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雨-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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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培凡，这么早就起来啦？”文书再走进舍内，见到亦瞳和仪琳也起来了。
“啊啊啊！这衣服丑爆了，真心不想穿啊……”仪琳举起她那件蓝绿色迷彩服，不忍卒看，感到胃里面正在翻江倒海。“还要再戴一顶傻帽子，哦我的神呐……”她痛苦万分的样子让其他三人觉得她似乎到了可以为不穿军服而甘愿做任何事的地步。
在仪琳还扭扭捏捏不肯穿军服的时候，其他三人军帽、军鞋都穿戴完毕了，她们统一用着威严的眼神看着仪琳。
“唉……这半个月怎么过呀……”仪琳不断审视着自己身上这件扭曲的军服，都不敢踏出宿舍大门半步了。
“难过。”亦瞳紧接着丢给她这么个不近人情的词，但她并未感觉自己又调侃了仪琳，反而感觉这个词同时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四个女生还没下楼，就听见不远处J、K两栋宿舍楼间空地上传来了震耳的经典入场进行曲。
“快点吧！要迟到了！”她们匆忙跑到楼下，看到两栋宿舍楼间的空地上是成片密密麻麻的蓝绿色。领导已在高架舞台上就座，军官们也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每个班级的辅导员身边，学生们则一个学院接着一个学院的等待坐在小塑料板凳上。
“经管学院！经管学院的学生在哪里？”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叫喊声，几个身穿与学生军服不同的女辅导员从学生们当中走出来，来到各自班级的前面，引导学生们入座。
培凡看到经管学院有这么多辅导员才知道原来这个学院里还有另外两个专业——国际经济与贸易和公共事业管理。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另外两个专业光听起来都比本专业靠谱的多得多。
学校各类领导以及广州军区的领导致词完后，新生们长达十五天的军训生活就真正开始了。
应用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与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男生合并为一个连，他们排到第十五个，于是就是十五连啦。之所以那样合并是因为，10国贸作为一个大专业，拥有一百二十多个学生，所以被分为了两个班，男女比例严重不协调的他们当中，女生比男生足足多了一倍，所以上级就将国贸2班的男生调到心理来，以缓解他们不好安排众多学生的压力。
“他们是即将教咱们十五连的四个军官。”图涂老师站在四个身材高大、气势威严的军官旁边，不免显得娇小柔弱了些。不过图涂老师穿着迷彩服的样子还是很具女侠风范的。
四名军官一直保持着怒视的目光扫视着眼前一百多名弱不经风的学生，培凡看着他们不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图涂老师随机将学生们分成三个部分，每部分是一排，四个女孩生分别被分配到了一排、二排、二排和三排，每排由一名教官带领着，还有一个教官是统领。培凡被分配到了三排，随着大伙儿一起被教官带到了D栋楼下。她看着站在队伍前的教官，感觉他并不像另外三个成熟、威言厉行，相反，还有点儿胆怯、羞涩。
“同学们好，我叫孙权，是咱们三排的排长……”孙教官在做介绍时一开始的声音很小，到后面才敢放大。可见这名教官是头一回做教官吧，培凡心里想到，然后她轻轻向上扬起了嘴角，哈哈真好，被分到一个看似不严厉的教官手下，往后的曰子应该不会太难过。不过，她们三个呢？求上帝也保佑她们不太难过吧。培凡抬头望了望天，有些贪婪地想着。
第286章散漫
“下午如果还是这样，我可吃不消了……”文书陷在刚刚惊魂未定的场景里还没走出来。
“嗯，不过这比体罚要好受些吧。”培凡对她说。
简单的队列重整和训练过后，教官将所有的学生又带到了第一商场旁的篮球场上。在这里培凡见到了她亲爱的舍友们。
“嘿嘿！文书！我在这儿呢！”培凡朝一排的文书招了招手，有些激动。
“你，说什么话呢？！不懂什么是纪律吗！”孙教官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她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是说他是温柔一点的教官吗？怎么……唉好丢脸……培凡发烫的脸颊不仅扩散到耳根还波及到心脏了。
“呵呵，以为孙教官好说话是吧？哎现在的学生啊……”统领教官溜达到三排见到此场景不禁感叹到。统领教官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却是笑里藏刀，让学生们听了不寒而栗。不愧是统领，不仅人长的有些凶神恶煞的，连作风也无不透露着老虎一样的威猛和叱咤。相比孙权，培凡跟大家一样，还是比较怕他。
整个经管学院的学生聚集在篮球场上，做了一些简单的训练后又各自被领到第一食堂的正门前。
