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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兰香缘-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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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锦楼等的便是这一句,却不动声色,举起茗碗又喝了一口。
    香兰偷偷看了林锦楼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唇,低声道:“曹丽环当了县太爷的相好,她恨死了我,便要把我折腾家破人亡,我爹挨了打,气息奄奄的躺在牢里,也不让治……”说着哽咽,忙用袖子把泪拭了。
    林锦楼伸出指头挑挑香兰的小下巴,声音低沉:“想把你爹弄出来,嗯?”
    香兰不自在的躲开,林锦楼放下手臂,靠在引枕上低声笑了起来:“不带你这样儿的罢,小香兰,你扳着手指头算算,爷到底救过你几遭,如今又上赶着过来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不光不识抬举,还不知好歹。”
    香兰愣了一下,林锦楼确实救过她,她应该感恩戴德,可这男人太危险,企图太*,只让她想逃得远远的。
    林锦楼侧过身子,歪在香兰身边,气息喷在她耳根,说:“好好听着,原先爷放羊吃草,没工夫跟你计较,这次可不一样,我把你爹从牢里弄出来,你看谁不顺眼,爷就灭了谁给你出气,你要是再炸毛出幺蛾子,爷可就真恼了,得狠狠的罚你了,知道了么?”
    他脸上虽挂着笑,可神色语气却是不容反抗的威严。香兰想说我爹不用你救,可她如今真走投无路,陈万全趴在牢里的模样又在她眼前浮上来,可林锦楼却要她付出巨大代价,她眼前又一片模糊,死死咬着嘴唇。
    林锦楼用指尖将她脸上的泪珠儿拭了,笑道:“哟,怎的又哭上了?喜极而泣?”
    香兰抹了一把脸,镇定下来,重新抬头看着林锦楼道:“我不做妾。”
    林锦楼一愣,随即冷笑,还未等他开口,香兰又道:“大爷若是救了我爹,我自然……以身相许,当丫头也好,当外室也好,只求大爷过个三年五载的厌了我,便放了我……我也不再嫁人,给爹娘送了终就去静月庵落发修行,后半生伴着青灯古佛过了。”
    林锦楼半眯着眼盯着眼前女子娇美秀丽的脸庞,这女孩儿确实美得紧,如姣花照水,月射寒塘,如今遭了这样的灾祸,仍然挺直腰杆坐得端端正正,带不出一丝颓唐的模样。他有过的女人,风骚冶艳,千娇百媚也好;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也罢,都不及她风采高雅,好似一朵静静绽放的幽兰,让他几次三番都难以割舍,间或将她忘了,可旋即又想起来。哪个女人被他垂青不是一副祖上积德光宗门楣的模样,偏这一个,就是匹喂不熟的白眼狼。林锦楼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的怒意,倾身向前,鼻尖几乎擦上香兰的,淡淡道:“跟爷谈条件?你也配?”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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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 相救

香兰睁着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林锦楼道:“我是央求大爷。”
    林锦楼嗤笑了一声:“求我?你这是求人的样儿?”
    香兰静静道:“我是在央求大爷……大爷身边儿环肥燕瘦的女子有多少,看中我也不过是图个趣儿,我服侍大爷一场报答恩情,日后大爷再添了新鲜的,还请放了我去……”
    “爷要是不答应呢?”
    “倘若大爷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只怪自己命不好而已。我爹若是去了,我跟我娘活着也没什么趣儿,至多不过一碗砒霜,一家人横竖死在一处,到阴司里也有个依靠。”
    林锦楼盯着香兰看了半晌,香兰心里怦怦直跳,她如今已山穷水尽,只好豁出去赌一回。林锦楼花名在外,今儿个朝东,明儿个朝西,与女子恩爱都不久长,如今盯上她,不过是因为没到手的缘故。为了救陈万全,她跟着林锦楼一两年也不过咬牙便过去了,日后他娶妻纳妾,将她抛在脑后,她也好逃出生天,若是有了名分捆绑,便真个儿拴死在林宅之内了。
    林锦楼不动声色,双眼如同深暗的水井,伸手捏住香兰的下巴,忽地笑起来道:“小香兰,你真是长能耐了,在爷眼皮子底下耍花枪,你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琢磨着过个一年半载的就从爷身边儿溜了?”
    香兰脸色发白。
    林锦楼嘿嘿笑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爷是什么人那,你这点小心思再瞧不出,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耍阴谋诡计的多得是,多少人惦着看爷的笑话,能算计到我的还真没几个。即便算计上了。我也得让他日后千倍百倍付出代价。爷向来怜香惜玉,所以你给爷乖乖儿的,好生的伺候,少不了你的好处,懂了吗?”说完掀开帘子说了句:“吉祥,走了!”
