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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兰香缘-第157章

小说: 兰香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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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衣裳,也不值什么。结果叫来香兰身边管衣裳的雪凝一问,才知那衣裳的料子是江南织的明霞锦,京里少有,且上头的花样子乃是香兰所画,着一有名湘绣绣娘所刺,与京绣女红全然不同。这一件衣裳竟要十两银子。林锦轩便为难了,他身子骨虚弱,只管养病读书,每月例银等先前皆由他姨娘管着,自己做不得主。即便成了亲,银子也未交由他手上,姨娘只是同他说,操持婚事置办东西花销了,他素来心疏,横竖家里短不了他吃的用的。也不在这事上用心。待成了亲。例银便由谭氏管着。每个月不过四两。待妻子提及要作身衣裳,他方才恍然,自己甭说是十两银子,只怕连五两都摸不出。
    只是他又不想拂了媳妇儿的意。他这妻子。是正经官家小姐,生得美貌俏丽,又是才女,成亲这些日子待他极温存,正是夫妻之乐,蜜里调油的时候,平日里或陪他读书,或与他下棋,谈吐做派。岂是先前伺候他的那些丫鬟可比的。林锦轩迷恋倍至,又觉自己身子骨孱弱,不及他那些兄弟,日后为官做宰封妻荫子,不免自卑郁郁。只觉自己委屈了谭氏,愈发想尽办法让谭氏开怀。可如今连件衣裳都置办不上,这该如何是好。
    谭氏听林锦轩支支吾吾说手中并无余银,便连忙追问,听说先前是尹姨娘掌着他的银子,不由冷笑一声,想了想,教了林锦轩一番话,命他问林锦楼要去。林锦轩纵然不愿,可到底还是去了。谁知林锦楼没给褂子,反给了他两匹尺头。
    林锦轩咳嗽两声,去拉床头抽屉,只见有一抽屉铜板,是留着与他赏人用的,另还有个锦包,里面能倒出零星碎银,另一抽屉里放着他平日里绾发用的各色簪子、长命锁、玉佩、扇坠儿等,林锦轩拿了根寿字金簪儿看了看,寻思着是不是寻个小厮,将这簪儿当了,给谭氏做那件衣裳穿。
    却说谭氏往外走,到老宅正中的小花园子中,坐在抄手游廊上,一面将帕子往怀里扇,一面又羞又恼。她这个正头奶奶当得忒窝囊,连想穿件体面鲜明的衣裳都要找个小妾低头。香兰把那衣服赏丫鬟,这是打她的脸呢!倘若她嫁的人是林锦楼,何至于受这个气!
    想到林锦楼,谭氏脸上一热。她自问自己在闺阁里做姑娘时也是芳名远播,多少人家都上门求娶。他爹几个门生都借故往她家多走动,就是为着偶尔瞧她一眼。她这样的人物在侧,偏不信林锦楼这样擅风月的人,对她一丝意思全无。林锦楼生得高大英俊,权势显赫,这样的男子才合该是她托付终身之人,只是如今萧郎不过是路人,自己那点子心思,只能独自惆怅罢了。
    谭氏想着便懒懒的,那小花园子太小,不过见方的一块地,在当中立了一块奇石,栽种了些花草,无甚风景可看,谭氏生一回闷气便起身欲走,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声,似有男子在肆意笑骂。
    有一人道:“你们俩消停点,别吵了内宅里的女眷,回头鹰扬不乐意。”说话这人正是楚大鹏。
    刘小川大喇喇道:“咱们弟兄几个什么身份,来这儿给他修宅子花园子,他还能挑三拣四的,这要不是为了小三儿成亲得拾掇拾掇,小爷我才不来呢。”
    谢域嗤笑道:“少他妈在这儿过嘴瘾,有本事跟鹰扬抱怨去,看他不踹你。”
    刘小川皱着眉道:“昨儿晚上小爷正醉卧温柔乡呢,今儿早晨就让你们俩缺德的从被窝里挖起来,正一肚子火,你可别招我。”
    谢域道:“要没林老大,你还能有闲银逛窑子?行了,少废话,人家要说修修老宅子再补栽些花草好给小三儿成亲,可是我跟老楚上赶着答应的,讨好了那位爷,日后有的是银子花差,兄弟拉你来,也是让你沾沾这人情的光,你可别四六不懂。”
    刘小川指着谢域道:“啊呸,谢老二,小爷就说你是个贱骨头,从小你就跟在林土匪屁股后头转,他放个屁你都能说是震天雷,拉坨屎你都能说是龙涎香。林土匪在前院养了汪汪叫的大黑狗,爷看他还养什么狗啊,干脆拿条链子给你拴上得了。”
    谢域怒道:“小混球,找你爷爷不自在是不是?欠爷抽你俩巴掌,你就舒坦了!”
