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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金玉为糖,拐个醋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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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倒在榻上后,他胡乱扯了被子来蒙住头脸,明明满身疲惫,却被自己那咚咚乱跳的心音扰得根本无法合眼。
  抓心挠肝地闷了半晌,他翻过身,改成趴卧的姿势。
  下颌杵在交叠的双臂上,心烦意乱的墨眸四下游移,心中委屈巴巴的。
  近来他们两人各自都忙得不可开交,白日里连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夜里还可以相拥卧谈一番,可每每说不上几句,就以罗翠微昏昏欲睡告终。
  有一种“两人之间正在渐行渐远”的无形隐忧,让他心头慌得没着没落的,一时却又无计可施。
  或许罗翠微也察觉到了同样,前两日特意起了个大早,费了几乎大半日的功夫,亲手替他做了些蜜糖酸枣糕,这才让他心头稍定。
  他并非吝啬之人,便是以往最最拮据时,也不曾有过苛待身旁同伴的举动。
  今日若是旁的东西,任罗翠微如何处置,爱给谁便给谁,他是绝不会闹脾气的。
  可偏是那份点心。
  那是他的妻子在疲惫忙碌之下抽出空,特意做来给他甜嘴安心的。
  他很珍惜,都没舍得一口气吃完。
  “明明说好是特地给我的。”云烈恨恨闭上眼,嘟囔自语。
  温柔娇妻突然变成了凶巴巴的小骗子,实在叫他抓狂。
  偏他舍不得吼舍不得训,只能撑住这十二个时辰,以示惩戒!
  ****
  云烈从院中回房时,那刻意加重的脚步动静不小,罗翠微自是听到了,不过她正在气头上,只是手上稍顿。
  待那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她才满脸忿忿地磨了磨牙,继续抓过下一颗红枣放到案板上,眼神凶残地将它开膛破肚。
  忙着备菜做晚饭的陶音被她散发出的郁气震住,偷偷觑了半晌后,才怯怯问道,“王妃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吩咐我来就好。”
  先前两位殿下在院中的争执,特别是昭王殿下那句幼稚无比的狠话,她自是听到了。
  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这两位神仙突然打架,实在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假装自己突然聋了。
  罗翠微闻声回头,勉强冲她笑笑,“帮我取两根淮山来。”
  待陶音小心地将淮山取来洗净、去皮,罗翠微那摊子红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你忙你的,不必管我这头了,”罗翠微垂眸轻笑了笑,低声道,“这个简单,做起来快些。”
  至少比蜜糖酸枣糕要快些。
  她转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拉开柜门半蹲下,从柜子最下头一格拖出个小竹箧来。
  这个小竹箧是之前罗家托高展替她带来的众多物事之一,里头是罗翠贞替她搜罗的各式模样有趣的糕点模子。
  “哦,是要做丹朱白玉糕?”陶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帮着将切好的淮山和去核的红枣分装在两个小盅里,放进了蒸锅,“还是大半年前在京中王府时见您做过一回,之后就再没做过了。”
  陶音的话让罗翠微一愣。
  那时云烈还在临川的前线,她独自在京中的王府,久久等不来消息。
  心中有许多不安与牵念,却不敢在人前流露出来,便时不时做些糖果点心,一来打发时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二来也佯装出疏懒从容的模样,怕让人觉得自己这个新任的昭王府女主人遇事沉不住气。
  可自六月底大婚过后,她与云烈便没有再分开过,是以她便有许久没再想起那时的事了。
  此刻陶音突然提起,她恍惚间才想起自己当时那些小心翼翼、生怕让人窥见端倪的忐忑与软弱。
  她心中顿时升起不可理喻的低落,眼眶蓦地发烫,方才那股斗气的心思中顿时又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委屈。
  你就等着汪汪叫吧,混蛋云狗子。
  她红着眼眶在心中骂了一句后,咬着牙根,放下已拿在手中的花形木模,满面忿忿地在小竹箧中又翻了半晌,终于找出个骨头形状的木模子。
  ****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挣扎与煎熬,云烈在榻上辗转反侧到近戌时,终究还是讪讪掀被而起。
  罢了,狗就狗吧。
  今日是他搅事先闹的脾气,大约她根本就不知他真正怄的是什么,若当真僵过十二个时辰……
  他的下场大概会惨得还不如一条狗。
  换了身衣衫后,他绷着脸出了寝房,踱着端方威严的步伐,缓缓迈向厨房旁边那做饭厅用的小间。
  强掩着心头的惴惴,磨磨蹭蹭走到小间门口,他板着脸紧了紧嗓子,举目向内四顾,却见里头只有陶音在候着。
  心中顿时一空,又开始发慌了。
  “殿下。”瞥见在门口驻足的身影,陶音赶忙行了个礼。
  云烈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呢?”