    吉祥连忙应了一声,跟双喜一同上了车辕,拿起鞭子赶车。
    香兰一惊,忙道:“大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方才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我要下车!”说着便要去掀帘子。
    林锦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拉。香兰便歪在他怀里。香兰慌慌张张的想直起身,一抬头正看见林锦楼,他脸色已沉了下来,道:“爷刚说的话你当成耳旁风是么?我说了,让你乖乖儿的。”
    香兰已知道林锦楼不悦。他那幅风度翩翩。优雅从容的外皮已撕下,虽面无表情,浑身的戾气、霸道与不可一世已森然而出。香兰此刻才知林锦楼为何能驰骋沙场,指点千军万马,他跟她的前世今生的爹爹不同,跟宋柯不同。甚至跟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也不同。他眼神凶狠,令人不寒而栗,他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纵然她已见识过大风浪。也被惊吓出一身冷汗。
    她的爹爹还没得救,她还不能惹恼他,不能再以命相逼,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于是香兰垂了头。悄悄坐直了身子。
    林锦楼只冷冷说了一句:“想当妾,也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脸。”说完便不再管她。又变成方才世家公子尊贵儒雅的模样,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他前几天就派人盯着陈家,听说她爹娘已打算给她说亲了,便预备这两日便动身过来,如今香兰已是良民,若她还执意不肯臣服,他难免要用些手段。谁想陈万全竟被衙门给抓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原本要费一番功夫的事,如今轻轻巧巧就能办到,不过这陈香兰就是个刺儿头,每回跟她说话就没有痛快过,可他偏要收服她。从小到大,他林锦楼相中的东西岂有不到手之理,他日后要让陈香兰这头倔驴变成喵喵叫的小猫儿一样乖顺。
    香兰心中忐忑,手绞着裙带儿。林锦楼要将她带到哪儿去,莫非要把她直接带回林家不成?她正胡思乱想,车子却一停,吉祥恭敬道:“大爷,到了。”
    车帘子掀开,香兰探头一瞧,却发现他们竟然绕到了县衙大门前。香兰怔住了,林锦楼已下了车,不耐烦的催道:“快点儿,愣着做什么!你爹不是要死了么。”香兰慌忙起身,去扶吉祥的手臂,林锦楼却将她的手握了,香兰吓一跳,只好任林锦楼握着,踩了双喜下车。林锦楼又命吉祥去叫门。
    这厢韩耀祖正在屋中同曹丽环说笑取乐,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差役嚷道:“老爷,老爷,来了贵客了!”
    韩耀祖忙起身出去,道:“慌什么,谁来了?”
    那差役道:“林家的大爷林锦楼来了!”
    韩耀祖大吃一惊,真好似天上掉下个活龙一般,急命人去摆上好的茶水和果子糕饼,整衣戴帽便往前头去,亲自相迎。
    韩耀祖老远便瞧见林锦楼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脸上忙堆上十二万分的笑,脚底下疾走两步,拱手道:“下官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林将军恕罪。”一面说着一面要往厅上引。
    林锦楼却站住脚,淡淡道:“进去坐就不必了。大牢在哪儿,领我过去瞧瞧。”
    韩耀祖又惊又疑,心道:“林锦楼是有名的不开面儿,如今竟好端端的到我这儿来,一开口便要去大牢,脸上隐有不悦之色,莫非我这几日抓错了什么人,触了这位太岁的霉头?”想来想去又觉着没有,上个月确有林氏族人里的无赖子弟生事,他已给林家递了帖子过去,人没打没罚也给领走了,过后还谢了他五两银子,一团和气,再说这点子小事也不值当林锦楼亲自过来。他悄悄往林锦楼身后瞧了一眼,只见两个穿着体面的豪仆,生得一模一样,想必就是在林锦楼跟前颇得头脸的那对双生子了。另有个穿着淡雅的妙龄少女,容貌甚美,他不曾见过,也不敢多看,忙移开了目光,陪笑道:“将军有何差遣。下官定然肝脑涂地,想见哪个犯人,我把他带出来就是了。”
    林锦楼冷笑道:“还带出来?那人只怕要让你打死了,韩耀祖,你胆子生了毛,小爷的人你也敢动。我问你,昨天你抓进来那个陈万全,犯了哪条罪哪条法,让你拘起来生生要给打死。他可不是什么寻常人,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趁早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韩耀祖听了这话又惊又惧,一叠声道:“林将军恕罪,林将军恕罪!下官实是不知他是将军的人。昨日有夏芸夏吏目的小妾前来告状。说陈万全殴打朝廷命官,夏吏目身受重伤在家养病,下官适才叫人把陈万全拿了……”
    香兰厉声道:“那夏芸辱我在先,我爹气愤不过才推了他一把,他自己未站稳方才跌伤了头。何来‘殴打朝廷命官’之说?拿人下狱,未曾问明缘由为何先打人板子,既打板子为何下的是狠手,又不准大夫前来医治?韩县令,你听曹丽环那等淫妇挑唆有意草菅人命,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如此草包。这头上的乌纱也不必再戴着了!”