    “行了行了行了,你俩一见面就掐,汪汪汪汪的,也不嫌烦得慌。”楚大鹏挥了挥手,从靴子里掏出图纸,展开来指着道:“挨着花园子这个宅子就是新房了,上头的瓦要换一色新的,窗户上糊的也要换成茜纱的,另还有屋中的几案桌椅都是现有的,不必换,都是一处合式配的,另有陈设,幔帐帘子,妆蟒绣堆,缂丝弹墨,金丝滕红的竹帘子都要备下,新婚用的椅搭、桌围、床裙、桌套……”边说边往前走,冷不丁瞧见有个女子从后头的抄手游廊里探出一张俏脸。
    楚大鹏一怔,刘小川还在后头嘲笑道:“你听听,他快成老妈子了。”说着撞上楚大鹏后背,嘟囔道:“怎么不走了?”探头往前一瞧,便咂着嘴道:“不得了,老谢你来看,仙女儿姐姐嘿。”
    谭氏本想回避,可听那三人嘻嘻哈哈说得有趣,料想是与林锦楼交好的世家公子哥,不由悄悄躲在立柱后头往外瞧,如今被人发觉了,不由面色潮红,埋头便走。
    谢域道:“什么仙女姐姐,还是惊着人家内眷了罢,甭看了。”
    刘小川道:“你说这是那个香兰罢?上回见过,就是当时吃多了酒,依稀记着好生整齐模样,等转天醒了就忘了。”
    楚大鹏看看谭氏的背影道:“她不是,林霸王那位心尖子没她身量这样高挑,眉眼比她俊俏。”
    谭氏本来欲走的,冷不丁听见这句,一下将心里的气性勾了起来,赫然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扭过了身,反朝这三人走了过去,至近前,落落大方,盈盈道一万福,嘴角含着和气笑道:“诸位公子,妾身乃林家二公子之妻,今日在此地偶遇,不胜惭愧之情,如有缺礼数之处,还请三位公子见谅。”
    这回换这三人傻了眼,面面相觑一番,楚大鹏轻咳一声,拱手施礼道:“是我们三人唐突了,还请弟妹恕罪。”
    此言一出,刘小川与谢域纷纷附和,也同谭氏施礼。
    谭氏微笑道:“三位来得这样早,为我家中事操劳,实是感念,待会儿妾身便命丫鬟送些茶水果品来,聊表谢意。就此告辞了。”言罢又施一礼,眼睛在这三人身上一溜,只觉为首站着的楚大鹏生得最好,唇红齿白,身姿翩然,活脱脱个美男子模样,又多看一眼,两人眼波一撞,谭氏一见楚大鹏脸上盈盈一双多情眼,脸便红了,款款转过身。
    刘小川品头论足道:“想不到想不到,林老二那病秧子竟娶了个这样标致的老婆,啧,可惜了,可惜了。”用肩膀撞了撞谢域,道,“你说是也不是?”
