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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奈何公子太妩媚-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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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近了,让我完全不曾想过他是半神。
  谁知道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小心思?我又凭什么要费尽心思地猜测着他的小心思?他又不是我的谁。
  陈年烂事身后丢咯。

☆、第107章 人间

  这一年过了以后; 在苍茫的神像之前; 苏慕安罗赤足站在橆歌的身边,“祭司; 你输了。一年过去了,孤的心意没有改。”
  橆歌那个时候半跪在神像之前,“王上也没有赢,不是吗?还有十一年呢。”
  “是啊。”他看着她,目光温柔,“祭司你瘦了; 没有好好吃饭吗?孤明明让人做了你欢喜的食物给你送过去的呀。”
  “承蒙王上关心。”橆歌道,“最近胃口不是太好。对了,王上要小心旃陀罗。”
  “怎么了?”苏慕安罗疑惑道。
  “旃陀罗是笈多的私生子,您且小心。”橆歌道,“总之; 万事小心为上。”
  “好。”苏慕安罗点了点头。
  果然; 过了几天之后; 就传出了这样一个可笑的消息。
  武士里面炸开了锅,说国王不娶妻的原因是祭司。
  他们说,国王喜欢祭司; 国王和祭司有染,当年的笈多就是因为知道了国王和祭司的事情之后才被苏慕安罗处了死刑。还有传言,祭司已经和国王睡过了。
  这流言是从武士阶层传出来的,传到了百姓的耳中。
  这件事情流传得太广了,对橆歌、对苏慕安罗的负面影响太大。
  百姓怎么能容忍自己心中神圣的伽湿神代表者有这样的污点的; 流言瞬间把百姓逼疯的。
  橆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色一瞬间有一点儿古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之后,她决定去一趟城门处。而苏慕安罗也是这个想法,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苏慕安罗让人绑了旃陀罗,带着人前往城门处。
  整个路上,他的表情都很是严肃。
  在百姓围聚的地方,他看着百姓,看向了橆歌。橆歌站在高台上,淡漠地扫视着众人,忽然双手合十起来。一见到她这个动作,百姓们便都安静了下来,仰着头,似乎是在等待着她要说一些什么。
  “本司任祭司以来,一向秉公自洁,奈何竟然有流言如这般,让本司十分不悦。”她撩起了衣袖,抬高了手臂。白皙的手臂上面有一抹殷红。那是守宫砂。
  “本司只想说一句,”她淡淡地道,“有人污蔑本司,当死。”
  被五花大绑的旃陀罗看着橆歌,眼中流露出仇恨,“祭司怎生的,不敢承认和国王的感情吗?”
  橆歌看着旃陀罗,淡漠而平静地望向了百姓,“伽湿神爱万民,所以本司也爱万民。本司爱一切生灵,所以本司也爱国王,有什么错吗?”
  百姓纷纷摇头。
  苏慕安罗在听见橆歌那句“本司也爱国王”的时候,眼中一亮。
  起码,她没有说,她不爱他。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她不爱他。从来没有过。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听见旃陀罗说,“保不准国王对祭司有不轨之心,要不然国王为什么不娶妻呢?”他挑衅地看着苏慕安罗,“国王敢不敢说自己不爱祭司?”
  我想苏慕安罗一定很后悔没有拿抹布塞住旃陀罗的嘴巴吧。
  苏慕安罗的脸色一变,却听见有百姓的议论声。有人在说,“王上,祭司都表明了立场,王上您也应该表明了。”
  “王上,我们信任您。。只要您说不喜欢祭司,我们都会相信的。”
  “王上!”
  ……
  苏慕安罗怒目看着旃陀罗,迎上了他的挑衅神色,双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百姓在逼他,逼他说不喜欢橆歌,逼他否认对祭司的爱啊。
  要怎么否认呢?他明明是喜欢她的。
  可是,要怎么在百姓面前承认,他身为国王却无法自拔地爱上了祭司,那么爱,爱到不娶妻纳妾。
  他能明白自己的感受,但是其他人呢?他们不站在他的立场上,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没过百他对橆歌的喜欢呢?
