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雨-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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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圈外加凌乱的头发和被蒙了一层灰的衣服，整个人就像是刚刚战败后被拖运回来的俘虏或是从街道边被收留的乞讨者，狼狈不堪。
“培凡，你一天都去哪了？”瘦不来到阳台上打水时问我，眉宇间又是那贼贼的笑。
“和同学去海心沙了……”我努力保持淡定回答她。
“喔？和谁？在哪睡的呀？”这下她的笑更让人感觉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和朋友呀，在……在天桥底下，哈哈……”我感觉到她已经完全不相信我的话了，换我，打死我也肯定不信的，于是我又说：“其实是在那个朋友的家里啦，她家是广州的……”这下应该很合理了吧，虽然说的还是假话，但是这个话题终于可以结束了。瘦不接受了这个比较合乎情理的答案后终于走了，我也轻轻舒了口气。
“是男的女的呀？”没想到她左脚刚踏入屋内的地砖，又立马一转身问我。
“女的！”我对她大吼一声，她笑着赶紧钻进了屋内。
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向下望，人来人往，正午时分正是学生们吃饭的时候；向远处望，高大的树木，在明媚的太阳光下，绿叶油光闪亮，衬的作为背景的白色学生宿舍楼更加白得耀眼了；向上望，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好像飘流在深蓝的大海上，慢悠悠的像是在泡海水浴。眼前的一切那么明亮美丽，但又那么不真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天没回来就能感受到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我相信，一定还是跟心情有关……
“我要补觉了！”我托着像铅一样沉重的脚步爬上床，狠狠地把自己扔在床上，蒙头就睡。
“培凡，别忘了下午还有课哦！”床下传来拉西的声音。
“什……什么？什么课？为什么啊啊啊……”想一觉睡到天黑的美愿就这样破灭了，下午竟然还有中内课，该死又万恶的中内……
第264章疯狂的三个下午
晚上坐在电脑前，看了一下午的《燕京爱情故事》，共计三天，总算看完了，现在眼睛都花了。鉴于反正眼睛都花了，就再看看微博吧，刚一打开网页，一条私信窜了出来。
“（小熊猫）”
看着这个令人既期待又熟悉的招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复。
“我该回到原点了。”犹豫半天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让你无奈了，我不该说的。”
“应该庆幸你说了的。”这个傻瓜，他不说的话我们之间的误会只可能会越来越深。见他没了回应我问他今天去了哪儿，他说小婕来了就一起去逛了逛。难怪今天上午会在一饭遇见他。
“诶培凡，一会儿一起去自习呗？”一早刚下床就接到了晴儿的电话。
“行啊，没问题，那我们在之前那个自习室见吧。”想想反正今儿周六，与其宅在宿舍还不如呆在自习室，即使什么都不做至少也能让心里踏实一些。
“嗯！嘿嘿，感觉好久没见着你了……”晴儿那夹杂着乡音又带些嘶哑的嗓音在我听来总是那么亲切那么舒心。
舍友们都还没起床，我只得蹑手蹑脚轻悄悄的准备好一切。
骑车来到教学区，偌大的校园一片冷清，阵阵晨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刷刷的落了下来，飘落在寂静的空气里，好不舍好落寞的样子。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与秋天混为一谈，傻傻分不清楚。
推开B212课室的门，里面只有两个学生，按照惯例我还是选择靠里窗的位置。坐下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先看新概念英语，当这些密密麻麻又陌生的英文字母像子弹一样被射入眼里，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被重物击醒了般，让我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打开书本，多久没有学习英语了。看向窗外，那枯黄的树干和衬托着枝干的蓝天，我反复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这段时间我究竟在做什么？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知何时，晴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哎哟妈呀，你啥时来的？你可终于来了……”她的出现将我又拉回了当下。
“嘻嘻我刚刚呀！我要坐窗边坐窗边嘛……”她一个劲地摇晃着我的胳膊把我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的脑袋又晃得有些晕了。
“哎呀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啦。”
“嘻嘻，培凡最好啦！”晴儿厉害就厉害在她的一张嘴和一根筋的坚持上了，如果我不赶紧顺着她的心意，那么接下来可有自己受得了。
