去给太傅府报个喜。”陈襄吩咐下去,而后又给前来看诊的大夫以厚重的赏赐。
    与此同时,府里上上下下,都得了赏。这等喜事,真是比过年过节还让这些奴子们高兴的。
    陈襄如此张扬,沈连城不禁嗔道:“你这样会闹得天下人皆知的。”
    “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皆知。”陈襄却振振有词,“这个消息一传出去,看还有谁在背地里议论你不能生养!”
    沈连城不禁发笑。
    近两年来,她的确是被人议论得够多了。最主要是,陈襄对她太好,太爱她,不知引了多少闺阁女子的嫉妒,说她“不能为这么优秀的男儿传宗接代,还霸着不放,就连一个侍妾也容不下,真是可恶至极!”
    其实,她也很惭愧呢!从现在开始,她终于不用惭愧地活着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手指因为激动也微颤了颤。她感恩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上苍垂怜,终于赐了我一个孩子……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陈襄道。
    这时,门房来报,说荣亲王府来了人,请他们早些过去。
    直至这一刻,所有人才想起来,还要去荣亲王府敷衍这回事。
    陈襄于是对沈连城道:“那你就别去了,在家好好养着。”
    沈连城却是从软榻上起身,“不,我想去。我想去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向大将军’。”
    陈襄没有多劝,答应了。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荣亲王府。
    届时,荣亲王府座无虚席,就待他二人了。
    有与陈襄和沈连城交好的官员上前,打趣道:“二位姗姗来迟,又双双满面异彩,可是逢了什么喜事?”
    “倒真是有一桩喜事。”陈襄笑道,“内子多年盼子无果,今晨身感不适,倒被大夫诊出了喜脉。”
    众人哗然,紧接着便是一片恭喜贺喜之声。在这片恭贺声的背后,暗藏着不知多少不可思议以及不可置信。
    沈连城竟然能生?多少人有着这样的困惑。
    向夫人举杯,特意对沈连城说了几句祝贺之言。
    “女傅盼得今日盼了多年,终于喜怀有孕,当真是可喜可贺。”
    她的恭贺之言并无多大毛病了可偏偏是“盼了多年”,让人不得不想到,沈连城嫁予陈国公乃是二嫁一事。再往远去想,那更是能想到她的前夫,乃是权倾一时,最终却沦为叛逆的李霁。
    沈连城知道向夫人的不怀好意,却也只能装作不在意,谢了她的恭贺之礼。
    不过,仅此一言,她与陈襄也就知道,这个向夫人对他二人的无所畏惧了。
    试问满朝文武,京都权贵,哪个敢如此含沙射影当着他们的面,提及那些前尘往事?没有。现在看来,向夫人算得第一人。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正是许多人酒酣耳热之时,向夫人走了。这让宇文衍感到十分意外。他本以为,她会在宴席之上为难陈襄沈连城夫妇的。却不料竟是除了一句恭贺之言,别无其他波澜。
    陈襄和沈连城则有些失望。本以为向夫人要作妖的,他们想看看她的本事,却不料她竟是不胜酒力,提前退了场。
    考虑到沈连城的身体,陈襄便携了她要与荣亲王作别,意欲早日回府。
    却在这时,向夫人身边的奴子来了。
    她对沈连城道:“向夫人请女傅到后院叙话,并有东西相赠。”
    原来,向夫人是有后招的。
    沈连城想了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陪你同去。”陈襄道。
    沈连城应声点头之时,那奴子却为难道:“向夫人说这是女人之间的叙话,因此只让我请女傅一人……”
    “放肆!”一旁的宇文衍喝制了那奴子,严厉道:“女傅如今身怀有孕,陈国公自当寸步不离地陪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岂是谁能担待得起的?”