  这小院入夜后就只两位殿下与陶音三人,陶音当然明白云烈这是在问谁。
  “方才王妃殿下说,殿下今日奔波劳累,就没扰您小憩,”陶音垂眸,颇有些粉饰太平的意味,“所以她、她先吃过,沐浴去了。”
  呵,他这好不容易鼓起一点点不要脸的勇气,打算将面子一抹扔地上任她踩来着,她却先躲了。
  云烈掩睫藏起自己的失落,淡淡“嗯”了一声,强忍着去找人当面讨饶的冲动,佯装镇定地迈进小间。
  顿了顿,见云烈没说什么,陶音才又道,“殿下请稍坐,我去厨房给您端饭菜来。”
  云烈走到桌前坐下,见桌上只有一套空的碗筷,以及一个被盅盖罩住的梅子青瓷碟,忍不住蹙了眉。
  “这是什么?”
  本已走到门外的陶音闻声止步,回头看了一眼后,笑得有些尴尬,含含糊糊解释道,“那是王妃殿下方才做的……丹朱白玉糕。”
  听到是“王妃殿下做的”,云烈的脊背倏地僵直,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流从丹田直冲脑门,甜极美极,通体舒畅。
  乍然晶亮的黑眸偷偷瞄向那罩了大盅盖的点心碟子,喉头滚了好几下,浅铜色的俊朗侧脸线条渐柔。
  那小骗子……到底还是惯着他的。
  看这意思,约莫是不用做狗了。
  美滋滋的长臂沉默一展,小心地将那盅盖揭开。
  梅子青瓷碟子中孤零零躺着一整块糕点,洁白如玉,中间夹着一层朱红枣泥,看上去就特别美好——
  若它不是一根骨头的形状,就更美好了。
  ****
  罗翠微早早的沐浴过了,又去院外溜达了一圈,抬头看看穹顶那轮弯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自己近来喜怒无常的脾气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寝房,一推开门便有莹莹烛光铺了满地。
  床榻上的云烈兀自仰面闭目,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罗翠微无奈地撇了撇嘴,回身将门闩了,轻手轻脚地走去过。
  瞥见他的眼下似有淡淡青影,她心中泛软,到底还是不忍心吵醒他,便又转身去柜中另取了一床被来。
  这才除了外衫罩袍,脱鞋上榻。
  哪知她才将双腿缩进薄被下,那看似沉睡的人却倏地身侧,眨眼之间就溜进了她的这床被下。
  罗翠微垂眸,正正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对视,她无端端又委屈火起,“滚回你自己的窝去,这才不到三个时……”
  撵人的话才说一半,她就被云烈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呆坐在那里——
  他张口咬住她的衣袖,抬起眸子仰望着她,晃了晃脑袋。
  若这人有尾巴,此刻只怕是要摇起来?


第66章 
  其实,关于傍晚那场莫名其妙的争执,罗翠微一开始的气性泰半是被云烈突然的冷面以给激的,后来就不知为何心头那把火越烧越旺,以致就当真同他杠上了。
  平日云烈在旁人面前总爱板着脸,可自打与她定情后,他在她的面前非但少有冷脸,甚至可说是热切柔软得叫人隔十里地都能一眼看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是以当他突然沉着脸一副寸土不让的模样,便让她收敛许久的刺儿顿时也竖起来了。
  她也知自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为了避免当真冲动到说出些伤人的话来,方才晚饭时才刻意没有唤他,胡乱扒了几口饭后就去泡到浴桶里自行冷静。
  沐浴过后又在外头溜溜达达半晌,早前那点火气本也褪得差不多,此刻再瞧着他这般不计颜面的示弱求和,她心中立刻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这气一消,再垂眸看看眼前的画面,顿觉好笑且荒唐。
  罗翠微动了动左手,试图将自己的衣袖从云烈口中解救下来。
  哪知云烈叼着她的衣袖猛地又摇了摇头,黑眸中浮起淡淡讨好示弱的软笑。
  床头的长烛哔波轻响,温柔地爆出几粒灯花。
  荧荧灯火在那浅铜色的面庞上氤氲了一层朦胧光晕,柔化了原本刚毅俊朗的轮廓,活像一只收起利爪、敛了威风的山中王。
  毛茸茸,温温软,任君搓揉。
  罗翠微深深吸了一口气,干咳两声。
  抬起了右手,却不知该扶住额头,还是该擦擦并不存在的鼻血。
  见她虽垂眸凝望着自己,却抿了柔唇一言不发,云烈眸心湛了湛,松口放过了她的袖子。
  仰面躺好,将她的手拉过来盖住自己的眼睛。
  “那骨头糕,我吃了,”沉嗓含糊哼哼,闷声气弱,颧骨上有羞耻赧色,“当着陶音的面。”
  他的两排墨睫纤长,随着说话间的起伏,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挠着她柔嫩的掌心。
  罗翠微被就被掌心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触感闹得有些绷不住,再听他这话后,虽急忙咬住唇角,却还是没止住噗嗤的笑音。
  听得这声笑,云烈那咚咚乱跳的心总算归位,这才将盖在自己双眼上的那只柔荑拉下来,贴到自己隐隐发烫的面颊上。
  “你这就算,受降了吧?”
