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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护花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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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吟雪双眉微皱,轻叱一声:“好贱的男人!”挥掌拍出一掌。
    战东来竟不知闪避,只听“啪”地一声,这一掌着着实实击在他左肩之上,他大喝一声,飞出五尺,扑地倒下,当场晕厥。
    梅吟雪目光满含轻蔑,再也不望他一眼,拉着叶曼青的手臂,道:“我们走!”
    叶曼青回头一看,终于跟着她走去。
    两人各有心事,俱是默无一言。
    叶曼青忖道:“难怪人人说她冷血,她手段的确又冷又毒,但是……唉!她待南宫平,却也没有一丝一毫是‘冷血’的样子呀。”
    只听梅吟雪轻轻一笑,道:“世上有些男人,的确可恨得很,他只要对你有一些好处,就想要从你的身体上收些什么回来,这是现在,若是早些年,那姓战的哪里会还有命在。”
    叶曼青默然良久忍不住冷冷道:“难道别人就不会真的对你生出情感么?就正如你也会对别人生出情感一样!”
    梅吟雪呆了一呆,喃喃道:“情感……情感……”
第一三章 都为情苦
    无数柄雪亮的钢刀,有如乱雨一般落下,无数个恶魔的头颅,在无边烈火中飞舞、呼号!南宫平……南宫平……
    南宫平大喝一声,翻身坐起,满头冷汗,涔涔而落,抬头一望,哪有烈火、恶魔、钢刀……柔和的灯光下,只有两个姿容绝世、面带惊惶焦急的绝色少女,并肩卓立在他身边。
    叶曼青道:“你……”
    梅吟雪道:“你……”
    两人一起抢步走到床前,“你”字同时出口,却又同时住口,对望一眼,齐地后退一步。
    南宫平愕愕地望着梅吟雪,道:“你……来……了……”
    叶曼青黯然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过了两天,南宫平便已痊愈,这两天来他病榻缠绵,中宵反侧,既忧虑家里的变故,更为自己的情愁所苦。
    叶曼青固是轻颦垂首,满怀幽怨,梅吟雪的娇笑声中,也有浓得化不开的悲愁,南宫平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更是心乱如麻,不能自理。纸窗开了一缕,窗外清风入户,“波”的一声轻响,油尽灯灭,室中一片黑暗,梅吟雪与叶曼青早已悄然离开了他的房间,此刻她们在想什么?
    他黯然长叹一声,推被而起,悄俏穿好了衣服,不告而别,虽然对她们不住,但除了不告而别,他还有什么别的路途。
    他黯然推开了向南的窗户,心中亦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歉疚,也许这两种情感都有,也许他心里多的只是惆怅与萧索。
    叶曼青斜倚在床边,云鬓蓬乱,她芳心也正如鬓发一样,“他爱的还是她,我又何必在当中苦苦折磨。”幽幽一叹,霍然站起,在室中缓缓走了两圈,一步走到窗前。
    她黯然推开了向北的窗户,在心底暗自低语:“我走了,但愿你们永远幸福,只要你幸福,我……”眼帘一阖,落下两粒晶玉的泪珠。
    一灯如豆,梅吟雪独自坐在灯畔,灯光洒满室内,她的悲哀,却已溢出窗外。
    窗外有风无露。天地满是寂寞,她举手一拭面上的泪痕,暗中低语:“梅吟雪……梅吟雪,你为什么变得如此痴了,你年华已去,满身罪孽,怎么能配得上他,他的病已好,又有个多情的少女陪在身旁,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凄然地一叹,缓缓站了起来,“走吧,要走就走在此刻,再迟你就走不动了。”
    她黯然推开了向东的窗户,轻轻道:“我走了,你不要怪我,我这是为了你好,其实……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永远陪着你……”语声未了,泪珠终于又自沾湿了她方自擦于的面颊。
    穹苍阴冥,南宫平仰天低叹道:“吟雪,曼青,不要怪我,我走是为了你们的幸福,我家中已遇恶变,前途未卜吉凶,怎忍拖累了你们。”深深吸了口气,一掠出窗。
    黑暗中突地传来一阵哀怨的歌声:“……他三人含泪各分西东,只唯愿往事都能成梦,是梦是真?是真是梦?到后来谁也分不清楚,问苍天‘情’是何物,却叫人都为情苦……”
    一个缕衣盲眼的老人,手拉胡琴,自阴暗的墙角下走过,一个苍白而憔悴的女孩子轻轻牵住他的衣角,这老人莫非也有过凄恻的往事?否则他怎能唱出如此动人的哀歌。
    南宫平俏然落在他们身后,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只反复咀嚼着那两句哀歌:“情是何物,却叫人都为情苦……”
    顿时间他只觉悲从中来,不能自己,长叹一声,迅速地奔人黑暗中,远处一点晨光方露。
    夜色如墨,急凤骤雨,一座高达三丈的门户,耸立在漆黑的夜色中,石门上满雕着微笑着的仙人与狰狞的恶兽,石门后是一条漫长而弯曲的道路,夹道的两行林木,在狂风中旋舞。
    茁壮的树木桠枝,低垂在泥泞的道路上,庇护着树下的羊齿草,风铃草,有如壮汉强壮的臂膀。一条人影,飞快地掠入石门,踏上泥泞的道路。
    一声雷震、一道闪电后,这人影微一顿足,前面夜色沉沉,看不到一丝亮光,他满身水湿,衣衫狼狈,白蓬乱的头发上流落的,亦不知是汗珠抑或是雨水,此刻他双眉深深一皱,目光在闪电下四下一扫……如此狼狈的少年,竟仍有如此明亮的目光。
    凄厉的风声中,只听他暗中喃哺自语:“南宫平,南宫平,你终于回到家了……”
    语声在欣慰之中充满凄凉,想见他在这一路之上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自北至南,一路上所有“南宫世家”的店铺,竟被一起变卖,使得这自生以来,一直受惯奉承的富贵少年,尝遍了世间所有的冷眼与轻蔑,他外面的长衫,也已换做了充饥的食物。
    面对狂风,他挺起了胸膛,伸手一掠面上的水珠,再次往前奔去,又是一声雷震,雨旁的暗林中,突地响起一声厉叱:“停步。”
    眩目的闪电中,两条人影交剪而出,南宫平身形骤顿,只见两条黑衣疾服的蒙面大汉,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持双笔。
    拦住道路,右面一人厉声道:“朋友竟敢夜闯‘南官山庄’,莫非不要命了?”
