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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锦医卫-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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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万历朝张居正的权势比当年的严、徐加起来还大,收受的金银馈赠还不到前两位的十分之一,在明朝特定的时间段、特定的位置上,他甚至要算得上一个“清官”。
    当然,赶真正的清官,比如海瑞海笔架这种人,张居正在廉洁这条上还差得老远,可能让海瑞来做首辅吗?连嘉靖皇帝都说,“海瑞这种人哪,拿来当今道德标杆是不错的,真叫他办事,嘿嘿,扯蛋去吧”。
    连底层的锦衣校尉、衙门书吏都有陋规常例收入,指望官居一品的首辅大人两袖清风,显然只是一个春天的童话。
    再者统算起来,张居正除了维持相府开支,还得给贪财的冯保送礼,李太后寿辰又送金寿星,他要是不收钱,这笔帐怎么开销?真正留在自己手上的,怕也只有十多万两银子,比严嵩、徐阶更是只有几十分之一了。
    以秦林的精明,不仅注意到每笔银钱出入多在千两以下,在目前官场基本上属于礼尚往来,并且注意到收钱时间和官员提拔任命的关系一一张居正并不是以送礼多少来决定提拔与否,看账目时间,往往是官员在得到提拔之后,再给他送礼表示感谢,这就与严嵩收钱卖官的行为有着天壤之别。
    曾省吾、王国光、戚继光都给张居正送过礼,事实证明,平灭僰人之乱的曾侍郎,写出《万历会计录》的王天官,蓟镇练兵的戚大帅,都是治世名臣、国之干城。
    正如昨天戚继光讲的慈不掌兵、善不为官,张居正的这本黄白册页当然是他收受贿略的证据,但从另外一个方向看,反而是他奉公自持、呕心沥血简拔能臣,足以跻身一代名臣贤相的铁证呢!
    秦林和张紫萱会心一笑,他们深谙大明官场的固有境矩,知道张居正并不是贪得无厌、并没有收取蓟辽总督杨兆的巨额贿略,这就够了。
    张紫萱又悄悄将账册放回原来的隐蔽处。
    可怜帝师首辅张居正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藏在秘密处的黄白册页,被女儿拿给秦林细细的看了一遍……
    “杨兆那家伙,真的贪婪到丧心病狂的程度?”张紫萱斜飞入鬓的修眉微微皱起,一只玉手托着下巴。
    秦林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戚继光,把这位戚老哥说的话和盘托出。
    张紫萱听得心下骇然,跌足道:“这个戚大帅怎么如此谨小慎微?我只听说他在战场上气吞万里如虎,却在咱们相府中卑躬屈膝,家父如此信重,他竟不敢直言杨兆之事,找一点叫家父得知,也好……”
    秦林翻翻白眼,心说你以为谁都可以像咱们之间这样口无遮拦?戚继光若不是谨小慎微,到处下矮桩、装孙子、拉关系,恐怕早就步了胡宗宪、俞大猷的后尘,不是冤死狱中,也得郁郁终生哪!
    “杨兆巨额贪污的罪行,还待查证落实,但愚兄为此有件事要求小妹帮忙”秦林说着,贼忒兮兮的示意张紫萱附耳过来。
    张紫萱把他瞥了一眼,终于还是轻盈的侧身,把左脸朝着秦林,听他附耳低语。
    秦林低低的说了几句,张紫萱不停点头或者摇头,神色时而凝重时而哂笑,常言道灯下看美人比白昼更胜三分,灯烛映得她脸蛋雪玉般粉嫩可爱,青丝半掩的耳朵更是肤色莹润。
    心头不知搭错了哪根弦,秦林说完就怔了怔,继而在她粉嫩的俏脸上轻轻一啄。
    美人儿深邃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像触电似的赶紧躲开,粉面已然通红,含羞带嗔的瞧着秦林:“讨、讨厌!刚才就不该相信你的!”
    秦林哈哈一笑,脚底板抹油赶紧开溜。
    有贼心,没贼胆!相府千金望着秦林远去的背影,嘴角调皮的往上翘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秦林又跑到都察院金都御史耿定力府中。
    望重东山、清流名宿,耿二先生与长兄南京都察院副都御史耿定向并称二耿,不仅素有清廉之名,而且学问上承朱子、下继阳明,实乃世之表率,京师之中无论六科给事中还是都察院众多御史都老爷,说起耿二先生那都是满脸敬仰的。
    他老人家家居之时一身便服,头戴忠靖冠,神色凛然不可侵犯,俨然一位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道学君子,叫人见了不得不肃然起敬。
    可密室之中,秦林面前,耿二先生翻身拜倒,那种肃穆的表情换成了极少在他脸上见到的谄媚笑容:
    “秦长官大驾光临,小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家兄在南京多承秦长官照拂,小可在此顿首百拜!”