  对常年在边境烽烟中与敌对峙的云烈来说,若是伤在后背上那都算是奇耻大辱,更莫说投降认负。
  这世上能听他亲口道出“降”字的,约莫也就罗翠微一个了。
  罗翠微心尖酸软得不成话,眼尾漾起笑缩进被中,却没躺下,而是扑身压住他,右手掌心贴着他的右肩,手肘斜斜上挑,抵住他的下颌。
  “还闹不闹了?”
  云烈略抬了抬下巴,笑得颇为开怀,“不闹了。”
  对妻子这般看似威压实则亲昵的“胁迫”之举,他受用得很。
  “好好做人不好吗?”美眸带笑斜睨他,一字一顿,带着玩闹轻嗔,“云、狗、子。”
  云烈显然被这称呼噎了噎,垂眸瞥了她一眼后,唇角扬起险恶的弧度。
  “怎么,还不……喂!”
  就在罗翠微打算“趁胜追击”继续嘲笑他时,他竟探出舌尖舐了舐她的手肘,惊得她慌里慌张地红了脸,将手缩了回来。
  顺势侧躺下,蜷进他的怀中后,她才嘀嘀咕咕的笑斥,“堂堂一个昭王殿下,做狗还做上瘾了?你的骨气呢?”
  卑鄙反击得手的昭王殿下不以为耻地扬起了眉梢,拥紧怀中娇妻替她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满眼噙笑,却假作无奈地自嘲道,“如今的昭王殿下,连骨头都没了,还骨气呢?”
  罗翠微哭笑不得地往他肩上拍了一下,“旁人认输扮狗,最多不过汪汪叫两声,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
  “等等,这话听着不对。”云烈僵了僵,半晌后才徐徐垂脸蹙眉,如临大敌地对上妻子疑惑的目光。
  “莫非,你竟还有了别的狗?”
  罗翠微咬牙,送上娇嗔白眼一对,“云狗子,我看你是很想在柴房旁边搭个窝。”
  回应她的是皮厚兮兮的闷笑。
  ****
  翌日是个雨天。
  正所谓一阵秋雨一阵凉,罗翠微打着呵欠艰难坐起,立刻就败给了冷嗖嗖的天气,怂怂地躲回了被中。
  已换好衣袍的云烈回头,见她苦着脸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便走到榻边,垂手替她拨开散在面上的发丝。
  “今日下雨,你若有什么事需出外出办的,交给我就是了。”
  罗翠微眯缝着困倦的双眼瞄了他半晌,“你今日不忙了?”
  “嗯。”
  事实上,他哪可能当真不忙。
  建城之事要跟进,开府建制后的官员任用、律法修订、各项政令要与幕僚们再商议斟酌,还有熊孝义从前线防区送回来的军情要批阅……他恨不得扯一把头发下来吹吹变出很多个自己。
  不过近来罗翠微时常露出疲惫之色,他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便打定主意不管自己再忙也要替她分担着些。
  “我昨日与高展说好要陪他去向傅七姑娘致歉,”罗翠微听他说不忙,便安心地闭上眼,口齿含糊地交代着,“还有今日那头下着雨,你叫宋秋淇多找些蓑衣给宅子那头的匠人们送去,再叫陶音熬一大锅姜汤……”
  照规矩,那些工匠最后所得的报酬是按做工天数算的,所以即便是下着雨,他们也不会愿意停工。
  罗翠微自然明白他们糊口的不易,只好在这些细处多关照一些。
  “还有,这季军粮的钱,银票在偏厅书柜第二格的小匣子里,你叫人拿了去松原的钱庄……”
  她虽困意浓重,可条理却还是分明的。
  云烈耐心地听她将事情一件件交代过,俯身替她将被子掖好,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望着她重新入睡的娇颜,云烈心中自责不已。
  得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尽快理顺,不能再让她这么辛苦了。
  ****
  关于高展与傅颖的争执,云烈处理起来可就非常简单粗暴了。
  他让宋玖元叫这二人都叫到小院的偏厅,拎了个小酒坛子往桌上一杵,“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二位是要做一辈子同僚的,喝了这坛酒就算和解,莫叫王妃殿下再忧心你俩交恶了。”
  大清早叫人喝“和解酒”,一副按着两人的头也要让人讲和的架势,这种事也就昭王殿下才做得出来。
  昨日傅颖与高展那场小小的争执冲突原也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事实上两人的心性脾气大不相同,却都不是小家子气的,既云烈发了话,两人便顺着台阶下了。
  相视一笑,就算将昨日小小的仇怨揭过了。
  “不瞒殿下,我不太能喝……”傅颖转回身,不无歉意地向云烈执了个礼。
  见云烈面无表情,傅颖想着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改口道,“那便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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