    谢域点头道:“你别说,倒是真真切切风韵不同,听说林老二娶的是谭家的女儿谭露华,当初在京城大小女子间也是有一号的,如今见着才知不同了。”
    谭氏故意放慢脚步,一面走,一面听他几人议论,不由心情倏然开朗,嘴角上也染了笑。她本就是贵人,岂是香兰那等攀上高枝儿才飞黄腾达的奴才种子能相提并论的。
    此时楚大鹏忽瞧见谭氏站过的地方遗了个东西,上前一看,只见是个方胜样的香包,绣着大红的花儿,幽香盈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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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2 荷包

刘小川凑过脑袋,怪笑了两声,招呼谢域道:“兄弟快过来瞅瞅,看这是什么东西嘿。”说着把香包一把抢过来,放到鼻底下闻了闻道,“怪香的,我说,那小妇人是不是春心动了,特特留下这个给兄弟你传情呢。”
    楚大鹏推了刘小川一把道:“别胡说八道。”把香包抢过来,定睛看了看,指着道,“瞧,系在腰带上这头的扣儿坏了,香包才遗下来的。”
    谢域敲了刘小川脑门一记,“嘴没个栓儿,就知道胡吣,回头传出去人家名声还要不要了,咱们几个身上也不干净。”
    刘小川嘟囔道:“什么呀,什么呀,小爷就那么一说。”又低着头嘿嘿笑了起来。
    谢域乜斜着眼看着刘小川道:“你又憋什么坏呢”
    刘小川坏笑道:“小爷我罢,能掐会算,一眼就瞧出来那小妇人不是个安分的,骨子里都透着骚劲儿,许是林老二不行,才让佳人春闺寂寞。”
    楚大鹏笑着点了点刘小川道:“你呀,这张嘴,就是贱得没边儿了。”
    刘小川不服道:“爷爷阅人无数,什么母的没见过?你们要不信,咱打个赌。”
    谢域道:“怎么赌?”
    刘小川道:“她丢了香包,一准儿得过来找,咱们不还她,把个男人用的荷包扔在那儿,若是个正经妇人,肯定看都不看,或是瞧见那荷包打发小丫鬟去寻失主,或是以为人家消遣她,贞烈的哭一场也有的。可倘若是那等风骚的,以为是爷们跟她对换信物,指不定心里怎么欢喜呢。咱们只管在旁边悄悄看着便是了。爷就赌她心里美得慌,谁赢了晚上请宴宾楼五两银子的席。”
    楚大鹏翻翻眼道:“你这心思能用在读书办差上,你家老爷子得给祖宗八辈烧高香去。”摇摇头便走了。
    谢域嗤笑道:“瞧瞧,奚落你了罢?”
    刘小川哼一声,转过身,变戏法儿似的从手里转出个荷包。嘿嘿笑道:“假道学,好像先前吃喝嫖赌的不是他似的。刚才小爷这么一顺,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荷包给摘了,待会儿就拿这个试试那小娘们儿。”
    谢域虚指着刘小川笑了起来,又迟疑道:“这。。。。。。不大好罢。。。。。。这要让楚老四知道。。。。。。”
    刘小川道:“怎么不好?还不兴他在园子里丢个荷包啦?丢了东西,园子里哪个丫鬟婆子都能捡,怎么那小妇人就不能捡?快,快,赶紧麻利儿的,把这荷包放过去。”
    谢域本也是想看热闹的。听刘小川这般一说。立时也来了精神。悄悄把那荷包扔在游廊上。
    话说谭氏回了房,换衣裳时,丫鬟绿萝道:“二奶奶,今儿早晨佩出去的香包怎不见了?”
