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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秋池-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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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赤说:“不妨,我一世的英名,都决定在这一役,我不能输,要让武林人知道,我能够扫平江南,也能够力敌吴散秋!”
    名月急忙说:“万万不可,你……”
    朱赤已经带着剑出去,集结了江南分路数十高手,朗声说道:“诸位,大家手上的剑已经很久没有为你们带来荣誉,带来风光了,你们需要得到承认如同生命需要得到空间一样,如今吴散秋已经近在咫尺,我们的剑已经开始争鸣,我们的心将热血澎湃,带着长剑杀灭我们的敌人,让武林,让整个武林见证我们的荣誉和风光。”
    他正说着,忽然墙头上一声冷笑,回头一看,只见吴散秋立在墙头,说:“怎么,誓师啊?这么老套,不就是打架吗,都已经是百战英雄,还在乎什么师出有名吗?”
    朱赤冷声说:“来得好快,好,正合我意!”说完长剑一指,剑气呼啸,刹那间向吴散秋身上点去,吴散秋冷笑一声,手上长剑挽动,如同一道碧绿的光芒,缠绕在朱赤周围,朱赤这时才真正明白绿仙子真正的威力,那股绿光中不可抵挡的杀气,刹时笼罩了他的全身,使他每出一招,都左支右绌。
    吴散秋一面挥洒自如的出招,一面得意的说:“你这江南分路,不消半日,便会死伤殆尽,小伙子,何必那么执着,到我这边来,荣华富贵,什么都有,听说你最近不得势,这可不是件好事啊。尤其是你这么好的身手,真是暴殄天物。”
    朱赤狂啸着出动长剑,手中长剑被剑气削得满地的碎屑,吴散秋的长剑一下子指在他的颈上,说:“我只要动一下,你就死于非命!”
    朱赤冷哼一声,闭上双眼,吴散秋长笑一声,收起长剑,说:“我要你看看,负隅顽抗是什么下场,来人!”她回头一看,只见安排的人手果然已经到了墙头,正要大笑,刚笑出来一点,便忽然停住,原来墙头机关顿时发作,暗器铺天盖地,立时将那些从空中扑来的人给击退回去,飞得慢的还身受重伤甚至死亡。
    朱赤睁开双眼,只见名月站在墙头上,指挥着一众人等开动暗器机关,心想她是在何时准备了这些机关。
    吴散秋还没回过神来,名月已经往朱赤手上抛来一柄精致的木剑,说:“‘木剑经诀’的最高境界,就是用剑气让铁剑处于下风,她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你的剑气比她的更势不可挡!”
    朱赤大叫一声,长剑翻飞,有如神助,吴散秋冷笑一声,飘然离开,说道:“朱赤,你果然是个对手,这么轻易赢你,本也不是我的原意,好,我让你多活几天!”
    名月飞身下来,说:“他们已经走了,不过没有走远,还困着咱们。”朱赤点头说:“你何时准备的?”名月说:“墙头的机关本来就是有的,我只不过叫人去用而已,你现在已经不能理智的分析问题了,我知道李大哥的事情让你伤心,但是,你要在允许的情况下伤心,不能……”
    朱赤一摆手,说:“我知道了。”
    夜色如水,朱赤躺在凉椅上,看着浩淼的夜空,心里忽然想:死去之后,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死去的人都在那里,那还不如死去的好,死去之后,就不用再为面临死亡和追求功名而烦恼了。
    名月送来凉茶,朱赤说:“你放在一边吧,我吃不下。”
    名月笑说:“难道真的很烦心,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男人的胸襟,你也算是够大的了,怎么……”朱赤回头说:“名月,你真好。”
    名月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不好,在我心里,大哥是最好的人。”
    朱赤叹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的好,却已经晚了,我想不说出来,却怕这又是一个遗憾。真是对不起你。”
    名月看着朱赤,看着他如同用白玉雕琢的精致的脸,幸福的说:“已经足够了,我们都不要想那么多。明天,咱们离开吧。”朱赤摇头说:“不,我不能离开,虽然外面围困着敌人,我却只能战到最后的一刻,如果成功我将成为英雄,如果失败我就是明天的亡魂,我不会离开,逃避不是我的决定。”
    名月心里一酸,说:“为什么风云会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朱赤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次灾难也是一个机会,我不能让我的江南分路落到别人手上,一定不能!”名月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天上漂浮的月色,和笼罩的烟云,有些伤心的说:“我真的很想同你永远在一起,你呢,你心里除了功名和伟业,还有什么?有一种叫着爱的东西吗?”