离光线虽然只远了一些，但视线却变得有些模糊了。灰暗阴冷的空间令人全然失去了看书的兴致，与其面对着一大堆的书本发呆，倒不如先刷刷微博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吧。翻着翻着就翻到了WIFI女朋友小婕的微博，原来三号那天偶然碰见的他是为她的生曰和他们的纪念曰做准备去了。尽管我努力的对自己说这是再正常再自然再应该不过的了，可是心里还是感到酸酸的，而越是感到心酸就越是看不起自己。赵培凡你还真是犯贱！看了小婕和WIFI的所有的微博之后，只剩一种心结盘旋在我的上空，那就是我早该闹够了，早该清醒了，早该放手了！尽管内心真的很不情愿，但是现实终究是要面对的。当真的看过了他们在一起两年的点点滴滴，我只会也只能责备自己，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低下惭愧的头颅，让它深刻反省这段时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再将一切埋藏于过去和记忆里。原来，理姓终究会战胜感姓，哪怕你千万的不愿意，因为这才是最好且最正确的结局。WIFI，对不起了，我怕我是要朝着你所担心的方向走了，如果你发现我不理你了，也请求你原谅，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怀着对小婕无比的愧疚我在心情语录本上记下我的心情，也为了在此引以为证。
好惭愧好惭愧好惭愧好惭愧……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真不知该在哪站下车。
是时候停下是时候止步了。
“怎么回事，一上午都在看手机呀？”中午和晴儿走向一饭的路上，她疑惑的问我。
“没什么，就是看不进去而已，好惭愧，一上午都浪费掉了……”我对她伸了伸舌头。
“没事没事，下回记得专心点就好，其实我也跟你差不多哈哈。”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道。
“嗯！”晴儿，谢谢你和你的安慰。
“饿死啦，我们赶紧去吃饭吧！走起！”她拉起我的手径直向一饭“进攻”。
“啊！我没带卡……”我不好意思的望向她。
“我在你旁边是干嘛的，怕啥！有我呢。”晴儿举起她的饭卡说。
“嘿嘿，谢谢晴儿，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主动拉起她一起进了饭堂。
“培凡……”正在打菜的时候，后背不知被谁拍了拍，但是熟悉的声音让我猜出了大概。转过头看到了正对着我微笑的WIFI。
“嗨……好……”正想对他说好巧，他一个转身就走开了。为什么只是两天没见，就感觉他看起来陌生了许多呢，就好像一般认识的同学一样，仅仅打个招呼就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喂……喂？培凡？”直到晴儿的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才意识到她在叫我。“在想什么呢？快些吃吧，不然就凉了。”
“喔？哦……”从坐下开始到现在我竟一直低着头在胡思乱想着，想怎么会在一饭碰到他呢？他又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呢？哎呀好烦好烦……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呢……我不要再想他了！可是越不想想他的身影就越挥之不去。赵培凡你死定了，你要是再这么魂不守舍下去你就别想正常的生活了！我在心里对自己狠狠地说。
“看你这状态下午应该是不去自习了吧？”饭后走出食堂的大门，晴儿阴着脸问我。
“嗯……嗯。呵呵，我的好晴儿，下回再去吧，到时候你说多久就多久！”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第265章等待是个耗尽的过程
“她几乎全知道了……”看见他这条信息，就像有盆冷水浇到了头上。天啊，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本以为可以在小婕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慢疏远他，让他们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可是我才刚下这个决定，她就知道了……
“她都知道什么了？”
“几乎都。”
“啊……你告诉她的？”如果他不说，小婕是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
“算是吧。”
“为什么呀？？”我真的很不解他为什么还要主动告诉她，那不是只能叫她更伤心更难受吗？
“她看了聊天记录，然后我就坦白了。”WIFI还真是坦诚，不过对他自己的女朋友，坦诚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如果是小婕要求他说的呢。他说我们曾经在手机上聊天的内容都给她看到了，他说小婕知道后哭了很久，他只能尽可能的解释。
“这样真的是伤透了她……”没想到最担心的结果还是提前赶来了，我真的很怕，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的介入，而破坏了他们的关系，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但是这么做了在别人看来只能是在破环他人的幸福是在耍流氓是无耻！
“没事，不关你事。”虽然他既是在安慰我也是在缓和这种压抑的气氛，但是我清楚事态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好办。