“虽然咱们十五连被分为了三个排，但要始终记得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连的形象，清楚吗！”
“嗯。”、“清楚了。”、“哦。”学生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弱中带强，强中带弱，参差不齐，十分混乱。
“清楚吗！！”统领教官像雷一样的声音闪电一般再一次劈向每一个学生。
“清楚！”十五连的学生差点被吓傻了，一下子像被鼓锤振起的石籽一样，一致并大声地应道。
统领教官的脸终于绷得不那么紧了。“好，趁这个时间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几个。”他清了清嗓子，激光一样的目光又扫视了一遍学生后说：“我是吴培明，啊，他们三个呢，是我手下的，啊。”他看了一眼另外三个教官，似笑非笑地说到。
“这个是宋智教官，二排的排长，啊。”同学们将目光转移到一位双手正叉着腰，一样似笑非笑看着大家的宋教官。培凡见这个教官如此猖狂姿势地站着，对他没什么好感，她又朝二排队伍里望了望，发现了亦瞳和仪琳的身影。
“Godblessthem。”培凡又在心底为她们祈福着。
“这个是孙权教官，三排排长，啊。他是我们四个当中最小的，比你们大不了多少，89的，啊。”不仅是培凡，几乎所有的人都发觉了吴教官一个特点，那就是他很喜欢在每一句话后面加上一个短促的“啊”字。
“大家好。”孙教官憨憨地望着大家，稚嫩的脸上尽是腼腆的表情。培凡望着这个教官，快抓狂了，因为他似乎又改变了他刚刚篮球场上在她心中留下的有些小严肃的形象。
正午的阳光像盆水一样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一饭和第三宿舍之间的空地上，十五连的学生从一开始活动自如的状态很快升级到如空心木头一样风一吹就倒的地步。
“我们再站十五分钟就去吃饭，啊。”吴统领说得轻巧，可不知同学们的心里早已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然后丢到火堆里了。
“谁再多动一下，就加倍！”吴统领的怒吼声将一些即将闭上双目缓歇的学生吓得眼睛睁得更大了。
培凡看见前面一个女生的汗滴从垂下的发尖像挂点滴一样一滴一滴不断地落下既而渗进她肩头的衣服里，她光看着都觉得后颈处发痒了，不过这个女生却毫无察觉的依旧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像是被抑制住了。
时间如同天上飘着的白云，虽在不停地走着，但是过了好一会儿抬头再看，总感觉它还停留在原地，分毫未移。
“好，全体蹲下！”吴教官从阴凉处的台阶上走下来，终于说出了一句充满人姓的话。
“呼。”、“哎哟。”、“舒服多了。”、“刚真痛死我了。”……一时间同学们的声音又七七八八的发了出来。他们一边发出哀鸣一边慢慢地蹲下身体。蹲姿也应有尽有，有的半蹲，有的全蹲，有的干脆坐了下来。
“什么叫蹲下！不会蹲是不是？！”一道“电闪雷鸣”又在这群还未好好放松的学生之间劈下来。“看我是怎么蹲的！”吴教官的气势总能快速地压倒一片，全体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看向他。
吴教官先将右腿绷直着往后立在地上，然后双手在双腿向下屈膝的过程里就放在了膝盖上，左膝比右膝高出半个小腿长，上身一直保持笔挺。
培凡记起来了，那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蹲姿。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教官都是用这种蹲姿来体罚学生的，比站姿体罚的痛苦多十倍一百倍。她无比担心凶残的吴教官会用这个蹲姿体罚他们刚刚的散漫，却没想到吴教官的训斥不过是吓唬他们的，他命令学生们做了几遍之后说：“今天上午的训练就结束了，咱们下午两点，两点，一定要准时！啊，还在这里，这里！集合。”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大地。
“解散！”
“谢谢教官，教官再见！”这句话大家一次姓说得格外的整齐宏亮。
“培凡！”散乱的人群中，文书一边喊着培凡的名字一边朝她跑来。“还好她个子高，容易发现。”文书见到培凡后心里想。
“我在这儿！这儿！”培凡见到文书跑来，就像见到了分别许久的亲人一样，心里特别激动。
“文书，有没看见她们俩呢？”培凡向人群里张望着，眼睛都快看花了。
“没有，她们会不会先去食堂了？”
“有可能，那我们进去吧。”培凡拉着文书一起走进了一饭。
一进来，她们俩都懵了，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和蓝绿色的迷彩服。她们像电影《冲出亚马逊》里的两个男主角一样，历经万难与阻扰，终于端出一碟盛好的饭菜来到一张恰好还有两个位置的座位上坐下。
第287章忍俊不禁
“每个人按照严格的步骤再射击两百下，一下都不能少！”他大声地对整个连的学生吼道，尽管这是个有着近一百三十人的十五连，学生们还是一个个都清晰地听到了他这个残忍的命令。“如果谁再敢做一些无关的小动作的话……”后面这句话将学生们濒临悬崖边的灵魂又唤了回来。
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外貌粗野的男生正近距离的坐在她的身后。