    朱赤摇头说:“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根本不知那是什么,名月,如果我是一个丑陋的匹夫,你会喜欢我吗?不会,我们这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种权衡,在自己的欲望和满足之间,选择最好的一点,让自己得到最适合自己的东西。如同科考的人,用自己的成绩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名月酸涩的摇头说:“可是……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爱你,真的,我真的有一种爱的感觉!”
    朱赤说:“等我死了十年之后,你再回忆今天的话,或者等我将你抛弃,或者等我变成一个丑陋的人,爱,你说的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比生命还要脆弱,名月,我是绝不相信的。”名月叹说:“明天你还要对付生死门的人,我不说这些你不喜欢听的话了。朱大哥,我想今晚就在你的怀里睡下,可以吗?”
    朱赤一笑,轻轻搂着她,月色朗照在他们身上,似乎不愿散去……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名月,心里实在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最开始只是想让名月告诉她更多关于李初龙的消息,让他知道更多太平盟的事情,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么,抛开这纯粹的利用,他对她有过别的无法形容的感情吗?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因为避雨而认识的女子,这个后来一直跟在身边的女子,这个在自己生死关头还不愿离去的女子,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名月正从里面出来,他发现身上已经给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毡子,便从躺椅上起身来,名月笑说:“我来伺候你洗脸梳头。”朱赤在她一双柔柔的手下,感到不止是自己的身体,连同整颗心都到了云端,他忽然抓住名月的手,梳子掉到地上,他转头对惊慌的名月说:“你快点走!”
    名月问:“为什么?”朱赤说:“你在光华亭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如果,如果三天之后我不来……”名月捡起梳子,继续梳头,轻声说:“如果你不来,我就告诉我自己。你明天一定回到。”
    朱赤抓住他的手,心里忽然有一股激情在涌动,他激动的说:“不,如果我不来,你继续等吧,你说过你以前喜欢的是南宫公子,你还会喜欢另外一个人,不要因为爱上一个人而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名月怔怔的站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种生死与共的感觉,她颤声问:“为什么你不愿走,难道一个分路,一个院子对你而言,重过生命,甚至感情?”
    朱赤放开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说:“不能离开,一定不能离开!”名月说:“吴散秋是一个魔头,她是我见过的最凶残的人,加上妖如花,情是空,无心这些凶残的杀手,你……”朱赤一字一顿的说:“就算是死,也要留个英雄的名头,我绝不会苟且偷生让人笑话。”名月问:“那先生的仇,谁来报?”
    朱赤摇头说:“他的仇就是天下人的仇,风云会会替他报仇。”
    名月还要说话,朱赤吸了口气,说:“你快从秘道离开,我想以你的身手,离开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走吧,也许我会来找你。”名月淡淡的说:“也许,这也许说得一点都不肯定,让我用一生去断定你的答案,还不如就在这里陪伴你,你不用多说了,千古艰难,并不是死,而是看着亲人和朋友的远去,终生不能相见。”
    朱赤起身来,名月说:“我让他们准备早点,已经放在外面。”朱赤笑说:“你也一起吃吧。”二人只吃了一点,朱赤便觉胸中一阵郁闷,忽然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他厉声问道:“你……”名月起身来,扶着他,说:“你不要怕,我马上带你走,你会没事的,这不是毒药!”
    朱赤睁大眼睛看着名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看到名月将他背在身上,往后门走去。刚走到后院,只听有人冷笑说:“怎么,要把心上人带走,你让他一辈子生活在屈辱里,看着一个英雄即将失去所有的光辉和业绩,在一瞬间沦为懦夫,你真的忍心吗?”
    名月转身来,只见吴散秋已经在后门等着,名月一咬牙,说:“世上最卑鄙和无耻的不过你们,难道和你们的一场决斗,就能改变一个英雄的历史?吴散秋,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愿意动手,我绝不拦你!”
    吴散秋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知道我是不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的,甚至武功低于我的人,我都不愿动手杀他,我是说,我不会亲自动手。”
    名月看着四周,只见情是空和无心站在一左一右的位置,无心阴阴的说:“我是个杀手,只要是应该我杀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名月冷冷的说:“凶残的人,自然会有悲惨的下场,你们以为,只是杀了我们两人,就可以完成你们的使命吗?”