    左面一人大喝一声,道:“你既敢闯了进来,还打算再出去么?”剑光一闪,直刺南官平咽喉,招式狠辣急快,一招便要夺人性命。
    南宫平呆了一呆,身形急闪,沉声叱道:“两位住手!难道不认得在下是谁么……”
    右面一人双笔交错,闪起两点寒芒,疾点南宫平左胁两大要穴,历喝道:“无论是谁,在这三十日里,也不能擅入此间一步。”
    南宫平左掌斜挥,后退三步,再次沉声道:“两位住手,在下便是南宫平。”
    持剑大汉身形一顿,突地纵声狂笑起来,道:“南宫平,南宫平,你已是第四个假冒南宫平妄图混人此地的人了。”话声未了,剑光再展,霎眼间又自攻出三招。
    南宫平怒道:“两位如不相信,南宫平只得闯上一闯了。”
    左手一领对方眼神,右掌抢入剑光,“呼”地一掌,击向对方肩上,这一掌招式虽凌厉,但仍无伤人之意,只是攻向对方不致命之处。
    持笔大汉厉声道:“此刻这‘南官山庄’,已被十六位武林高手护住,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攻人此庄一步!”
    此人语声沉重,招式激厉,每发一招,必是南宫平必先自救之处,那持剑大汉的招式却是飞扬灵挺,剑光闪闪,点水难入。
    南宫平心中满是疑团,恨不能早些见着自己的爹爹,此刻偏又被这两人阻扰,他赤手空拳应付这三件兵刃,一时之间,竟然脱身不开。
    风声呼啸,泥水飞激,石门外突又掠入三条黑影,持剑大汉眼神一扫,沉声道:“石老二,又有点子进来了:你快过去招呼。”
    持笔大汉“石老二”皱眉道:“这三人身法不弱,你还是快发讯号……”
    持剑大汉冷笑道:“我兄弟两人今夜若不能把守此处,以后还见得了人么?”突地手腕一扬,三道银光破空飞出,直击冒雨而来的三条人影。
    石老二呆了一呆,亦拧身扑了上去,只见这三条人影当中一人手掌一挥,竟将这三道银光一起反震回来,石老二双笔一错,“叮叮叮”三声,将暗器击落,厉声道:“黑夜闯庄的朋友,快退回去。”
    夜雨中只见这三条人影,亦是一身疾服,黑衣蒙面,左右两人手持双刀,当中一人却是赤手空拳,蒙面的丝中下,微微露出一截自须,三人齐地冷笑一声,疾攻而上。
    石老二手腕震动间,双笔暴起十数点乌光,分击这三人当胸大穴!
    蒙面白须老人双臂一张,身形突顿,纵声道:“拦路的朋友可是‘点苍’双杰石氏昆仲么?”
    石老二厉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若不退回,休怪我手下无情。”说话之间,笔势不停,“错落梅花”,连发三招。
    蒙面白须老人冷笑一声,双臂振处,骨节一阵山响,沉声道:“两位退下,让老夫来见识见识点苍绝技!”