    林锦楼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韩耀祖道:“听见没?我那心肝儿说,你头上的乌纱不必再戴着了。”又看了韩耀祖一眼。道:“夏芸是什么货色?原在我家里就勾引婢女,顾忌他名声,爷才把那女子赏了他,谁知道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又惦记上爷的人。几次三番往陈家提亲去,陈家不答应就满嘴喷粪。你说。这小畜生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韩耀祖听见“心肝儿”便全明白了,冷汗顺着额头滚了下来,两腿发软,轰去了一半魂魄,“噗通”跪在地上,磕头道:“将军息怒,下官实不知陈万全与将军有旧,否则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糊涂事……”
    林锦楼只道:“陈万全人呢?”
    韩耀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带路一面道:“将军请这边走。”说着来到大牢,亲自用钥匙打开门引众人进去。香兰见陈万全仍倒在地上,神志昏迷,立刻奔过去,“哇”一声大哭起来。韩耀祖早已打发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拿春凳搭陈万全出来,将自己休憩的书房内室腾出来给陈万全使用。
    片刻大夫便到了,诊断一番,方道:“此人已打断了双腿,幸而还能接上,只是要吃些苦头。内里也有紊乱不调之症,我开方子吃几剂调理调理便是了,只是皮肉都给打烂,要养许久才能好了。”
    一时诊病已毕,大夫给陈万全接骨,陈万全疼得醒了过来,大喊几声又晕了过去。香兰眼眶红红的,林锦楼便掏出汗巾子给她抹泪儿,香兰一扭头躲开了,又觉着不妥,默默的将那汗巾子从林锦楼手里抽出来拭泪,林锦楼先前有些不悦,见香兰又将汗巾子接了,脸色又好看了些。
    韩耀祖看在眼里急得直转磨磨,暗道:“能这样得林锦楼宠爱,显见不是等闲的小妾了,可恨我竟然不知这样一号人物,今日犯下大错,若是林太岁追究起来,头顶上的乌纱便真个儿保不住了!万幸万幸,人还没死。”恨不得被他打的不是陈万全,哪怕是他亲爹都行。当下亲自掏银子抓药,又打发管事去库房拿人参鹿茸等上好的药材,殷切挽留道:“陈官人病体未愈不得随意挪动,不如就留下来养伤,下官也好一尽心意。”
    香兰怎么也不愿再呆在衙门中,林锦楼便命人搭着凳子,将陈万全送到马车上去。香兰出门时,只见曹丽环隐在抄手游廊旁边的一丛芭蕉后面,见香兰朝这边看来,连忙闪身躲了回去,仍露出一角杏红的裙子。
    PS:
    抱歉,最近单位开始疯狂加班,身体实在是受不了,又是重头戏章节,下笔谨慎,所以速度很慢,请大家见谅。今天太晚了,体力不支,下次更新再感谢打赏的各位,在此鞠躬感谢!

  ☆、132 报应(一)

香兰恨不得啖其血肉,暗道:“曹丽环可恶可恨,我定让她血债血偿。”一扭头,正瞧见韩耀祖满面堆笑陪着小心的送客,便道:“韩知县,曹丽环原与林家攀亲带故,在府里住过一段日子,你可知为何林家又把她赶出来?”香兰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因为曹丽环坏透了心肠,竟要害林将军嫡亲的妹子,在她吃的酒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我发觉告诉了太太,林家震怒,这才将她逐出,她也因此跟我结了梁子,韩知县这厢替她她报了仇,她定是开心死了。”说完转身便走。
    韩耀祖神色大变,暗恨道:“曹丽环这贱人,真真儿害苦了我!”脸上却换了一副形容,小跑两步追上香兰,讨好笑道:“多谢姑娘,我竟不知那毒妇是如此用心险恶,利用于我。韩某无知,既对不住姑娘全家,又欠姑娘天大的人情,必然重重相报。曹氏那贼妇,下官必会处置,给姑娘一个交代!”
    香兰理都不理,只绷着脸往前走,韩耀祖巴巴送到大门口,看那马车扬长而去,他的脸“吧嗒”一声掉了下来,满面的和气灿烂变成阴寒,大步走了回去,却瞧见房中无人,气急败坏的撩着官袍下摆,跑着往外找,只瞧见曹丽环正在后门上轿欲溜走。韩耀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步上前,一把揪住曹丽环的衣襟,扬手就是两巴掌,口中骂道:“贱人!害苦了我!”
    曹丽环惊声尖叫,胳膊护着头脸,韩耀祖一行打一行骂道:“贱人,我素日待你不薄,为何要这般害我!”
    曹丽环左躲右闪,央求道:“天哪。地哪,老爷真真儿屈杀了我!我也是不知情的呀,谁知陈香兰那淫妇勾搭上林锦楼,她原本就是个粗使丫头……老爷,我真的是一心为了老爷着想,老爷念着先前……”
    韩耀祖破口大骂道:“单是林锦楼的妾还倒好,你竟惹到林家太太和小姐头上,怪道林锦楼说我吃了熊心豹胆,都是你这贼妇撺掇挑唆给我下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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