    “可向夫人夫妻说了,是女人之间的叙话。”奴子毕竟是向夫人身边伺候的奴子,虽有卑躬之态,却并不畏惧宇文衍的喝制之语。

      ☆、第406章:彼此心计

眼前着荣亲王就要被家府里一个奴子给气得下不来台,沈连城忙噙笑道:“既然是女人之间的叙话,男人在场的确不合时宜。待会到了向夫人那里,我夫君在外头等我便是。”
    这样说,奴子也不好再拒绝陈襄陪同她去见向夫人了。
    随着奴子来到向夫人的庆熙苑,陈襄和沈连城一并进屋,见过了向夫人。
    向夫人见了二人,又听了奴子在边上低声的解释,不禁发笑,“陈国公如此谨慎,莫不是怕我把女傅给吃了?”
    “向夫人说笑了。”这样的鬼话,由沈连城来回更为合适。沈连城噙笑解释,“今晨我被诊出喜脉,我夫君就对我寸步不离了。您也知道,能怀上孩子一起于我而言有多不容易。”
    “说的也是。”向夫人笑道,“不是防着我就好。我不过真心请女傅来叙叙话罢了。”
    “我这边去外头,不打搅向夫人与内子叙话。”陈襄长揖一礼,欲行告退。
    向夫人也没客气,当真任他去了。她今次想当面会一会的人,唯有沈连城而已。
    沈连城的事迹,她听得多了,今次再见,她不禁觉得,她与自己年轻的时候,颇有几分相像。
    “难怪陈国公对女傅用情如此之深。”她打量着沈连城,突然兴叹。“你们的故事,也够说书的说上几日了。”
    “没有,半日便说得完。”沈连城回看着她,毫不回避她的视线。
    惊于她对一句玩笑的回应也回得如此认真,向夫人眉毛微挑高了些,“想必坊间已有说书的在传扬你二人的佳话了。”
    “是啊。”沈连城噙着笑,却不失正经,“我跟夫君得空的时候,也愿意听说书的讲一些奇闻轶事。其中有一桩,有关向夫人您的,讲得神乎其神,我与夫君真是百听不厌。”
    “噢?还有说书的讲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年迈妇人?”向夫人更是做出惊奇的样子,“他们都是如何讲我的?”
    “他们说,向夫人曾有一位兄长,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陪着武皇帝大战四方,是当时的大英雄……”沈连城将自己从荣亲王那里听来的事,浮夸地说了出来,首尾相连,倒真像是从说书的人那里听来的。
    但这些话,却勾起了向夫人对前尘往事的回忆。
    时过境迁,她几乎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是自己,而真的是另一个人,自己的兄长。她几乎不能将后来的自己,与那时的自己联系起来。
    “向夫人,您真有这样一位兄长吗?”沈连城故意问,“若真有这样一位兄长,却不知为何,向大将军一腔热血只为大周天下,到头来在史书上却没有留下一个有关他的字迹?”
    “我没有这样一位兄长。”向夫人笑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问沈连城,“若我告诉你,说书人讲的我这位兄长,其实就是我,你信吗?”
    沈连城不免惊愕。向夫人竟如此大方地要告诉她,自己其实就是向大将军!
    “向夫人是说,说书人讲的向大将军,其实是向夫人您?”她不得不做出惊于事情本身的样子。
    “没错。”向夫人道,“跟随周武帝驰骋沙场,浴血奋战的,是我。战绩累累终于功高盖主的人,也是我!”她话语里添了几分恼恨,“可正因为这些,待到周天下稳固之后,武皇帝他……就把我拘在了后宫,到死,也在冷落我,防着我。”
    她为周武帝付出的,远超过任何人,甚至是周武帝自己。可到头来的下场……她心里的怨怼,可想而知。
    这一刻,沈连城几乎对她生了怜悯心。
    “在战场上,多少次命悬一线!”向夫人回忆过往,讲述着,“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与陈国的战争。为了助武皇帝撤离,我带五千钓饵军,在山林里也行数里,一边逃跑,一边招惹敌军……”
    她顿了顿,一声凄然,“五千人只剩十几人。我们拼尽全力,终于等来了武皇帝成功撤离的消息,又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出敌军追击。到最后,与大军汇合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这样的事,沈连城听了,也为她觉得惋惜和不值。若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一定恨死周武帝,也不会甘心后来落得的下场。
    “所以,向夫人希望荣亲王坐上那个位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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