    两个手持双刀的蒙面人,刀花一舞,齐地退下,蒙面老人已与石老二打在一处。
    三招一过,蒙面老人厉叱一声,手腕一反,掌中突地多了一条形状极为奇特的骨乌长鞭,只听一阵凌厉的呼啸划空而过,鞭势如凤,“狂飙落木”、“风卷残云”,两招四式,霎眼间便将石老二卷入激厉的鞭风中。
    石老二目光一凛,失声道:“任狂风。”
    蒙面老人哈哈狂笑道:“不错!想不到归隐湖山二十年后,武林中还有人认得老夫。”
    持剑大汉目光亦自一凛,他拼力缠住南宫平一双铁掌,已是吃力万分,此刻一听这蒙面老人竟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巨盗,心头更是大惊,左手一探衣襟,甩手抛出一“道乌光,破空急上,只听”波“地一声,这道乌光竟凌空震散,散出一蓬火雨。南宫平被他拼死缠住,心中更是惊疑,他两人若是护守庄院,为何行踪却又如此隐秘,蒙面藏形,显见是不愿被认出他们的身份,这任狂风洗手已有二十年,此来又为的什么?心念一闪面过,只听石老二道:“任狂风,你不惜破了二十年前金盆洗手时发下的重誓,难道不怕‘风尘三友’等找你么?”
    任狂风哈哈大笑道:“江湖间数十年未见‘风尘三友,踪迹,只怕他三人早已死了,老夫重誓已解,听到这里有百十万两银子,不觉又手痒了起来,奇怪的是大名鼎鼎的’点苍双杰‘,今日怎会为人看家护院,难道那百十万两银子里,也有你一份么?”石老二冷笑道:“你若想来动这里的珍宝,你是做梦!”
    双笔翻飞,只守不攻,但已被任狂风掌中这一条奇形长鞭,逼得透不过气来。
    南宫平剑眉一皱,大喝道:“住手。”
    持剑大汉剑势一缓,南宫平突地翻身一掌,直劈任狂风的后背,这一掌风声虎虎,却已用了全力。
    任狂风身形一扭,掌中长鞭,竞被这一掌震得荡开半尺。
    石氏昆仲不禁怔了一怔,任狂风更是心头一惊,沉声道:“少年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若是攻入此庄,那百十万两银子,少不得你也有一份。快些退后,将那石老大收拾下来!”
    持剑大汉“石老大”讯号发出,援兵却未见到来,心下不禁暗暗着急,闻言大喝道:“朋友休要被他所骗,这姓任的有名心狠手辣,打家动舍,有如狂风扫叶,半片不落,再也不会给你的,你若是助我将之击退,我兄弟两人倒可送你些盘缠。”
    南宫平掌势如风,耳中听得这些人将自己家中的财宝分来分去,竟把自己看成个线上开扒的强盗,心中不知是笑是怒。他虽对石氏兄弟行迹颇为怀疑,但人家毕竟是在帮助“南宫世家”护守庄院,是友非敌,而这任狂风却显见是来谋劫财物。
    十数招一过,他只觉这昔年横行江湖的巨盗,武功果有过人之处,一条鞭施展开来,当真有如怒飙狂风,教人难以抵挡。
    那任狂风心头却更是骇异,这少年赤手空拳,居然能抵敌自己掌中这柄长鞭,丝毫不呈败象。
    石老二身形已自退后,两人低语一句,身形齐展,向那两条手持双刀的蒙面人扑去,蒙面人双臂一振,震起漫天雪片似的刀花,向石氏昆仲当头压了下去,石老二冷笑道:“果然是太行山的‘花刀’李家兄弟。”
    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道:“石老二好亮的招子。”右手刀一招“立劈五狱”削将出去,左手刀柄突地向上一挑,挑去了蒙面的黑中,狂笑道:“我李铁虬就让你看看‘花刀’李大太爷的真面目。”
    “雪刀”李飞虬亦自挑开蒙面中,厉声道:“见不得人的鼠辈,你们看清楚了,好在阎王爷面前告状。”
    这兄弟两人俱是豹头环目,满面虬须,声音沉猛,身形高大,但掌中双刀,却是轻灵巧快,四柄刀配合得严丝合缝,望来当真如花如雪,漫天飞舞。
    石家旯弟目光森寒,一言不发,南宫平掌御长鞭,心中暗忖:“这些人俱是武林中一等高手,此番齐地来到‘南宫山庄’,难道爹爹已将变卖各地店铺的银子,全都运到这里来了?他老人家如此做法,却又为的是什么?”
    凤声凄厉,雨更大了,两边暗林中,突地飞起了三蓬火雨,火光飞激,冲天而上。
    接着,四下又响起了一阵尖锐凄厉的呼啸,不时又是兵刃相击声、厉声叱咤声,自风雨中隐隐传来,大地间立刻弥漫起一片杀气。
    任狂风、“花刀”兄弟、石氏昆仲,目光俱是大变。
    石老二沉声道:“那边的卡子上,想必也来了闯庄的人!”
    石老大道:“任狂风,秦乱雨,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任狂风既然来了,想必秦乱雨自然也到了!”
    任狂风哈哈笑道:“老实告诉你,十三省黑道上的好朋友,今日都已到了这‘南宫山庄’,你们还不如快将一批珍宝献出,又何苦为南宫常恕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鞭梢划风,急攻三招。
    南宫平此刻更是心急如焚:“爹爹不会武功,若被这班人攻了一个进去,如何是好。”他情急之下,长啸一声,凌空飞起。
    南宫平啸声一顿,只见他身形凌空转折,双掌齐下,十指如钩,左掌一翻,闪电般抓住了任狂风的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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