  我看见苏慕安罗的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悲哀。
  在百姓们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扫视了一圈。
  他是王啊,他连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都没有办法承认。
  现在,他不得不在万众的面前,被逼着,说他不爱她。
  “孤。”他说了一个字之后,下意识地看向了橆歌。
  橆歌笑望着他。
  苏慕安罗的身子一颤,手上的青筋突起。
  他紧紧地咬住了唇,遥遥望着橆歌。橆歌与他对视着,缓缓地朝着他摇了摇头。
  她在让他说下去。
  她在让他“承认”他不爱她。
  “孤爱祭司。”他坚定而有力地道,不顾下面的一派哗然。
  “王上?”一个百姓问。
  苏慕安罗看着那个百姓,是个男的。苏慕安罗问他,“你爱祭司吗?”
  百姓诧异,却道,“草民爱伽湿神,草民当然爱祭司啦。”
  苏慕安罗笑了,看着橆歌,眼眸温柔似乎能够荡漾出水来,那么澄澈,宛如一个孩童的眼,“孤爱祭司,有错吗?”
  他爱她,没有错啊。
  “孤爱伽湿神,所以孤爱祭司;孤爱苍生,所以孤爱祭司;孤爱江山,所以孤也爱祭司”他问,“有错吗?”
  没有错,王上是博爱的。
  百姓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而苏慕安罗则又说了一句,很轻很轻,很低很低,只有在他身边的我能够听见,“苏慕安罗对橆歌的爱,与伽湿神无关,与苍生无关,与江山无关,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百姓听不见,百姓只能够听见他前面说的话。百姓只能知道他的胸怀宽博,却不知道他爱她。
  “孤,爱祭司。”他说,在万众面前,说。
  她说,“本司也爱国王。”
  他说,“孤爱祭司。”
  兜兜转转,谁都没有违背了谁的心意。
  橆歌也许在这个时候已经动心了吧。
  我看着被百姓横亘的橆歌和苏慕安罗,笑了起来。
  真好啊,不是吗?
  第三年,苏慕安罗和橆歌说,还剩下十年。
  第四年,橆歌和苏慕安罗说,还有九年。
  第五年,苏慕安罗的弟弟得了一个儿子。
  第六年,橆歌说她离侍奉伽湿神只剩下七年了。
  ……
  第十一年,还剩下两年的时候,橆歌说她彻彻底底地输给了他。
  第十二年,苏慕安罗问她,能不能不要赴死?他可以救她。
  人间
  橆歌与苏慕安罗之前,永远是那么远。
  那晚的夜色很浓,天空中墨云翻卷,又是一年寒冬腊月时。
  “三月初三,很快就到了。”橆歌说,“王上马上就要赢了,彻彻底底地赢了,您可是欢喜?”
  苏慕安罗苦笑着,摇摇头,“孤……不想让你死。”
  橆歌偏着头,半含笑半无奈地道,“王上,您违背得了您的信仰吗?子民们能够违背吗?我能够违背吗?如果不能的话,徒劳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国度,是个信教的国度。对于这样的一个国度,神权与王权相结合,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逃离出这样的宿命呢。
  “王上,橆歌的命运已经被定下了,是改不掉的,而我,也甘之如饴。”她笑着说道,眼中没有一丝不悦。“我一直知道我在二十九岁的三月初三这一年会死,所以,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一直觉得心中有惶然的感觉,很快,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王上不知道,我有多欢喜,觉得多解脱。真好啊。”她张开了双臂,以一个拥抱苍天的姿势,环抱着空气,眼中亮晶晶的,似乎是在期待,又似乎是在逃避。
  苏慕安罗看着她,“违背神的旨意,会受天谴的。可是违背孤的心意,孤的余生夜不能寐。”
  橆歌含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意,“王上想要做什么?”
  “孤想要祭司不死,好不好?”他看着,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伸到一半的时候,放下了下去,改为负手而立,“祭司,好不好?”