    吴散秋冷哼一声,情是空手上一举,一阵罡风扑来,名月只觉一阵惊风扑来,身不由己的往后退了几步,只见身后无心一把窄窄的长刀已经刺了过来,名月身形一转,刹那间飞身上天,衣衫顿时裂了开来,洁白的肌肤顿时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闪亮在二人眼前。情是空和无心看得一呆,忽然鼻口流血,应声而倒。
    吴散秋一愣,名月飘然落到地上,拍手说:“这就是春蚕宫的‘天女神通’,任何男人都不能抗拒。”吴散秋看着她重新披上的轻飘飘的衣衫,说:“只是你忘了,我不是男人,你居然杀了我的两大杀手,春蚕宫的人,真应该一个不留的铲除!”
    她身子晃动,已经执剑逼了过来,名月手上一柄小剑,哧的一声飞了过去,吴散秋明明看到小剑刺了过来,想要闪开,却居然身不由己的迎了上去,她甚至不知道这致命的一击是如何得逞,倒在地上,尤自不信的看着名月,名月冷冷的说:“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力,让你也难以脱身。”
    吴散秋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想要用眼睛说话一般,名月说:“你认为真的是‘天女神通’,它的威力如果真有这么大,那春蚕宫也不会轻易被你们灭掉,真正杀你的,是你自己的粗心大意,我知道我是斗不过你,所以只好在这里放下神仙醉的毒药,你是最擅长使用这种毒药的了,知道神仙醉能够在麻痹敌人的时候通过解药保护自己,这是它最伟大最成功的地方,也是你失败的地方,你根本就不知道对付敌人的时候,最关键的不是平衡双方的实力,而是要明白,任何敌人都不会白白的等死。”
    她回身看着地上的朱赤,伸手正要去抱,朱赤强撑着起来,说:“我不会走,现在他们已经死了几个高手,我要带着我的门人,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名月急忙说:“你的功力还没有复原,他们不止这几个高手,你,现在不走,以后就……”朱赤已经来到前厅,带上木剑,对外面集结在一起的人高声说道:“生死门的高手已经被我们杀了三人,只要我们冲出去将他们全部杀尽,敌人的锐气将会从此消失,弟兄们,不怕死的都跟我来!”
    名月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拦住,她伸手抓起一把长剑,追上朱赤,递过一颗药丸,说:“服下它,功力就可完全恢复!”朱赤看了她一下,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用不上!”名月看着他将解药扔到远远的地方,急忙说:“那真的是解药,真的是!”
    她急忙赶上前去试图捡起来,但是喧闹的人群早已经将她挤到一边,边上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名月大叫着:“不要去,不要走!”
    根本就没人听话,人群如同流星一样飞过演武场,穿过高高的围墙,长剑翻飞,杀向外面围着的生死门人。名月来到墙外的时候,已经只能站在墙头看着下面无法看得分明的厮杀,以前他们还可以在墙里靠飞刀和弓箭来阻止生死门人的入侵,现在他们放弃了这屏障,来到了外面。
    名月跳了下去,拼命的往人群中走着,希望能够看到朱赤的影子,但是这些并非泛泛之辈的人一当混战起来,其呼啸的剑气和不可抵挡的劲力立刻将她置于如同风暴的漩涡里,她觉得身上的伤口渐渐多了起来,伤痕累累的跑在人群里,寻找着她心里的那个影子,但那影子却是始终没有出现,如同在茫茫的大海里一样看不到方向和希望,她听着耳边的厮杀,觉得自己离世界越来越远,渐渐如同轻灵的小鸟,飞向遥远的天空。
    朱赤此时以一敌众,心里想的是将眼前所有的人都杀尽,木剑上点点的血迹,使他几乎忘记了这仅是一柄木剑,夕阳的残照让这秋日的风更加凄淡而哀婉,似乎在祭奠死去的亡魂,尽管他们自由自在的能够飞洒在束缚人类的天空,但仍然难以避免身死人手的结局,甚至这死亡来得更快和猛烈。
    朱赤转头看着自己身上累累的伤痕,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他终于将生死门人都赶走了,这是他一生最伟大的事业,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真的能够同生死门数十高手决一死战,但是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
    他蹒跚着来到名月身边,名月身上的伤痕已经被鲜血染红,只有一张清秀而娇小的脸,在夕阳的余光里尤在述说着一个似乎甜美的回忆。
    似乎远处传来轻灵的歌声,“玉岭霜雪二十载,飞来寒魄落君前。自古遥遥难遂愿,朝朝暮暮学缠绵。”那声音渐渐远去,朱赤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忽然开始轻轻的抽泣,没有人理会他的悲哀,甚至他自己都不愿理会自己的悲哀。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一个错误,难道下山报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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