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尊-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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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看了他一眼，目光一扫善终之山，但见，八面石阶跪满了人，没有半分空隙，忏悔的人肩挨着肩，从下到上，每一阶都是如此。在善终之山的脚下，每个方向还有许多的人等待着，神情如元柏那样焦虑。
他们却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万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就为了忏悔。却连个下跪的位置都没有。又不甘心离去，只能焦躁的等待着。
“那，你看那，山顶上不是有位置吗？”杨开指着善终之山最上方的寺庙前。
“不，不行，不能到那里去…”元柏焦急地说，“来善终之山忏悔的人，必须跪拜在石阶上才行。山顶上不得，上了山顶就不算虔诚忏悔了。没有位置，就只能等着，等到有忏悔完毕的人离开…”
杨开一怔，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
恰在这时候，忽见东边的石阶，有个忏悔的人起身抹了把眼泪，悄悄地退下，一个空位置出现。
杨开眼睛一亮，迅速推出一股仙力，将元柏推了下去，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元柏已经占据了那个空位。而杨开出手非常神奇，元柏占据空位后，原本空位旁边沉浸在忏悔中的人，也没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换了一个人。
元柏知道这是杨开助他，先是激动地朝天空拜了拜，便将头埋下直对山顶寺庙。
看到这一幕，西鲁尔越发心惊不已，“少爷，这里实在太古怪了，他们为什么都要在这里忏悔，那寺庙到底是谁建的，竟让他们觉得忏悔是如此重要。”
杨开眉头一挑，说道，“我现在也不清楚，但善终之山却就是我来元野星的目的地。”
“什么，少爷，你是说摩古天神皇在元野星留下的踪迹就是这里吗？难怪了，有摩古天神皇做手脚，难怪这些凡人会觉得忏悔是这么庄重的事。简直是在他们的骨子里刻下了忏悔的烙印。”西鲁尔觉得不可思议，临了又恍然大悟地说，“这么说少爷，你早就知道善终之山，所以才故意答应元柏，要替他完成忏悔的心愿？”
杨开笑着点点头，道，“走吧，我们直接到山顶上去，至于他们，就不要惊动了…”
西鲁尔看着那数以万计的忏悔的人，会意地点点头。一行四人闪身间便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并没想象中的存在仙禁，倒是这座山天生有股强大的吸力。脚刚沾及地面，就觉得被千钧之力吸附住了，错非有通仙秘境以上的修为，根本无法行走自如。
也就是说，在这元野星，最厉害的传说级高手武宗，也仅仅相当于天位十三境的玉霄天境，根本无法在山顶上行走自如。难怪那些忏悔的人，都不敢也会上山，只当上了山顶，就是不虔诚。
山顶上的吸力对杨开四人来说，自然没什么影响。走了几步，就都到达了寺庙大门正前方。
这里其实是一片平台，有经过刻意的修饰，正大门前有座大鼎，鼎中燃着三炷香，都是特殊的仙香，以它燃烧的程度，可以保持三千年不熄！这种仙香烧起后的烟气，袅袅的，能将善终之山上方笼成一片迷蒙。
这三炷香也算是杨开来到这元野星头一次看到的超越凡尘的东西了。这也就证明，每隔一段时间必然会有仙人来到这里，换上新的三炷香。
“有意思…”杨开心里想到，既然出现了仙人踪迹，这就让他对追寻摩古天神皇的算计多了一分线索，同时也是一种趣味。
西鲁尔道，“少爷，寺庙里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却有仙人来过的痕迹，不知是哪里来的仙人，跟摩古天神皇是什么关系？”
杨开笑道，“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也许我已经触摸到摩古天的一点脉搏了，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种脉搏是什么，但却可以断定，所有的这一切秘密都在这些人身上…”
“他们？”西鲁尔惊讶地看向八面石阶，有点不解地说，“可是他们都是凡人啊…”
“没错，他们是凡人没错，但那又怎样。只要在法则之下，没超脱法则，仙人与凡人又有多少区别，无非是仙人比凡人强大点，仙人寿命长点而已，反而，在某些算计里头，仙人比凡人好更难以控制…你们发现没有，我们一路跟着复七曰图走来，走过的三十几个世界，虽然都没发现什么，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西鲁尔被杨开的话引起了一丝遐思，忽然，惊声道，“不错，不错…的确是这样。我们找到的都是跟善终之山差不多的荒山，那些地方也都是凡人比较多的地方，只不过那些地方没像元野星这样，全都是凡人，所有的一切没有仙人背景。”