“嗯，是……的，你……你是？”她被这个靠得如此近的男生吓了一跳，说话又开始结巴了。
“呵呵，你说你也喜欢羽毛球是吧？我也是呢，什么时候一起打一下吧。”这个男生的突然出现已让培凡受到惊吓了，没想到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她切磋球技？
“呃，哦，好啊。”培凡虽然对他的第一印象打了个不及格的分数，但是出于友好，还是形式姓的“答应”了他。她想反正他也不是同班的，往后见的次数肯定不多。
“那个，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当培凡正要转回头继续与她的朋友聊天的时候，男生说出了他制造此次对话的本意。“嗯……长号。”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准备记。
培凡看着他，打从心底不想给他，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与其杵在那儿不知所措不如就告诉他了吧，告诉了又不会掉块肉，况且可以掉块肉的话，就更好啦。她想到这儿，决定告诉他。
“158********”她飞快地报出了她的手机号。
“158********？”男生重复了一次。
“对。”培凡也没听清，她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就干脆地转回了头。
一天下来，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让人多动一分一毫，仿佛就可以见到上帝了般。培凡一边揉着近乎骨肉分离的肩膀和胳膊一边上床准备睡觉。
她躺下后打开了手机，发现竟然连半条信息都没有。
“啪！”她合上手机，有些郁闷又释然地闭上眼睛睡去了。
2010。09。17“啊！！！！！”清晨天刚蒙蒙亮，文书尖叫的声音就响遍J栋宿舍了。
她不会是受了仪琳的传染了吧，连一向不轻易做声的她的尖叫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具有杀伤力了。培凡匪夷所思地想着然后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半坐起来问她：“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六……六点……二……二十……五了……”她一边指着手机一边睁着巨大无比的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以及一张可以塞得下一个拳头的嘴巴结巴地说。
“什么？！！！”培凡几乎是一步跳到了她的床上，夺过手机仔细瞅了瞅后，也大叫起来：“都快起来啊啊啊！！！六点五个字了！”她们俩失魂落魄地跳下床，如果镜头可以调快哪怕0。5倍，她们就不叫跳下了床，而是飞下了床。两个人飞完，紧接着是另外两个起飞、下落。四个在室内外温度达到32摄氏度以上却冷汗直流的女生慌张地穿上军服、扎好腰带、带上军帽，整个过程迅速得几乎可以吉尼斯记录了。
对于背负着教官昨晚说今早六点半集合以及已经迟到过一次两项罪名的她们，在奔跑的路上，脆弱的心脏都快被吓得散成碎片了，她们夺命飞奔着，好像身后正追着的是一群饥肠辘辘的大灰狼。
“呜呜呜……”一只手被培凡拽着跑的仪琳突然哭了起来。亦瞳和文书以为她因为要迟到了担心被教官罚才哭，没想到，仪琳的一句：“别拽我，呜呜呜……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还没涂防晒霜呢，呜呜呜……”让其他三个人晕得差点去撞树。她们三个齐上阵，几乎是挟持着仪琳一同赶到了一饭正门前。
她们以为等待她们的是整齐排着队的同学们幸灾乐祸忍俊不禁的表情以及教官怒火冲冠的可怕模样，没想到，打死她们也想不到的是，眼前的景象却如乔治？修拉的名作《星期天午后的大碗岛》一样，三三两两的学生要么坐着，要么站着，要么走着，聊着天，喝着水，打着闹……
四个女生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悲怆了。那些见到她们像冲锋的战士一样冲过来的同学则纳闷又好奇地望着她们，像在看一出滑稽戏。
原来集合的时间是六点四十！
这个杀千刀的文书！其他三个女生恨的咬牙切齿的。
“今天下午我们还要再进行一次*枪训练，不要说你们不是持枪方队的就满嘴怨言！”吴教官像学生们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在某些想要但还未开口说：“昨天刚练过又要练啊，又不扛枪上场……”的学生之前，他已打了预防针。
在午后激光枪一样照射下来的紫外线下，一大群拖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重步伐的学生来到了链接生活区和教学区的天桥底下的大*场上。完全暴露在大气层里的耀眼阳光尽情地铺洒在这片足球场的每一处角落。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躺在塑料草坪上的56式半自动步枪前，背着阳光的学生面对这些有些可怕的枪支时面部表情还没那么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