    谭氏低头一看。果然腰间空空,只有个垂着璎珞流苏的碧玉佩,不由慌了,忙吩咐道:“快帮我找找,那香包是宫里的东西,极难得的。”想着自己方才出去一遭,许是落在外头了,忙出去找,一路寻到小花园子。远远的就看见前头抄手游廊上有个东西。
    谭氏上前一看,只见是个孔雀蓝如意织金荷包,方方正正,镶着红珊瑚缠金丝扣儿,精美异常。绝非寻常富贵人家用的,打开往外一倒,只见有几块散碎银子,一个盛着雪津丹的珐琅小瓶儿,一张从寺庙里求的平安符,把那符展开,只见上头落着“楚大鹏”三个字,谭氏登时心跳如擂,连忙掩上符向四周看了看,只见静悄悄的,唯有树枝花影迎风摆动。
    谭氏手里攥着荷包,心里却如同煮沸了的汤,暗道:“常听闻楚、谢、刘三家的公子同林锦楼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寻常,当中楚大鹏乃刑部尚书之子,文采风流,乃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方才见那个生得最英俊倜傥的,只怕就是他了。可恨当时不晓得他就是楚大鹏本人,否则多攀谈几句也好……如今这荷包是他故意遗的,还是无意间掉的?倘若无意便罢了,可倘若是他先前捡了我的香包,才有意用他这个摆在这儿同我换,那,那,那可真就……”想到此处脸上愈发滚烫,攥着那荷包心里便软成了酥,一时羞涩难言,一时得意不住。
    忽听见说笑声,只见灵清、雪凝两个,手里拿着瓶儿从不远处走过来,忙将荷包一拢藏在袖内,待人走了,又将那荷包掏出来看了又看,暗道:“先前看外传野史,才子佳人皆是因荷包、玉佩、香囊、帕子小物私定终身。想不到楚公子也是这等知情知趣的风雅之人。他是个爷们家,又是我大伯子好友,想来也是倾慕于我却不好启齿,只能用荷包传情了。我那香包显是让他拾了,罢了,这一生既无缘,我那香包就当送他,以偿他相思之情。”一面想一面感伤,俄而吟一句“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俄而又吟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四处张望寻了一遭,也未瞧见楚大鹏身影,心中不免失望,便拿着那荷包摇摇的去了。
    刘小川和谢域皆藏在不远处瞧着,见谭氏走了,谢域咂嘴道:“还真让你料着了,看她脸上那缠绵之意,见了丫鬟还将荷包掩起来,还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想来是动了心念儿。”
    刘小川笑道:“小爷我自来料事如神,想不到林老二真个儿寻了个风流小娘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暂且不提。
    却说谭氏便常打扮脂光粉艳的往小花园子去,楚大鹏等人因修葺房子,又恐惊府中女眷,便只呆在院内不出来。刘小川和谢域从门口或窗前见到谭氏,二人或扬声咳嗽,或互相挤眉弄眼,不一而足。楚大鹏不知当中内情,也懒于理睬。后因招小厮仆役进来栽种花草,换瓦刷墙等,谭氏方才不去了。刘小川与谢域不过富家公子闲情作弄于人,却不知此事为日后埋下一段风波。
    却说林锦楼在京城日渐忙碌,时常镇日不见人。香兰待手上的伤好了,便命人重新将绘画应用之物置办整齐,镇日里诵经礼佛,画画写字,偶尔挑弄素琴。这几日她又绘了几幅,用锦筒盛了,对画扇道:“去把小桂圆喊来。”
    桂圆前头同几个小厮侍弄林锦楼养的一条黑犬,此犬凶猛异常,体格健壮,极得林锦楼欢心,命人精心喂养。桂圆听见画扇在廊下唤他,连忙洗了手走过去,见了画扇一叠声道:“画扇妹妹,唤我何事?”
    画扇道:“是奶奶叫你。”
    桂圆忙跟着画扇往里走,口中道:“好妹妹,几日不见,你又变好看了。”
    画扇啐一口道:“哪个是你好妹妹,可别乱叫。”
    桂圆笑嘻嘻道:“你比我年岁小,不叫你妹妹,难道叫你姐姐?我昨儿上街得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儿,你叫我两声‘好哥哥’,我就给你看。”
    画扇道:“呸,谁要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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