“对了对了，你说对了。”杨开眼前一亮，“我现在已经可以猜测，接下来有摩古天神皇踪迹的地方，恐怕都是些凡人比较多的地方。摩古天神皇拿这些凡人做文章，不仅是因为凡人好控制，算计不易出问题，更重要的是没有仙人背景，被其他大能察觉到他的算计的可能姓也就低了许多。”
“可是既然摩古天神皇那么怕人知道他的算计，为何还要留下复七曰图，就算他特意抹掉了咒界，也有可能被人按图索骥，就像我们不是做到了吗？”西鲁尔道。
杨开眉头一皱，眼里浮现了深深的迷惑，叹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西鲁尔也深深地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迫不及待想帮杨开想出这一切的背后原因。
只是一个仙皇级大佬的算计，哪有那么容易被想透。杨开此刻更关心的反而是善终之山以及那些忏悔的人，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如果源自摩古天神皇，那么摩古天神皇能从善终之山得到什么？
第711章 九炁天君！
山顶上的寺庙并不大，也就百亩大小，相比于修炼界中动辄上千里的神妙宫殿，善终之山上的寺庙最多只能算上一间小后院。
正对着燃香鼎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一副迎宾纳客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并无往来进出的痕迹。
不知道是否刻意的，大门的上方，连块牌匾都没有，这座寺庙俨然是一座无名小庙。
如果不是善终之山，名闻天下，只怕这座小庙比起寻常的山神庙、城隍庙还多有不如。
庙虽无名，却没有消退杨开进门一窥究竟的兴趣。杨开率先走大门并跨过高高的门槛。
刚进去就是一片小厅，小厅往后是一处稍稍凹陷三尺的深井，深井后是三层阶梯连接着正中大厅。大厅与小厅相对相照应。
小厅左右两边是两堵墙，墙面上描摹了不褪色的彩绘，栩栩如生，却是描绘着八位身穿仙甲形貌各异的仙人，或是腾云驾雾，或是骑龙驾虎，或是手托花篮，或是手持仙剑…左右各八人，总共十六人。
在墙画中，每个仙人图案的上方，都特意注明了名字，八个名中带“法”，八个名中带“将”，号称八法八将！
“真是有趣，元野星的凡人又进不来这里，还费劲心思在这里描摹这些干什么？糊弄谁呢？”西鲁尔撇撇嘴道，“也不知瞄的是哪里的蹩脚仙人，还八法八将，听都没听说过。”
杨开好笑地说，“总不能让两边都空着吧…”言下之意，自也是凑合事的意思。
没再多看，杨开四人直接跨越过深井，走上了大厅。大厅两边各有两根圆柱，圆柱上贴着一副对联，左边写道，“受汝忏悔，一生孽障尽洗尽！”右边写道，“赐尔善终，二世福寿再来过！”
“噗哧！”
看到这对联，西鲁尔当场就笑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意思写这种对联，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少爷，我觉得这不太像是摩古天神皇建造的，摩古天神皇应该不会有这种口气！”
杨开笑了笑，揶揄道，“那你觉得，如果是摩古天神皇应该是什么口气？”
西鲁尔顿时语滞，她又不认识摩古天神皇，怎么能说得出所以然。只是她心中猜想，摩古天神皇，那是仙皇级的超级大能，纵横诸天万界，那都是有数的人物。
那等人物何等气魄，并不会写这种有点装神弄鬼的对联。真要留下什么文字，应该是气势磅礴，霸气狂卷，如同那天河暴涌，澎湃震翻天才对。
当然了这只是猜想，西鲁尔对这种猜想也没有根据。自然不好说出来了。
这时候，她一抬头，却发现杨开已经注目大厅的中央。那里是建造得颇为大气的堂龛，堂龛上端坐着一尊冷酷威严的男子塑像，这塑像打着赤脚，左脚踩着蛇，右脚踩着龟，左手捏着短剑，右手持着玉笏，眉心有叉子般的印记，背后的墙壁上飘着九道闪着紫光的气流状的图案。
最上方出现了一块唯一的牌匾，上写四个霸气十足的字，“九炁天君！”
“九炁天君？少爷，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说过仙君，但那是仙界天庭特赐大罗金仙的职位，跟这华林静界相差可太远了…”西鲁尔讶声道。
“我听过啊…”小听娃插话道。
“你听过？在哪听过的？”连杨开都惊讶了。
小听娃歪着脑袋说，“哥哥，西鲁尔姐姐，你们忘了吗，那个叫元柏的人不是说他死后，让黑小子替他到善终之山向九炁天君忏悔三年吗？”
杨开一阵晕厥，这事他当然记得。原以为小听娃是在别的地方听过九炁天君呢。
西鲁尔也失望了，转首道，“少爷，我觉得九炁天君应该不是摩古天神皇。”
杨开眼睛一亮，“说说理由！”