荆湖卷 408章 紧锣密鼓暗布置
    408章紧锣密鼓暗布置
    耿定力被秦林双手从地上扶起来,这位声名赫赫的佥都御史满脸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呵着腰。
    他打心眼里害怕。
    秦林是个可怕的人,连执掌司礼监、东厂的冯保都惧他三分,但作为蜚声天下的儒林名宿,耿定力还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
    还有一些可怕的证据,足以证明他和兄长耿定向两个,与相继自尽的刑部shì郎刘一儒、南京都察院都御史王本固sī相嘱托结党舞弊的事情,可要是这些证据落到别的什么人手上,耿定力有的是办法让他闭上嘴巴,这会儿也不会如此害怕。
    偏偏这些可怕的证据,就正好落在了这个可怕的人手中,就由不得耿定力不提心吊胆,唯恐自己两弟兄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秦林微微一笑,对待冯邦宁、徐爵尽管来硬的,耿家兄弟这种已经怕了的,咱们秦长官反而和气得多:“耿二先生客气了,本官与令兄至交好友,彼此心照,都是一家人嘛!”
    “是是是,秦长官说的是,我兄弟俩替长官效力,绝无二心,”耿定力点头哈腰,双手奉上茶水。
    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位在一班做着监察御史、给事中的门生面前,永远是板着脸做出一派宗师模样的正人君子,在秦林面前却活像被打断了脊骨的癞皮狗。
    既然耿定力老实听话,秦林便不客气了,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要做的事情。
    啊?耿定力睁大了眼睛,míhuò不解的道:“蓟辽总督杨兆可是张江陵提拔重用的人,秦长官上次不是让愚兄弟向张相爷投书输诚么?这半年,都察院乃至六科之中,但有针对江陵党的弹劾,都是小可想尽办法压了下来……”
    往往做到当朝大佬或者学问上的一派宗师,旁人便以地称人,譬如严嵩是江西分宜县人,便称作严分宜,张居正是湖北江陵人,敬称张江陵,他这一派就叫做江陵党。
    耿家兄弟自打被秦林逼着投向张居正,虽没有公开成为江陵党,但暗中很替张居正做了些事情。
    譬如南北都察院都有些脑子发热、不怕贬谪的疯狗御史,妄想着弹劾当朝大佬,放个冲天炮从此一鸣惊人,就算张居正权势再大,弹劾表章也没断过。
    耿家兄弟就以种种理由把这些表章都拦了下来,耿定力甚至发挥在儒林清流中的影响,暗嘱六科给事中里头的门生不要和江陵党作对。
    为此张居正也少了很多烦心事,他晓得这是秦林的功劳,加上后来又替兵部工部办成治河、军械等三样大事,所以不管秦林怎么耍赖,张相爷总是一笑了之。
    但这次耿定力听到秦林又叫他和张居正“作对”,就弄得个满头雾水了,心说你不是和张江陵走得很近吗,怎么又叫我做这件事?
    秦林明白耿定力的顾虑,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眼睛:“万历元年,你从工部主事任上外放成都知府,曾在出京前拜访张居正,送上银二百两、诗扇一把、文集两册。”
    耿定力喉咙口咯的一声响,双目圆睁,宛如见了活鬼。
    那是八年前的往事,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成为一派宗师,和张居正的关系也不像万历五年丁忧事件之后那么僵化,所以按照惯例在出京赴任之前给张居正送了礼物。
    八年过去了,凭着兄长耿定向的人望和刘一儒、王本固的支持,耿定力也爬到了儒林清流之中相当高的位置,俨然一位德高望重的博学宿儒,在官场、在儒林,颇有登高一呼群山响应之能,并且在万历五年的夺情之议中毅然站到了张居正的对立面,博得耿介忠直之名。
    他一直认为当年给张居正送礼的事情做得非常隐秘,张居正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他自己更不会说,那么就只有天知地知。
    可现在秦林竟然也知道了经过,连礼物的数目都了如指掌,耿定力就相当的吃惊:“秦长官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秦林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昨夜在相府看的黄白册页,嗯,上面写的很清楚。”
    耿定力闻言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秦长官连相府的黄白册页都看得到,这说明什么?简直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呀!
    “此事你只管放手去做,”秦林温言鼓励一番,又给耿定力加了把火:“一旦成功,老兄就是继任的蓟辽总督!”
    明制,总督并非定职,出任者一般挂兵部shì郎衔、加副都御史或者佥都御史,耿定力已经是佥都御史,便有直接外放总督的资格。
    耿定力听秦林说可以替自己谋得蓟辽总督一职,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就心花怒放。
    他在京师,靠着各路门生的孝敬倒也不穷,可油水实在不厚,名利名利,这名声既然有了,“望重东山”、“清流名宿”的招牌却不能当饭吃,耿二先生心头便有些活动起来,指望捞点实利了。
    说到实利,还有什么比蓟辽总督更实惠?辖下辽东、保定、顺天三个巡抚,每年过手的粮饷以百万计,手指缝里头随便溜一点,那就富得流油啦!