  “王上想要如何让橆歌不死?”橆歌半是好奇半是无奈地说道。
  “孤可以找死牢里面的人替死,伪装成你的样子,孤可以保证没有人知道。”苏慕安罗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后呢?”橆歌问他。
  苏慕安罗说,“然后你可以活着。”
  “这样做的话,先不说橆歌对不起子民的供奉,对不起伽湿神的关照,橆歌也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且说橆歌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活着,是不是要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橆歌依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在王上的身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上,你觉得这样子做有什么意思吗?”橆歌句句在理,说得苏慕安罗哑口无言。
  “如果孤不是王呢?”良久,苏慕安罗哑声道。
  “您是王上,我是祭司,从来都是定下的命运,王上有什么好假设的呢?”她对苏慕安罗道,“那年,我占卜,说您一生情路多舛,我却未曾想过,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对不起您。”
  “如果孤注定了情路多舛,那么孤情愿让我情路多舛的那个人是你,起码,你配得上让孤朝思暮想。”苏慕安罗淡淡地道。
  这夜的对话便是那般结束的。
  他们走了之后,我看着庄严高大的神像,忽然觉得有一股凉意而来。
  我很久没有看见扶蓁了。
  他在这个国度里面悠悠晃晃,却没有和以前一样在我的身边陪着我看戏,给我捎吃的东西。可能是他清晰地认识到了,我想要躲开她他的想法吧。他其实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偶尔从哪个地方回来,他会和我说那个地方的趣事。
  我静静地听着,他淡淡地说着。
  他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近我。
  有一个晚上,我睡着了。听到了推开门的声音,又懒得动弹,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我听见了脚步声在我的身边停顿了下来,我文件了他身上的气息。那种熟稔的感觉,让我莫名便没有了睡意。
  他似乎是在看我,看了很久,看得我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良久,我感觉都床轻轻陷下去了一点儿,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来。被子被他拉了上来,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肩膀处。
  “未芗。”他嘶哑出口,低得近乎让人听不见。
  “你睡觉的样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啊。”他喟叹了一声,语气之中是满满的怀念。
  “好多年了,我都没有听见有人吹笙给我听。”
  “我好想那些年从笙箫宫里面传来的笙声。你不知道,云莘和云惜虽然相貌相同,可是吹笙的技巧差得远呢。”他的手覆上了我的被子,声音里面带着让我心惊的悲哀。
  “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认错呢,未芗。”他说,“我听过了云笙的笙,吹得比你好多了呢。”
  “但是,说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做了很多事情,我的确是有私心的。我的私心藏在心底,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其实啊,在天宫的时候,我没有爱上任何人,真的,包括云莘,包括你。”他说着我不能听懂的话。
  “我的小昙花,我真羡慕我自己,陪了你那么久,可是我也很羡慕他,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他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滚烫。
  夜里,昏鸦嘶鸣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在一片鸟声中,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话,“人哪,有私心最天经地义,可是也最是可怕。我到云惜死,都没有和她说过我的私心。”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妖皇和我说,欲河是昙妖生长的地方,终归那里会让你想起回忆。其实我记愿你想起来,但是又觉得悲哀。当你知道了前番种种,对我只剩下逃避了吧。”他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所以我很感激橆歌,如果不是她的事情,你不会让找我的。真的不好。”他说着,声音里面的凄楚让我心中一痛。
  “未芗,我好累啊。”他的手掠过了我的发,“这副空壳,徒剩下了皮囊了。很早很早以前,昭奚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不会。我现在看见你好好地活着,觉得真好啊。”
  “其实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半倚在床栏上,“我的傻丫头啊,你看我的眼神,里面的心意,我是能看得懂啊。如今只剩了这残躯败体,若是你要,我给你又何妨,只怕是委屈了你。若是你不要,离开我也许对你更好。其实未芗,我不甘心的。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你,一点都不甘心。”
  他说着,苍凉而无奈,“我和你之前,隔的不只是一个云莘,也不只是沐微,是……苍天啊。”
  “这样真好,你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必知道。陈年烂事,埋藏在心底就好。经年之后,你想起了我,也许会想起我是你的雇主,也许会觉得我辜负了你,但终归没有在一起之后又分开来得不堪回首。起码,我不是你惨不忍睹的回忆,这对我来说就够啊。”
  他又沉了下来,凝视着我。过了一会儿,起身,“未芗,昭奚来看我了,就在你失踪的那些天。”
  “他说,还剩下十分之一。还有十分之一,我都不记得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呢。所幸,我等到了你,我的云莘变成了旁人的未芗。”他说着,站了起来,视线应该还是停留在我的脸上,“晚安,未芗。”
  他走了之后,室内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我不知道半神殿下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说对了很多。
  我是喜欢他的。
  而他,不会成为我惨不忍睹的回忆。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了很久很久,忽然觉得脸颊上一片冰凉。伸手触碰了脸颊,我才发现,我竟然哭了起来。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次,在庄媗与苏晚的故事里,我想起了沐微的时候哭了,他伸手摸去我的眼泪。
  现在,床上他坐过的地方还是热的,气息还在,人已经走了。
  就如他给我的回忆,那么近,就如尘封了多年一般。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睡过去。有些事情,多想无益。
  谁知道,却是一夜无眠。
  终究现在没办法处理,倒不如回幽都之后再说吧。
  最近的宫里很是热闹,都在准备着祭司的祭天仪式。
  橆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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