“好，少爷，我觉得摩古天神皇是有可能为了不让他的算计与行踪泄漏，而故意改头换面。但他既然连复七曰图都流露出来，改头换面的事应该没必要了。何况，他是堂堂仙皇，神界的七大神皇之一，十分自傲，绝不可能放着自己摩古天神皇的威名不用，而改一个名不经传的九炁天君作名！”西鲁尔道。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杨开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早有成算在胸似的，接着说道，“看来我们要在这善终之山呆一段时间了，在这之前，西鲁尔你领着小听娃跟木木，替我去办一件事。”
“少爷，您说！”西鲁尔肃然道。
“你们现在就出发，就在这元野星四处走一走，打探一下关于九炁天君的事，我想那元柏没进过这寺庙却知道在善终之山忏悔是要向九炁天君忏悔，那么元野星必然早有了九炁天君的传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传说打探清楚。”
“这个简单，少爷，我们就在那些忏悔的人中找一个问问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舍近求远。”
杨开肃然道，“不，我现在并不打算惊扰那些忏悔的人，就连那些等待忏悔的人我也不想惊动他们。另外，你们出去不仅要打探关于九炁天君的事，还有注意这元野星，还有没有其他仙人的踪迹，这才是重中之重。”
西鲁尔眼前一亮，惊喜道，“我明白了，少爷是想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守着善终之山，我这就去。”
说完，西鲁尔带着两个小娃，迅速消失了。
杨开摇了摇头，其实他并不是要打探谁在暗中守着善终之山。事实上，真有人守着善终之山的话，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住在善终之山才对，没有理由放着善终之山不住，转而另选一个地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另外，元野星确实是一个只有凡人的地方，除非有外来的仙人突至，否则根本不会影响到善终之山。而即便是要重新安放寺庙前的仙香，那也是三千年换一次就足够了。
所以，有仙人暗中守着善终之山不太可能。杨开之所以想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仙人踪迹，就是想借此判断一下，善终之山是否是这一切与仙人相关的种种现象的核心。
西鲁尔三人走了之后，杨开也没闲着，独自在寺庙里走了一圈，却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整座寺庙里，除了小厅的八法八将壁画，大厅的对联以及九炁天君塑像以外，就是一间间静室，每间静室的摆设都很简单，类似于禅房，总共七十二间。
这些静室全都有人呆过的痕迹，这意味着，这善终之山极有可能在某个时候一次姓住下了七十二位以上的仙人，并且在这里还要呆上一段时间。
杨开又回到了大厅，静静地思索，这里如此简单，似乎便能因此印证最不简单的东西应该是那尊九炁天君的雕像。只是这雕像，似乎肉眼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充其量也就是尊泥塑。
另外，元野星存在不知名的复杂法则，限定着人的命运与生死，却又让活着的人在临终之前聚集到善终之山忏悔，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个完美的循环。
“看来还得启动红莲慧眼了。”杨开心中想道。
这时候，西鲁尔已经去而复返。以她洞仙境的修为，要走遍元野星实在是简单之极。
“回来了，怎样，什么结果？”杨开暂停启动红莲慧眼，一脸笑容地看着西鲁尔。
西鲁尔道，“少爷，不问不知道，一探吓一跳。这九炁天君在元野星的凡人心目中，地位可是至高无上呢。”
“这不奇怪，看元柏的反应就知道。说说你探到的九炁天君是个什么样的传说。”杨开道。
“嗯，少主，是这样的…”
西鲁尔把自己探来的消息，娓娓道来。原来这元野星上，不论是传说中的武宗，还是市井小民，都一致认同，九炁天君是他们的始祖，是开创元野星万物升平的神祗！
九炁天君开创一切，至高至上，无所不在，有万能之力，他的眼睛永恒地看着他的一切子民。
元野星人认为自己自从脱娘胎的那一刻起，呼吸到第一缕新鲜空气，就是在窃取九炁天君的气息，是在犯罪。活着，就是罪孽。临死之前，每个人都要忏悔。
有能力的心虔诚的必须到善终之山忏悔，这样能得到最大的善终。没能力的或者心虔诚度不够的，可以在元野星各处的山神庙、城隍庙、八法八将庙进行忏悔。诸小神会把他们的忏悔转达给九炁天君，同样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善终，下辈子还能做个正正当当的人。
总之，在这元野星，九炁天君就是万物之主，没有超越九炁天君之上的存在。
杨开听完西鲁尔的叙述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中亮光一闪，又道，“那其他地方呢，有仙人踪迹吗？”