    “门下走卒耿定力,在此秦长官垂拔之恩!耿某毕生为秦长官效犬马之劳,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耿定力这一番下拜不同前头,拜得那叫做五体投地,拜得那叫做心甘情愿。
    秦林笑起来,所谓恩威并施,光靠恐吓威胁,耿家兄弟虽然也不敢乱跳乱动,这主动xìng上就差了好多,现在嘛一旦有了点甜头在前面勾引,就好比给拉磨的méng眼驴子吊上根胡萝卜,他还不撒开四蹄使劲儿卖力?
    耿定力的确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初四秦林去便宜大舅哥徐文璧府上拜会,初五他就收到消息:以丘橓为首的一班御史,以李莱为首的一班给事中,突然像发了神经病似的狂咬蓟辽总督杨兆,雪片般的弹劾表章差点把通政司的门都给封住了。
    弹劾的内容则五花八门,有的指责杨兆纵容家奴强占民田,有的说他治军不力、致使土蛮部小王子猖獗,更有人说他和戚继光同谋贪污,克扣将士冬衣,每件越冬棉袄里头只装了三两棉花……
    甚至还有人质疑,戚继光素称名将,麾下将士乃百战之师,何以屡次不能犁庭扫xué,小王子、董狐狸仍纵横塞上?恐杨、戚两位“养寇自重”,实在辜负朝廷恩典,丧心病狂之极。
    总之,如果这些弹劾的表章全部落到实处,那么杨兆简直就是头顶上长疮、脚底板流脓,从头烂到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卑鄙无耻肮脏龌龊,连提到他的名字对正人君子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更加可怜的是戚继光戚大帅,再一次无辜中枪……
    从午门进入紫禁城然后扭头往东面看,有几座和众多宫殿相比完全不起眼的房舍,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渊阁,大明朝内阁的办公地点,目前因为首辅帝师张居正的缘故,也是大明朝真正的政治核心。
    本来用以举办大朝会、代表帝王尊严的皇极殿位居紫禁城正中,北有万岁山脚下的司礼监衙门,南有内阁值班的文渊阁,居于整个宫殿群落布置的当然的核心位置。
    但由于张居正的帝师身份,李太后对他的信任,以及他和司礼监掌印冯保的同盟关系,目前帝国政治的中枢不在皇极殿也不在乾清宫,而在文渊阁这几间小小的房舍之中。
    今天一大早张居正来到文渊阁的办公处,就发觉不对劲儿:桌子上的奏章比平时堆得高了许多。
    敢是哪里军情紧急,抑或地方上发了大灾?
    想到工部shì郎、治河专家潘季驯说黄河决口只是刚好堵上,还得春天继续大修河工才能保得十年无大灾,张居正心头就是突的一跳:不好,莫不是今年春天比往年来得早,封冻的黄河提前解冻,发了冰汛?
    急不可待的走到桌子前面,把最上面一本奏章翻开来看,没想到却是监察御史严微屏弹劾蓟辽总督杨兆的本章,里头字句全是无稽之谈,说什么杨兆sī通土蛮部小王子,求荣,实乃当代秦桧。
    “老夫还是当代操、莽呢!”张居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这满纸胡话的奏折扔了。
    翻看第二份奏章,措辞更为可笑,说杨兆给当道某大僚送千金姬、海狗肾,图谋幸进、钻营无耻。
    张居正看到这里面上倒是红了一红,心道戚继光倒是给老夫送过bō斯胡姬和海狗肾,杨兆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他虽然手稍微伸得长点,毕竟是进士出身的文人君子……
    又把这份奏折扔掉,拿起第三本,结果还是弹劾杨兆的。
    一连十七八本,本本直指蓟辽总督杨兆,字字无情、句句诛心,偏偏全是荒唐无稽的说法,看到后头,张居正把上弹章的官员名字串起来想了想,不怒反笑:“耿二先生就这么迫不及待?凤磐兄,你看哪里出个缺,咱们把老耿放出去罢了!”
    好个张居正,博闻强记、算无遗策,心念电转之间就已晓得是耿定力捣的鬼。
    次辅张四维字凤磐,闻言就笑起来,拱手道:“耿某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放在京师着实会闹腾,太岳相公明察秋毫,四维也以为只要咱们给他对付个好缺,他也就消停了。”
    三辅申时行是个墨守成规的老实人,这么些年来亦步亦趋的跟着张居正,闻言就皱了皱眉头:“耿某人好说,只是闹出这么大场风bō,蓟辽杨总督那边也不能不给出个交待,怎么着也得查他一下,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张居正点点头,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要把杨兆查一下,否则这件事不好收场。
    那么人选呢?
    张相爷眼前立刻浮现出秦林那张贼忒兮兮的笑脸。
    带病坚持更新,求,喵……最近是双倍哦,另外书页上有年度作品、作家评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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