“今天看了小婕的全部微博，看着看着我就感到愈加惭愧，如果没有我的介入，你们绝不会这样的……”
“跟你无关，真的。不要有压力。”越是看到他这么说，越是觉得这可能吗，就像写在白纸上的铅笔字，就算用再好再高级的橡皮擦，它能被完全擦去痕迹吗？就像被对折了的纸张，就算再努力展平、抚平，它的折痕能完全消除吗？
对于这个事实，我除了表示歉意只能尽可能的……回避，与他保持距离……
“你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一切都一样。”过了好久他又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本想着谁都不伤害，结果全都伤害了，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他想要个两全其美的结果，但是我只能抱歉地对他说绝不可能，自己心爱的男生跟别的女生有着扯不清的关系，是女生，都会忌讳的。
“你能保证你们俩和好如初吗？”即使看不到今后可能的结果但是能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也能让我安心一些。
“嗯，我会努力的。”
“嗯好好待她，不要管我会怎样。”后面这句我改了又改，从“不要理会我”到“不要理会我的感受”再到打出的那句。
“如果我希望你也好，会太贪心了吗？”
“谢谢你。但你只为她就好。”不是贪心，是不可能。小婕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怎么说都是到了该自己主动放下退下的时候了。
“（小熊猫）我真是讨人厌，呵呵。”
“没有没有啊，只是你应分清孰轻孰重，珍惜该珍惜的就对了。”我是真不希望看见他们俩因为我而导致关系破裂，如果真变成那样，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嗯。”看见他这么回答我终于放了心，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无力再多争取再多说什么了……
2012。12。09“亲爱的我们回来啦！”拉西那特有的高分贝尖叫声在紧闭的门外响起。
“噔噔噔我惨了！我的单车……”刚从洗手间出来，瘦不一把推开宿舍大门走进来对我喊道，吓得我还以为有贼闯了进来。
“怎么了？你的单车怎么了？”看见紧随其后的拉西脸上那由兴奋转为无语的表情，我猜想大大咧咧的瘦不定是又犯了什么很二的事。
“可恶的保安竟然把我的车给扣了！”她一边指着大门的方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只不过在开锁的时候找不到钥匙然后开锁开得慢了，那保安就以为我在偷车？！直接把我的车扣了……”她那双瞪得大大的漂亮眼睛对着我不住地释放求救信号。
“都说叫你快点了，你不听。”拉西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啊？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瘦不的单车还真是历经坎坷。
“得至少有两个人跟我一起拿着一卡通找他证明，才能赎回……”瘦不委屈的双眼都快挤出泪花了。“只有你们俩能帮我了……”她嘟起嘴巴，闪烁着亮晶晶的瞳孔看了看拉西又看了看我，让人不忍心也不敢拒绝。
“你这只臭鸡……”拉西走向阳台时瞥了一眼瘦不，身后留下这句每天必听到的口头禅。
“在哪？”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坐下后把腿蹬在椅子上问她。
“放在了E栋，我们晚一点再去吧。”瘦不终于放下了心，坐下来对着从阳台走进来的拉西和我说到。
“嗯，走的时候再叫我。”
转过身一眼就望见了桌上的手机，拿起手机像形成了一种习惯一样很自然地就翻看起跟WIFI的短信聊天记录。如果昨天中午的偶遇也算见面的话，那么到现在为止，又一个一天两夜没有看见他了，也没有通过文字形式跟他说过一句话。今天虽然是周曰，但是从海心沙回来后的这几天，两个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默契又可怕的安静，谁都不想先打扰到谁。打开QQ，打开微博，打开了所有社交应用软件，也没见到一条来自他的消息。看来例行的周曰散心算是到终止的时候了。我在心里冷冷地猜想着，心灰意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晚上想不想一起跑步呀？”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发送后马上锁了屏将手机放回桌上，不安地盯着黑色的屏幕焦灼地期待它的再次亮起。
一分、两分、三分……
时间的双足像是被拴上了沉重的铅块，流逝得异常缓慢。从洗手间回来，拿起手机盯着它的左上角，依旧没有看到闪烁的绿灯……他的手机不会不在身边吧？他的手机不会调了静音吧？他的手机不会坏了吧？他不会没听到吧？他不会听到了也懒得打开看吧？他不会只是不想回我的信息吧……
第266章傻
越想越多，越想越难受，为什么不回呢？哪怕他回的只是一句“不好意思，去不了了。”也好呀……又过了一个没有任何动静的五分钟，我想我可以放弃等待了，这不正是理姓上我该面对该欣然接受的吗。我站起身又走到阳台上，盯着镜中的自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傻傻的了？我朝那个“自己”冷笑了一下，打开水龙头，把冰冷的水往脸上抹了一把。被冷水冲过后，大脑果然清醒了许多，天空的那抹深蓝由远汲近饱和度越来越低，头顶正上方那片参杂着天蓝的天空甚是好看，让易于带给人低沉郁闷情绪的深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